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62章
這也算是新年的第一頓正正經經的飯了,吃當然也要清清爽爽的,兩人先各自回家清洗了一下,簡初帶着身上未幹的水汽過來的時候還感嘆:“接下來不用出門了,就不用這麽勤快的洗澡了,省下的水總算是可以稍微敞開一點喝了。”
慕楠也這麽覺得,雖然他們不缺水,但這種時候天天洗澡還是有點浪費水資源的愧疚感,如果不用出門,那他和秦淮每天只需要用濕巾擦一遍就行了。
見到慕楠他們家還有一個南瓜,簡初都驚了:“虧得太陽能安裝的及時,否則這麽多天的高溫,這南瓜怕是也放不住,要不你們留着慢慢吃吧,南瓜很耐放的。”
慕楠道:“做了吧,大過年的,我去拆幾包自嗨鍋煮一大鍋,南瓜你就看着做。”那自嗨鍋要倒水在外面加熱,倒的水又不能喝,太浪費了,不如把裏面的東西全都取出來,然後倒水在鍋裏煮。
秦淮跟喻子柏在和面,餃子是沒辦法做了,按照簡初之前的想法,将零食牛肉幹當肉餡包進去,還不知道是個什麽味,不如做饅頭或者做片湯,反正也是面食,就當吃過餃子的。
幾人各自忙活手裏的事情,不時的交談幾句,不過多半都是簡初在說,慕楠回應幾句,喻子柏再把簡初誇大的說詞給拉回來,秦淮就在一旁聽,氣氛倒也融洽,如果不是食材有限,外面的屍體成堆,配合着慕楠專門找出來往年的一些春晚聲音背景,倒還真有一番年味。
忙碌了幾個小時,雖然材料有限,卻也被簡初發揮的做了一桌子吃的,中間一鍋紅彤彤的自嗨鍋最勾人食欲,慕楠将水果罐頭裏面的果肉倒了出來算是一盤子菜了,裏面的汁水用冰水勾兌了一些,既不會甜的膩人,又能有點甜味,這會兒沒有飲料,喝點罐頭水就當飲料了。
幾人拿起各自的杯子碰杯。
秦淮道:“惟願來年,大家平安順遂,如意健康。”
喻子柏:“順遂如意就不求了,只求大家明年還有機會這麽坐在一起吃一頓。”
簡初連忙應聲:“肯定能的,災難會過去的,明天會好起來的!”
慕楠道:“幹杯!”
太久沒有吃過重口味的食物了,簡初第一筷子就朝着大鍋裏伸進去,夾了一塊肉片,但并沒有往自己的碗裏放,而是放到了慕楠的碗裏:“你最小,好東西你第一個吃!”
慕楠笑了笑,禮尚往來的給簡初也夾了塊肉:“你第二小,你第二個吃。”
喻子柏道:“按照年齡來那我不是最虧,我最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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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初給他夾了一根粉條:“給你給你,你的最愛。”
慕楠則是往秦淮碗裏放了一塊肉:“哥,新年快樂。”
秦淮笑着看向他,時隔數年,終于能再次對他家小孩說道:“新年快樂,楠楠。”
不用惦記着出門,睡醒的一瞬間,慕楠恍若回到了地震前那段被霧霾困在家裏無法外出的時光,不過賴床是不能賴床的,今天還要把整個家裏大整查一遍,要盡量隔絕所有的漏洞,秦淮也不省水了,當慕楠将客廳裏所有東西全都收進空間之後,便裏裏外外用稀釋的消毒水給清洗了一遍,這兩天他們從外面搬運回來不少的東西,都是在他家客廳整理的,所以消毒是很有必要的。
好在他們家客廳并沒有什麽洞口,唯一的空調出水口之前也被封了,慕楠為了安心,又給貼了一層,然後是窗戶的縫隙,兩個房門的縫隙,主要瘟疫有可能通過空氣傳播,雖然他們樓層高,但有個房間因為裝了太陽能板,窗戶都是開着的,所以房門的縫隙一定要封死了。
廚房門用膠布全都封死之後,秦淮将浴室下水道的地漏也給封住了,這裏面很容易滋生一些爬蟲,因為衛生間還需要用,沒辦法用膠布封死,那就只能将窗戶貼死,地漏這些也都封住。
見秦淮在封馬桶,慕楠忍不住道:“所以我們要開始用貓砂了嗎?”
