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隐患 唇瓣動了動,但最終把所有的話都……
上午的陽光很好, 少見的天高雲淡,陽光下的砂石路面隐隐有些發熱,今日京都銳啓賽車場上有一場非專業性的賽事, 不是開放日,裏面人不多。
零零散散的一些人, 大都是一些富二代們組的賽事,專業的車道上安全問題有保障,沒事了就來這玩幾回。
也有可能是打賭或者約架,賽車場上見分曉。
封一然伸手在坐在休息區的男人眼前晃了晃:“你怎麽了,沒個精神的?”又在他旁邊坐的人眼前照樣晃了晃:“還有你, 江瑜, 你倆怎麽了?”
上午十點,這兩人還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神游天外。
關鍵是待在老宅沒意思了,江家伯父已經離開,順帶着他們一大家子都走了, 封一然父母和江惠民他們也都離開, 就剩下他們三個人了。
其實說起來, 江家的孩子裏就他們三個在老宅待得時間最多。
席寒就不用說,從來到江家就沒和江惠民住在一起過, 封一然小時候也在這裏住着,江瑜也經常來老宅。
其實一想想, 這事還挺有意思的,一般小時候和祖父母輩的人待的時間長的, 長大後更願意回去。
可能人和人就是這樣,相處之中磨合再産生親密關系。
封一然看那兩個整天窩在房裏,像個古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 實在是看不下去就把人帶出來玩玩。
這家賽車場他也有投資,算是個股東。
席寒極其緩慢地眨了眨眼睛,他穿着一件白色外套下身是黑色長褲,整個人像是夜間的寶石,明眼瞧着是金尊玉貴,湊近了才知有棱有角。
他揉了揉額間,懶懶地出聲:“我有點困。”
昨夜打了電話之後一直睡不着,輾轉到淩晨三點左右才閉上眼,今早就被封一然叫醒。
封一然盯了席寒幾秒,又看向江瑜。
江瑜身體向前傾,倒是很認真地看向賽場,溫聲道:“我喜歡那輛藍色的跑車。”
封一然轉頭看過去,賽道上一輛藍色保時捷飛馳電掣地閃過,流線型的身姿留下一道道殘影,砂石路上激起的石子飛濺,哪怕是過彎的時候毫不減速,有好幾次車險些要因為離心力傾倒。
賽場上有專業的賽車,也有這些由二世祖改裝的房車,就藍色保時捷這位主人的開法,到下場之後右後車輪的磨損程度怕不得報廢,見過燒錢的,沒見過這般燒錢的。
席寒瞧了一眼,略微坐直了身子。
封一然把他的動作收入眼中:“上去玩玩?”
飙車要有飙車的地,你不能在京都的大馬路上橫行。
席寒動了動,下一秒站起身來:“走。”末了轉身看向江瑜,用眼神示意他去不去?
江瑜輕輕搖了搖頭,身上還是那種溫文爾雅的樣子,他目光從場上收回來:“不了,你們倆去。”
席寒和江瑜沒選彎道上,而是去了旁邊的賽道0-400直線賽道,沒什麽規則,直接加速計時跑就行。
兩人不花裏胡哨,單純的享受一下踩油門的快感,裁判分別計時,兩車直接沖了出去。
速度幾秒之中提升到極致,腎上腺素也同時飙升出來,這幾秒是專注無比的幾秒,仿佛什麽都可以不用想。
當最後一次計時停止後,席寒停下了車。
身邊封一然的車也緊接着停下,車輪在地面上留下刺耳的聲音:“怎麽不玩了?”
兩人大概玩了有四十多分鐘。
席寒解開安全帶摘下頭盔:“不太想了。”
他也好多年沒這樣無所顧忌地踩油門了,放到十年前喜歡這樣的感覺,現在總覺得沒有當初那麽有意思了。
封一然挑了挑眉也下來了:“那就看看吧。”
正回到方才的地方,江瑜不見了蹤影。
裁判在觀位上站着,封一然眺望着賽道:“那是江瑜?”
賽道之上兩輛車一前一後的奔馳,後面的車緊緊追着前面那輛,藍色保時捷的任何動作後面的車都模仿着,又同時緊緊追着不放,很明顯的在玩漂移賽。
那邊的太陽有點烈,席寒眯了眯眼:“是他。”
封一然眸子緊緊地盯着:“沒想到他上場了。”
剛才還坐着看,結果轉眼就和人家玩漂移。
眼看着藍色的車與身後距離越來越近,封一然臉上露出笑容:“江瑜贏了。”
這是打分賽制,後車模仿前車漂移的速度角度等等,不斷縮短的距離都是要考慮的打分範圍。
席寒眸子将一切攏入眼中,沉聲道:“不一定。”
保時捷主人開車極其嚣張跋扈,不似善類。
封一 然剛想開口,只聽到一聲巨響,賽道上的兩車相撞在一起,一時之間塵土飛揚,像是平地上驚起的天雷,震耳發聩。
它車後直接被撞得凹了進去,短暫的停留了一瞬後毫不遲疑地繼續前行,一直達到終點。
後車剛才急踩剎車,現在速度明顯地慢了下來,也無意去追,勻速着向終點行駛。
封一然沒忍住:“艹!”
誰他媽的這麽不要命!
兩人向賽道上走去,席寒看着江瑜下來,皺眉道:“你沒事吧?”
