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真的真的很累了,沒設鬧鐘,一覺醒來己是早上十時多,睡了足足半天。開着空調,真的是舒服得不想起來,賴在床上很是感到幸福。外面是火炙的溫度,一窗之隔,我卻彷佛置身在另一個世界。我由小就喜歡這樣,很舒服地隔着窗子看外面的世界。我更喜歡看雨景,爬在床上,在安逸中看到外面的風雨,我會有一絲感到幸運的感覺,這也叫我更懂得珍惜。因為我也許是一個很沒安全感的人,總覺得事情不會那麽簡單,好事總是多磨,只要是小小的事情,如隔窗觀雨這種可以為我帶來丁點的安全感的事,也可以叫我開心好一會。但在旁人看來,這可能是可笑,只要你想想一雙胖熊抱着枕頭,動也不動在望着窗外,該挺怪誕可笑。我不知這樣說正确與否,不過家母就時常因此笑我是個怪人。

異曲同功,此時窗外要人命的太陽也令我有一絲那樣的感覺。陽光毫不客氣地在沒我同意下跟我分床而眠,霸道地搶了一半。我睡在一旁,手在雪白的床單上滑過陽光自顧自劃下的界線,那一刻在冷涼的空調房間內,我感到太陽那可愛的暖。我腦中這刻浮現出一個同樣能散發出這樣可愛的暖的人。我翻了一個身,整個人滾到了充滿陽光的那邊床,邊享受着陽光,邊想着腦中的那個人,只是一天就令我愛上的人。我從不信一見鐘情,但我這一次是嗎?想着想着,不斷累積的不是滿足而是空虛,所以我一個蜈蚣彈,想一彈起來,也好把一時想不通的不安之心趕走。可是不成功,我說的不成功是我的蜈蚣彈,我只是原床動了一下,背也沒離一點床,可我就這樣笑了。

快被學校迫走了,交房期已被我一改再改,這次學生舎委會那邊可不會再退讓了,不知道呂懷博的話認真與否,還是趕在星期天看了幾處地方,合心意的還沒有,不過勉強可以接受的還是有,不過我最怕搬家,不想事後後悔,要再搬一次可就要了我的命,還是想找合适一點的,因此還是沒決定。

明天該算是第一天正式上班,想到可以見到呂懷博就想快點上班。如果平時我聽到有人說「我好喜歡上班耶。」我一定認那個人是變态的,可萬萬想不到,我這時竟成了那個變态的人。

早上起很早,不想穿西裝,天天穿好像跟我年紀不太合适。白恤黑西褲又很單調,雖然熱,還是穿上黑色背心毛衣吧,看上去也沒那麽胖。出門前在鏡前照了一下,滿意地轉身出門。在等升降機時,沒頭沒腦地在心裏冒出一句老話,‘女為悅己者容’,去去去,女甚麽女,想着用手往後腦拍了一下。

到了公司附近,還是很早,在星巴克買了最喜歡的焦糖咖啡,又在餐廳買了一份吐司。一邊走一邊吃,不一會就到了公司,眼看升降機快要關上了,也不理嘴裏咬着吐司,沖到門前狂按開門鍵。門算是再打開了,很早,上班的沒多少人,升降機中就一個人,個頭跟我差不多,可能比我高一點吧,也是胖胖的,如果說胖,說壯可能更貼切。我趕快步進,拿掉手中的吐司,連忙說「對不起,礙你時間了。」

他微笑地笑着對我說「沒關系,幾樓?」

「32」

「下次喊一聲不就得了嗎,一定給你按住。」他關門後,還是挂住笑容。

我開始打量着他,筆挺西裝,暗紫色恤衫,他那壯壯的身型穿得甚至比呂懷博還要好看,怎拿呂懷博跟眼前的這個人比起上來呢。帥,一個字形容掉,沒別的,很陽剛的男人味,不過在我看來,總覺得他也可以用可愛來形容。我也不忘搖着手中所剩的半片吐司說「剛咬着這個,沒反應過來,哈哈。」

「嗯,但還是坐着吃比較好吧,嘩,好香,那咖啡引死人啦!」

當時我只想着早點回去看看呂懷博上班了沒,沒想那麽多,接着說「這我可喝了一口,不能給你,一下次我請客啦,算是開門之恩。」一時想不到說啥,先寒暄着吧。

還沒說完,門就打開了,他一邊步出一邊說「這是你說請客,我可沒迫你啦,明天早上星巴克見。」說着健步如飛的溜了出去。

想不到一時戲話被當真了,他也有點亂來了吧,我其實只是胡說而已。我愣了一下,門正要關上我才發現這就是32樓,我的天啊,竟然是同一層,連忙頂開門沖了出去。回到辦工室,才七點半,只有清潔工人和保安在。打了聲招呼,就連茶水間,洗手間也不放過地把公司搜了一次,确定一下剛才那個人是不是咱公司的人。找遍了也沒果,他應該是同層另外兩家貿易公司的吧。最後,我在呂懷博房前經過時在百葉窗縫往內瞧了一下,還沒回來。就回到上次陳以誠安排給我的位子上,空白的大桌面跟別人擺着又文件,又電腦,又盆栽的相比,就更覺得我在工作上是一張白紙。

