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怕魚
作者有話要說： TAT我要被小柯南萌化了。
“雖然你是意識體的時候我察覺不到你的存在，但是你現在怎麽說也是一個小魔法師，我要是還發現不了你，我豈不是浪得虛名麽？”
我轉過身，擡頭望着他：“剛剛的魔法那麽大陣仗，想必耗費不少法力。單單是練習，訓練量就那麽大，野心不小啊。”
“聰明。”短杖在他手中旋轉，憑空消失。“最短期的目标便是明年秋天時的複興日上的比賽。”
“複興日？”
“有些類似于人界的國慶，屆時整個暗之大陸都會放假，更重要的是，會舉行一場皇家魔導師的選拔。只有在擂臺賽上獲得前七，才會有成為皇家魔導師的培訓資格。”快鬥說到這裏，再一次露出驕傲的神色：“不過，我的目标是拔得頭魁。”
“所以這個比賽是要成年才能參加咯。”我猜測。
“是啊。”
“所以你未成年咯。”
“……”
被我戳破年齡的快鬥稍微有些郁悶。似乎所有人都把“成年”作為判斷一個男人是否成熟的标志。而快鬥這種小大人自然不願意被人戳破“未成年”這個事實。于是他選擇轉移話題來掩飾他的羞赧。他單手把我拎起來：“看來你身體恢複的不錯嗎？”
我被他抓住領口，在空中打了幾個圈，徒勞撲騰了幾下：“我不挑食，我吃魚，所以身體恢複得好。”
再一次戳破他幼稚的行為，他的尴尬有增無減，索性一把把我扛到肩膀上：“小孩子不要那麽晚還在外面晃蕩！”說罷便往爺爺家走去。
可能時間真的太晚，也可能是一天耗費的體力真的太多，一路上我跟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話，精神卻瀕臨斷電。在快要睡着之前，耳邊還聽見快鬥的輕笑，遙遠而失真。
我卻做了一個十分奇怪的夢。
夢裏，還是那個金發女人，我卻依然只能看到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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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的手，正輕撫着一個小男孩的發，這個小男孩，跟我有一樣的臉。
只是，小男孩的表情卻是滿滿的委屈。
在女人憑空消失的瞬間，小男孩幾乎要落下淚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心裏像壓着千斤石頭般沉重。
我又躺在了爺爺的房間裏，卻幸運地看到了短暫的陽光。爺爺坐在冶煉爐旁挑挑揀揀，見我起身，便說：“去洗漱一下，早點在櫥櫃。”
“爺爺。”我走到他身側。“快鬥現在也并沒有找回以前的記憶，所以我也很難恢複，對吧。”
爺爺手上的動作停住。他轉過身，用一貫慈愛的目光望着我：“如果你想找回記憶，除非你的所有封印都被解除，你要找到是誰封印的你。根據封印人的法力程度，我猜測只有鏡世界的七衆神能做得到。你可以在一本由優作手寫的，未完成的《鏡世界通史》裏面查到關于七衆神的事情，只是在鏡世界被毀的時候，《鏡世界通史》不知道落到了哪裏……別說手稿，甚至現在七衆神本尊都銷聲匿跡……”
《鏡世界通史》？原來我看到的飄逸字跡是手寫體。這麽神秘的書居然落到了白馬探家。看來白馬探家背景也是夠硬。
“只是。”爺爺話鋒一轉。“你非得要找回記憶麽。就算那些記憶找回來之後會變成沉重的負荷，你講不再單純的你自己。”
我笑：“我當然要找回記憶，沒有記憶的我才不是我。”
可能我真的如快鬥所說的不會浪漫不會做夢，所以我才固執地要去把記憶找回。
于是我吵着鬧着要快鬥帶我去找白馬探借那本《鏡世界通史》。
快鬥眼裏卻浮現一層深深的嫌棄，随即輕蔑一笑：“那本書據說是白馬的父親在戰場上斬獲的。也就是說，白馬探現在也是冒着被他爸爸手撕的危險在偷偷看，他哪裏有這個膽子把這本書借出來？”
我頓時蔫了一半。
“其實那本書只是優作為了歌頌有希子寫下的僞歷史書而已，在白馬探開始看之前我就已經翻過了。”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我可是記得一清二楚。”
