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67章

外頭大雨絲毫沒有停歇的下着,慕楠看不到他們自己這棟樓的情況,但卻可以在家裏用望遠鏡看遠處的情況,有不少人洗了澡之後,借着這場大雨開始洗衣服,原本白天都躲在帳篷裏不出來的人,這會兒因為下雨都難得的出來感受天光,平日裏死氣沉沉的營地頓時熱鬧的像過年。

不過那些士兵卻沒有群衆這麽輕松,有一部分人穿着從頭封閉到腳的防護服成群結隊的往坍塌的區域走去,難得白天可以出來,視線不再受到黑夜的阻礙,甚至雨水澆灌在身上還能降降溫,無論是清運屍體還是收集物資,都是最佳的時期。

但現在瘟疫已經開始蔓延,要去翻廢墟,必須得穿防護服,只不過因為防護服的數量太少,只能緊着一部分人使用,因此人數上的限制導致他們至今清運的進展一直很緩慢。

慕楠看了一會兒就收了望遠鏡回到了床上:“也不知道那個食堂現在還每天做不做大鍋飯了,可沒有防護服,那些住在帳篷裏的人,沒辦法去翻廢墟,軍部又不提供免費的食物,家沒了,也沒挖到什麽吃的的人,要怎麽辦。”

秦淮:“只要還有一口飯,他們就不會讓百姓餓死,會那麽要求也只是因為物資缺少,要将人力運用到最大化,現在不能去翻廢墟,總能做一些別的事,不然後來那些避難基地怎麽建立起來的,全靠士兵一磚一瓦的搭建嗎,顯然不可能。”

慕楠一想也是,說不定現在就已經開始安排一部分人往後來的避難基地那邊過去了,只不過他們沒有住在營地,所以不知道而已。

雨下了好一會兒之後,空氣總算是不那麽濕悶了,雖然這雨也沒能把溫度降到哪裏去,但總比火辣辣的太陽曬在身上讓人舒服些,外面的溫度稍稍下降後,屋裏空調的低溫都讓人覺得變得清爽了幾分,慕楠這才擋不住困意的抱着枕頭睡了過去。

秦淮靠在床上,聽着外面的雨聲,卻沒了睡意,也不知道目前這樣的安寧,還能維持多久。

一覺睡醒,外面的雨勢變小了,但還在下,秦淮已經倒了兩桶雨水到浴室的浴缸裏了,從半空接的雨水還算幹淨,但秦淮為了以防萬一,還是丢了消毒片在水裏,順便也給了喻子柏他們家一盒消毒片,慕楠跟簡初的關系處的不錯,雖然只能算是半道結交的朋友,但難得性情相投,如果他們出了什麽事,慕楠肯定會難過,所以力所能及的照顧一下。

慕楠趴在床上伸了個懶腰,哼哼唧唧的不想起來:“下雨天好适合睡覺啊。”

見秦淮開始拖地了,聞着已經成為生活日常的消毒水味,慕楠又嘟囔了一句:“還适合吃火鍋。”

秦淮拖地拖的頭也不擡:“那就吃。”

慕楠連忙搖頭:“我就一說,火鍋那味飄香十裏,我再想吃也不會這時候吃,生怕別人打劫不到咱們家裏來。”

秦淮:“煮自嗨鍋就是了,現在外面下雨,家家戶戶本身就是封閉,味道不是那麽容易傳開,最有可能聞着味的是隔壁,那就無所謂了,他們知道我們家有自嗨鍋,而且自嗨鍋沒有火鍋味重,自己再随便下一點青菜肉,就當吃簡易版的火鍋了。”

慕楠想了想,覺得可行,這幾天每天都是飯和菜,雖然不至于說吃膩味了,但換換口味調劑一下也是可以的,于是連忙爬起來拆了一盒自嗨鍋,又架起電磁爐和小鍋準備開煮時,卻被秦淮拎到了衛生間:“醒來就吃,牙要刷三分鐘,現在牙疼了可沒有牙醫能幫你治,不許偷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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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楠叼着牙刷:“我本來打算煮上再來刷牙的,我哪有那麽不講衛生。”

秦淮笑了笑,放下拖把,開始給他拆自嗨鍋,慕楠老老實實的刷滿了三分鐘,連忙過來從空間裏拿出一碟碟下火鍋的東西,又将小風扇放在桌子上對着吹,下着雨,吹着空調,吃着小火鍋,所有的絕望和面對未來的憂慮,都好像随之遠離了一些。

這場雨并沒有下太久,除了第一天暴雨傾盆,第二天下的斷斷續續的,第三天的時候差不多就放晴了,讓人失望的是,烈日再次懸挂高空,炎熱的溫度并沒有因為這一場雨變得正常,但也不是完全沒有變化,至少現在外面的氣溫只在五十度左右徘徊,做好防曬,不在最熱的時候暴露在太陽下,人們白天還是能出行的,只是不知道是這烈日的毒辣被這一場雨澆滅一些,還是人們的适應力在逐漸變強,總之比之前整個白天都無法外出的情況要稍微好了那麽一點。

