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他偷走了我的心
炮哥拽着我的手,一言不發,悶不作聲的向着湖邊走去。
雖然是不知道他要幹什麽,但還是很高興跟着他一起走,要是天天都能這樣在一起是多好的呀。
很快就到了湖邊,炮哥解下一條小船,招呼我快點上。
我毫不猶豫的就跳上了小船,有一點夫唱婦随的感覺。曾經有多少的夜晚夢想能這樣和炮哥單獨在一起,現在卻是真正的,反而感覺頭有點暈,還有一點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景象。
炮哥拿起那長長的竹篙,撐起了小船,蕩蕩悠悠的向對岸劃去,那劃動的水聲,就像是哪鋼琴敲琴鍵的聲音,清脆響耳。
那歡快的調皮的小魚,竟然是還不休息睡覺,跳起來跟随我們在黑夜裏游蕩,生怕我們會孤獨。
那潔白的月色,倒影在那平靜無暇的水面上,波光粼粼,閃耀着無限光芒,是那樣的潔白麗人,是那樣的迷人心慧。
我是陶醉在這美麗的湖光夜色中了,也是被炮哥那成穩的氣度所感染,他越是不吭聲,我越是對他更癡迷,這樣的男人偷走了我的心,我是個空心的人……
小船很快就上了岸,炮哥把它系在一棵小樹上,又拉着我向上面的岸邊走去。
“炮哥,我們這是去哪?”我還是好奇的問。
“到了你就知道了。”炮哥還是很神秘的說。
一會,就到了一個有許多石頭的地方,炮哥翻開那些石頭,竟然是找出來了兩幅不是很長的釣魚竿,我驚喜的想尖叫,但唯恐驚了天上人,神仙會怪罪我的粗俗和無禮。
炮哥拿出他們,向我笑了笑,很是得意。
“炮哥,沒有魚餌咋釣魚呀?”我又是不解的問。
炮哥沖我做了一下鬼臉,用手在有草的泥土下翻開,哪裏有很多的蚯蚓在那裏驚恐的往外爬,好像知道自己的命将矣已的,滑溜溜的在炮哥的手上亂竄,要鑽出一條血路……
炮哥才不理會他們的掙紮,一下就把它們攔腰擰斷,各自挂在兩個竿子的勾上,妄想那傻傻的魚兒來上勾。
我不由的想笑,剛要裝開嘴巴,炮哥把一根手指放在嘴邊,“噓,不要說話,魚兒會吓跑的。”
那聲音好像只有我和螞蟻才能聽的見,是那麽的細,又那麽的混圓,又是有一絲絲的甜,甜到我的心坎裏,沁人心脾。
一會,貪吃的小魚就在那裏拉炮哥的魚竿,開始炮哥沒有用勁的拉,還是在那裏耐心的等待,而我卻是着急的上火,心想,“快拉,要不魚就跑了。”
但是炮哥還是那樣的屏住呼吸,他是要魚兒咬住勾了才往上拉的,我是很佩服他的毅力,定力,如果早一點拉,那魚兒就早跑了。
炮哥這時卻是很迅速的把魚竿拉起,哇,一條肥肥的大鯉魚就這樣要犧牲了,炮哥的臉都笑開了花,連忙把它取下來,用一根草繩把魚的嘴巴串起來,魚兒還是在那活蹦亂跳。
炮哥真的很能幹,不一會,就釣起了三四條比較大的魚,今天的收獲很不錯,而我卻是一條都沒有釣到。但是我還是很高興,只要炮哥高興,我就會高興。
“走吧,我們撐船回去吧!”炮哥是滿心歡喜的說,那高興的勁簡直無法形容。
“好呀,那我來提魚。”我自高奮勇的說,不會釣魚,那提魚的事總能幹吧。我好像只是個跟屁蟲。
于是炮哥把魚提給我拿時,那魚還在那裏亂跳呢,好像是乞求我趕快放了他們。
但是我不能放了你們,如果放了你們,那我心愛的炮哥會生氣的,你們今天就為我獻身一次吧,我會祈禱你們順利的到達天堂,下輩子就不要做魚兒了,要不就做人吧。
“咦,這小船咋不見了?我明明是把它系在這裏的呀,現在卻是不見了。”炮哥簡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也是驚呆了,提着的魚都掉地上了。
“炮哥,那我們該咋辦呀。”我害怕極了,從來就沒有在野外的夜晚度過晚上的了。
“沒辦法,沒有船今晚就回不去了,只能在這裏過夜了。”炮哥說完就走到一塊比較厚的草堆裏坐了下來,是那樣的不緊不慢。
我害怕,也跟着坐了下來,緊緊的挨着炮哥,還抱住了他粗粗的腰,生怕會分開一樣。
“沒事,我以前還經常自己一個人來這裏玩呢,晚上在這裏過夜,一點都不害怕。”炮哥安慰我說。
“不會有什麽動物來吧。”我擔心的說。
“不會。”炮哥是不加思索的說。
“那假如有蛇怎麽辦?”我是最怕蛇了,在這個地方是最多蛇出沒的地方,毋庸置疑。
“那我就燒一堆火呗。”炮哥很有方法,蛇是怕火的。
于是炮哥先點燃了自己的煙槍,再把那火星點燃了幹的稻草,很快,撿來的幹樹枝也燃起來了,那熊熊的火光,照亮了炮哥那憨厚的臉,是多麽的誘惑人呀。
