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吵架 他們從來沒有吵過架,五年了,……

從寫字樓出來,席寒開車回家。

安城這些年着手建設,招商引資,馬路上雖然開始了限號,但适時早高峰期,路上堵得水洩不通,一輛輛車形成的長龍在緩慢地移動着。

席寒從車窗望出去,他旁邊有一個騎着電動車的上班族一騎絕塵,在一衆人眼神中飄然而去。

他把車窗降下,一手搭在車沿邊,抽出一根煙叼在唇邊,扣了扣打火機,靛青色的煙霧就緩緩散開。

一根煙未燃完,突然聽到旁邊傳來驚喜的聲音:“席寒!”

席寒向旁邊看去,身側的一輛黑色勞斯萊斯後車窗降下,裏面的人帶着金絲邊眼鏡,頭發向後梳去,這原本是一副很精英樣子的打扮,可他眉宇間帶着一些風流的意味,周身氣質也不算沉穩,就有一種花心浪蕩的做派。

席寒也沒想到在這裏能夠遇見他,微笑着打招呼:“周子陽。”

周子陽是以前的玩伴,喝酒抽煙飙車玩樂一樣不落,典型的酒肉朋友。

周子陽顯然沒想到他鄉能重遇狐朋狗友,難掩激動,當下就從車裏下來上到席寒車上去:“我沒想到這在能遇到你,剛才一瞥,嘿,你猜怎麽着,就讓我給看見了。”

席寒笑着開口:“我也沒想到。”

周子陽樂呵呵地點了一根煙,目光落到方向盤上的标志上,稍微停頓了一會若無其事地移開目光:“你最近怎麽樣,我好久沒聽到你消息了。”

上一次關于席寒的事情還是兩年前江家的喪事上,席奶奶去世後雖然一切從簡,但該有的禮數不能丢,他們去的時候只見到江家子孫四人,外孫兩人,席寒當時不在場。

祖母去世,別說在江家,哪怕是一般的家庭裏,有條件的孝子順孫都在床邊守候。

人活一世到了最後階段,甭管之前有什麽恩恩怨怨,這時候都得靠邊放,見上一面那是人之常情,可當時偏偏席寒不在。

連帶着後來的離職,就顯得耐人尋味起來。

席寒曲指撣了撣香煙,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笑意有些淡:“我挺好的。”

他左手無名指的戒指落到了周子陽眼中,後者愣了愣,喃喃開口:“原來傳聞是真的,你真結婚了。”

從那場喪事席寒未出場到□□離職,後來有傳言起說席寒結婚,樣樣傳的有模有樣,真假難辨。

席寒道:“我結婚這事傳了很久,引得衆人追根究底地探尋?”

他分明唇邊還帶着笑意,自窗外透進來的陽光落到那張清落的面容上,目光幽邃似深潭。

是否結婚就兩種結果,沒有人會在這個上面探尋很久,說到底還是因為另一件事。

不過大家都習慣了話說三分,點到為止。

周子陽心裏嘆了一口氣,“不是。”他斟酌了一下語言:“有傳聞說因為葬禮之事你引得江老爺子不快,所以被撤職了。”

席寒這時候反倒笑了笑:“是不是還有傳聞說我因為沒和圈內人聯姻所以被撤職了?”

周子陽看了看席寒,這人面容還是一如既往的出色,眉眼沉靜清冷,沉眸斂眉時有幾分冬日雪下勁松的高寒之意,非要說有什麽變化,便是當年那種寸寸寒涼寸寸雪的意味少了些,變得更有人氣。

他摸了摸鼻子,老實開口:“有這個說法,不過大家都當笑話樂一回。”

說實話,他們是有聯姻一說,從成年起大多數人也知道自己的另一半大概會是個什麽樣,畢竟有門當戶對強強聯手一說,但要說這是皇恩聖命誰敢逾越便立刻除名逐出家族去,這就是個笑話了。

大清早亡了多少年了,沒這麽封建。

就像江家老大江博然娶了杜詩丹後也沒怎樣,同輩的震動了一下,老一輩的說這孩子有點叛逆,這事也就這麽過去了。

哦,周子陽微妙地想:現在杜詩丹甩了江博然了。

席寒手指點了點方向盤,語氣有些散漫:“我離職就是單純的想休息一下,沒那麽多事。”

周子陽一臉的不信。

席寒道:“我連着幾年每天睡四五個小時,一睜眼就是各種的事,有些煩了。”

周子陽将信将疑,面露懷疑。

席寒把煙摁滅,瞥了他一眼,冷漠開口:“我賺夠錢了,不想賺了!”