秦淮:“我們雖然不缺水,但要防病毒,不知道會不會有生病的人住回來,而且外面塌成這樣,下水道早就堵了,之前是就我們這幾家還在使用,住的樓層又高,暫時沒影響,等人多了,問題就會爆發,用貓砂吧。”
上輩子雖然慕楠有防患意識的提前儲備了一些水,但不知道未來的情況會怎麽樣,所以他也不敢多用,因此後來那段時間,他連沖馬桶的水都沒有,至于怎麽解決個人需求的,這是個尴尬的過程,好在熬過來了,要不然也不至于重生之後,要儲備物資的時候,他第一個想到的是貓砂。所以他後來其實并沒有怎麽用馬桶,倒也沒注意過下水道的情況。
現在聽秦淮這麽說,那就用吧,大概剛開始還是感覺會有點小尴尬,等習慣了應該就好了吧。
秦淮道:“你空間不是升級了嗎?”
慕楠疑惑:“升級?”
秦淮:“你說現在不用打開箱子也能看到裏面有什麽。”
慕楠哦哦了兩聲:“對啊,怎麽了?”
秦淮笑了笑:“生活垃圾就別放空間了,用塑料袋封死了,丢隔壁去,等電梯恢複運行了,我再丢下去。”
慕楠臉紅了紅,嗯吶道:“行吧,唉,你說人幹啥要吃喝拉撒喲,真麻煩。”
秦淮好笑道:“不吃喝拉撒那不成仙了,這也沒什麽不好意思的,你小時候拉褲子裏了還是我幫你清理的。”
那時候楠楠還不到三歲,被送去幼幼班,當時他五歲多,上大班。慕楠剛去幼稚園怕生,膽子也小,想要上衛生間卻不敢跟老師說,于是憋不住拉了褲子,然後哭哭唧唧的跑到大班去找他,他還以為怎麽了,本來就一直擔心楠楠會不會被別的小朋友欺負,看到楠楠哭着來找他頓時慌了,結果一問才知道只是拉褲子了。
慕楠連忙捂住他的嘴:“知道你記性好,三歲以前的事情咱們能不能翻篇了,等下還要吃飯呢!”
折騰了一下午,才将屋裏的安全隐患全部排除了,能封的都封了,消毒的也都消了,于是慕楠将床和小茶幾重新擺放了回來,其他的東西再慢慢往外拿,現在要開始吃飯了。
因為剛才忙活了一陣,哪怕是在空調房裏,依然折騰的滿身都是汗,所以兩人簡單的沖了個澡,慕楠從空間裏取出了一個餐桌,擺滿了食物,給秦淮拿了啤酒,自己拿了飲料,見秦淮沖完澡出來,慕楠笑盈盈道:“哥快來,輪到我們吃年飯了!”
