第3章 新手小號
忘川畔，彼岸搖曳，臉露悲憫之色的少女望着眼前的玄黃大石久久無語......
此情此景，怎讓人不心生感嘆。
卓楓想起了一句話：花正豔紅，何處尋綠濃！
當然，如此是作為看戲人就更好了，但現在的卓楓不僅不是，還驚呆了。
因為他就是這個少女！
所以事實告訴他，自己魂穿了！
“阿钰......你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做呢？”不知過了多久，一身白色衣裙的少女用清冷通透卻飽含疑惑的聲音吶吶自語道。
卓楓：我沒說，我發誓，這不是我說的！
“欲望......”
少女身後一步位置站在一位黑衣長須老者，本來彷如石化一般的老者此刻聽聞少女的話後面容一動，随後微不可聞的嘆了一息，低聲答道。
“他看到人可以貪婪權勢女色，他聽到人可以憤慨怒吼，他羨慕人可以四處攬秋賞月，他嫉妒人可以肆意嬉笑哭泣，他想擁有和人一般的喜怒哀樂、愛恨情仇，還有......”
還有就是，他想陪在你身邊......
老者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這句話老者本欲說出口，可輕輕擡眼看了前面的少女一眼，微微搖頭，終是沒有說出來。
但不知為何，卓楓聽到了！
卓楓：這到底是什麽東西，穿書還是穿劇，我記得我明明是魂穿啊！
就在此時，不知為何卓楓居然聽到了第三個人的聲音，這個聲音清冷的很，但不得不說，卻很好聽。
第三人：聒噪！
卓楓：你居然能知道我心裏想的？
第三人：廢話。
卓楓：呵，大傻子？！
第三人：想死吧？！
卓楓：......我就試試，而且我已經死了，謝謝。
第三人：誰說你死了？
卓楓：沒死？當我傻子嗎？忘川沒看到嗎？
第三人：不可理喻！
卓楓：沒讓你理我！
然後沒有聲音了。
卓楓：诶，寶貝，你還在不在了？
第三人：......再也不想和“他”說話了。
卓楓：嘿嘿，寶貝我聽到了哦！
“人世苦短，阿钰你何必如此執念。”少女看着大石的表情慈愛中透露出無奈和失望，玉白的素手輕輕撫摸上面前大石身上的紋路，好像撫摸的是柔軟細滑的初生嬰兒，而不再是堅硬冰冷的死物。
“阿钰，你看的到嗎？”少女指向剛從忘川另一邊走過的幾人說道。
“那人，他生前曾是江浙有名的鹽商，富甲一方，妻妾成群；而那人呢，垅上耕農，一生貧苦，無妻無子。”接着，少女又指向這一邊，“這是當朝宰相，權傾朝野；那個是惡名昭著的江洋大盜……可如今，到了忘川，喝下這忘川的泉水，都一樣都是赤條條的新生......前世今生，往來重複，一切皆是浮雲。”
少女再次撫上大石，微微一嘆，道：“一直以來，我以為，你是懂的。”
卓楓此時卻有些肅然起敬。
大小姐，好文采，苦澀中帶着一絲哲理，傳統文學也不過如此了吧，可大小姐，咱到底是要做什麽啊？！
第三人：汝從何而來？
卓楓：忘記了，我和你是一體的，不過你這是什麽舊式演義？！
第三人：想打死你。
卓楓：我說過了，我已經死了，謝謝！
又安靜了，卓楓覺得自己可以得到“聊天聊死”成就了。
而且明顯的，那第三人也不敢有什麽心理活動，卓楓倒是無所謂，就如同現在，對那老者和少女一陣腹诽。
老爺子，大小姐，你們到底是和誰說話呢，還有說那麽多有用嗎，看不透就是看不透，要不何來執念之說。
第三人：你倒是說的在理。
卓楓：我沒說，我是想的。
又沒聲了......
可老者和少女還在繼續。
老者漠然，随而搖頭嘆道：“難忘，才有如此忘川，喝此泉水，忘卻此生，生生死死，天道之珩。”
少女聽聞，點頭不語。
卓楓繼續腹诽：我為什麽沒有喝？！難道我還有什麽使命沒有完成？！這是覺得我投胎到風祖大陸不太好，所以要重新投胎嗎？！
第三人：你想的美！
卓楓：寶貝，我一向都想的很美！
第三人：閉嘴，不要臉！
卓楓：哈哈哈哈哈。
許久之後......
“阿钰，無論如何，皆錯在我，皆錯在我......”說着，少女眼中一滴晶瑩剔透的明亮眼淚緩緩順着少女精致的臉頰落下，飄蕩在空中仿佛有生命一般，徑直滾落在大石上。瞬間，大石好像枯木逢春一般将淚滴吸入，淚滴滾落之地開始有熒光環繞，随後蔓延到整個大石全部，而大石身上的三條紋路也頓時大亮起來。
卓楓：跑馬燈既視感啊，玄學果然給力！
第三人：何為玄學？
卓楓:就是不能用科學解釋的現象。
第三人：何為科學？
卓楓：......寶貝，我錯了。
一個站在五千年歷史高度崇尚科學的無信仰者，怎麽和一個玄學地域的愛好者解釋“科學”為何？
......