我擡頭看着他帶着不懷好意的笑的臉：“講給我聽聽呗。”
他卻高傲地別過頭去：“我有什麽好處？”
“拜托，難道你不想找回記憶？多個人跟你同一條船不好？”
“你搞清楚，我對過去的記憶毫無興趣，我對被封印的能量感興趣。”
我睜着半月眼看着他狂妄不羁的笑，他耳際的黑色耳釘不知何時變得如此張狂。
我還想跟他争論一下記憶的重要性，他卻已經轉移了話題。
“說好帶你出去玩，明天我帶你去勇士部落走走吧。”他忽然收斂起不正經的笑。“順便給你買一套白色的童裝。”
“為什麽那麽執着于給我買白色的衣服啊？”我十分費解。明明這個大陸上的每個人的衣服都是暗色系的。
他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因為我覺得你穿白色應該很好看。”
翌日，第一束光穿過密密麻麻的樹枝，在窗臺留下斑駁光影時，快鬥已經出現在爺爺家門口。他今日随意地穿着深藍色的襯衫，下身是簡練的黑色長褲。
我跟着他到碼頭售票處，精靈售票員瞟了我一眼，傲慢地說：“黑魔法師種族的小孩要買全票。”
快鬥蹙眉争辯：“你信不信我告你種族歧視？”
“你愛告就去告，這是上面規定的又不是我規定的。”售票員眼睛都要翻到天上去了。“況且
黑魔法師那麽有錢，還差那5銅幣？”
于是快鬥咬咬牙，像割肉一般再給了她5銅幣。
上船後，我忍不住揶揄他也是一個小氣包。他咬牙切齒地說等我自己去打工就知道了。
我兩耳透風，在甲板上跑來跑去看着四周的景色。
船上的旅客并不多。快鬥站到我身旁道：“若你再晚個5分鐘，船就會變成跟沙丁魚罐頭一樣擠。不少人是在魔法密林這邊買了房子，在勇士部落工作的。就算勇士部落的商業更為發達一些，但是因為煉金術産生的空氣污染太嚴重，所以有條件的人都會更喜歡在空氣質量更好的魔法密林買房。”
原來在這麽夢幻的島上居民照樣有生存壓力。
離開船還有幾分鐘，我都能看到剛剛售票處已經開始排起了長龍。“所以黑魔法師會比精靈族有錢嗎？”
“準确來說，白魔法師比黑魔法師有錢，黑魔法師又比精靈族有錢。這就是歷史原因了，這麽沉重的話題當然留在約會結束之後再講咯。”他笑嘻嘻地抱起我，把我放到欄杆之外，能和他平視的高度：“抱穩我哦，船上是禁止淩空走路的，你一放手就會掉下去咯。”
我低頭，看了一眼深不見底的湖水，手順勢扯着他的腮幫子，咬牙切齒地說：“你要記住你現在所做的一切。小心湖裏的魚替我報複你。”
他明顯手抖了一下，不過很快又恢複了他賤兮兮的笑容：“這個湖裏沒有魚~”
被我扯變形的臉卻依然是一副你奈我何的欠揍樣。
我發誓等我解除封印之後第一件事就是送他一座水族館。
“還有，小鬼，你一定不能告訴別人我怕魚。”他突然之間跟我湊得很近，鼻尖幾乎能夠相觸，深紫色的眼眸如同寶石般璀璨，我在他的眼裏看到了我的倒影。
我呵呵呵地笑：“輪到你求我了。”
整個航程都在打打鬧鬧，船開起來之後周遭的景色都沒有認真地看。只是越往勇士部落方向，天色就越暗，怕是魔法密林真的是暗之大陸唯一一個能受到陽光照射的地方了。
“到了喲。”船就這樣悄悄地，安穩地停下來。
“欸？”我還沒來得及反應，他就開始惡作劇。我被他拎了一路，他卻在突然之間放手，我被吓了一跳，快速拽住他的紅色領帶，脖子間忽如其來的重量勒得快鬥差點不能呼吸，我乘勝追擊，得意地笑着爬上他的肩膀：“黑羽快鬥，這就叫偷雞不成蝕把米。”
然後，不可一世的黑羽快鬥就成了我的坐騎。
我抓着他淩亂的頭發發號施令：“走！”
他不服氣地切了一聲，但依然是認了命，雙手輕輕抓住我的小腿往外走：“你彎下腰，船閘有點矮，等會別把頭撞成燈泡。”
“知道了知道了不用你啰嗦。”我把頭埋在他發間，嘟嘟囔囔地答道。
他的發間有一股沁人的清香，讓人一聞就能想起皎潔的月光。
總覺得這陣香味如此熟悉。
因為我在他的肩上，所以我看不清此時他的表情。
可是，我都能感受他當時心裏應該是快樂的。
跟我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