有魚有肉,有蝦有酒,中間還有一鍋白胖胖的大餃子,此刻電腦裏正發出不知道是哪一年春晚集體拜年的聲音,喜慶的音樂,給只有兩人的年增添了一絲熱鬧。
因為秦淮的慷慨捐贈,現在他們營地這邊的醫護人員全都戴上了口罩,雖然之前也有,但從廢墟裏挖出來的并不多,所以只能提供給專門負責集中了傳染病患者的那個安置帳篷裏的醫護人員使用,現在不說寬裕了多少,但勉強達到醫護人員人手一個還是可以的。然而才過了一晚,患病的人明顯呈倍數的增長開來。
徐茗只是獸醫,處理一些外傷或者緊急救治沒問題,但像是傳染病那一類的,他沒有系統的學習過,如果把他放過去當護理人員使用,又太浪費了,所以他現在還是留在前面那些傷者帳篷裏,主要處理一些縫合,或者截肢。
這兩天已經沒有新的生還者被送來了,他沒有去問過這一片營地的人員統計,看着人好像還不少,但這裏卻包含了附近幾十個社區,幸存人數有沒有過萬都不知道。
據說其他片區的情況更差,他們這裏因為有一個中心醫院,當時及時搶救了裏面的一些醫護人員,所以不少被救上來的生還者得到了醫治存活下來了,但其他片區有些因為醫院距離太遠,趕過去救援的時候已經錯過了最佳黃金時期,缺醫少藥的,即便有些被拉出廢墟的人還有一口氣,但最終只能看着人慢慢掙紮死去。
徐茗自認為自己的心理算是很強大的,他的共情能力其實很差,寵物醫院的悲傷其實不比人類醫院的少,那些喂養了十幾年的寵物離去時寵主人的崩潰有時候往往表現得比親人逝去的悲傷還要更加直接,但他從未因此有過任何動容不忍,他好像天生就适合拿手術刀,但又因為缺少對生命的敬畏,他怕自己會走向一條不歸路,因此才選擇了獸醫。
平日裏他靠着溫和謙遜來隐藏自己,隐藏的久了,就仿佛成了一種本能,看到需要幫助的會本能的上前,對待幼小會本能的同情,但實際上,那些只是一些表現在外的東西,很少能有真正觸動他內心的時候。
可現在,他第一次不忍心去看外面的那些瘡痍之态。
喝了兩口水,緩了一緩情緒後,徐茗離開了住處,往傷患的帳篷走去,昨天有個人的腿已經呈現壞死跡象,但當時沒有那個條件給他做手術,今天他要再去看一看,如果實在是不行,就必須得截肢了,可是沒有手術室,沒有精密的儀器,一切要靠自己的經驗,這麽惡劣的環境,那人恐怕未必能撐得下來。
腦中正反複盤算着治療方案,耳邊突然聽到一個小孩虛弱的聲音喊着肚子疼。
徐茗的腳步一頓,順着聲音找了過去,看到一個髒的看不出模樣的女人,披頭散發的坐在無人的角落裏,懷裏抱着一個六七歲大的小女孩,小女孩哪怕臉上很髒,但也能看出異常病态的蒼白,唇上更是沒有一點血色,整個人被她媽媽抱在腿上,身上穿的已經不能算是衣服了,只能說是破布條子,暴露在外的皮膚雖然髒黑,但也能看出不正常的體态,腹腔凹陷,淋巴重大,孩子整個人都已經處在了半昏迷的狀态,雙眼無神渙散,本能的在朝着自己的母親喊疼。
徐茗走了過去,那女人戒備的抱着孩子抗拒他的靠近。
徐茗沒辦法,只好遠遠停下道:“你女兒生病了,她需要治療。”
女人神情麻木的看着他:“能治好嗎?還能治嗎?”
兩天前她女兒就病了,一開始只是嘔吐腹瀉,但還能喝的進去水吃得下東西,結果被送到了後面的帳篷後,除了喊疼,什麽也喂不進去了,從腹瀉到拉血水,只用了不到一天的時間,還伴随着高燒,她看到了,那個帳篷裏面的人都是差不多的症狀,嚴重的都已經拖出去了好幾個,所謂的治療也只是等死。
都說大災必有大疫,沒有救援,到處都是埋了無數死人的廢墟,他們離不開也逃不出去,沒有醫院,沒有藥,治療,能怎麽治,給點消炎藥,給點抗生素靠自己去熬。
女人知道自己也病了,也是嘔吐腹痛,身上也開始發燒了,一陣冷一陣熱的,治不好的,以前或許打一針就能好的病,現在都是要命的。在那裏面也只是痛苦的等死,還不如死在外面清淨一點,至少耳邊沒有太多絕望病痛的呻吟。孩子的爸被埋在了下面,這麽多天了,人肯定是沒了,就剩她們母女了,又得了病,還治什麽呢,多熬兩天也是多痛苦兩天,還不如死了解脫。
