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你的那個朋友是不是叫劉偉?……

這一次是兩起案件并案偵查,恰好昨天在陳央家中發現的一些關于戚澄的影像內容,恰好是劉偉每天在黑網吧裏反複播放的東西。

但奇怪是,按照之前對劉偉的推想,他每天偷窺戚澄,看的應該是一些較為私密的內容,但是陳央那裏的照片和文件都很奇怪——的确是偷拍,卻并不是什麽猥瑣男愛看的東西,那就是普普通通的照片,有戚澄躺在沙發上睡覺、吃外賣、玩手機,那些文件裏甚至還有文字版的解說:

5.22日,吃飯,睡覺,錄綜藝。

5.23日,拍戲,在附近商店買了一瓶酸奶。

5.24日,拍戲,和另一個女演員吵了一架。

基本上文字版的就是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根據偷拍到的照片來看,攝像頭應該是在戚澄家的某個窗戶,只能拍到那一個角度的內容,而拍到的也只是戚澄每天吃飯睡覺玩手機的無聊日常。

這就算是爆料給狗仔隊,估計狗仔都會覺得無聊的內容。

而劉偉卻每天雷打不動的跑去網吧看戚澄,而戚澄上的真人秀也不少,他要是真喜歡戚澄多看幾遍真人秀也是一樣的。

“會不會是劉偉和陳央達成了某種協議,陳央把關于戚澄的隐私內容賣給劉偉,而劉偉只是滿足自己的偷窺欲,然後有一天戚澄發現了這個攝像頭,陳央就急着去殺了劉偉滅口?”

顧長風點了點桌面:“但你們忘了一件事,陳央死亡的第二天,就有人來自首了。”

他把嫌疑人的照片打在屏幕上,那是一名男性,臉色蒼白。

“男,26歲,姓名楊航,職業是一名外賣員,據他所說,陳央死去的當晚,也就是6.22日晚上九點半,他送了一份外賣到陳央的家裏,但是陳央一直不開門,他怕超時,就一直打電話催促,可陳央開門後态度也非常差,并且十分看不起他,他一時生氣,就掐死了陳央。”

顧長風說完後,在場的人紛紛露出了不贊同的表情。

刑偵支隊的老路,也就是路東,就直接說了:“這明顯就是來搗亂的,陳央死前被人下了藥,她不暈車也不出門,卻在家吃了兩顆暈車藥,顯然是熟人作案的可能性最大,要是按這個外賣員說的,那他和陳央除非還有什麽不為人知的關系,不然他很有可能就是兇手故意派出來迷惑我們的。”

“根據調查,楊航和陳央之前并沒有密切聯系,事發地的監控甚至沒有拍到過楊航進入那片小區,關于案件的細節他也支支吾吾說不出來,極有可能就是做僞證了。”說話的是刑偵支隊唯一的女刑警姓曹,全名曹馨禾,顯然她父母為她取名的時候是朝着大家閨秀的方向去的,但顯然這個女兒後來的人生規劃和二老的想法有些跑偏,尤其是她加入刑偵支隊後跟隔壁掃黃支隊的黃警官喜結連理,兩人生下一個兒子,這小孩從小活潑可愛,學會說話之後就在父母的引導下立志成為技偵支隊的一員。

“但這個楊航跟陳央也不是全無關系,兩年前,楊航受雇在一次晚會上去騷擾戚澄,雇主就是陳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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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黑的審訊室裏,身材高大的男人蹙着眉,手腕上的手铐叮當作響:“兩年前,那時候戚澄還沒紅,陳央給了我三千塊錢,讓我冒充粉絲去撲戚澄。”

“撲?怎麽個撲法?”

楊航舔了舔唇,面上的愧色一閃而過:“就是,她當時站在那裏,我就跑過去……她,陳央當時說的是讓我直接把她撲到地上,要引起騷動就最好。”

顧長風眉頭緊鎖,語氣不自覺冷了下來:“那後來呢?”兩年前戚澄還沒有大火,就算鬧出了這樣的新聞其實也不會引起軒然大波。

楊航說:“但我沒有成功,她躲開了,我就摔了一跤,但好像扯到了她的裙子,我聽到好多人在尖叫,然後我就被保安架出去了,過了幾天之後陳央找到我,給了我五千塊錢,說比她預想的效果還要好。”

後來那件事上了新聞,楊航扯破了戚澄的裙子,她那天穿的是一件A字禮服裙,本來被他這麽一扯裙子都快被拽下來了,幸好戚澄捂住了胸口,只是被他把裙邊拽破了,沒有走光。

那時候戚澄還沒有如今的名氣,新聞下的評論還有嘲笑小藝人想火不擇手段的,而那條禮服裙本來就是品牌方借的,戚澄因此賠了三個月的工資。

本以為這個事會就此翻篇了,但楊航話鋒一轉:“我本來以為不過是個生意,可陳央做事是真不厚道,那五千塊錢我拿去花天酒地了,結果有一天晚上我從酒吧裏出來,我當時喝醉了,一出來就被人套麻袋打了一頓,醫藥費都花了我好幾千,肯定是陳央幹的!給了我錢還要派人來打我!”

