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小號進階
紀如玉一會兒還要去陪客，卓楓和紀如玉兩人快速的回到了紀如玉的小院毓秀樓。簡單梳洗了一下，紀如玉換了身衣服，就急急出門而去，卓楓送走紀如玉，和毓秀樓的下人們一起準備吃飯。
則靈十分喜歡吞食能精粹，而且不挑食，什麽品質的都可以，紀真語賞賜的能精粹，品階不行，但品質還是可以的，所以卓楓打算拿出這些能精粹，全數丢給則靈，讓它自己處理，也算是給則靈最近這段時間十分配合他修煉的獎勵。
最近幾次的子夜修煉，卓楓已經有所感覺，當他将念石與則靈合二為一的時候，他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周圍十裏範圍內水屬性能晶石的位置和數量，如果距離夠近，他甚至都可以感覺到某塊晶石內部各種能粹成分的比例，不過由于他還未學習過淬能技巧，無法将晶石內的能粹提煉出來，但就算這樣，也足可以說明他自己的神識和則靈已經越來越默契。
當然，這也少不了洛大小姐送過來的《蘊靈決》的功勞！
吃了飯，卓楓借口修煉，立刻就回到自己住的房間，依次将十瓶精粹取出排好放在桌上，然後才喚出則靈，也不管它聽不聽的懂，卓楓依然語重心長的對它說道：“小兄弟，你年紀太小，一次喝了這十瓶我覺得會撐到你，所以你自己掂量的喝，怎麽樣？”
則靈盤着身子在桌子上，好像聽懂了卓楓的話，一對靈動的小眼睛對卓楓眨了眨，又點了點頭，然後居然像挑選貨物般的依次審視起十瓶能精粹來。
說到這些能精粹的品質和屬性，就要感謝紀如玉了，是紀如玉一瓶一瓶幫卓楓挑選的，否則怎麽可能有如此多的符合他水屬性氣能廣場的能精粹同時出現。
卓楓心裏邊默默感激，邊配合已經開始動作的則靈。
則靈示意卓楓打開一瓶能精粹，然後将他的小頭盡量靠近瓶口，努力誇張的做了一個吸氣的動作，幾秒鐘後将這個瓶子用它的尾巴卷到一邊，随後用尾巴勾過來另一個瓶子，示意卓楓再次打開，然後再重複前面的動作，如此這般，一個一個的将十瓶能精粹挑選一番。
動作之間看似相同，實則不然。
有些瓶子則靈好像很嫌棄而且不帶一點留戀的甩在桌面一角，有一些卻是很小心翼翼的用尾巴輕輕放下，其中一瓶還示意卓楓重新拿出個玉盒幫忙放好。
對于比自己辨別能精粹水平強太多的自家氣靈，卓楓只能甘拜下風，不過看着一條蛇如此熟練的挑挑選選，間或還指派自己幹這幹那，卓楓就有“末路英雄欲灑淚”的既視感：自己一個大活人居然不如自己分裂的氣靈！
一人一氣靈忙會了半天，終于挑揀完畢，則靈飛到那随意堆在桌角的四個瓶子處，直接一口氣全部灌下，然後晃晃悠悠好像喝醉酒一般的一頭撞倒在卓楓的被子上，睡着了。
卓楓看着則靈那摸樣，不由得失笑出聲，也不知其他淬能師的氣靈是不是也是這樣，這則靈簡直就不是什麽氣能□□，說是寵物還差不多。
卓楓有些無奈的将桌子上剩下的精粹瓶放好，在房間四角插上禁旗防止外人随意闖入，确認安全了才出門。
則靈在裏面睡覺，現在的它根本沒有任何自我保護意識，不由得不讓卓楓多加小心。
弄好一切，出來門一看，已經是夕陽晚照了，看來紀如玉這是一陪到晚了，卓楓一個人無聊的向小廚房走去，準備給自己烙幾張餅犒勞犒勞自己，順便帶點去給清月。
不熄山事件，清月被花老扔下山崖，事後一直昏迷不醒。
後來紀如玉同意不追究紀家老大，紀真語果真如答應紀如玉的那樣，将命垂一線的清月救了回來，不過因為修為盡毀的關系，幾個月了清月一直躺在床上。
每回卓楓和紀如玉去看清月，清月依然是笑嘻嘻的說話，說到修為盡毀的事情，滿不在乎，還說只要有命在，可以重新修煉等雲雲。
不過卓楓心裏知道的，從一個禦能者變為一個普通人，盡管修為不高，但也千差萬別，很多事情都得慢慢适應。
今日的小廚房沒有一個人，大家都去大廚房幫忙了。
