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新手小號

卓楓、紀如玉一行前腳剛走，和大房關系不錯的下人們後腳就速度圍了上來搶救趙二。一看趙二的情形，幾個膽子小怕見血的立刻臉色都白了。趙二的屁股和腿上血肉模糊，衣服、皮肉絞在一起和血水混合着，幸好趙二是禦能修煉之人，體質強于凡人，冥士在打板上也沒有灌注氣能，否則趙二早就氣能廣場盡毀，永遠無法修煉了。

不過就算是這樣，趙二沒個一年半載的時間醞養氣能廣場，也無法繼續修煉。明顯的，紀如玉從開始招出冥士，就打算殺雞儆猴，不過畢竟年幼，沒見過那麽多龌蹉之事心也不夠狠，并且惦記着趙二好歹是紀家的人，所以沒有讓冥士下狠手狠狠收拾他。

“卓楓那個小傻子，四、五年了修為還是練氣三重，也不知道三房那小丫頭看上他什麽了。”

“瘦的跟猴子似的，沒點力氣，打架也是靠後站的。”

“不會是卓楓那小子有什麽天賦咱們不知道的吧，要不怎麽三房那小丫頭這樣護着？！”

“聽說老祖宗準備給那小丫頭找個氣能廣場屬性相近的禦能者陪她修煉，不會是卓楓這小崽子吧？！這修為也差太多了。”

“誰知道了，也說不定三房那丫頭就是眼光有問題呢？！”

“也是，這如玉小姐天賦好，只要不是過分的要求你看老祖宗多會兒拒絕過，不愧是被老祖宗看上的，如今整個紀家的資源可都緊着她用呢。”

......

紀家下人們耳語綿綿，而這些話随着趙二被擡回大房所在的芬芳園也傳到了大房大小姐紀如蘭的耳朵裏。

紀如蘭坐在上位，不帶悲喜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趙媽。

趙媽是她的奶媽，也是趙二的親娘，可以說是紀如蘭除了娘親以外最親的人了，盡管心裏對紀如玉處罰趙二她很是生氣，但還是有一絲理智在，聽下人們回話是趙二挑釁在先，紀如玉依照家規處罰在後，怎麽說道理上也是過的去。

“大小姐，二子他雖然不敢高攀，但你們都是吃我的奶長大的，怎麽也算是您半個哥哥，就算不說這些，二子他也是您的下人，這打狗還看主人呢，這次被卓楓欺負成這樣，氏族之選就不用想了，身子還指不定能不能恢複，大小姐，您定要為我們娘倆做主啊！”

趙媽肥胖的身軀低伏在地上，嗚嗚的哭着，她剛才偷偷看到了紀如蘭的臉色。

從紀如蘭還是襁褓之中的小嬰兒起，這麽多年以來，她一直跟在紀如蘭身邊，所以她十分清楚紀如蘭的性子，也知道紀如蘭心裏想的什麽。故而話裏話外沒提紀如玉只說卓楓，這樣說的話讓紀如蘭聽在耳朵裏就更令她生氣，明擺着就是說紀如玉身邊的一個小下人都不把她放在眼裏，更不用說紀如玉本人了。

紀如蘭聽了這些話，臉色反而冷了幾分，她也不是不知道趙媽的為人，趙媽如此說不過就是在挑撥她，但面上假裝冷靜，心裏的毒火卻是越燒越旺。

看紀如蘭還是不為所動，趙媽心裏恨恨不已：紀如蘭啊紀如蘭，我趙媽奶到你五歲，為了你，我家三兒都沒吃過我一口奶，現在二子被紀如玉打成這樣，你連為其出頭都不敢，真真不把我們當人呀！

趙媽心裏越想越氣，越感世态炎涼，心裏一恨，決定下一劑猛藥。

“大小姐，我們孤兒寡母的，這些年來多靠您照拂，我們對您已經很是感恩了。這次二子的事，是趙媽我越俎了，我們這做下人的，被主人家責罵怎還有讨公道的道理？大小姐，是趙媽媽讓您為難了，畢竟下手的是老祖宗的寶貝如玉小姐，如今如玉小姐在紀家是被稱為天賦最好的子弟，誰都不敢得罪，是二子有眼不識泰山，您就別為我們費心了。”說完，越說越悲，大聲的哭了起來。

