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迷迷糊糊地,我醒了,身處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我躺在一張純白色的床上,天色已很沉了。這時我的腦才開始轉動。我猛地坐地來,我像瘋了一般,打開房間唯一的門,想沖了出去。
我打一開門,就看見林唯仁光着上身坐在沙發上。他馬上站了起來「你聽我說,先激動!」他向我走過來。
我這時仍清楚記得,早上把我暈了的人是他,我在鏡中清楚看到了。我伸出相手,橫身向門口走過去,盡量跟他保持距離。「我知道你是早上襲擊我的人!你跟陳以誠是一夥的,枉我還有一刻相信你!你別過來!」
他還是向我走過來,我發力想從身邊沖過去,不料他一把捉住我右手,順勢把我摔在沙發上,我還沒反應他就把我雙手壓在背後,整個身子向我壓了下來,雖然我倆身材沒差太遠,但他力氣比我大許多。我分毫也動不了,只讓着「放開我!你這混蛋!」一直讓着。
他壓着我,把頭奏到我耳邊清晰大聲地說「呂懷博不會有事!」
就這一句,我停住了。一小段沉默後他用聽上去帶一點溫柔油的語氣說「聽我說,他不會有事,我現在放開你,把事情都跟你解釋一遍。你知道你根本打不過我,放開你後,你再動手也只會被我再壓倒。你也可以想想,如果我要困住你,我大可以把你綁着,但我沒有,你好好想一想。答應乖乖地不反抗的話,點一下頭。」
我用了不少的時間去考慮,但在沒辦法之下,點了頭。他慢慢地起來,壓在我身上的力一點點地小了,這時我竟覺得剛才被他壓着很有安全感,反而有點不舍他壓住我的感覺。我也坐了起來,相對他的氣定神閑,我顯的神經過敏。
他點了支煙,吸了一口坐了在另一旁的沙發。「我以下所說都是真的,在我說完前別發問,明白嗎?」我又是點了點頭。
「我是一個警察,我是商業罪案調查科的一個探員。主要追查不法資金的案件,也就是黑錢。我接手這案件也快三年了。事情不是你看的簡單,如果要收拾陳以誠,還不是小事一宗。但他背後是一整個國際的黑錢集團,他只是香港其中一個“洗”錢的門兒。其實我己經掌握了很大部份的證據,要查的只是他們的主腦,還差一點點就可以了,陳以誠很多的過戶動作已披露了很多接頭人真面目,我們也有足夠的證據。但就只有一個在哥倫比亞的總戶口,每年都會有一很大畢錢洭出來。相信那就是主腦,只要他一出現再動資金,我們就可以拉人,将個集團連根拔起。大概了解了吧?有問題嗎?」他把手中的煙弄熄了。
他一口氣地把我想也沒想過的事情給我都說出來了,我定定地看着他不懂反應。頓時,我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
沒頭沒腦的問「你說呂懷博沒事,那他現在在哪?」
「應該在去加拿大的飛機上吧。」他說。
「甚麽?你不是說他沒事嗎?!」我站起來,他還是坐着。
「沒錯,他的确要到總公司那接着調查,但那也迫不得已。加拿大警方一直都有跟那邊總公司的高層連系,所以不用擔心他之後的事,但劇要演全套,他還得入一趟監獄。」
「甚麽?!監獄?!這還可以說是沒事嗎?要不是你阻止我早上指證陳以誠,我……」
「你甚麽?!」他突然站了起來,一手揪起我的襯衣,往他面前一拉,我整個人都站不穩「你甚麽?!你以為你那些東西可以指證陳以誠嗎?!那不都是他放的煙幕。如果你早上指證他,你也會被他擺一把,到時你就真的可以跟呂懷博一起去受審了。叫你不要理這事情你偏不信,你以為他沒注意到你在暗地裏留着他的文件嗎?他這次是要把你也算上了,試試你是不是在查他。你也不想想,你在放假,誰會叫你回來啦?你回來幫得了忙嗎?!還是叫你回來的人就知道你會幫得了。你那個王哥王子健也是跟陳以誠一夥的,笨蛋!你差點就把我幾年的心血給毀了!!」他一把把我推倒在沙發上。
