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66章

如果只有大牛一人說,兩個士兵多少還有點懷疑是不是這人仗着一身不好惹的兇狠強行要求別人跟他換房子,但這會兒又多了這層樓其他鄰居的證詞,兩個士兵看向這一老一幼的表情瞬間冷了下來。

還不等他們說什麽,這張家老太直接往地上一坐開始哭嚎:“我不活了啊!這世道逼死人,被人搶了房子還沒人管!有家回不得,當兵的不幫老百姓,還幫着惡人欺負人呀!”

這他們還沒說什麽,這人就嚎上了,雖然大牛長相很粗犷,随便一個表情都讓人感覺很兇狠,但眼神着實無辜,甚至在張老太坐地上的時候,下意識後退了一步,生怕跟自己牽扯上。

士兵朝着大牛看了一眼,大牛連忙道:“我真沒有強迫人換房子,是他們主動找我家的,反正前期我是苦過來了,現在好不容易有了電梯可以順利上下,我是說什麽都不會下去的,不是弱者哭了就有理的。”

士兵頭疼的揮揮手:“你進去吧。”

張老太一把抓着那個士兵的手:“你們不能這樣啊!當兵的不為民做主,你們當的什麽兵,這是我家!我們現在就要住回自己家!”

另外一個年紀看起來稍微小一點的士兵已經不耐煩道:“世上哪有那麽好的事,房子是你們自己換的,現在知道上面條件好了就來鬧,一個個都像你們這樣,被人打死也是活該!”

這話張老太瞬間就聽不得了:“你這人怎麽說話的,你咒我死!信不信我去舉報你!你叫什麽名字!我要找你長官舉報你!”

那士兵冷笑了一聲,一把抓着他的孫子将人往電梯拉扯,見孫子被拉着走,張老太立刻撲上去,叫的跟殺豬的一樣。

而他的孫子從頭到尾都是沉默,被人拉着走也不反抗,只是緊握的拳頭顯露出他并不平靜的內心。他是被爺爺奶奶給寵大的,比起父母,他對這兩個老人的感情更加深刻,可是從小被寵大,不表示他就是多麽三觀扭曲,他從沒想過他的家裏人有多壞,雖然他知道他們是喜歡貪一些小便宜,但便宜誰不愛呢,一些無傷大雅的小便宜,十個人裏九個都會想要占一占,但是當這份占人便宜的行為惡劣到害人性命的程度,那性質就完全不一樣了。

他的爺爺,當初就是因為在電梯裏怕被人占了便宜,死活不肯拿出水來,結果人家救回來了,他爺爺卻沒了,他不懂,一瓶水真有這麽重要嗎,人家都說願意雙倍償還了,而他爸卻說,他爺爺這麽做,全都是為了他,為了讓他有的吃有的喝,可是他們真的缺那一瓶水嗎,并不是。

地震後,他們在帳篷裏安置,有一家一家三口都幸運的逃出來了,但是他們的孩子好像有哮喘,所以逃命的時候,第一個拿的就是醫療救急包,結果那一包東西不見了,後來那小孩哮喘發作,被帶到了醫療組那邊,有沒有藥急救回來他不知道,但他在自家包裏,看到了兩板之前還沒有的消炎藥。

再後來,明明就是他奶奶說,住矮一點方便逃難,爬樓也不用那麽辛苦,現在卻倒打一耙說別人霸占了他家的房子。

張子聰無法忍受這樣是非颠倒,可那是他奶奶啊,最疼愛他,哪怕家裏就只剩一口吃的,也一定會讓給他的奶奶。他沒辦法去指責,卻也邁不過心裏那道坎,除了沉默,他不知道該用什麽反應去面對這樣他無法接受,卻又沒辦法割舍的家人。

因為張子聰被拉進了電梯,張老太生怕這些人會對她孫子做什麽,自然連忙跟着追了過去,對付這種老人,兩個士兵也不能手段強硬,反正把人弄下去他們也不管了,至于這個張老太還會不會鬧上來,他們也管不到了,反正那個牛姓先生看起來就不像是個會吃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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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下去了,大牛出來又将衣櫃挪了挪,把電梯重新擋住,這才回到屋裏。

熱鬧看完了,慕楠輕啧了一聲:“那些士兵好辛苦,要救人,要清理屍體,要防護瘟疫,還要處理這種事,太辛苦了。”

慕楠說着又道:“他們就像一把鋒利的劍,能禦敵能防守,不需要時就靜悄悄的待在劍鞘裏,這種時候,好像都沒有怎麽看到政府的人。”不過也不能這麽說,至少他們這邊社區的人還在負責規劃安排,但不知道為什麽,還是看着那些穿軍裝的比較讓人更有安全感。