說別的還好，說到“老祖宗的寶貝”、“紀家天賦最好的子弟”，紀如蘭就火氣上翻。她是紀家的第一個女孩，還是嫡女，從出生就被視為是整個紀家的寶貝，老祖宗更是天天抱她逗她，可好景不長，紀如玉的出生改變了這一切。從此以後，老祖宗的眼裏只有紀如玉，紀家其他人自然是随老祖宗的喜好而動，于是紀如蘭本來尊貴的位置一去不複返了。

想她紀如蘭論相貌，論天賦，哪樣比紀如玉那小賤人差了，可老祖宗自從紀如玉出生眼裏就只有那小賤人，以至于下人們都說“紀如玉是寶，紀如蘭是草”。

紀如蘭越想越氣，再也坐不住，站起身來說道：“趙媽，不管怎麽，趙二終是我大房的人，就算有錯，也是我大房來定罪處罰，她紀如玉憑什麽随意處置，走，我倒要問問，她紀如玉把我大房當什麽了。”

說完，紀如蘭帶頭向紀如玉所在的毓秀樓走去。

一路上，各房下人們紛紛避讓。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不久前飯堂發生的事情現在大概除了一些高層人物，都已經鬧的人盡皆知了。故而，路上的下人們誰都知道，這是大小姐向三小姐興師問罪去了。

而此時的毓秀樓內，紀如玉也很生氣。她憋着一肚子的火氣看着卓楓狼吞虎咽的吃着東西！

摔碗幹嘛，就應該扣他臉上！

紀如玉憤憤的想着，越想越憋火，感覺快憋出內傷了。

卓楓邊吃邊心裏琢磨着，在卓楓看來，這事雖然說起來他們很在理，但紀如玉将趙二快打死的行為，還是有些過。

更何況紀如玉如此着急上火的行為，對她修煉能道也并非好事。沖動行事不僅不利于她道心堅定，也可能會阻礙她在關鍵時候突破修為瓶頸。

所謂道心，就是禦能向道的決心，只有道心堅定的人，才能真正的成為大乘能者、甚至是傳說的天道帝君。

他難道不想把碗扣那趙二臉上，他也想啊！

可紀如玉得紀家老祖宗寵愛，眼紅的人數不勝數，而他又是紀如玉一直護着的人，那些人不敢惹紀如玉自然就找“別人”的茬了。他一直做事很低調了，可還是有人找上門來，哎，真沒辦法。

這次的事大房那邊還不知道是什麽反應，不過依照常理，大房那邊習慣沒理也搶三分，如今這事八成沒完。

看着眼前的紀三小姐快憋不住就要發作，卓楓故意越吃越慢，似乎每一口都要把菜肴的味道品嘗完全一般。

就算改不了紀如玉的脾氣，磨磨她的心性，也是好的。

卓楓這一吃，居然吃了有快半個時辰，添飯添湯五次不止。

見紀如玉從開始的滿地轉圈，到現在坐下品茶，卓楓知道紀如玉這火氣應該降下不少了，也該說說話消食了。

“小師姑，這茶不錯，清月姐姐泡茶的手藝越發好了。”卓楓邊慢慢喝茶，邊還不忘稱贊下。

“哼，阿楓，你少轉移話題，”紀如玉吹了口茶葉沫子，換上一副惡人的嘴臉，惡聲惡氣的對卓楓說道。“心法、功法我是教了你不少，可做人的法則卻教的你少了，從今天開始，這一課必須補上。”

