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節
口就結巴了起來，倒是白月打斷了他的話，說：“難道還要穿着衣服下來嗎？又沒有衣服可換。”
“你就不怕有人來？”葉文軒忍不住皺眉，白月那種于禮法不合的行為真是越來越讓他無法說。
“沒人來啊，而且也沒人碰的了我的。”白月說着還笑笑。雖然這個溫泉池似乎是有人工修葺過的，但現在這裏除了那少爺還真沒什麽別人了。
“你！”葉文軒感覺自己頭都大了，面對那個快要無法無天的姑娘，但也一點辦法都沒有。總不能把她從水裏拎出來把衣服裹上吧。
“少爺，你真的不用擔心。”随口說着，白月順手将松散下來的發盤回發髻，她并不想弄濕頭發。“你不信的話可以走近試試啊。”
“試什麽？”葉文軒不解的問，聽話的走了幾步就覺得不合适的轉回身，但脖子忽的被什麽東西纏住，一拽，就很狠的摔倒在地了。
“少爺，現在知道我的厲害了吧。”白月随手拍拍葉文軒的下巴，新生出的胡茬有點微微的紮手。放松了纏在他脖子上的細繩，但同時橫上一柄短劍。
“少爺啊，你要知道，我這種人，即使一件衣服也沒有穿，也不可能手裏一點武器都沒有的，而且手裏留着的往往是最致命的東西。”白月說完笑了下，繼續說：“這是我告訴你的第一件事，不要輕易相信別人沒有反抗能力。”
“好，我知道了。”葉文軒回答着，摔得這麽慘的教訓想忘記也難呢。想說是什麽，餘光卻撇到白月拿着的匕首，好眼熟。
“小月？”
“你說什麽！”
那兩個字似乎驚到了白月，收繩子的手一緊，就狠狠地勒住了。
喂，松開啊！
葉文軒很像呼救，但被勒着脖子根本說不出話來，只能狠抓着她的手希望她能趕快松開。
“啊。”手略微松了下，白月還是沒有放手，惡狠狠地問：“少爺，你剛才說什麽！”
沒有立刻回答，葉文軒擡手撥開白月的劉海，看到她額頭上的月牙傷痕，放下手，說：“葉小月。”
“你！”白月咬着下唇，盯着葉文軒的臉看了半天。當眼前的臉和記憶中的某人重合，她突然猛地把他拉下水，自己翻身傷害，還順便在他背上踩了一腳。
小月
還好，落水的次數多了也就有了經驗，背上又沒有背着重劍，池水也不深，葉文軒沒撲騰幾下就站了起來，爬上岸。
雖然溫泉水暖，但山已入夜，還是挺冷的。當身上的水涼下來，葉文軒就覺得冷了起來，就坐在火堆旁邊取暖。對面白月側對火堆坐着，看也沒看他，不知道在想什麽。
不太習慣那個一貫跟自己針鋒相對的姑娘沉默不語，葉文軒總想找些話說。
“小月……”
“閉嘴！”白月轉頭瞪了他一眼就轉回頭去。“你沒權利這麽叫我。”
“我，”葉文軒頓了一下說：“曲白月。”
“幹嗎！”
“你在生氣？”心中的疑問句，說出來葉文軒就覺得後悔——根本不用疑問，那是非常肯定的事情，只是不知道原因。也就不驚訝那姑娘根本就不回答。
阿嚏。
山風吹到濕衣服上帶來的冷意讓葉文軒打了個噴嚏。有一個包袱被丢到懷裏。
“去換衣服，生病了就在這兒等死吧。”
包袱裏有白天在山下準備的厚衣服，是白月為防要在山中過夜而買的，正好可以讓他換下身上的濕衣。
雖然白月并沒有往那邊看一眼，葉文軒也不習慣在女人可以眼見的地方更衣，找了附近一個隐蔽的地方換下了濕衣服，展開在火堆附近烤幹。
夜，就那麽過去了。
葉文軒醒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過了一夜火燃的還旺，應該是白月半夜添過木柴。但是，人不見了。
“白月？”
叫了幾聲，發現她并不在附近的時候葉文軒有些慌亂，想找人卻也不敢走遠，只能在附近轉着圈子呼喊。
“一大早鬼叫什麽。”
那姑娘回來了就沒什麽太好的臉色。不過任何人一大早被喊魂也不會有什麽太好的心情，尤其葉文軒又叫了那個很久以前的名字。“我說了不許那麽叫我，你不配。”
“你回來了，太好了。”