可是這麽一件稍稍能讓人高興的事情,并沒有讓現在外面的情況有任何好轉,反而因為這一場雨,瘟疫的爆發已經無法憑借人力來抵擋了。

僅僅一個白天,就将前兩天大雨澆灌出來的水溝泥濘給蒸發幹了,同時那股無處不在的腐屍味越來越濃烈,就連住在已經清空了一大圈的營地帳篷裏的人,有時候都無法忍受那股随風飄來的腐臭味,光是聞着那股味道,就能讓人聯想到臭蛆在屍體上爬的畫面。

然而味道并不是最讓人難以忍受的,最讓人無法忍受的是老鼠開始泛濫了,不知道是之前老鼠就開始橫行,還是因為現在稍微能接受一點白天的溫度後,白天出來的人變多了,所以見到的老鼠也多了,那老鼠最惡心的地方在于,它們爬過的地方有時候甚至帶着一股油膩,有經驗的老人說,那是爬過屍體的老鼠,那帶出的油膩,是已經深度腐爛,從屍體上滲透出來的屍油。

屍油是什麽很多人都知道,但有些人可能并不知道,屍油并非要特殊提煉才有,自然腐爛的屍體就會凝結出一層屍油,屍油會從屍體的表面滲出,然後慢慢往下滴落,有時候老鼠甚至能從地上聚集出來的屍油溝裏爬過,然後将這充滿了細菌病毒的東西帶到四處各地。

活老鼠遍地亂爬,死老鼠泛濫成災,現在除了要燒屍體,看到路邊的一些死老鼠也要順手清理掉,一開始還有人為了能填飽肚子,于是盡量遮着口鼻的去翻廢墟,但生病的人越來越多,甚至一些沒有出過帳篷的人都開始生病,動物傳染人,人傳染人,這讓不少人甚至覺得,他們不是震後的幸存者,而是人間地獄的活屍。

有人無法忍受這樣的環境,他們覺得只要離開了這裏就是安全的,看着越來越多生病的人,忍不住帶着恐慌逃離,殊不知如今哪裏都一樣,早已沒有活路可逃。

有人害怕這種等死的感覺,于是爬上高高的廢墟一躍而下,早點死對他們來說,才是一種解脫。

但更多的人生着病,還在努力跟命運做抗争,他們不想死,即便活着好像是一件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但他們還是不願意放棄。

有人惶恐的求助士兵和醫生,有人幹脆拖着病體離開營地,反正已經生病了,沒有藥,熬不過去也是死,不如出去翻一翻東西,死也要做個飽死鬼。

健康的人躲在帳篷裏将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不與人靠近,生病的人已經破罐子破摔,開始幫着士兵去清理廢墟,他們沒有防護服,也不再需要防護服,還能活着的一天就動一動,動不了了,就讓那些士兵将他們擡去燒了,比起那些腐爛在廢墟下的人,他們至少還能塵歸塵,土歸土。

比起營帳裏每天惶恐不安,恐懼絕望的人,飽受身體和心理折磨的,是那群如今還穿着防護服不斷清運屍體的士兵們,他們看着自己的戰友一個個倒下,看着那些生病的人還能動彈的,出來徒手幫他們清理磚塊,看着昨天還跟他們打着招呼,今天就再也無法睜開眼睛的人,每一天都是一場要把自己徹底打碎的崩潰。可是他們不能停下,不能躲起來,甚至不能任由自己脆弱,連哭都不能哭,就怕一旦克制不住眼淚了,就再也堅強不起來了。

絕望的蔓延并不只是在營區,那些被安排住進了沒有倒塌樓房裏的人,也有人開始生病,最普遍的症狀就是發燒,渾身虛軟無力,嘔吐腹瀉,淋巴腫大,還有一些身上起疱疹,又癢又疼,不斷冷熱交替的折磨人,有些人家裏還有消炎藥,感冒藥,不管對不對症,稍微沾邊一點的就拿着吃,能吃好是命,吃不好也是命。而這些生病的大多數都是低矮樓層,樓層低了最靠近廢墟,老鼠爬蟲最容易攀爬,除此之外,排洩物沒辦法規劃處理,讓本就嚴峻的環境越發雪上加霜。

為了不污染自己居住的環境,有些條件好一點的系着塑料袋往外扔,有些沒那個條件的,随便家裏扯點布剪裁一下包裹着往外扔,總之只要扔出了自己的居住領地眼不見為淨就行了,但扔出去的東西并不會消失,散落在各處,讓本就髒亂的環境越發髒亂,蚊蠅環繞,鼠帶病菌的四處爬走,這讓人不生病根本不可能,但現實又的确是沒有太好的環境清理這些東西。