“主上，不可！”老者見狀怒眉緊皺，一邊大喊道，一邊手上不停結出花樣繁雜的手印欲按在大石上。
“罷了，一切皆有命數。”少女仿佛預知此事一般，表情倒是淡然，聽老者如是喊，也不慌張，只是伸出一指，指尖微亮便形成一光圈罩于大石上隔開了老者的手印。
“主上，萬一重蹈覆轍，該如何是好？”老者見自己的法術被少女的光圈阻隔在外，急忙連聲提醒。
“生如何，世上之一遭也，死又如何，物化之一瞬也，阿钰，如果你能明白，也不枉費我的心意了。”也不知道是對誰說的，少女心裏釋然，又深深的望了大石一眼後豁然轉身，眼中已無先前的懷念和眷戀，一片清明之色。
“走吧。”說完，少女先行而去。
“主上，萬一......”老者緊跟其上，呼喊道。
“你附耳過來，如若那樣......”話語間，少女與老者已飄至百裏之外，聲音再不可聞。
......
卓楓也聽不到，只覺得自己附身這少女似乎已經到了命數。
蒼天後土之下，一座黑色的巨大雕像。
“恭送主上！”
老者緩緩跪下，黑發黑須瞬間盡白！
五感皆失！
第三人：我要走了。
卓楓：你去哪？
第三人：你有願望嗎？
卓楓：回家算嗎？
第三人：汝心安處是故鄉。
卓楓：又來，不過你什麽意思，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可無論卓楓怎麽問，都沒人回答了。
卓楓感覺到一股孤寂，千萬孤獨的那種孤寂。
昔日有青年書生，上京趕考，夜宿一客店。晚食獨飲遇一道者，與其談之，言生活平淡，羨榮華權勢，道者勸其心若止水，書生不聽。道者無法，取其枕授之，言枕之入睡可如書生之意。那時，店家開竈煮粥，書生則卧榻就睡，夢中科舉高中，衣錦還鄉，繼而步步榮華，做得大官娶得嬌妻納得美妾，兒孫滿堂，高朋滿座，富貴雙全，人生得意。正當頤養天年之時，遭佞臣讒言，一夜之間，妻亡兒死，抄家封宅，昔日好友或稱出游在外或閉門不見，告天無門，問地無路，眼見臨老卻家破人亡受牢獄之苦，半生榮華化為流水，不禁悲上心頭，嘆道：生死無常，禍福不定，所謂富貴名利厚意深情原是一場空。正長嘆間，突聞一聲大笑響徹腦際，書生驚夢醒來，發現眼前還是那道者和店家，而店家煮的粥居然未熟，原來那三十年繁華人生原只是一場黃梁浮夢，書生怃然良久，遂大徹大悟，再不留戀紅塵，跟着道者進入深山修道去了。
前世所言是，多少枉馳求？！
童顏或皓首，黃粱乃一夢？！
一笑可奈何，富貴功名紅塵美色一筆勾......
卓楓模模糊糊的睜開雙眼，看着頭頂将陽光遮蓋的幾乎無任何空隙的紀家後山，方才夢中的一切還有些清晰，讓他自己都有些懷疑現在看到的景象到底是真是假。
別人莊周夢蝶，他夢異裝少年，這少年還是自己！
生活平淡也好，富貴榮華也罷，他就是他。
卓楓第三千五百二十一次的安慰自己！
但是，事實往往不是平淡和富貴的差別，而是電腦電話和禦能修仙的選擇啊！
卓楓留下了悔恨的淚水。
重生就重生，別人都是大號裝小號，小號芯大佬，可他呢，上輩子就是個才畢業幾天的大學生啊，對，還是個沒有任何信仰的大學生！
一場意外，死就死了，雞湯都說了，明天和意外不知誰先到來，卓楓認命的幹下這碗毒雞湯了。可你不給我喝孟婆湯也就罷了，為何還讓我重生在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還特麽的讓我成為一個“殘廢”？！
殘廢就殘廢吧，畢竟看起來好像是個古代的世界，可我當年是文科生啊，不過就算是理科生，“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也是廢話！
沒錯，這個禦能修仙的世界，學好數理化有個屁用。
想要冰水，OK，冰屬性氣能廣場的禦能者來一個！
冰箱？滾蛋！
想要烤肉，OK，火屬性氣能廣場的禦能者來一個！
火柴？廢品！
想要長生，呵呵，踏上禦能之途就好了，一千年的朝夕，夠不夠你掙的？！
卓楓欲哭無淚，關鍵時候，古人欺的就是我！
第三人說心安處是故鄉，自己也算是個随遇而安的人，可這種“玄幻”劇情給誰也一時半會接受不了啊！
還是盡快回家！
傳說天道帝君可以呼風喚雨，操控時間，創造空間，那就以這個世界的“規則”和“科學”尋找回家的路！
修煉修煉，來都來了。
斑斓的光線，将卓楓的身影影藏的有些影影綽綽，有些虛幻卻又有些禪悟在其中。不過此時的主角卻眯起了眼睛，打算再小憩片刻。
......
