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小號進階

“我能感覺到則靈是成長了不少，可它作為氣靈，應該沒有淬能的時候就進入本體進行蘊養，可則靈卻不喜歡待在你體內，不待在體內如何蘊養啊！”

紀如玉有些煩惱道。

“小師姑，您老就別操心了，我家則靈絕對是天資聰穎，而且它表示過，它十分喜歡外面的天藍水美，鳥語花香，既然成長修行沒落下，它想怎麽就怎麽吧。”卓楓嘻嘻哈哈，胡亂編造的答道。

現在的他修為太低，根本和則靈達不成心意相通的境界，不過卓楓卻是可以明确的感覺到，自己的氣靈确實更喜歡外面的世界。

卓楓說完，微微擡手，則靈此時也真配合，從卓楓袖子裏鑽出頭來，朝紀如玉點點它的小三角頭，碧藍色的三花眼亮亮的。

紀如玉聽後一撅嘴，小孩心性立顯，則靈确實聰明，可自己的青青也很厲害的。

心随意動，紀如玉的氣靈畢方适時出現在兩人面前，華麗麗的抖動了抖動羽毛，然後從卓楓頭上飛了一圈最後乖巧的停在紀如玉的左肩。

“青青真是漂亮！”卓楓不由自主的贊道，火紅色羽毛的上古神獸，美的很。

紀如玉聽到卓楓這樣說，也眉開眼笑的說道：“則靈也很漂亮，就是不是什麽上古神獸，有點可惜了。”

“我有則靈就很滿意了，怎麽能和小師姑的青青比。”卓楓趕搖頭道。

“這回太上祖母傳喚你大概就和則靈有關系，可能是要給你找一個師傅了。”紀如玉想起來正題。

“師傅，學習淬能？”卓楓問紀如玉。

“恩，應該是，不過可能是品級不會太高的淬能師，阿楓你也明白，淬能師都是眼界很高的人......”紀如玉不好意思的說道。

“我明白，我明白。”卓楓直爽的答道。

這個世界十分注重出身，像卓楓這樣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人，能有淬能師願意收他為徒就算不錯了。卓楓自然非常明白這點。

而且在卓楓心裏，一直認為萬事都是“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只要有人将他正規的引領進“淬能師”這個領域，可以指導他初始階段的學習，在沙長老留給他的戒指內關于淬能的玉牌書籍等的輔助下，卓楓相信，他定可以闖出一片天地。

但這些的前提就是需要有一位引導老師。

卓楓身世不明，氣能廣場也雜亂，氣靈也是普通的海蛇，所以一般的淬能師都不想收一個這樣“資質差”的徒弟。

一路再無語，兩人很快就走到了紀真語日常起居修煉的玄歌苑。

取名“玄歌苑”，是依照紀家主宅背靠的木山頂一處名勝聽雨臺命名而來——雨聲為歌，玄妙在內，玄歌苑就此得名。它本來是一個洞穴，後來被發現木靈氣充足，被紀真語選作洞府而進行了人為的開鑿和改建。

木山是不熄山的一條分支山脈，紀家主宅傍木山而建，紀家老祖宗們就是看準這裏木靈氣充沛無比，植物尤為茂盛才選定此處修建主宅。

而紀真語所住的聽雨閣就是木山木靈氣最為濃密的地方之一。

門口的侍女早就在等待紀如玉和卓楓，紀如玉一見，立刻開心的叫了起來：“梧桐姐姐，是你來接我們啊！”

那名喚為梧桐的侍女也開心的上前走了幾步，對着紀如玉行了個禮，笑着說道：“三小姐，老祖宗等半天了，先進去吧，一會還勞煩移步到奴婢這裏，奴婢前些日子弄了幾塊能晶，請三小姐幫奴婢品鑒下。”

紀如玉連忙拉起梧桐的手，笑着說：“梧桐姐姐怎麽這樣客氣，姐姐有事說下就好了，我随時都有空的。”

梧桐笑着和紀如玉說話，并在前面引路。很快卓楓一行人就到達了紀真語見客的前廳“海雲堂”，遠遠的就聽到裏面的說話聲，看來人真不少。

果然，廳裏密密麻麻坐了很多人，有很多卓楓都沒見過，看裝扮其中也有不少喬木二家的人，卓楓從紀家到場的人的級別判斷，應該都是三家掌權的主要人物。

卓楓和紀如玉一進來，本來還有點熱鬧的大廳一下就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們兩人的身上。