徐茗知道,的确治不好,沒有對症的藥,只能靠自身免疫力去熬。
徐茗退開了,沒有再去多勸,女人是否還有救他不知道,但那個小女孩,已經熬不住了,光是淋巴腫大現在都已經沒得治了,看那個樣子,恐怕也就幾個小時的事了,孩子沒了,卻要求一個失去了丈夫和孩子的母親堅強的活着,他反而覺得這才是最殘忍的事。
徐茗将那一對母女的情況上報後就沒再管了,這不是個例,有人害怕死亡,掙紮着活着,有人害怕活着,自然的等待死亡,對徐茗來說,這都是各人選擇。
最終那個需要截肢的人沒能熬過來,截肢這是大手術,哪怕是以前醫藥不缺的情況下,這種手術也是帶着致命風險的,更何況現在,因為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進行手術的幾個醫生和護理人員很平靜的讓人将遺體拖走,雖然這個平靜或許只是表面平靜。
徐茗脫下手術服,他當然不是主刀醫生,哪怕他給很多寵物做過這種手術,除非營地裏沒有醫生可用了,否則都不可能讓他主刀,所以論心态,他大概是所有人當中真正最平靜的了。
只是清洗消毒後離開手術帳篷的時候,外面又傳來一陣喧鬧聲,徐茗聞聲看去,是剛才一名打下手的護士,正埋頭坐在地上崩潰大哭。那護士年紀不大,才二十歲,聽說衛校畢業也沒幾年,後來分配到醫院後一直是合同工,上次霧霾疫情她當時選擇留在了醫院,因為院方跟她說,只要參與救援的人,就能轉為正式編制。結果這女孩轉正沒多久,就遇到極端的炎熱,然後就是地震。
可以說從霧霾開始一直到現在,那根緊繃的神經都沒有絲毫的放松過,而死去的人,怕是比一些幹了一輩子的老護士還要接觸的多,而剛才那個需要截肢病患的死亡,可能就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那女孩崩潰了,徹底扛不住了。
徐茗覺得這個女孩其實挺堅強勇敢的,霧霾那會兒崩潰的醫生護士可不少,緊接着暴熱死亡人數的持續上升,能堅持到現在才崩潰,真的很強了,畢竟才二十來歲。但崩潰了又能怎麽樣呢,可以逃避這個工作,卻逃避不了現在這令人絕望的環境。
救援的工作已經結束了,經過這麽多天,還有生還者的可能幾乎為零,所以現在開始是清運屍體的工作,防護服之前有在醫院找到一些,除了傳染病帳篷的醫生之外,負責清運的士兵也都穿着防護服,至于其他為了一份口糧參與清運的人,可以分配到一個口罩和手套,他們只需要将坍塌的廢墟清理開,如果發現了屍體,就喊穿着防護服的人來處理,盡量在沒有防護服的情況下避免跟屍體直接接觸。
但就算是這樣,這份工作也是有着高危感染風險的,所以願意幹的人并沒有多少,因此清理屍體的進度一直進行的很緩慢,但被圈畫出來焚屍的地方,除了白天稍稍停歇片刻,從天剛擦黑到再次亮起時,濃黑的黑煙從未斷過。
整個城市被焚燒屍體的黑煙和無處不在的屍臭籠罩,慕楠在太陽下山之際,撩起外面的遮擋稍微看了看,現在外面的情況越來越接近上一世對他來說最黑暗的時期,當人們逐漸從這場大地震中緩過神來,那種再也回不去的絕望比傳遞爆發的疫病更可怕,即便他躲在樓上,看着外面,哪怕看不到人,都仿佛能感受到那股絕望的氣息。
秦淮坐到他的旁邊,因為太陽快下山了,陽光不那麽刺眼,所以将外面那層遮擋更拉開了一些,陪着他一起看外面。
慕楠靠在秦淮的身上:“哥,我從沒想過我們生活的世界會變成這樣。”
秦淮伸手摸了摸他的臉:“沒事,別怕,我在呢。”
慕楠笑着道:“不怕。”這一次有秦淮在,他一點都不怕。
直到外面的天色徹底黑下來,從樓上甚至能看到遠處的幾個火堆,慕楠知道那是在焚燒屍體,于是也不再看了,放下外面遮擋的膜布,又将屋內的隔溫簾給放了下來:“我們等下吃什麽?”
見慕楠并沒有将外面的情況放在心上,至少沒有因為外面的荒涼而影響到食欲,秦淮這才放下心:“你想吃什麽都行。”
慕楠想了想:“吃燒烤?”