顧長風卻說:“你覺得有沒有可能是……戚澄?”這個推測也并不無道理,陳央故意找人讓戚澄出糗,戚澄又不能把陳央怎麽樣,就花了點錢找人把楊航打一頓倒是有可能。

誰知道楊航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不可能,我到現在還記得,戚澄特別瘦,看着才九十來斤吧,她又沒錢,我弄壞了那條裙子,她賠了兩萬多塊錢呢,陳央也真是惡心,網上這麽多罵她的真不冤,那裙子還讓戚澄自己賠錢。”

顧長風敲了敲桌面,“最後一個問題,誰讓你來的?”

楊航頓時像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鴨,喉嚨裏呼哧呼哧地喘着氣:“我……就是我自己來的,陳央是我殺的,我氣不過那五千塊錢的事!”

而端坐在玻璃後面的顧長風聽了這話則毫不客氣的嗤笑出聲:“你什麽毛病五千塊錢的事也得攢到兩年之後再報複?”

楊航不肯說話了,只是重複着——人是我殺的。

過了半晌,顧長風也沒說話,旁邊的路東戳着圓珠筆,忽然說:“你小子是不是覺得做個僞證,到時候抓進去了也沒事,判個無期最後改判二十年能撈一大筆錢也不虧?”

下一秒他扔了圓珠筆,用一種帶些悲憫的眼神瞥向玻璃另一面的那個年輕人:“你才二十幾歲,居然能想到替人頂罪來賺錢,可你怎麽知道二十年後你出來,那些錢還是不是你的?”

這個問題似乎太過尖銳,楊航瞪着眼睛,臉上還有些許的茫然。

顧長風和路東一唱一和,他适時的接話道:“這案子可沒那麽好結,陳央又不是一般人,她死了媒體可都盯着呢,你家裏是不止你一個,你拿了一大筆錢在監獄裏可沒法花,過幾年你弟弟要娶媳婦要買房子,你在監獄裏可守不住你的錢。”

路東讪笑着說:“這事還少嗎?我有個鄰居去年出車禍死了,保險賠了一大筆錢,他弟弟立刻就買車買房娶上媳婦了,上個月辦婚禮還請我去呢。”

“那你去了嗎?”

“這我哪能去啊!”他們兩好似閑聊一般,完全沒看楊航,可楊航也忍不住細聽着他們倆的對話內容,心頭疑雲甚篤。

“我可聽說啊,我這個鄰居本來就生了病,家裏不肯給他治,所以他出了車禍死了,家裏人反而還挺高興。”

這都是路東随口胡謅出來的,只是想讓楊航也聯想一下自己罷了。就如他所言的,替人頂罪是最蠢的行為,畢竟是殺人案,且要是真判了死刑,對方會管他的死活?就算沒判死刑,無期坐個幾十年再出來,那筆當年看來是巨額的錢,等他坐完牢出來也完全不是那麽回事了。

楊航喃喃道:“不是……不是這麽說的……他這話聲音極小,但還是馬上被他們捕捉到了,顧長風連聲質問:“是誰?是誰讓你來自首的!誰教你說的話!?”

楊航一下懵了,路東又說:“證據确鑿的話,做僞證可也是要坐牢的,但如果你對案情有重大幫助的話……”

他話還沒說完,楊航已經又氣又急地打斷了他:“是那個姓朱的老板!戚澄那公司的老總!是他讓人來跟我說的,因為我之前和陳央有過節,家裏又窮,所以他找上我了,他說坐個十幾年就能放出來了,還能給我一千萬。”

“你怎麽确定是他?”顧長風裝作質疑的樣子:“新派娛樂這麽大的公司,自己的員工死了,怎麽會找人來頂罪?”

楊航說:“可我确定是他,我們通過電話,他說不能再讓戚澄的名聲受損了,我又想到這一大筆錢,我才……”

戚澄?怎麽又是戚澄。

他忽然反應過來:“你很喜歡戚澄?你是粉絲?”

楊航摸了摸鼻子,怯怯地說:“是……不喜歡她啊,朱老板找上我的時候,一跟我說戚澄,我就覺得如果是幫她頂罪的話那我坐幾十年牢也不虧。”

他接話:“說不定幾十年後你出來,還能威脅戚澄是不是?”

楊航沒說話,但顯然是默認了。

楊航又斷斷續續補充了幾個和朱總聯系的細節,後來就說到了戚澄:“我和我的一個朋友特別喜歡她,我平常送送外賣還算有個正事幹,他天天蹲在家裏,每天都抱着個手機盯着戚澄看,聽說還搞了一些私密視頻,但我好久沒聯系過他了。”

顧長風一挑眉:“你的那個朋友是不是叫劉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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