徐徐的湖風吹來,是那麽的清涼,是那麽的惬意,但是時間一久我不由的打起顫來,是有一絲絲的冷意逼人,我是不住的打寒顫……
“快坐到我的腿上來,我摟着你就不會那麽的冷了。”他一把我拉下,雙手死死的抱住了我的腰,我一屁股就坐在他的腿上,其實我的屁股剛好就坐在了他的私處,我不由的一驚,但是卻是一陣的竊喜,老天幫了我,那是求神仙都沒有辦法做到的姿勢卻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我明顯就感到了炮哥的呼吸不是那麽的均勻,開始是那樣的急促了,那是有反應的前兆,噢,我的天,炮哥的那“蟒蛇頭”正在盯我的後庭,我感覺是很渴望,又是那麽的害怕,因為我還沒有真正的經歷同愛的真實的感受,以前最多就是用手摸摸而已……
我想轉身看看炮哥的表情是否很尴尬,還沒有真的轉過來,炮哥的那熱熱的唇就封死了我的嘴唇,我感覺我要飄飄欲仙了。
在幹爹生命垂危的日子裏,政府的官員,以前的老朋友都來看望他。他曾經的政敵也來了,就是李家老爺子,比我幹爹還要老,卻仍然在高位占找,一直不肯退休。我本不想讓他進來的,但是幹爹很大度,一個生命垂危的人,根本就不再惦記着仇恨了。握手,說着寬慰的話。也許,這就是官場上的所謂的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
李家老爺子離開時,拍拍我的肩膀,想說什麽,但是欲言又止。我知道,他應該是在慶賀自己的勝利。我根本就不想理他,把臉轉過去。
等他們走後,我埋怨幹爹:“害你的人你還理他,你就是心太善了,被人欺負到底了。”
“你還是沒有長大,人家好心好意的來看望我這個老頭子,怎麽好意思拒絕人家呢?何況各自為政也沒有錯呀,是你幹爹沒有用,争不過人家。現在我想通了,人生在世,最重要的就是過着快樂的生活,你看我争了一輩子,卻把你冷落了,我不是一個好愛人。我知道你對我有很多怨言,是我以前沒有注意到,忽略了你的心裏感受,是我對不起你。我現在很後悔,要是再有來生,我會選擇另外一種活法,就是和你在一起快快樂樂的生活,而不是強迫你做什麽,要求你做什麽。這是我的錯,現在我後悔也來不及了。俊兒,我的日子應該不多了,你還年輕,如果有合适的人,你再找一個吧,我希望你得到更多的幸福,我在九泉下會含笑的……”幹爹拼勁力氣再說。
“不……幹爹,你不會死的,假如你死了,我也不想活了。當初是我自己太自私了,是我太薄情了,我竟然會抛棄你而去,我真的太傻了,你是那麽好的愛人,我竟然是不知道珍惜。假如你走了,世上就沒有你這麽好的人了。是我自己不争氣,四十多了,什麽成就都沒有,只知道情呀,愛呀……我要是有你一半的魄力就好了,而不至于像現在這樣的落魄……
幹爹,你不會死的,我也不允許你死,我們還要在一起。假如沒有了你,叫我怎麽活?”我抱住了幹爹的頭,淚水打濕了他的枕頭。
“俊兒,人都有一死,這是自然的規律。我死後,你還有很多的朋友呀,就像是老尹和阿明,老師長,老團長,還有你三哥,他們都是好人。特別是老師長,等我走之後,我想把你托付給他,說實話,他很喜歡你……”幹爹說完,閉上了眼睛,淚水溢了出來。
“不……我誰也不要,我只要你……”我親吻着幹爹那帶有淚珠的臉龐,那淚水是很苦澀的……
“小劉,我們要把老領導推進去做手術了,你先讓開一下……”主治醫生和護士都進來了。
“不……我幹爹不做手術……不要……”我變的很恐懼。
“你先冷靜下來,不做手術,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如果做手術,那還有30%的機會。我知道你們父子情深,但是就是你很愛你的老父親,你難道就這樣看着他……”醫生沒有把話說完,我知道他想說什麽。
“難道其他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我知道手術的風險。
“沒有啦,他以前留下的舊傷,再加上沒有注意飲食,血糖控制不住,腎髒已經是壞到極點了,如果不做手術,什麽機會都沒有了。如果做了,還能有一線機會。你快點決定吧,吧手術同意書簽了,我們的準備都做好了。”醫生把手術同意書遞給我。
我的手在發抖,但是再看看躺在病床上的幹爹,那痛苦的樣子,我只能在上面簽字。
醫生和護士推着病床,而幹爹緊緊的抓住我的手,面帶微笑,他在鼓勵我要堅強。在病魔面前,我變的異常的懦弱,但是幹爹卻不一樣,這就是老軍人的風采!
