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雖然困,但我還是嚷着要帶呂懷博去玩,他好像是表現得無可無不可的态度,但我清楚地了解,他是高興的,一個人這麽長的日子沒人陪,任誰都會悶死。這我一提出帶他去那玩玩,他定是樂翻了,我想任誰也一樣吧。
這次我主動開車,我一直開,往城市的邊緣開,高樓一路在倒後鏡向後退着,直到不見了,高樓被我甩得差不多了,換了的是比較有園野感覺得郊外。一會工夫我把車停在一個果園附近,正要叫他下車之時,他原來睡着了,在陽光下,他的頭發透着金光,老是紅紅的臉差點就碰到了玻璃。望了好一會也沒有叫醒他。
「喂喂,到了,還困嗎?還要睡一下嗎?」我最後還是推了他一下說。
「甚麽?到了?嗯好到了。」說完翻頭又睡。
其實我也累得半死,剛才的沖動此時讓我有一點後悔了。可看着他熟睡的樣子又令我滿心歡喜,看着真想吻一下他的臉,只是一下,但我沒有勇氣。不知有多少的愛情在不敢表白的情況下無疾而終,尤其是同志,一次的表白,意味着一是成功,一是連朋友也做不成。二個天壤之別的結果往往令人不敢改變,不敢表白,也就是只能在身旁守着。那是心酸,也可以是甘心,也可以是無奈,但一定是帶着得不到的後悔。想着想着,我也不知覺地睡着了。
望着機外的白雲,心情是無比的輕松,是一種星期六下午的輕松。飛機內人不多,應該不是煩忙日子,我不知道目的地,只知呂懷博在洗手間出來後坐了在我身旁。景一轉,來到了一個貌似外國的地方,一間典型的外國平房,是我的房子。我這時知道我在夢中,從少我就可以在夢中很清醒地活着,很多細節我也可以記住,只是我控不了自己,只可以順着夢前進。我知道呂懷博一定在房子裏,推開門,房子內全是黑色裝修,給人一種幽閉的感覺,很灰色,很冷,很負面,我很想找到呂懷博。我心情開始緊張,我見門就開,沒人!沒人!全都沒人,我慌了,我想離開這,可我找不到出口,更找不到他!我慌得叫了起來。
我猛地吸了一大口氣,張開了眼睛,大力地呼吸着,冒着大汗,氣色敗壞無力地醒了,終於醒了。
「沒事吧?!你叫了好一會了,推你也不醒,快吓死我了!」呂懷博此時一手正拉着我的手,一手放在我胸前來回地快速地輕輕拍打着,像是在安定我的心。這一刻見到他在,好像掉進水中的人抓到救命草,心情才定了下來。
我輕地拍了拍他的手示意我沒事了。他才放開我坐了回去副座。我仍試着平靜自己,沒出聲。
「沒事了,夢而已,別去想就可以了,這裏是甚麽地方呢?」他用極其溫柔的語氣說。
「那這是我爬山後常來的園子,這裏有山有水,在香港這算是最後的樂土了。」想着回答他的問題,我的心情就自然地平伏了。「啊,現在幾點了?」
「快兩點了。」
「啥?!」我看一看表「我倆在車上睡半天啦?!」
「嗯啊,還說帶我來玩,騙我來這睡才對吧。」
「誰說的,來,下車,帶你吃好東西。」
下了車,我領着他來到這裏唯一一家有吃的地方。
「老板娘,來兩碗冰冷山水豆腐花,兩份炒面多芝麻。」我坐下後熟識地往店內叫。
「這裏地方不太好,先屈就一下吧呂經理,但是豆腐花我每次都吃幾碗才肯走。」
「那得嘗嘗。啊,還是別叫經理好嗎,把我叫得老頭一樣,我還正值壯年呢。」
「那我該怎稱呼你呢,懷博兄。」
「可以叫我STEVE,也到可以叫我叫我」他苦想着。
「都不好,我心裏有一個不錯的,不過不知說不說好。」
「說呗,裝甚麽裝!」
「叫死胖子好嗎?哈哈。」我笑了起來。
「你在叫自己嗎?五十步笑百步。」他說着把恤衫的衣袖往上折,露出白白的手臂。「你這叫我,我可沒所謂,但在公司可就別了。」
我沒想到他居然同意我叫他胖子「我有分寸的,相信我吧。啊,來了,快嘗一嘗,還有老板娘,再來一碗。」
「好的,很快。」她應了句。
「他看脹!」我補了句又指着呂懷博。
他聽着舉手就往我這邊打。歡笑聲此起彼樂。
吃飽聊夠,我領他到小溪旁散步。「悶嗎?可我閑時沒事就愛來這裏,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人也精神一點。」
「悶?這是我回來到現在最刺激的一天了。」他望着正要下山的夕照說。
「來來來,過來」我嚷着。
他回頭跟了過來。
「拿着,吃吧,我擦過了。」說完又摘了一個蘋果,跟着大大的咬了一口「真甜。」
「這是別人的,你這小偷。」他四周來回瞧着。
「吃吧,這園子是我一個朋友家裏的。」
聽了他就吃了起來。
「你倆在幹啥啦!!站住!」遠方一個老園丁朝我倆快步走過來。
我連忙拉着他的手就跑,他還不動拉着我,咬下了一口,口齒不清地說「你不是認識園主嗎?」
「但這園丁不認識我啦,不想煩的,就快走啦。」說完拉着他跋足就跑。
兩個胖胖的蹒跚地在小山坡上跑着,一個拉着另一個,夕陽下,被拉長了的身影跟身後泛着夕照磷光的小河,構成了一幅會動的名作。最起碼,這會是長留在我梁家蔭心中的名作。
一直跑到車子那,發動開走了,差一點就給追上。
「下次我賠錢就好了,吓吓,要人命。」他邊開車邊喘着大氣說。
「這不給你機會減減肥嗎,哈哈。」我擦着汗,又遞給他面紙「啊,可以在xx大學放下我嗎?」
「你不回家?」
「不,我現在還在住宿舍,不過快得搬走了,也沒幾天時間。跟家裏商量好了會搬出去住,可也沒找到地方租,悶着呢。明天得想想辦法。」
「你信得過我嗎?」他問。
「認識你才剛好一天,就被騙了n次。信就不太信啦,不過如果你有好點子,但試無防。」
「我認識一個租戶,正在放租,在公司附近,我想價錢還可以商量一下。」
「那你得幫我多留意一下了,我可真的急着呢。」
「行,包我身上。」
我真的累了,過去二十四小時太長了。我真的要時間好好思考一下。但太累的原故,才回到宿舍,堅持沖了下身子就倒頭大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