卓楓一聽，就知道紀如玉要教導他什麽了，無非就是“忍無可忍無須再忍”之類，心裏當下就無奈起來。

兩輩子加起來快40歲了，吃過的飯，走過的路比紀如玉多的多。什麽人應該怎麽應付，給什麽樣的臉，卓楓明白的很，可這些不能和紀如玉說，一是畢竟人家小姑娘确确實實為了他好，二是他明明一個十來歲的孩子如果表現的歷經萬事、老成圓滑非被當成妖孽不可。

可樣子還是要裝裝的，卓楓放下筷子立刻低下頭做認錯狀，低聲說道：“謹聽小師姑教導。”

本來在等卓楓慢悠悠吃飯的這段時間，紀如玉的火氣已經下去不少，此時卓楓又是如此“态度良好”的表現，再有什麽火氣也消散了，于是清咳兩聲，放下茶盞，一副為人慈師的語氣說道：“今日這事本非你之責，但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善良可以，但不可任由欺辱。那趙二也當真可惡，欺負你個小孩子，我倒要看看，以後還有誰敢欺負你。”說罷還狠狠的拍了兩下桌子。

“小姐這回教育趙二，教育的對，趙二就該打，平時被他欺負的人多了去了。”

清月小丫鬟從來和紀如玉是一條戰線，此刻見自家小姐如此生氣，她立刻更加憤慨的大聲痛訴趙二平時仗着大房的關系欺負其他下人的行為。

卓楓一聽紀如玉和清月如此說，心裏再次哀嘆一聲：趙二這事還沒完呢，還別人，先看看這事後續如何再說吧，這兩位小姑奶奶诶！

紀如玉和清月神情激憤的“怒叱”趙二惡形惡狀，主仆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說的正歡，就聽見大門外傳來大聲喧嘩的聲音，除了主屋內的卓楓、紀如玉、清月三人，毓秀樓上上下下的人都往出聲處看去，就見最外面的院門猛的被一股大力完全推開，随後紀如蘭一夥人氣勢洶洶的出現在門口。

“紀如玉，出來！”紀如蘭帶着人快步走進院內，在屋前停下，朝着主屋大聲喊道。

“不知大姐到來，有失遠迎啊!”紀如玉款款的出了屋門，笑語嫣嫣的問候道。而清月一幹下人卻緊随其後，與紀如蘭一方衆人形成對峙之勢。

“大姐可有什麽事情嗎，小妹這裏要處理一些緊急家事，如不甚重要，小妹那就請大姐改天再來了。”紀如玉快人快語，本來關系就不親近，先前又與她的下人鬧了不痛快，幹脆門口說清楚，更不做作的引紀如蘭進屋喝茶了。

“好，好，好，幾日不見，你這小姐的态勢漸長啊，真不愧是老祖宗真正疼着的人，我這做大姐的今日倒要問問，目無尊長，肆意處罰下人該當如何”紀如蘭聽紀如玉這樣說更加怒氣上湧，咬牙切齒道，三個“好”字出口，卻不提趙二之事，反而提起家規。

紀如蘭一幫人來者不善，怎麽可能如此好說話？！這當中定有古怪。卓楓畢竟閱歷比紀如玉豐富許多，當下心裏一細想就明白了其中緣由。心裏暗道壞了，紀如玉可別着了紀如蘭的道才是，到時候可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于是敢忙湊到紀如玉身邊，拉了拉她的袖子。

畢竟年紀尚小，經驗不足，不明紀如蘭話中有詐的紀如玉正要開口說話，就覺袖子一陣晃動，側頭一看，原來是卓楓拉的，而現在也是在一旁一直搖頭，當即就反應過來卓楓是有所暗示，喉頭将要說的話也咽了下去。定下心神前前後後一聯想，立刻就明白了這是紀如蘭下套，讓她自己往裏跳呢。

笑着月牙樣兒的眼眨了眨，紀如玉笑眯眯的對紀如蘭說：“大姐，小妹我年紀小，怎麽敢随意妄言，大姐還是去問刑堂管事杜長老的好。”

好一招賣萌裝傻加打太極，卓楓心裏暗自點頭，這一連招用的真不錯。

紀如蘭見挖坑不成自己打進了棉花裏還差點摔了，怒火再也壓制不住，喝道：“交出卓楓，我就不計較你處置趙二之事。”