幹爹在什麽困難面前都是很強大的,毫不畏懼。這是在戰場上練就的性格。
“小劉,你不能進手術室,你就在門口等吧。”醫生把我擋在門口,不讓我進去。
但是我還是抓住幹爹的手不放,我不想放手!也許,這是我們的最後一面了。
“孩子,我們就這樣分手吧!”幹爹掙開了我的手。
我真的舍不得,很舍不得松開我的手,但是幹爹的笑讓我不得不得放開他的手。
門開了,幹爹被推了進去。
門又被重重的關上,我的心好像被錘打了一樣的痛!
我在門口等,一會兒走動,一會兒坐在排椅上掩面懊悔,是我害了幹爹,我為啥要給他吃那讨厭的紅薯?
時間一分一秒的在滴答的過去,我感覺好像是過了幾個世紀一樣。
護士在進進出出,我想打聽情況怎麽樣了,但是沒有人理我。她們的臉上緊張的如白紙,我知道大事不妙。
我雙手和十,我要為幹爹祈禱,希望上天保佑幹爹的手術能順利。
“小劉,你幹爹病成這樣你都沒有告訴我,你這是為啥?”樓梯上來兩個人,我仔細一看,是老尹叔和阿明來了。
“我……我……”我無話可說。
“你呀你,怎麽這樣糊塗,你幹爹對你那麽好,你竟然還想離開他,你……”老尹叔指着我,搖着頭說。
“我……是我錯了……”我只能是這樣說了。
“劉哥,你不要擔心,馬政委不會有事的,好人一定會平安。”阿明過來安慰我。
我淚眼婆娑,對着阿明,我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阿明什麽時候都對我很好,即使是我做了錯事也是一樣的。想當初在農村插隊,他幫過我很多次,而我也就只是把他調動了一下職位而已。
醫生終于出來了,很疲憊,他對我說:“我們已經盡力了,你快進去見他的最後一面吧。”
“不……你們醫生是吃什麽飯的?你們不是說有30%的希望嗎?現在怎麽會這樣?你們盡最大的努力了嗎?你不能走,你快進去醫治我的幹爹吧,你不能走……”我拉住了他的衣角,不讓他走。
“真的不好意思,你幹爹的病比我們預想的還要糟糕,內髒全都感染了,裏面還有以前他受傷後留的彈片在裏面。我真的很敬佩你幹爹,以他這種狀況,受傷後能存活幾十年,那是有多大的毅力呀,換了別人,早就不在人世了。你應該高興,應該為他老人家驕傲,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堅強的老軍人,那麽一大塊的彈片,折磨起來夠難受的。快去吧,彌留之際的老人不能等多久……”醫生把我的手拉開,眼淚也喊着淚水的走了。
我發瘋似的進了手術室,這裏到處都是血,幹爹就躺在血泊裏,臉色蒼白,呼吸緩慢。
血,可怕的血……
“爹,你醒醒……”我從心底裏喊他,沒有帶“幹”字。現在,他就是我的親爹。
“哦……俊兒來啦……我……可能要先走了……對……不起……”幹爹艱難的睜開眼睛,喘着大氣的說。
受盡折磨的幹爹,還在努力的微笑。
“不……你不會走的,我們還要在一起……”我捂住了他的嘴,不讓他說下去。
“俊兒……我走後,你就去找老師長……他……他會照顧你的。我……我放了一封信在他那裏,有些話我不好當面跟你說……你……你去他那裏向他要吧。來生如果我們還能相遇,我希望我能做真正的夫妻……我真的很愛你……”幹爹拼盡最後的力氣說了最後的一句話,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我撲在他的身上,大喊一聲:“爹……”
撕心裂肺的哭聲,沖破了這個一片白皚皚的手術間的房頂……
幹爹真的走了,永遠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