秦淮道:“他們的服從性決定了應急應災時的能力,政府只能做一些後勤,或者大局規劃,但下到群衆身邊的,只有軍隊,這也是為什麽只要發生大災大難,人們第一個想到來救援的,只有解放軍。”

慕楠再次感嘆了一句好辛苦,就又高興起來了:“看樣子張家應該是沒辦法回來了,好奇怪,明明跟他們家也沒什麽交集,到現在好像都還沒說過什麽話,為什麽就本能的不喜歡他家呢。”

秦淮笑了笑:“大概氣場不合吧,那位張奶奶就是個不安分的,以後她家裏要是斷水斷糧,不可能關上門自己慢慢熬,一定會左鄰右舍的求助,幫了就會貪得無厭的吸上來,不幫怕是得被問候祖宗十八代,所以很難對這種人有什麽好感。”

慕楠擦了擦因為看熱鬧而熱的滿身汗,然後坐在了床上拿着小扇子扇風:“剛徐茗都沒有出來,也不知道是不是也躲在門後面看熱鬧。”

秦淮:“他這已經自我隔離幾天了?”

慕楠爬過去将臺歷翻了翻:“七八天了吧,應該沒啥事了,你說他到時候會住到簡初他們家去嗎?”

秦淮搖頭:“如果溫度不再繼續上升,最多就保持這個熱度的話,他大概會寧願待在家裏用空調扇。”

像徐茗這種人,看似親近,實則遠的很,不容易交心,但同樣的,只要不交惡,也不會主動去謀算你什麽,如今這社會,連兄弟之間都能背叛,哪裏那麽容易找到一個能交心的朋友,所以能這樣你不害人,人不害你的相互合作就不錯了。

想到這兒,秦淮忍不住揉了揉慕楠的頭發,他何其有幸,這輩子身邊能有一個慕楠。

突然被揉頭的慕楠:“你剛剛的表情…”

秦淮笑:“什麽表情?”

慕楠:“…有種我家小狗真可愛的意思。”

秦淮聞言笑意更甚,可不就是非常可愛。

也不知道張家還有沒有去軍部鬧,或者後來又上來過,但因為電梯門口被擋着,憑她自己的力量根本挪不開那麽重的衣櫃,所以只能無奈下樓,反正那之後他們這一樓恢複了安靜,只是簡初說,他們在家裏能經常聽到大牛他們家傳來的女人的咳嗽聲。

一開始簡初還擔心他們家是不是有人得病了,但這都住上來快半個月了,咳嗽聲一直有,證明人還在,就算是病應該也不是感染的瘟疫,否則熬不了這麽久。但家裏畢竟好像有病人,所以喻子柏每天都會将門口用之前在徐茗那家寵物醫院拿回來的人寵共用消毒水噴幾遍。這時候也沒必要省着了,雖然不知道有沒有用,但總比什麽都不做強一點。

比起喻子柏拿寵物用的噴灑,秦淮每天會穿着防護服将樓道消毒一遍,當初消毒水他們就準備了很多,這時候不拿出來用還要等什麽時候,盡管電梯和樓梯都被擋住了,可是也怕有生病的人上下路過,而且樓梯防盜門能攔人,卻攔不住老鼠蚊蟲,這消毒水多少也能驅散一下,畢竟氣味還是挺刺鼻的,反正每天噴灑一遍,他們在家裏住着也安心。

而他們自家大門口和陽臺門口,秦淮每天都會點上蚊香,家裏蚊香沒辦法用,因為封閉住了不透氣,所以只能點在門口,現在除了大門會偶爾打開進出之外,其他地方的縫隙全都用膠布封死了,也不需要擔心有蚊蟲,裏裏外外的防護已經做到了極致,剩下的也只能看命了。

忙碌了一天,看着天差不多快要亮了,秦淮和慕楠這才稍微吃了點東西睡下,不過慕楠沒有睡的太沉,睡睡醒醒的一直不太安穩,實在是睡不住了這才摸出手機看了眼時間,才中午十二點都不到,一般這時候他們正睡得熟,自從日夜颠倒的作息開始之後,他很少這個時間段醒過來。

他一動,秦淮就醒了,人還沒睜眼,就伸手往旁邊摸去,然後輕輕拍在了慕楠的身上:“怎麽了,一直翻來覆去的。”

慕楠躺了一會兒,忍不住坐了起來,秦淮連忙打開床頭的小燈也跟着起來了:“怎麽了?”

慕楠有些不舒服的皺眉:“覺得有點悶。”

秦淮下床,将客廳的大燈打開,慕楠不适應的直眯眼,秦淮摸了摸他的額頭:“不舒服?除了胸悶還有哪裏難受?”