這回鐵定是要被當猴看了，卓楓心裏暗想，正郁悶間，就聽紀如玉用甜美的聲音在向主位坐着的三人行禮問安。

“紀如玉參見太上祖母和兩位太祖爺爺！”紀如玉朝主位的紀真語和紀真語的左右側坐着的兩位老者各道了個萬福。

卓楓跟着紀如玉朝紀真語和兩位老者行禮。

“如玉，你今天倒是乖的很啊，不錯不錯，都起來吧！”

紀真語慈善的點着頭朝他們揮揮手，絲毫沒有一個高階禦能者的威勢，反而如同此慈祥的老者一般示意卓楓和紀如玉起身。

然後她笑的對身前左右側各坐第一位的兩個老者說道：“我這寶貝玉啊，平時調皮的很，今天要不是你們在，還不知道她要怎麽鬧呢，她身後跟着的就是前段時間分裂出氣靈海蛇的卓楓，卓楓幾年前被玉兒所救，後來也就留在了紀家，算是玉兒的門人。”

在紀家，卓楓一直受紀如玉關照，在紀真語的同意下，以門人的身份留在紀家，而沒有賣身為奴。

按照紀如玉的話說就是卓楓是她的朋友，而不是下人，如果願意可以一輩子留在紀家，如果不願意，随時可以離開。

這也是卓楓一直留在紀家的原因之一。

至于說則靈是海蛇，是根據它身上的藍色判斷的，實際說到底，紀真語也不知道則靈到底是什麽品種，不過也難怪，則靈根本就沒有什麽特殊的表象來讓人判斷它是什麽。

“紀師姐好福氣啊，如今家族小輩人才輩出，尤其是如玉小姐，火屬性氣能廣場極優，氣靈還是火神獸畢方，真是前途不可限量啊！”

左側的白須老者摸着胡須，笑呵呵的奉承着。

“哪裏哪裏，資質再好，也要自身努力才行，更何況玉兒怎麽比的上木師弟家的碧芯小姐呢？！”

紀真語客套的回應着，可臉上驕傲的神氣擋都擋不住。

“碧芯那小丫頭不提也罷，就喜歡種植花花草草，盡管沒有誤了修煉，可她的氣靈九轉百合木遲遲不肯出第三枝，真是急煞人也。”白須老者口頭上是着急的語氣，可誰都看到出來他那略有得意的神色，哪裏有什麽着急的感覺。

“木師兄，紀師姐，你們再這樣菲薄自家如此優秀的徒子徒孫，老喬我的臉往哪擱啊？”紀真語右側第一位坐着的光頭老者搖頭說道。

“喬師弟，中庸師侄聽說已經晉入化氣九重大圓滿了，有如此優秀的徒孫，我和木師弟難道不應該督促自己的徒子、徒孫一下啊？”紀真語笑着看了眼白須老者，和光頭老者說道。

呵呵呵，三個人同時笑了起來，紀真語同時示意紀如玉先退下。

卓楓跟着紀如玉走到右側最裏面末排的兩個空位，兩人緩緩坐下。通過紀如玉，卓楓對白須老者和光頭老者有了大致的了解。

白須老者名叫木荀梓，是林染郡三大禦能家族之一木家的族長，禦氣九重，三大族長中修為第二。木家在林染郡的歷史最為久遠，根底也最深，盡管木荀梓修為比不上紀真語，但木家還是被稱為三大家族之首。

光頭老者是林染郡除了紀家、木家之外的同稱三大禦能世家的喬家的族長，禦氣七重，修為在三大家族族長之間最低，可為人十分圓滑，與紀真語和木荀梓的關系都十分不錯。

聽了聽紀真語、木荀梓和喬海的對話，卓楓大致明白了今天三人聚在一起的緣由。

三家一起合營、銷售能晶和能精粹等物品的天粹坊有了一個不知底細的競争對手，而更為可惡的是，其開的店面就在天粹坊的對面，叫做“仙粹閣”。

最近一段時間大量銷售多種低級能晶和能精粹，而且價格比天粹坊的低了三成還多，這不明擺着就是要跟三大家族一争長短嘛。

這樣搶市場的事情，以前也不是沒有發生過，本來如果發生這樣的情況，三大家族仗着在林染郡的聲望、勢力，直接派人去匿名搗亂就成，對方就算查到點蛛絲馬跡，也只能忍氣吞聲。

可這回最為棘手的就是這仙粹閣坐鎮的是一位二品淬能師，要知道三大家族供奉的最高品級的淬能師也就只有二品。那位二品淬能師是木碧芯的老師，輕易不現身，脾氣本性少有人知。