前世的卓楓很小的時候就學會做飯了，倒不是因為他對烹調此道感興趣，而是因為自己的父母實在太忙。
卓楓小時候父母是忙的照顧弟妹，忙的上班，他稍大以後他們是忙的下海經商賺錢，後來他去外地獨自求學，也就養成了自己做飯的習慣。
自從上回被趙二欺負以後，紀如玉便吩咐清月給收拾出來一個小房間，讓卓楓徹底搬到了毓秀閣居住，雖說卓楓還要做一些紀家常規的分派工作，但分派任務的管事看在紀如玉護短的面子上，給卓楓分派的任務再也不是什麽砍柴之類的了。這樣，卓楓也有了不少自己的時間可以用于修煉。
後來卓楓因為不熄山事件受傷，更沒人敢對其指三喝四的，倒是卓楓自己，從傷好以後在紀家白吃白喝，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除了修煉，卓楓時常去毓秀閣的小廚房幫忙，雖說自己做的都是普通飯菜，但在風祖大陸，他的那些烹調技巧絕對是見所未見的，加上卓楓十分和氣，所以小廚房的下人們和其關系十分好，有空卓楓就來小廚房自己做些吃的，讓那些廚娘、廚師們大開眼界的同時，也享受美味。
沒有提前和面，卓楓打算做簡單的金絲餅。一邊準備油面和燙面，卓楓一邊默默背誦《玄冥篇》。
通過這段時間的領悟，卓楓對禦氣修能有了新的認識。
大至皇天後土，小至人蟲走獸，皆可修氣能廣場，所謂不同，不過是形大亦小，氣聚多少。聚則成形，散則成氣，無形生有形，有形化無形，無形中有氣，有形中有能，能之為氣，氣之為能，化而同之，以念為實，以意為虛，念可聚散，意則研修，道為心能。
《五行禦能》各篇獨立，卻又相互聯系，上善若水，萬物從水而生，所以基礎篇也就是這《玄冥篇》，故《玄冥篇》也名為“鍛魂篇”。
此篇主要以修煉神魂感應力也就是神識為主，以鍛煉體質為輔，講究以體為基，以神識為靈，體神合一，感應萬物。
卓楓參看沙長老留給他的坎水派遺物和筆記，再聯系《玄冥篇》，很快就通曉了《五行禦能》的修煉精髓，入門的同時也對卓楓以後的修行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不過這些都是卓楓以後才慢慢感受到的，他現在只是覺得自己的神識“比較敏銳”，不過也不能怪他，沒有比較所以也不成定論。
“自己獨享好嗎？！”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紅衣，熟悉的抱手動作，熟悉的淡然表情，卓楓先是一愣，随即激動的直接跑了過去來了個久別重逢的擁抱。
“洛傾城，洛大小姐！”
不過也只抱了一下，卓楓就松開了手，後撤一步與其保持距離，如今畢竟不是前世，卓楓激動之後也反應了過來，希望不要吓到人家才好。
洛傾城似乎沒想到卓楓如此熱情，有點愣怔。
“不好意思啊，洛大小姐，主要是看到你太激動了。”卓楓臉上有些讪讪之色。
盡管禦能界只論能力修為，不論男女，可畢竟男女有別，就算他和洛傾城年紀尚幼，可坐席也分席而坐了，何況是剛才自己激動之餘的擁抱。
自己确實有些失态了。
洛傾城看了卓楓半天，卓楓都以為此人是生氣了，她才道：“傾城即可。”
傾城！
卓楓無意識“哦”了一聲，才後知後覺、恍然大悟過來：洛傾城，洛大小姐的意思是喊她“傾城”就可以了！
“洛小姐，你可讓我好找，咦，什麽這樣香？”
另一道少女獨有的清甜聲音将卓楓的思緒拉回，反應過來的卓楓入目便是一位綠衣少女端起他放金絲餅的盤子埋頭痛吃，而且是直接用手，直看到卓楓目瞪口呆。
而洛傾城也是一臉嫌惡的樣子。
這，這是女孩子嗎？見慣了紀如玉小口小口、規規矩矩的吃飯，再看眼前的這位，卓楓滿臉的不可置信：這簡直就是自己前世的女漢子一枚啊！
沒一會兒，少女就将三張烙好的金絲餅一掃而光，擡起頭，嘴角還帶着蔥花，清麗的小臉對着卓楓燦爛的一笑，用油手猛的一拍卓楓的肩膀：“小子，做的太好吃了，我叫木木，你叫什麽？”