當熱死和病死成為不得不做出的選擇,有人開始拖家帶口的往樓上爬,有人幹脆住到天臺上去,利用有限的材料搭建一個棚子,白天就避開太陽躲在樓道裏,晚上就睡在搭建的棚子裏,只要遠離地面,就讓人感覺離死亡也遠了一些。

随着這種往上走的人越來越多,天臺漸漸住不下了,于是就幹脆在高樓層的樓道安家,樓梯間肯定是沒辦法住的,将樓梯間的門關上,樓道中就能阻隔一些老鼠蚊蟲,如果住在樓梯間,那上下爬蹿的老鼠根本無法防患。

高樓層的住戶發現自家門口的走廊竟然有人直接打着鋪蓋居住下來,自然不願意,本來這瘟疫就是人傳人,這麽一堆不知道打哪兒來的人住在自家門口,誰知道他們有沒有病,萬一就因為這樣被傳染上了,那多冤得慌,于是難免會有所争執。

但即便争執,有些住戶也不敢正面沖突,畢竟別人住他們家門口,誰知道會不會使壞搞點什麽,而且也怕一旦開了門,就會被人搶走房子,這樓下的都住上來了,不用看也能想象下面的情況有多惡劣,否則怎麽會放着自家屋子不住,跑別人家門口睡地上,于是最多就在家裏罵罵咧咧一陣,每天提心吊膽的聽着門口的動靜,生怕被人撬門。秦淮他們的十七樓不算高但也不算低,當上面的人順着住下來時,他們這一層就成了風水寶地,因為安裝了一扇鐵門,那這一層樓就不是誰都能進來的,人住少一點,那環境自然也能好一些。

有人動了心思,發現他們這一層安裝了鐵門後,直接試圖從電梯上來,結果電梯門竟然也被堵住了,于是有幾家一起商議,打算合衆人之力将堵在電梯口的大衣櫃給挪開。

這挪動的動靜不小,連一直在自我隔離的徐茗都出來了,大牛聽到動靜,表情兇狠的看着已經将衣櫃推開一條縫隙的人:“幹什麽幹什麽!找死是不是!滾不滾?”

裏面的人頓時開始哀求:“樓下根本就不能住了,你們行行好,我們就只在走廊上住一下,絕對不會影響到你們,求求你們給我們一條生路吧。”

如果能讓這些人住進來,那他們當初又為什麽要費那麽大勁搞什麽衣櫃堵電梯,別說秦淮他們不答應,大牛第一個就不答應,他幹脆退開也不擋着了,直接朝着裏面的人揚起拳頭:“要麽自己滾,要麽被我打滾!想要住我們這兒,先問問我拳頭答不答應!”

如果這時候只有秦淮他們幾個,怕是得亮武器才能吓退這些人,但大牛實在是長得太兇狠了,整個人至少有一米八,一身肌肉看着就相當不好惹,一拳打死一個絕對不在話下。

那些想要住過來的人頓時退縮了,但又舍不得放棄,畢竟這層樓還沒人占領,他們一行五六人,人少還空曠,總比樓上人挨人的擠着好。

就在他們猶豫的時候,大牛直接一拳頭打向了站在最前面的人,打的還是眼眶的地方,那人捂着眼睛被打的連連倒退,摔在了電梯裏,眼冒金星半天都爬不起來。大牛兇狠的朝着其他人看了看:“還不滾?真要我一個個把你們打殘了扔下去是吧!”

其他人連忙退回電梯裏,原本想着借着人數提前占領這裏,可是對上大牛才發現,他們連人家一拳頭都挨不過。

本來就是平日裏不怎麽運動的上班族,大腿都還沒人家胳膊粗,加上他們這個地方的人普遍身高都不太高,基本都在一米七左右,對上一米八的大牛,那帶着完全壓迫性的身高和體格,實在是讓人不敢招惹。

看着那群人按着電梯下去了,大牛這才将大衣櫃給挪了回去。

簡初看向有一段時間沒見,雖然天天敲牆聯系的徐茗:“你隔離的怎麽樣?”

徐茗笑了笑:“還行,目前沒有什麽症狀,應該暫時逃過了一劫,不過現在看來,外面的情況比我之前想的還要嚴重。”

簡初忍不住嘆了口氣:“我們這關在屋裏也不知道究竟嚴重到了什麽程度,反正能過一天是一天吧。”

見大牛一個人徒手還原了衣櫃,簡初朝他豎起了大拇指:“厲害了牛哥!”