“大姐你這話說的輕巧，憑什麽交出卓楓？！還有趙二之事，大姐你要和我計較什麽？”紀如玉依然笑笑的，不怒不争。

紀如蘭一想，交出卓楓确實不占理，但趙二之事因他而起，不收拾卓楓不用說趙媽，就是她自己也心裏不甘，于是說道：“飯堂之事，不管趙二如何有錯，他也是我大房的人，你這樣私自處罰，可該給我個交代？至于卓楓，我不過是叫他回去問問話罷了。”

紀如玉一聽紀如蘭不僅要她給個處置趙二的“交代”，還要讓卓楓跟她回去問話，臉一下就冷了：“大姐，趙二雖說是你大房的人，但歸根到底是紀家的人吧，犯錯受罰，難道不對？還有就是小妹實在不明白，大姐要問阿楓什麽這裏問便好，為什麽要讓其跟你回去，這不是讓大姐有了私設刑堂的嫌疑？！所以不用叫他跟你回去了，在這裏問清楚就好。”紀如玉心裏明白的很，卓楓這要跟着去，非死即傷，于是幹脆裝傻充愣。

“三妹說的對，趙二終歸是紀家的人，但他分到我手裏，就該我管教不對？三妹如此越俎代庖，不問我這正主子的意思，就随意處罰，是不是有點過分了？”紀如蘭聽紀如玉“句句帶理”，讓自己無機可乘，當下使出看家本領——無理搶三分。

“大姐如此說，我便認了。是，處罰趙二之事，是我思慮不周，既然這樣，那我就聽聽，大姐要我怎麽個交代法？”紀如玉直視紀如蘭，不卑不亢，紀如蘭不過就是要她難看，畢竟都是紀家人，不可能太過。

紀如蘭如願一般哈哈一笑，說道：“趙二和卓楓之事，畢竟是一個巴掌怕不響，趙二錯大，卓楓可也錯小，趙二被你打的一年半載無法起身，卓楓卻好好的沒有收到任何處罰，三妹護奴心切，姐姐我也理解，可這樣實在不足以服衆吧？！”

“大姐，阿楓不是奴隸，他是投入我紀家門下的禦能者。”

紀如玉首先糾正紀如蘭道，不過她也知道事情鬧大，誰面子都不好看，而且此時見紀如蘭心情轉好，還以為她是想給彼此一個臺階下，就此和解，于是換上一副溫和的笑意繼續說道：“但大姐有一點說的是，阿楓的确有錯，該如何處罰，小妹心裏自然有數，不過畢竟是趙二錯大，所以小妹已經決定讓卓楓禁閉一月，罰俸一月，任何人不得與其見面，這樣可好？！”

“三妹，禁閉一月，罰俸一月，你逗人玩呢吧，且不說那罰俸一月，身為禦能者，禁閉和閉關有什麽區別？！不如聽聽姐姐的意思如何，但三妹如果決定一意孤行，那姐姐我自然也不可能說什麽，畢竟這卓楓是你‘三房’的人，不是？！”

紀如玉聽聞紀如蘭如此說，就明白這紀如蘭根本就沒有善了的意思，可她畢竟是借了自己話的由頭，自己如果不答應，下不了臺不說，還會在衆下人面前留下無理護短的名聲，既然這樣，不如聽聽紀如蘭怎麽說。何況趙二她打也打了，難道紀如蘭還要打回來不成？！

紀如玉心想到此，微微點頭，應道：“還請姐姐說說到底該如何懲罰卓楓。”

紀如蘭一聲冷笑，上下打量卓楓數眼，才緩緩的說道。

“無論如何懲罰，以後說起來都不好聽，我們不如來商議下如何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無。所以只要卓楓能接我三招，此事就一筆勾銷。”

紀如蘭指着卓楓，口出驚人一言。

作者有話要說：

男主是個騎士，會開各種光環，請看第一種：招“禍”光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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