被“女漢子”拍的肩膀還在隐隐作痛，卓楓卻被“木木”這幾個字逗笑了，不知道這姑娘姓不姓林，那她八字裏肯定不缺木了。
笑歸笑，卓楓還是客氣的對木木說：“木小姐，我叫卓楓，很感謝你對我手藝的稱贊，不過我還是建議你先洗洗手的好，這金絲餅可是挺油的。”
一旁的洛傾城适時的遞過來一塊潔白的手巾。
“卓楓是吧，”叫木木的少女暗自念了幾遍，然後嘻嘻一笑，“我記住了，以後我再來找你玩，洛小姐，不是說去看望清月嗎，走啊？！”少女甜甜一笑，脆生生的說道。
洛傾城沒說話，反而是越過木木走到桌邊，将剩下的卓楓烙的最好的三張金絲餅用油紙一包，又打了碗米粥，帶了點泡菜就放進一個食盒，然後将食盒塞進少女的手裏。
“你不是要去看清月，去吧。”洛傾城一副比卓楓還像主人的模樣，趕人道。
可這木家少女卻絲毫不介意，哈哈笑着接過籃子拿上就走，如來的時候一樣，風一般消失在卓楓的眼前。
這少女的修為，在她這種年紀下，絕對不算低。
望着院外最後一抹綠色消失，卓楓有些無奈，這被他人強行借花獻福，還真是第一次。少女來去無蹤的模樣，修為應該至少比自己高兩重不止，看這少女年紀頗小，性格也很活潑，不知道是今天誰家的明珠，少女說自己叫“木木”，八成是木家的小姐了。
“看夠了嗎？！”
屋內留下的大神涼涼的開口問道。
卓楓失笑，看向洛傾城：“人家是客人，你可是我同生共死過的戰友，這情分能比嗎？！想吃什麽，我給你做。”
“那個......那個蛋糕可以嗎？！”洛傾城望向卓楓，有些不确定的開口道。
“這個，有點難度，不過我試試。”
卓楓沒想洛傾城居然真的會要求，但還是爽快應下。蛋糕要烤，可哪裏有什麽烤箱，于是卓楓打算用蒸的。至于最難搞的牛乳，紀家今天要請客，冰室裏還真準備了不少。
原料做好上了鍋，卓楓才又和洛傾城說起話。
“身體如何了？！”卓楓問。
“無恙！”洛傾城道。
沉默片刻。
“謝謝你的《蘊靈決》，沒被你家人罵吧？！”卓楓輕聲說道。
洛傾城怪異的看向卓楓。
“被罵了，還是被罰了？！”卓楓焦急道。
“沒有。”洛傾城收回目光。
“真的？！”卓楓不信。
“家中淬能師繁多，不差這一套心法。”洛傾城淡言道。
“哦，啊？！”卓楓驚訝至極。
好吧，人家家大業大，可能真無所謂......
卓楓果斷換話題。
“怎麽不去吃席？！”
“難吃。”洛傾城言簡意赅。
“餓嗎，吃點餅子墊墊。”卓楓将之前烙的還在竈臺上溫着的金絲餅端了過來。
洛傾城看向火上的蒸鍋。
好吧，那你等吧。
卓楓給自己和洛傾城各打了碗粥，然後自顧自的吃起來，他可是真餓了，而洛傾城只是輕輕抿了口粥，姿态優雅，明顯經過完美的世家教育。
一世富人，二世貴族，三世世家！
這是骨子裏就帶出來的高貴和氣質，是學都學不來的，同時也是舍棄也舍棄不了的。
很快，雞蛋糕就好了，四四方方，樣子看起來普通可顏色金黃金黃的十分可愛。第一塊自然是洛傾城的。
“不錯！”洛大小姐小小的吃了一口，擡眼看向卓楓道。
“喜歡就行，以後你多會兒想吃，我就多會給你做。”卓楓笑着回道。
“這可是你說的，我多會想吃你就多會給我做。”
洛傾城慢條斯理的吃完手中的這塊蛋糕，然後重複了卓楓的話。
卓楓轉身，看着洛傾城的眼睛萬分認真的說道：“是，洛大小姐，您多會想吃，我多會就給您做。”
“傾城！”
洛傾城微微擡頭回望卓楓的眼睛，堅持且正式的說道。
“傾城！”
卓楓笑着說道。
蒸蛋糕還有不少，過夜就不好吃了，洛傾城讓卓楓打包起來跟她走，原來是去送給清月。可還未到跟前，就聽到清月在和人說話，少女的嬉笑聲和娟秀的背影透過紙窗倒印出來，十分美好。
卓楓還在思考要不要敲門，洛傾城已經直接敲響了房門。
“誰呀？”詢問聲音從屋內傳來。
“是我，洛傾城。”洛傾城淡淡道。
“清月姐姐，還有我，阿楓，給你送吃的來了。”卓楓高聲喊道。
洛傾城淡淡的一眼看了過來。
卓楓：我又怎麽了......