大牛頓時露出一抹憨笑,在那略顯兇狠的臉上竟然一點都不違和:“也就這麽力氣的本事了,說起來上次還沒謝謝你們了,幸虧你們幫我說話了,不然我家就真的要被趕下去了。”

簡初道:“這有啥,實話實說罷了。”說完,又忍不住問了一句:“你太太是不是生病了?好像一直在咳。”

徐茗也每天都能聽到這位鄰居家的咳嗽聲,這兩天樓棟吵鬧了一些,聲音就有些覆蓋住了,之前整棟樓靜的落針可聞時,咳嗽聲實在是太明顯了。

大牛生怕他們誤會,連忙道:“我老婆身體不好,是一直都不太好,現在又遇到這麽大的災難,越發扛不住,但她沒有得傳染病,這也是我不敢讓別人住我們走廊的原因,她抵抗力差,真要有帶病的人住上來,我老婆怕是第一個被傳染。”

簡初哦了一聲:“沒事,我就問問,回屋去吧,這外面好臭啊,氣味也太難聞了。”

徐茗:“我先進去了,外面的确不好聞,消毒水都蓋不住這股味。”秦淮天天在樓道消毒他是知道的,之前消毒水的味道還能蓋一蓋外面飄散上來的味道,但現在随着樓上一層層樓道住滿了人,那股味道就蓋不住了,要不是家裏還有扇子能用一下,這日子真的是讓人忍受不了了。

大牛一邊嘆氣一邊往屋裏走:“可不是,那些人也不容易,不是實在沒辦法,誰願意睡人家走道上呢。”

秦淮早在那群人下去之後就回屋了,他們跟新鄰居住得遠,也沒什麽話好講的,反正目前來看不管人怎麽樣,至少大家的目的暫時能達成一致,只要安安穩穩的過到基地建成,能少一事就少一事,将躲在自家鐵門後看熱鬧的慕楠推進去後,秦淮關門進屋:“也不嫌熱。”

慕楠道:“我還以為怎麽都會揪扯一番,沒想到一拳頭就搞定了,當初幫那個大牛說話真沒白幫,有這麽一人震在這兒,一般人怕是都不敢來打主意了。”

上一世他關着門從沒開過,但也知道走廊外面有住了一些人,當時他在家裏很害怕,主要是他一個人,秦淮家還空着,他怕人知道這裏還有空屋會硬闖的住進來,畢竟當時士兵來普查的時候,查的并不是很嚴,所以他隐瞞了一下說屋裏有人,別人也沒有進來核實,但兩邊太過安靜,怕有人生疑,畢竟一點生活動靜都沒有。不過好在最後等他跟着一群人去了私人基地,都沒人闖進來。只希望這一次也能平平靜靜的過到能離開的時候。

秦淮:“的确能省很多麻煩。”至少不需要他出手,他出手的話,出的就不是拳頭,而是必然會見血的弩了,不給那群人一個狠的,就壓不住那些蠢蠢欲動的心。

慕楠進屋就上床,秦淮則拿着消毒水将門口噴了噴,消毒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覆蓋氣味,之前他們這層樓沒人能上來,一個個閉門不出的,他在外面噴灑消毒的時候也是戴着口罩,味道感受的并不明顯,這會兒稍微接觸了一下人,也不知道那些人是多久沒清洗了,就呆那麽一會兒,樓道的氣味就散不開了,加上他們本身樓梯間的門一關,防盜門一鎖,他這邊靠近天井的鐵門一關,走廊上的味道更不容易散,所以只能噴灑一點消毒的壓一壓。

這外面稍微忙了一下,就熱的渾身是汗,慕楠拿出一包還沒拆封的濕巾:“哥,你要用濕巾還是沖個澡?”

秦淮:“用濕巾吧。”空間存的水還是留着喝比較好,現在也不需要沖馬桶了,兩三天清洗一次就差不多夠了,沒必要天天沖澡。

慕楠舉着濕巾:“那你是要蜜桃味的還是花香味的?”

秦淮看了他一眼:“我還是沖澡吧。”也不知道慕楠是哪兒買的濕巾,香味特別濃不說,殘留還非常持久,他倒是挺喜歡慕楠用的,但不表示喜歡自己身上也甜甜膩膩的。

見到秦淮毫不猶豫的嫌棄,慕楠輕啧了一聲,這味道多好聞啊,比起一身汗味,這香香甜甜的難道不好嗎,将濕巾撕開了一個角,慕楠聞了聞,然後被香的打了個噴嚏,頓時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果然香的刺鼻。”所以這種的還是先留着吧,慕楠拿了一包無香的擦了擦,剛剛跟着看熱鬧,雖然還在自家防盜門內,但就那麽一會兒的功夫,還是熱的流了汗,沖澡就不沖了,擦擦汗就行了。

聽着慕楠自己在外面樂,秦淮抿唇笑了笑,真是傻的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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