八時半全部人都回來了,就我最想見的人沒回來,今天大家都沒啥事做,因為都在上星期給趕好了。陳以誠就趁着空閑時間,帶着我給大家都介紹一次,其實全部人都比我大不少,少說都個個上三四十了。但不管多大,見男的就叫哥,女的就叫姐,一時逗得他們都笑了。一個算是年青一點的中年我叫他做王哥的,最後向我說「你這小子,剛開始,你叫我哥我可真樂了,想不到你連方老頭也叫哥,你夠會做人了。」說着指着一臉無辜的方哥。「你這樣叫他,行,你可要在叫我時多加一個哥字,叫王哥-哥。」

我也不是臉皮薄的人,王哥話音未落我就喊「王哥--哥」還加重了音。

大家都笑了,任姐這時說「還有完沒完,都快四十了你,王子健,還哥-哥。來家蔭,告訴任姐,交女朋友了沒,要不我給你介紹一個。」

我還沒出口,王哥就說「有生意羅,家蔭,我告訴你,你任姐可是兼職說媒的。」還向我單眼呢。

又是爆笑一陣,不過,真心笑出來的人有多少個。希望這只是我多餘的小心。但不論人生,職場,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無。

之後陳以誠安排我先看公司過去幾年的資料及了解一下現在跟将會進行的工程。可是我唯一關心的呂懷博卻還沒回來。

我幫方叔把文件去影印,他其實也不好意思,後來要我叫他叔就好了。

在影印房專心幹着活,冷不防有人叫了我一聲「家蔭!」我被吓了一跳,回頭一看,竟是早上升降機裏的那男人。「你……怎知道我名字呢。」

「同事說我聽的啦。」他拿着水杯子。

「早上沒見你以為你是旁邊那二家公司的人呢。」我笑着說。

「嗯,早上回來又出去了一下。你新來的羅?」

「嗯,是的。」還是一邊影印着。

「那你覺得環境怎樣?」他說。

「不錯啦,不過還沒把核心業務搞清。」我蓋上影印機,望着他,一不小心被他帥臉吸引住,呆了一下。

「那不會太難啦,只是時間要多花一點。」

一時呆着,回神時亂找東西說「就是花時間啦,我不想這樣,得快點做一點成績成行。」

「為甚麽呢?」他追問。

我的六神還沒找到回家的路呢,續着話不經大腦地說「其實是我爸迫我來這上班,我只想快些做點成績,好讓我将來走的時間不會讓他老人家丢臉。」

「那你是沒想着要在這長做羅?」他認真地問。

我當時沒發覺,也沒考慮到這句話的潛臺詞,就随便應了句「嗯,是的。」話剛出口,我才醒覺自己失言了。怎可以對他這樣說呢。此時我望向他,希望他仍挂着今早在升降機裏的笑容,好讓我打圓場輕松點。可是,換來的,是認真的眼神,我知這一次沒救了。可我這時想到的卻是呂懷博。

我還沒來得及出聲他就用斬釘截鐵的語氣說「你可以先放心,我不會向任何人講。你是林經理請的人吧,你得向經理交待好,包括你不一定做長久的念頭也一并交待清楚。當然你做不做我也不一定知,但做人,就得過得了別人,也要過得了自己。」中午被反射着的陽光,印在他正氣的臉上,不容我說不。加上他那好像能看穿我心事的眼,更是令人臣服。

既然到了這境況,我也不反駁了「好,今天內,我會處理好這件事。」雖然不甘心,不過既是自己理虧也是自己不好說溜了嘴,我也就認了。不過在他正義凜然的氣質下,我竟有一種,小朋友沒做作業,被老師訓話的感覺。

「希望你言出必行。」說完風風火火地走了出去。

「那。」還沒說他就走了,頭也不回,叫也沒叫住,連他叫甚麽也沒問到,失敗。我這時才慌起來,要是經理不接受把我退了,我要怎跟爸爸解釋,最重要的是,我會以後見不到呂懷博嗎。這一刻,我真的很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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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兩天有事,不能每天更新,如果有追看的讀者,我先說聲不好意思。如果大家喜歡的話,那先言謝一聲。小第寫作能力可以說是零,只希望寫出共鳴。如有意見或批評都煩請留言。好讓我知道要改進惡補的地方。

再一次感謝不嫌棄看我這本心的距離的大家,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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