秦淮點頭:“可以。”
雖然感受不到那種在熱鬧夜市撸串的快樂,但重溫着上千集的動漫,和秦淮一起靠在床邊喝着酒吃着烤串,還是挺舒服的,只不過慕楠看向秦淮成熟中帶着淩厲線條的臉,又看了看電腦裏放的動漫,忍不住道:“哥,你會不會覺得陪我看這個很無聊?你想看電影也可以的。”
秦淮倒是無所謂:“還好,這個洗衣機還行,就是我都工作這麽多年了,他還是個小學生也是不容易。”
慕楠哈哈大笑着往地上倒:“什麽洗衣機,我還滾筒機呢。”
秦淮扶着他,免得他一腳将小茶幾給踹翻了。
吃飽喝足收了場子,慕楠和秦淮回到床上,只不過慕楠繼續看他的洗衣機,而秦淮抱着他自己的電腦敲打着什麽,慕楠偏頭看了一眼,都是一堆字符:“哥,你在幹嘛?”
秦淮:“試着給你做一些小游戲,反正也沒事可做。”
慕楠道:“那你要不要做貪吃蛇,但吃掉的東西不再是方格子,做成我食譜上有的。”
秦淮轉頭看他:“難度有點大。”畢竟現在斷了網,不能直接從網上找素材,都要自己來。不過看着慕楠亮晶晶的眸子,秦淮道:“我試試吧。”
慕楠看了一會兒動漫,又将之前存的一些美妝視頻翻了出來,他覺得等冬天的時候,水資源不這麽缺乏的時候,要學着化化妝,現在就算了,沒那麽多水洗臉:“以後我試試把臉色畫的蠟黃蠟黃的,畫憔悴一點。”
秦淮:“直接地上蹭兩下把臉上弄髒點不就行了。”
慕楠:“看看嘛,說不定哪天就派上用場了呢。”他之前跟秦淮去b城逛商場的時候,還專門買了全套化妝品呢,專櫃小姐姐推薦的都給買了,備着以防萬一。
當慕楠準備從空間裏把那些化妝品拿出來跟美妝博主一一對照查看都是些啥玩意兒的時候,外面的鐵門被敲響了,不過距離有點遠,好像是安裝在喻子柏他們家那頭的防盜鐵門被敲響。
慕楠連忙将電腦合上,轉頭看向秦淮,秦淮道:“可能是軍隊掃樓,我去看看。”
慕楠跟着爬了起來:“哥你小心點。”
秦淮點頭,把口罩戴上後,又拿了一把小弩,小心的開門出去了,秦淮剛開門,隔壁的喻子柏也正開門探頭查看,而裝了防盜門的樓梯口,有人拿着手電在往裏面照看。
見後面的人都是穿着軍裝的,但兩人也沒有大意,站遠了一些才道:“有事嗎?”
拿着手電的人敲了敲攔在樓梯口的防盜門:“你們這安全系數挺高啊,你們這層樓的都回來了?有沒有生病的?”
喻子柏因為沒有戴口罩,見到秦淮戴着口罩才反應過來現在是什麽時候,于是便沒有靠近,秦淮開口道:“可以麻煩出示一下證件嗎?”
那人沒想到秦淮的警戒心這麽強,他們這一身衣服不是很明顯說明身份了嗎,不過還是出示了一下軍官證,心裏想的是幸好來掃樓的時候多了個心眼帶上了。
看了一下對方的證件,秦淮這才道:“只有三號家的幾口前兩天回來了,應該收拾了東西又離開了不在家,還有七號的一戶是醫生,加入了醫療組沒有回來,其他的三家都在。”
後面有人正在做記錄,也沒有要求他們把鐵門打開,而是道:“先登記一下門牌號和戶主的名字,我們做一個統計。”
秦淮報了自己和慕楠的門牌號和名字,喻子柏這才上前報了自家和簡初的,那人道:“如果家裏有生病的,盡快送去營地的醫療站,那邊有醫生和護士,不要在家裏硬扛。”
見他們點頭,幾個士兵這才道:“你們進屋去吧,能不出門就不要出門。”身處疫區的中心,不管能不能熬得過,待在家裏能活一個是一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