“用得着這樣嗎？你怕我不管你走了？”白月譏諷着，自打昨晚上就不知道該怎麽面對葉文軒，結果變成了這樣的态度。雙手都拿着東西就放任了那少爺的上下檢視如同檢查貨品一樣。
“你不會。你沒事真是太好了。”葉文軒說着。若不是被白月的話提醒了，他根本就沒想到她棄自己而去，而是擔心她出了事。畢竟山，怎麽也都能出去，而人就只有一個，出事就來不及了。
“我又能有什麽事。”白月不屑的笑着說：“這兒又沒有別人，我又能出什麽事。”她只是去略遠的清溪接了飲水，水囊的水昨天就喝完了。還順手捉了兩條魚回來，改變早餐只能啃幹糧的狀況。
什麽有沒有別人，他是在擔心她迷路或者被山裏野獸攻擊好嘛。葉文軒這麽想着，又忽然想起她似乎都不太到人多的地方，心中就有了個疑問。
“你很讨厭人？”
“是。”
“為什麽？”
“只有人才會欺騙人，只有人才會讓人失望。”白月把收拾好的魚用樹枝穿了放在火上烤着，擡起偷來看着葉文軒，直直的盯着，繼續說：“你說，對吧？”
看着盯着自己的眼睛，葉文軒啞口無言，只說了個“我”字無法繼續。
“六年前我被一個看起來很善良好騙的人騙了，那之後我就決定不要再相信別人了。”
“對不起，對不起，小月對不起。”葉文軒只有道歉。如果造成白月變成這樣的原因是當年的事情，他就只有道歉。六年前在揚州城曾經和一個小孩有過一些事情，他曾經答應過那孩子帶他回藏劍山莊但失約了。那個小孩現在看來就是白月了。雖然她從“小男孩”變成個大姑娘讓他很驚訝，她為什麽變成水賊也讓他很好奇，但是現在除了抱歉的話也說不出別的。
“算了，早就過去了。”
魚烤熟了，連同包裹裏的燒餅一起遞給葉文軒，水囊放在邊上。弄完了，白月拿了剩下的那條，慢慢剝來吃着。
一夜沒睡多少有點精神不足，白月這一餐吃的很慢。葉文軒吃飯并不算快，但仍有很久的等待，等待到有些尴尬甚至心慌。
“葉文軒。”
“什麽事？”
“下山之後，各走各的吧。”
緩和
果然不能跟他在一起，明明說下山之後就各走各的，可為什麽又走到一起去了？
白月很煩惱，從認出那少爺是多年前的大哥哥後她就不知道要怎麽面對，沒調整好自己的心情。所以，雖然還是走一路，但白月多數時候都是在後面遠遠跟着，或者走在前面，兩人少有交談。
當回到長江沿岸，他們找了艘客船繼續逆流而上。反正也沒什麽事情，白月就把自己放任着随波逐流，葉文軒就跟着而已。本來他對去何處闖蕩江湖就沒什麽想法，現在更無法離開。
那是艘中等大小的客船，船上房間不多，要不是剛好之前有一對夫妻下船也根本沒有房間讓新乘客住下。雖然未婚男女不能同住一房，但葉文軒此時也注意不了許多了，她要搭船他也只能跟着。
就這樣沿江而上過了數日，每天在船上，只有晚上才會靠岸。葉文軒以為這樣的日子會很無聊，卻很意外的發現了兩岸風景。在杭州他看到的水都太溫柔，頭一次見到如此壯闊的江水還是很新鮮。船停的時候還可以看看周圍的村子。
但這些對白月而言就沒那麽新鮮了，每年去向宮傲進貢的時候都會延長江逆流而上到白帝城去，雖然走的次數不多，但兩岸的景兒對她來說也沒什麽新鮮了，只是好笑的看着文軒的反應。雖然是富家子弟但還一副鄉下人進城的感覺，只能說他出門的實在太少，所以才更不能放心他一個人在江湖上闖蕩。
尤其是每天晚上，那個沒地方可去的少爺還很笨的在房間裏打了地鋪，真是愚蠢的家夥。本以為會一夜無眠，卻意外的一覺睡到天亮，而且睡得深沉。
對他的防備心也太低了吧，明明是那樣一個不可信的人。白月想着，接着又忍不住苦笑。如果他都不可信，這世上的男人卻也沒有什麽可信的了。
“睡了嗎？”
葉文軒輕聲問着，沒有得到回答，想來她是已經睡了，便閉了嘴。雖然他是很喜歡白天看到的景色，但晚上也在船上睡覺還是頗不習慣那波浪帶來的起伏，不那麽容易入睡，也沒法兒在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