日漸落山，那道樹林間休息的瘦小身影突然一躍而起，伴随着一陣似乎狼嘯一般的吼聲，那道瘦小的身影伸了伸懶腰，活動了活動筋骨，随後一把扛起方才被當做枕頭的一捆木材，舉步維艱的向前山走去。
“阿楓，你終于回來了，再晚半個小時，飯堂又沒飯了。”随着甜美嬌嫩的聲音，柴房門後轉出一妙齡少女，年齡大約十五六歲，棉麻的月白色廣袖上衣，蓮青色的八幅羅裙，對稱的下垂結髻，插着珍珠碧月步搖，言笑晏晏，讓人如沐春風。
“沒關系，我趕不上去飯堂，不是還有美麗可愛、溫柔善良的小師姑給我留飯嘛！”卓楓露出一副見人上喜的表情，将肩上的木材堆甩到柴房外，蹬蹬幾步跑到少女面前。
少女一手掩嘴輕笑，一手戳上卓楓的額頭，嬌憨道：“臭小子，嬉皮笑臉的一點規矩都沒，我還沒成為你師姑呢，而且也不知道會讓誰做你的師父。”
“哪個老頭子做都無所謂，反正肯定是你的那些年老的師兄。你這個小師姑是當定了，就算今年不行，遲早也是。”卓楓厚着臉皮嘻嘻笑着說道。
“你呀！”少女有些無奈的笑着聽完卓楓的玩笑話，尤其是聽到他把她的師兄們稱為老頭子的時候。
師兄們是歲數大了很多，但樣子看起來還是很年輕的，家族裏別的人對她的師兄們恭敬有加，就怕得罪，真不知道眼前這小子是怎麽想的。
于是戳了一下卓楓的額頭，笑道：“師兄們哪有那麽老，以後可不能胡說。而且，你能回來就去飯堂吃，我再怎麽給你留也是涼的，你身體這樣弱，吃涼的不好。”
“嗯嗯，我就知道小師姑最疼我了。”卓楓聽了少女的話，馬上順杆子往上爬，清秀的小臉寫滿感激，就和一只小狗一般。
“阿楓，三年一次的氏族內選還有半年，而三大家族鬥法大會還有快一年不到，你可要加油啊。”少女容色嚴肅的一邊說，一邊取出一個玉盒。
“這是我求李伯伯煉制的一品青木香能晶粹，我自己又把它煉制進三十年份的回血草裏，你盡快閉關把這支回血草服用了吧。”
卓楓聽聞也不禁動容，青木香能精粹具有極強的彙聚氣能的作用，而又将其融煉入具有恢複氣能的回血草中成為極其适合突破修為小境界瓶頸的粹品，對于卓楓這樣一個在練氣三重已經好久的禦能者來說簡直是突破瓶頸進入練氣四重境界的最佳輔助物品了。
如此就不得不說起在這個世界的一種獨特而又唯一的團體。那是一種不以修為論長短，淩駕于所有禦能者之上的一個團體，他們被人們稱為，淬（zhan，去聲）能師！
淬能師是一個特殊的團體，他們中的任何一人，都會被各方勢力不惜代價，極力拉攏，身份地位顯赫之極！
因此他們以己為傲，自視不凡，地位崇高，他們被其他禦能者供為上賓，然而這些都不足以形容這個特殊團體的獨特，更重要的是淬能師的數量之少，萬中無一不為過。之所以如此稀少尊貴，是因為萬分之一不到的禦能者可以分裂出氣靈，分裂出氣靈不僅要有強大的靈臺感應，禦能者本身的神魂感應力也不能弱，三者缺一都無法成為淬能師。
所謂神魂感應力，也就是神識，在這個風祖大陸，魂魄是擁有力量的，稱為魂魄之力，魂魄之力的強弱自然也決定了神識的強弱。
淬能師依靠自己的的氣靈來辨別并煉化人們尋出的埋藏地下數年甚至上萬年，由各種生靈化成的能晶，同時也可以将煉化出的能晶精華，也就是“能精粹”再次融煉進易于被修煉能道之人服用的物品裏成為粹品。
根據淬能師品級的不同，他們分辨和煉化能晶的種類也不同，品級越高的淬能師，分辨和煉化的能晶等級越高，能精粹也越純。
卓楓口中的“小師姑”盡管沒有去考核淬能師品級，但能融煉三十年份的回血草，也算是一個準一品淬能師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天地道君：這是一篇正經的“心得體會”！
千煌道君：你還來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