慕楠搖頭:“我感覺好像要下雨了。”

秦淮一愣:“下雨?”他走到窗邊,撩起一角往外看了看,豔陽高照烈日當空,半點沒有要下雨的征兆。

但慕楠說感覺要下雨,那要下雨的可能性就很大,他對下雨的敏感程度比天氣預報還要準,從小就這樣,只要快變天了,尤其是夏季的雨,還沒下下來的時候,就特別容易感到濕悶。雖然下雨可以降溫,但這時候下雨,可未必是什麽好事,不說雨水會将一些病毒帶着流散的更開,那些還沒有從廢墟裏面收集出來的物資,怕是會被雨水澆灌的十不存一。更不用說,如今還沒從廢墟裏清運出來的屍體,被雨水一泡,光是想想就覺得情況嚴峻。

慕楠的确記得上一世這時候有下過雨,下雨後的瘟疫爆發的格外兇猛,但具體是什麽時候下的雨他自然不記得了,不說過去快一兩年了,就是過去個把月的,他都未必能記得住某一天下雨的日期,但現在這種下雨前悶悶的感覺都在告訴他,這場雨快要來了。

盡管屋裏開着空調,但對慕楠來說還是悶的躺不住,可是又很困,秦淮沒辦法,只好伸手将他拉到自己身上,像小時候每一個雨季時那樣:“我抱着你睡一會兒。”

慕楠搖頭:“多大人了還抱着睡,睡不着就不睡了吧,反正雨下下來之後就不悶了,你睡吧,我看電影。”

慕楠不睡,秦淮又哪裏睡得着,幹脆讓慕楠将那一鍋已經煮好的鳳爪拿了出來,之前這爪子就煮好了,但去骨是個細致活,那時候還有很多大料的菜沒有做,于是這些需要時間慢慢又不會弄出太大氣味的事,就留在了慕楠的空間裏,就是放着這會兒不能出門,但又不能做出味道太大動靜的時候消磨時間。

慕楠從空間裏拿出了一個長條矮桌,一邊放電腦,他就抱着枕頭靠在床上看電影,一邊放食品箱,床上墊了個墊子,秦淮将那一大鍋的鳳爪放在墊子上,身邊放了個專門裝骨頭的餐盒,煮爛的鳳爪去骨的很容易,小刀一劃就能把骨頭給剔出來,慕楠看着有些還帶着點肉的雞爪骨,道:“這些骨頭就不要了嗎?”所有能入口的東西他都覺得扔了好浪費。

秦淮:“可以留着,這些可以當湯底,做骨頭湯,那些熬煮出來的湯可以用來煮面吃,至少比白水煮面有營養。”

慕楠哦了一聲:“那也算是物盡其用了,這麽多骨頭,咱家要是養了狗,還可以煮爛了喂狗。”

秦淮笑了笑:“煮爛了你想吃也是可以吃的,還能補鈣。”

慕楠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我又不是狗!”

秦淮悶笑,手裏的動作也越來越熟練快速,不一會兒一鍋鳳爪就被清理好了,骨頭和鍋讓慕楠收進了空間,又讓慕楠将之前早就調好的湯料拿出來,全都倒到裝了爪子的食品箱裏密封好:“在冰箱裏放兩天就收進空間裏放着。”

慕楠:“我看人家是把雞爪去骨之後,在這樣的湯底裏面再煮一次比較入味。”

秦淮:“這樣也能入味,想吃熱的到時候再加熱一下就是了。”

慕楠聞着空氣中的香辣檸檬味,忍不住道:“哥,我能吃小雞翅嗎?”

秦淮扭頭看了他一眼,想着這會兒他不太舒服,于是稍稍縱容了一下:“只能吃一點。”

慕楠連忙爬起來,拿了一餐盒的小翅尖,還有兩聽可樂:“哥哥辛苦啦,快來涼快一下。”

秦淮脫掉手套,又用濕巾擦了擦手,這才接過可樂。

慕楠戴上手套,專門拿了一個可以抱在身上的小垃圾桶,裏面套了一個小垃圾袋,這樣啃出來的骨頭正好吐在裏面,以前這種骨多肉少的東西,他啃個差不多了就會吐掉,現在是能咬碎的小脆骨就吃進去,咬不碎的也要啃的幹幹淨淨一絲肉都沒有殘留後才吐出來,所以吃的特別慢,一部電影都看完了,都還沒吃多少。

剛準備翻找下一個電影的時候,外面突然轟隆一聲巨響,緊接着噼裏啪啦像是潑水一樣的下起了雨。

秦淮從床上下來,撩開窗簾看了看,日照持續了大半年的天空,總算是陰沉了下來,陰雲密布,大雨滂沱。

剛才那一聲驚雷實在是太響了,就好像劈打在耳邊一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地震後到處倒塌空曠了,那聲音沒了阻礙,轟的像是要把天都給劈開了一樣。雖然慕楠有預感會下雨,但還是被這驚雷吓了一跳,拿在手上的一個小翅尖啪地一下掉在了床上,好在他就怕有油滴到了床上,專門鋪了墊子,于是瞄了眼去看窗戶外面情況的秦淮,連忙将掉下去的撿起來塞進了嘴裏。