“啊，洛小姐，阿楓，快進來。”清月的聲音從裏屋傳來。
“阿楓？”另一個聲音中滿含驚奇。就聽“噠噠噠”幾聲，有人急急的來開門了。
“真的是你，阿楓，沒想到想、這麽快又見面啦。”門未開，人未見，一聲充滿歡樂地聲音已經透過房門傳了出來。
房門一開，洛傾城不動聲色的讓開了點，卓楓直直的和那開門之人對上了。果然，正是那叫“木木”的少女。她居然還沒走......
“木小姐，阿楓，原來你們認識啊，快進來。”清月從裏屋喊着。
木木推着卓楓往裏走，甚至都忘記了洛傾城，邊走邊說：“才認識的，我還吃了人家做的好吃的呢，對了，那餅叫什麽來？”
卓楓被少女碰觸的地方一陣一陣的發燙，鼻子中一陣一陣少女特有的馨香不斷傳來。就在這時，身子一歪，人被拉到一邊，拉着卓楓胳膊的是洛傾城，随後又被其不輕不重的掃了一眼。
卓楓立刻站直身子，和洛傾城一起走進內室。
床上的清月面前是一個小炕桌，上面擺着的正是卓楓做的金絲餅，叫木木的少女一邊将卓楓大力誇獎一番，一邊還蹭着又吃了幾塊，每當說到興奮處小小的虎牙直接從上揚的嘴角處露出來，擋都檔不住，可愛極了。
畢竟是少女的閨房，卓楓自認為自己一個“大男人”，起碼心理上是，不應該在人家姑娘的閨房久待，于是詢問了幾句清月的狀況，見無事，就打算閃人。
可是叫木木的少女不允，小虎牙一閃一閃的說她還沒有問清楚金絲餅怎麽做，不許走之類的話。
卓楓也無事，幹脆就坐在一旁喝茶，倒是洛傾城，居然也不加入少女之間的談話，而是和他坐在一起。
“你怎麽不去啊！”卓楓問。
“吵。”高冷洛傾城答。
卓楓：......有個性！
兩人邊看着兩個妙齡少女說話，也不加入，間或木木問起問題或者提及卓楓自己的事情，比如烹調技術等等，卓楓禮節性的對答一二。
夜風從後窗外吹來，卓楓一扭頭，就看到洛傾城一頭烏黑的發絲随風擺動，那只血紅的珊瑚耳飾微微泛着亮光，燭火搖曳，柔和了洛傾城瑩白的側臉，顯的那雙淡眸更加煙氣蒙蒙，卓楓不由的看呆了。
洛傾城擡眼看到就是一副癡迷模樣的卓楓，微微抿唇一笑。
這一笑，宛如春色尚寒卻先于百花綻放的豔麗桃花，誰能忍住不去看那明媚美麗的顏色？！
真是要命，被發現了，卓楓瞬間臉紅。沒想到自己喜歡的居然是洛傾城這樣“有個性”的，自己是不是有“賤”的屬性啊.....
不過自己快四十的老男人了，是不是有點老牛吃能草的嫌疑？！
親愛的卓老牛，您似乎忘記了，你可還是一個寄居在別人家的練氣小重天禦能者，人家看得上你嗎？！
救了卓楓是紀如玉。
紀如玉聽聞這裏的事情也追了過來，三個女孩嘻嘻哈哈一直說到子夜，而卓楓和洛傾城居然也喝茶陪坐到子夜，期間卓楓還去給他們做了點心。
青春真好啊！
更深露重，卓楓假意困意不斷。他倒不是因為累，是因為子時開始是他每日進行修煉的時間。
洛傾城在一旁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卓楓現在的心情就跟被人發現小秘密的孩子一般，無措的很，尤其是被洛傾城那雙似有煙霧籠罩的煙雲碧色雙眸看過來的時候。
說實話，卓楓對洛傾城倒也沒有什麽具體的想法，他還是很認清事實的，尤其是在冷靜下來以後。
不說兩人的修為和家世背景，就是如今的年紀，也不允許啊。
十四、五歲的少男少女，愁滋味都不識得，怎會明白什麽是情愛，不過是心中心悅她罷了！
紀如玉惦念卓楓病體初愈不到半年，立刻就同意了，倒是木木，依依不舍的拉着卓楓，央求改日繼續給她做好吃的，那央求的眼光讓卓楓看的哭笑不得。
洛傾城目送卓楓離去，不知為何，卓楓總覺得的心裏虛的很。
回到自己的房間，将床上布置成人睡覺的樣子，卓楓喚出則靈，将念石于其合二為一，然後輕輕的打開直通後山的後窗，一個翻身，一人一蛇消失在夜色中。
作者有話要說：
花有在紅日，人無再少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