所以有了這二品淬能師，讓紀喬木三家不敢輕易對仙粹閣有所動作，誰知道仙粹閣這位淬能師有沒有背景什麽的。

這也是今天，三大家族族長決定在紀家集合商議對策，順便也為才分裂氣靈的卓楓尋一位淬能師老師。

卓楓心思缜密，有過前世記憶的他，十分清楚現在的天粹坊面臨的是什麽樣的窘境。

如同百年老店和時興小鋪一樣，一個在本地有着根深蒂固的實力，但因為時間久遠，疏于管理和經營，在沒有競争對手的情況下還可以牛逼哄哄，可一旦出現競争對手，就會立顯頹勢；而另個因為初來咋到，根基不穩，可因為某些原因，居然可以占據大半市場，引人眼紅，如果沒有過硬的實力，覆滅不過是轉瞬之間。

而且仙粹閣還不同于一般的時興小鋪，據紀真語說它是有一位二品淬能師坐鎮的，就此一點，紀喬木三家就不敢輕舉妄動。

盡管天粹坊的背後有紀喬木三大禦能世家扶持，可此時在有競争對手的情況下天粹坊的劣勢立顯，這也是三大家族急急召開會議商議對策的原因。

牽一發而動全身，雖說天粹坊只不過是三家的幾大産業之一，但掌控林染郡以及周邊的能精粹市場，是三家在林染郡得以立足并且聲望浩大的根本。

讨論來讨論去，最後還是由木家的一位管事提議，半夜派禦能高手前去試探下敵情，說白了就是偷偷潛入，看能不能找到點關于仙粹閣身份證明的物什。

盡管不怎麽光明正大，但确實是現在唯一可走的路了，只要知道了那仙粹閣和那位二品淬能師的身份背景，就能決定下一步怎麽辦，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然後又仔細的推敲過程，以防出師未捷身先死；定下人選，三大族長又叮囑了半天行事之人注意事項，終于将話題轉到為卓楓拜師學藝，尋淬能師老師這件事上。

卓楓此時裝柱子已經裝的快要睡着了。

他很煩惱，為什麽三家這麽隐秘的事情他要在場，他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練氣小重天的禦能者，他不想知道這麽多好不好？！

而紀真語和另兩家如此做，也确實有他們的私心，誰說的有了共同的秘密就會“沆瀣一氣”，盡管卓楓如今才分裂了氣靈，但好歹是邁出了第一步，況且他們所說的也不是什麽太私密的話，就算洩露了也無關緊要。

誰家還不養幾個密探的？！

紀真語将卓楓叫到大廳正中，滿臉慈祥之色的詢問了卓楓幾句身體怎麽樣了、氣能廣場如何等等無傷大雅的問題，最後轉到正題上。

“五行平衡的屬性氣能廣場，氣靈是海蛇，修為練氣六重，在座的各位淬能師，可有哪位願意收其為入門弟子嗎？”紀真語朗聲問道。

寂靜！

一盞茶的時間，無人說話，無人應答，卓楓孤零零的站在大廳中央，好像待選的貨物一樣，等人挑選認領。

“紀族長，這孩子雖然分裂出氣靈，可氣能廣場屬性實在是太差，可能此生都無法有所作為，雖說我等不過是一品淬能師，可在收弟子方面也不能如此濫竽充數，這次紀族長的請求，恐怕田某要拒絕了，還望紀族長見諒。”

說話的這個田某人，是在座的不知道哪家的淬能師，修為只不過化氣一重，态度倨傲不說，甚至都沒有站起身來，言語之間雖然句句屬實，但語氣卻明顯對卓楓嫌棄的很。

紀真語面露不快，淡淡說道：“田先生此言差矣，卓楓此子氣能廣場屬性雖然不佳，可品行優秀又能吃苦，一年不到修為就從練氣三重晉升到練氣六重，也算天賦不錯了。而且天道酬勤，未來不可知啊。”

那田某人聽了紀真語的話，微微低哼一聲，不再說話，而紀真語也只是淡淡一笑，再不應聲。

場面再次陷入寂靜。

見此光景，卓楓緊了緊拳頭，神态自如的環視一周後，深吸了口氣，對上紀真語的眼睛，大聲說道：“紀族長，卓楓自知自己資質水平，不敢奢望哪位淬能師可以收小子為入門弟子，只盼哪位淬能師憐惜，可以記楓為學道弟子，允許在一邊陪同學習即可，如此大恩大德此生不忘。”說完，卓楓拱手對着紀真語和在在座的淬能師們躬身行了一個大禮。

“有此自知之明，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

木荀梓拂着胡須，眼中帶着贊同的看着卓楓，然後對着坐他旁邊的一位女子說道：“梅大家，您可否願意收其為學道弟子，讓其在碧芯上課時在側旁聽？”