秦淮将簾子重新放了下來,又在廚房衛生間檢查了一下,看看密封的膠布有沒有滲水,放置了發電機的房間封嚴實了,沒有進水,另外一個房間因為天氣陰沉下來了,也沒有太陽了,所以秦淮就将窗戶給關上了,就是不知道這雨要下多久,他們這發電機儲存的電量最多用個三天。

秦淮檢查完了家裏,就聽到外面有尖叫歡呼的聲音,差不多快有将近一年沒有下過雨了,火辣辣的太陽懸挂高空,他們有多久沒見過雨水,有多久能大白天的出來見見天光了,更甚至有不少人覺得,這或許就是災難過去的信號,雨水下來了,說不定後面氣候就能慢慢變得正常,就像之前突然來臨又突然消失的霧霾一樣,詭異的炎熱也會随着這場降雨退散掉。

雨下下來了,慕楠便将外面不該有的東西全都收進了空間,他怕隔壁的會突然過來。果然過了沒一會兒,簡初就在對講機裏呼叫他。

簡初:“慕楠慕楠,你們醒了嗎?”

慕楠:“醒了。”

簡初:“要到陽臺來看看雨嗎?”

慕楠想了想,這雨沒啥問題,有問題的是雨水在廢墟裏滋生出來的細菌病毒,所以看了看秦淮:“要出去嗎?”

秦淮道:“看看吧,外面還有幾個太陽能板,出去檢查一下。”

于是兩人開了門,簡初和喻子柏已經站在了陽臺上,看到他們,就感嘆道:“都說地震後必然有雨,沒想到隔了這麽久才下下來。”

喻子柏看向秦淮:“發電機的用電這種陰雨天可以消耗多久?”

秦淮道:“可能不到三天。”

簡初嘆了口氣:“也不知道這雨能下多久,下了是不是就能降溫了,這雨水我們能接一點嗎?吃喝就算了,洗個澡也是可以的吧。”

慕楠道:“不知道啊,不過好像有挺多人在洗澡的。”

慕楠手裏拿着望遠鏡,現在一片視野空曠,拿着望遠鏡很遠處的安置點這會兒都能看得清,畢竟陰雲遮住了太陽,但白天的光線還在,這會兒就有好多人跑到帳篷外洗澡,這大暴雨的下,不趁機洗個澡,那些家裏都塌了的人,哪裏還有多餘的水洗。

簡初想了想,幹脆返回屋中拿桶接水,從天上下下來還沒落地的雨水,不管髒不髒的,至少應該不會帶病毒,存着洗個澡也是好的,這是他們現在家裏還有點水,真要沒水的時候,這雨水為了活命也是得喝的。

見簡初試圖用繩子系着桶提手,挂在陽臺外面接水,慕楠幹脆從屋裏找了兩根橡膠管子,又找了兩個大漏鬥,将橡膠管子的一頭套在漏鬥的一頭,又用繩子把漏鬥朝外豎立的捆綁在陽臺的欄杆上,然後另一頭的橡膠管都放在兩個桶裏,簡初家要接水,他們家不接水好像顯得水很多一樣,所以幹脆一起接了。

簡初看向慕楠:“你家裝備好齊全啊,漏鬥都有。”

慕楠:“分裝一些大瓶日用品的時候需要就買了。”其實他也不記得為什麽會有漏鬥了,但他印象中之前将家裏一堆雜物整理存放空間的時候有見到過,腦子裏一想,就直接從空間裏‘看’到了漏鬥在哪個箱子裏,所以就很容易找出來了。

雖然下了雨,但外面還是熱的,因為雨水還沒浸透大地,那熱度上升的更像蒸籠了,所以幾人并沒有在陽臺待多久就進了屋,反正簡初他們都不用出去,拉開陽臺上的膜布就能看到水桶滿沒滿,要是滿了就敲敲慕楠他們的陽臺門,讓他們一起出來換桶就行了。

像簡初他們見到大雨第一反應就是趕緊想辦法接雨水的大有人在,就連住在營區帳篷裏的人都各自盡量找器皿接雨水,有的幹脆直接站在雨中搓澡,那些翻騰東西時有找到一些洗浴用品的這下正派上用場,洗頭洗澡的簡直像過年。

而軍部的人并沒有阻止他們這麽做,更甚至有些士兵都忍不住跟着一起洗澡,畢竟太缺水了,缺到現在連喝的水都要節省再節省。而上頭的領導不像群衆那樣,看着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雨這麽高興,他們想的更長遠,這一場大雨之後,再也擋不住的瘟疫,又要怎麽熬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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