我無力地滾落在沙發,只是呆呆地看着滿臉通紅的他「對……對不起,我……的确沒想到事情是這樣的。但就樣對呂懷博不是很過份嗎?」我氣急敗壞無力地說,但還是替呂胖不感到不值。
「我過份?這不都是你一手做成的。」
「我做的?我幹啥了」我不明白。
「要不是你在周年晚會那一晚跟他說的那些話,要不是你一走了之,他會在那兩天神不守舍,沒精打彩嗎?陳以誠不就是看準機會把呂懷博這一個經常礙着他的眼中釘除了,只是想不到呂懷博真的會這樣不小心。」
我的心像是被雷敲打一樣,痛得動不了,原來是我,一切都因我而起,是我把他推向涯邊。我此時想起他昨晚傳給我的短信,我想不到,也不敢想他今天的心情是怎樣的一回事。是失望?痛恨?後悔?如果有人這樣令我進入如此困局,我會恨死他,也許呂懷博此時也恨不得把我宰了。
林唯仁可能看我像死了一樣躺在沙發上,同情我說「你也不用太擔心,那邊的警方會盡力照顧他的,只是想到那集團可能會有線人在獄中,所以呂懷博才不得己一定要進牢,以确保我們的計劃順利。」
他這樣說可能出於安慰,但致少我的心好過了一點。
過了一會我突然覺得不對勁說「你為甚麽知道我周年晚會那晚跟呂懷博說的話?!」
他別過臉「那是因為我怕你會跟他說陳以誠的事,我才跟着去那旁邊的露臺偷聽。」
「那你是全都知道了?」我越說越小聲,我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我把頭低到快貼到我的肚子了,所有的事情都那麽突然地發生,我真的撐不住了,我開始在咽嗚,身子因為我努力不讓自己哭而開始抖了。
一只手這時輕地拍着揉着的的背,這時這只手就像呂懷博的那只帶溫度的手,給了我續命的溫度。不論是原諒我做錯的種種,還是對我喜歡男人的包容,林唯仁這樣的舉動真的及時把我從絕望的一方拉了過來,讓我有勇氣面對他,面對我自己。
在确定我可以不哭的時候,我慢慢地擡起頭,很慢很認真地跟他說「對不起。」
他這時光着身子,雖然他也胖,但肌肉的線條還是很明顯,想不到他的皮膚也很白,但在右邊的腹部又紅又紫的。我指着說「這是誰傷的?嚴重嗎?」
「還夠膽子問我?不就在捉你的時候被你打的,你小子也不是省油的燈,把我打成這樣。我才剛想塗些藥酒呢。」他的語氣沒有責備,反而說得帶一點愉快。
「你當時跟我說不就好了嗎?」
「我現在用了這麽長時間才說服你,當時給你說你會聽?我不怕我的計劃泡湯。」他這麽一說,我又低下頭,暗駡自己從一開始就是負累,跟本不應該進公司,想着眼眶又濕了。
他看到我這樣子說「我最怕女人哭,想不到男人哭更可怕。好了好了,我想你也吃不下東西,也睡不了。也晚了,你去我房間躺着,好好想一下,消化一下我給你講的話吧。明天星期六,明天再教你之後的事如何去做。」
「我還是在這裏吧,怎可以用你的……」我沒說完,他就把我拉起來「去去去,別讓我說第二遍。」說完把我推進了他的房間,呯一聲把門也關上了。
那一下關門聲令我更清醒了一些,我一定要好好為自己做錯的事負責,為呂懷博負責,為林唯仁負責,也為自己負責。環境,心情也很糟糕,但奇怪的是,我好像還是充滿動力。好像不單只是我一個人在面對,我是跟一個很信得過的人,很可以負托的人一起面對。林唯仁在我心中的地位不知不覺得起了微妙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