周子陽這下眉開眼笑了:“嘿,兄弟,早說啊。”他有種找到知己的感覺,親熱地開口:“對啊,就每年分紅都夠舒舒服服地過了,幹嘛這樣拼死拼活的,我修了幾世才成了個纨绔子弟,不能浪費不是,就我哥,分明只比我大三歲,單看面相老了我十歲不止。”

周子陽吐槽:“他整天算計來算計去的,我心裏發慌。”

席寒‘嗯’了一聲,煙蒂上還有一尾餘煙,挨着濾嘴,方才滅煙的一瞬觸到了火星,如今上面有些許的焦黑色。

兩人正說着,前方的車緩緩動了。

周子陽道:“今兒咱們聚聚,我剛收了個東西,一會給你看看。”

平時周子陽各種會所酒吧的玩慣了,他看到席寒手上的戒指,想着就約到了一處別墅。

平時空着沒人,來安城了他才住幾次,不過裝修得不錯,也算幹淨。

進了門,席寒坐在沙發上,周子陽從酒櫃裏挑了一瓶酒給兩人倒上,流紋玻璃杯輕巧地撞在一起,裏面琥珀色的液體泛起了陣陣漣漪。

“來,cheers.一會讓司機送你回去。”

席寒晃了晃杯子,輕抿了一口:“讓我看的東西呢?”

周子陽從保險櫃中取出了一個盒子放在桌上,單手取下上面的蓋。

明黃色的錦盒內放着一天藍釉賞瓶,設計的精巧,成年男人一手能握住,瓶身秀氣卻不顯小氣,如今在陽光下顏色溫和內斂,無聲之中便有一種歷史的沉澱之感。

席寒挑了挑眉,單手拖出,他指間在上摩挲了一周:“你讓我看的是這個?”

一個清朝晚期的天藍釉小賞瓶。

周子陽笑了笑:“我這不是不懂嗎?讓你來看看。”

瓶底有印,四個大字‘康熙年制’。

席寒拿在手中轉了一圈,周子陽道:“東西是不是真的?”

席寒看了幾眼收回視線,放下瓶子:“寄托款,成色不錯,挺好看的。”

周子陽樂了:“送禮夠不夠?”

席寒道:“給你家老爺子不能送。”

晚期的寄托款,民窯燒制,兩萬以內,要是給周家老爺子送便不夠臺面。

周子陽心滿意足地裝下:“拍賣場上得來的,我就找你看看真假。”

他去的那家拍賣場已經做過一次初評了,但協議上很清楚,這種東西不一定百分百保證是真的。

周子陽道:“我新認識一女孩兒,考古系的。”他見了一面想追求,便投其所好地送古玩。

席寒點頭表示理解,轉了轉杯子,又喝了一口。

周子陽說:“主要是怕送了假的,她要是生氣了我可不就黃了嘛。”

原本斂眉看着酒杯的人擡起頭來,目光中有了波動:“她要是生氣了怎麽辦?”

周子陽心想才見了一面生什麽氣,又想到了他的前幾任,想了想道:“生氣了就吵架,我得哄着,鬧得挺煩的。”他看向席寒:“你懂這種感覺吧?”

口中的酒有些刺激,席寒咽了下去,擡目開口:“我們沒吵過架。”

“不會吧?”周子陽有些吃驚:“吵架就是一種融合與理解,是知曉對方感受的一種手段,偶爾的小吵小鬧很正常,這就是一個磨合階段。”

席寒眉心幾不可查地皺了起來道:“沒有。”

他們從來沒有吵過架,五年了,一次也沒有。

被枕邊人奪權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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