江瑜閉了閉眼,擡手卸掉頭盔,笑道:“沒事。”
方才拿一下被安全帶拉了回去,現在只是胸口有點悶。
他看着前面,那輛已經報廢的藍色車門被打開,裏面的人随意地将頭盔拎在手上,容貌倒是十分精致,只是眸子陰鸷,身上氣質暗沉,瞧着便是乖張的主。
許是感受到這邊的視線,他回頭過來,眸子慢慢眯起,嗤笑了一聲,做着口型:別想贏。
嚣張又不堪到了極點。
江瑜手指輕輕撚了撚,面上到一如既往的平靜。
封一然都要氣炸了,咬着牙又說了句髒話:“這瘋子怎麽在這?!”
看到兩人的目光後他解釋道:“晏家的人,原本在東城,沒人敢惹。”
席寒眉梢微挑,封一然這個沒人敢惹就有些意思了。
封一然壓了一口氣,轉頭看向江瑜:“對不住了。”
江瑜笑說沒事。
如今什麽玩的心思都沒有了,三人坐着車回去。
期間路上江瑜一直望着車外,席寒眸子掃過若有所思,許是感受到他的視線,前者轉過來頭來,不知道想到什麽微微一笑,嘆息似的開口:“真漂亮啊,你說是不是?”
席寒看了一眼還在氣憤的封一然,手指輕輕敲了敲,心情微妙。
賽車其實很多人都喜歡,也不一定說是有錢人的游戲,這幾年也不斷地推出平民賽車這種活動,吸引了越來越多的人參加。
喬飛就是被吸引的那個。
他今天休假,來到安城的賽車場上,今天是開放日,四百元就能跑一天。
裏面有有錢的二代,也有工薪階層的發燒友,大家以車會友,來往皆是朋友。
他進了大廳,裏面有各種的模拟器,屏幕上顯示的是各個地方的賽事,當然也有無數的騷操作。
就像此時,屏幕放的是兩車争鬥,前車直接打彎故意讓後車撞,現場亂作一團後畫面有了變化,一雙手打開車門把裏面的人帶出來,現場的監控極其清晰的拍下了那人的臉。
輪廓分明,清冷深邃。
喬飛愣住了,這不是老板嗎?
他怕他看得不真切,還專門跳回去看了幾遍,最後才确定那真是他們的老板席寒。
正想着,身後傳來笑聲:“你喜歡屏幕上的車?”屏幕上是輛紅色的跑車。
說這話的是這裏的老板的兒子,名叫高偉,年齡和喬飛差不多,兩人還挺合的來。
喬飛說:“沒有。”
他摁下暫停鍵,對高偉說:“這人是我公司的老板。”
高偉點了點下巴,心說這人還有些眼熟,後來才想起是他媽提過,原本要給他姐姐介紹對象,結果聽說人都結婚了,他媽媽還可惜了好一陣子。
他說:“這人曾經有概率成我姐夫。”
喬飛:“……不會吧?”依老板的性取向來看,哪怕差的不是一點也成不了姐夫啊。
高偉看他神色太過勉強,多提了一嘴:“真的,他結婚挺早的,當年我媽參加了一個什麽聚會,原本要給我姐牽線的,結果他親口承認說自己已經結婚了。”
喬飛松了一口氣:“原來是這樣。”這就說得上來了,殷言聲畢業後結的婚。
高偉應了一聲:“沒譜的事,都過去三四來年了吧。”就是他媽有張合照,這人坐在一位老太太旁邊,這張照片洗了出來貼在牆上,以前他媽還念叨過兩回,所以記得挺清楚的。
喬飛覺得自己耳朵出現了幻聽:“三四年前他結婚了?”結哪門子的婚,同性合法才兩年,自己畫個結婚證嗎?!
高偉說:“這事我能記錯嗎,我姐的孩子現在都兩歲了,可不是三四年前的事嗎,他叫……席寒對嗎?”
還真他媽的對。
喬飛閉上了嘴。
怎麽辦,好像知道了一個不得了的事情。
他也就休一天假,中午的時候有個喜宴,公司小微結婚,他們公司大多數人随了份子錢,中午的話去酒店一起吃頓飯。
到了酒店,公司的人大都坐在一起,喬飛目光時不時地瞥向殷言聲。
殷言聲用筷子戳了戳自己碟子裏的肉:“你有事嗎?”
喬飛面色有些不太自然,他看着紅毯上的新娘,沒話找話道:“不知道小微和男朋友談了多久?”
殷言聲有些奇怪,他道:“我怎麽知道。”
喬飛小心翼翼道:“我記得您和老板談得挺久的。”
大學時候是舍友,其實也瞞不住的。
要是他沒記錯的話,殷言聲大二開始就以一種很固定的頻率出去。
殷言聲淡淡應了一聲,算是承認了。
喬飛吞了吞口水,不敢再說話了。
他的心像是被貓爪子撓着,心裏飛快地閃過幾個猜測,唇瓣動了動,但最終把所有的話都吞咽下去。
紅毯之上的新娘漂亮,臉上笑容明豔,周圍都是家人與朋友,歡聚一堂去給新人送上祝福。
殷言聲用指腹輕輕地摩挲手上的戒指,其實他和席寒的結婚很簡單。
或者說,從在一起到結婚都很簡單,平靜地像是一潭水,從沒什麽波瀾。
作者有話要說: 攻沒結婚!!!別誤會!!!
他只有言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