被喚為梅大家的女子看摸樣三十上下，可風姿卓越，尤其是一雙丹鳳眼，看人時眉目傳情，似是一汪秋水，極是動人。

不過此女子美則美矣，在卓楓眼裏卻是和狐貍劃等號的。所以當被木荀梓詢問時，她輕輕掩嘴輕笑，顧盼生輝，風華氣質居然不輸給紀真語，更不是紀如玉等小輩女子可比的。而說出的話，更是驗證了卓楓先前的想法。

“木大哥，你就知道我心腸軟，性子好，所以就欺負我，是吧？！不過這小子有此勇氣，也算不錯，好吧，這小子我就收下了。”

梅洛，也就是梅大家對木荀梓說完，轉頭對卓楓說道：“小子，本大家可将話說在前頭，如果一年以後你并無什麽長進，那就不要怪我将你掃地出門了，而且趕你出去以後你也不可說曾經做過我的弟子。”

“那如果我一年以後可以淬煉一品能精粹呢？”卓楓微微擡首問道。語氣很是平常，但這句話說的突然，簡直可以說是驚動全場。

人不輕狂枉少年！

梅大家，三大族長，在場的所有人，包括紀如玉都愣住了。

最先回神的是木荀梓，木荀梓哈哈大笑的說道：“好，有志氣，如果一年以後你可以淬煉一品能精粹，就算梅大家不願收你為入門弟子，我也硬逼她收你門下。”

梅洛翻了個白眼，開玩笑了，如果真能淬取一品能精粹了，她高興還來不及呢，不收人家，簡直沒長眼，這種低端錯誤，她怎麽會做？！

梅洛笑了笑，站起身來，走到卓楓跟前。

此時的卓楓身形還未張開，十五不到的孩子，身高只到梅洛胸口，似乎還有不足。

摸了摸卓楓的頭，收起輕浮的表情，正式又溫柔的笑着說道：“無須着急，只要你的進步我滿意，我就會正式收你為入門弟子，所以，要加油啊！”

卓楓看着梅洛溫柔的笑容，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母親，母親在鼓勵他的時候也是這樣對他笑的，不由的對梅洛就多了幾分親近，珍而重之的點了點頭。

雖然喜歡低調做事，但不說明卓楓沒有傲氣在身。

先是被人當衆如同貨物般挑挑選選，後又被當衆嫌棄，登時，卓楓的傲氣和自尊被惹了上來。不過卓楓向來考慮仔細，他之所以敢這樣說，也是因為有水老留給他的東西做依仗。否則光有傲氣，一年後一事無成，最後不過還是自取其辱罷了。

今天要讨論的主要問題都已經結束，紀真語又宣布因為在不熄山卓楓的英勇事跡，特獎勵卓楓能精粹十瓶和進入氏族藏書樓一次的特例，在進入藏書樓後還可以挑選三本樓內書籍拓印學習，最後順道又“語重心長”的囑咐了卓楓幾句。

對于十瓶能精粹，卓楓不是很感興趣，現在的他與一般物能者修煉方法不同，吸收合适能精粹提升氣能和氣能廣場效果不大，反而是可以進入藏書樓讓卓楓暗自興奮不已。

聽紀如玉說過，樓裏藏書無數，有好多年代久遠不可考證的，卓楓想借着這次的機會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些關于坎水派和心能宗的線索。同時，也抱着一點希望想看看是否可以找到些關于如何返回曾經世界的方法。

提到不熄山事件，自然說到因公殉職的沙長老和他的孫女沙薇，紀真語沉重緬懷了沙長老，又着人專門吩咐從今往後要仔細安排沙薇的生活，最後三大族長又一起唾棄了走上邪門歪道的意能者吸收人精血修煉的無恥行徑，這場會議才算結束。

紀真語問了時辰，時間已經不早，于是盛情邀請木、喬二人留下品嘗新來廚子的手藝。

雖說禦能者不應貪戀口腹之欲，尤其是修為到達紀真語他們這個級別的，已經不需要頓頓都吃，可如果有時間，他們還是喜歡混跡凡人中，嘗嘗人間美味。

木、喬二人婉拒了幾句就不再推辭，随紀真語派來帶路的侍從去了給他們休息的地方各自休息了，剩下木、喬二家的人也各自随紀家的下人去用飯，到卓楓和紀如玉離開的時候，大廳已經空空如野。

望着紀、木、喬三人和紀家上下一副饕餮本質的煙火氣息，卓楓卻又喜歡起這個新世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