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你的命……值這麽多嗎?

楊航覺得自己緊張的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裏擺了,他感覺自己跑了好久好久,因為他覺得自己必須要逃了,媽的——他現在最後悔的事就是聽那個姓朱的出來自首!哪怕是頂罪,現在警察也已經盯上他了,今天那個女警察像是新來的,他雖然不聰明,但電視劇看得挺多,女孩看起來就是剛畢業的學生,最好騙了,他謊稱要上廁所,然後躲進了廁所裏,然後從外牆翻了出去,結果一出去他就腿軟了,怎麽這麽高!

本來想從外牆直接逃出去的計劃也失敗了,多少次他鼓起勇氣,結果最後也沒敢往下跳,那個女孩果然發現自己不見了,他突然發現了一件事——他們一定以為自己跑了,但絕不會想到自己壓根就沒跑出去!

他為自己這個完美的計劃沾沾自喜,趁着外面一團亂的時候,他把自己的衣服翻過來穿,準備往外跑——說來也巧,今天不知道出了什麽事,外面亂哄哄的,好像有兩個偷電瓶的團夥在辦公室裏打起來了,反正他們嘴裏叽裏咕嚕的方言他也聽不懂,他趕緊一路下樓往外跑,他不敢走正門,跑的是背面,就當他以為自己完了的時候,居然出現了一輛車!

開車的是個臉生的司機,他還是猶豫了一下,說:“嚴哥今天沒來嗎?”

嚴哥是朱先旺的司機,主要是幫他開開車的,有些事朱先旺當然不好直接露面,所以和他接頭的一般是嚴哥。

那陌生的司機是個光頭,他摸了摸自己禿禿的腦袋,露出一點笑意:“嚴哥今天跟朱總出差去了,派我來接你。”

其實那一刻楊航心裏是猶豫過的,他從來沒見過這個人,朱先旺背後牽扯到的事他也只了解冰山一角。

見他遲遲不上車,那禿頭不耐煩了,罵道:“朱總交代的事你小子又沒辦好,現在是朱總給了你這個機會,你還能活,要是把你交到警察手裏……你不會真以為自己清清白白沒殺過人吧?!”

殺人這兩字仿佛一記重錘,狠狠落在了楊航頭頂,他嗓音瞬間晦澀起來:“你……”

“別磨磨唧唧了,待會條子來了!”

楊航不敢再猶豫,飛快上了車,這輛車外形陳舊,性能卻十分良好,一個漂亮的甩尾之後便直接朝着卷煙廠的方向開去了。

……

同一時刻,顧長風拿起對講機吩咐道:“楊航上了一輛車牌號為湖A4569的黑色桑塔納,行駛方向為G16國道,立刻發協查通告給沿路派出所和高速收費站!”

衆人飛快行動起來,顧長風則奔向樓下去開車,那個叫楊雨的小姑娘也莽撞的跟在了他身後,顧長風完全沒注意到她,陳博藝坐在他副駕駛,楊雨愣了一下怯怯的想去開後座車門。

陳博藝拍了拍顧長風的肩,打了個圓場:“新人嘛哪有不犯錯的……”

然而後者瞥了眼車外站着的身影,還是抿抿唇開了中控鎖,楊雨連忙上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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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剛一上來,顧長風便冷冰冰的發問:“你跟來幹什麽?”

楊雨咬了咬嘴唇,聲音細如蚊吶:“隊……隊長,這是我的失誤,我想彌補。”

按照現實,楊雨就算跟去了也彌補不了什麽,她該受處分還是得收處分,顧長風和陳博藝其實明白這一點,顧長風沒說話,陳博藝尬笑了兩聲之後還是選擇了閉嘴。

車開了一段之後快接近G16國道時,顧長風忽然說:“廖法醫跟來沒有?”

陳博藝說:“沒啊,就抓個人要法醫做什麽。”

而前者只是喃喃自語:“但願吧。”

楊航坐在車裏,忐忑的看着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那禿頭把車像是開進了鄉村小道裏,越走越偏了。

楊航直覺不安,尴尬的笑了兩聲之後喊道:“這個方向不對吧?我們不是去找朱總嗎?”

禿頭瞥了他一眼:“朱總在江陽出差。”

江陽是湖海市隸下的一個小縣城,楊航沒去過江陽,更分辨不出方向是不是對的,可他又實在擔心,只好忍不住向對方打聽:“江陽好像……不是走這邊的吧?”

禿頭沒理他。

“你可別蒙我!江陽不走這邊,你這是國道的方向吧!”楊航猛的一個激靈,幾乎想跳窗出逃,他近幾年是沒來過這個地方,但是以前跟着爸媽開車經過這裏,這明明是國道啊!

“去江陽走國道更快。”禿頭冷淡道。

楊航又萎了。

“去江陽要四五個小時呢,你先睡會。”

楊航乖乖的靠在車座上閉上了眼睛,但他好歹長了個心眼,沒真敢睡着,偷瞄着駕駛座上的禿頭。

車又開了好一會,楊航心裏雖然疑慮,但之前在詢問室的時候那麽久也累了,慢慢還真閉上了眼睛。

直到汽車忽然剎車了,楊航才恍惚睜開眼睛,那禿頭點着一根煙,拔了鑰匙下車,看他醒了,頭也不回道:“放個水,你在這等着。”

經過這麽久了,楊航心裏的戒心也慢慢放低了,他倒沒真想上廁所,就想套個近乎,于是也下了車走到禿頭旁邊,對方已經拉上了褲鏈,站在一處草垛旁抽煙。

楊航說:“兄弟,這是哪啊?”這地方瞧着非常偏僻,一點也不像江陽,反而像個小村落。

禿頭沒回答他,只是說:“你這次事辦的不好,上面不滿意。”

楊航神經瞬間緊張起來,結巴道:“那……那我哪知道那警察完全不信啊,這不能怪我吧?我可都是按朱總的吩咐辦的事。”

禿頭還是不說話。

楊航心裏憋着一股氣:“我當初都沒跟朱總談錢的事,可朱總也不至于這麽虧待我吧?聽這意思是錢不打算給了?”

禿頭問:“你告訴了警察多少?”

楊航一窒,沒敢說他什麽都告訴警察了,只是吶吶地說:“那錢的事……當初可只給了我定金。”

禿頭說:“當初談的是多少錢?”

楊航畏畏縮縮的比出一個手指頭。

禿頭沉思了一會兒說:“貴了點。”

楊航變了臉色,甚至身體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禿頭咬着煙頭,表情似乎在隐藏在四散的青煙裏了,“你的命……值這麽多嗎?”

他臉上似乎還帶着一點笑意,楊航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直往頭頂上竄,人類的本能使他愈發後退,禿頭也不焦不惱,把只剩一個煙屁股的煙頭扔進了草垛裏,再用腳用力碾了兩下。

楊航退的那兩步也于事無補,他只覺得眼前一花,風聲呼嘯,已經被禿頭一腳飛踢,整個人轟然砸上了車前蓋,他這時才擡頭一看,附近全是相似的草垛,沒有任何一個建築。

耳邊最後響起的聲音是禿頭把一個堅硬的東西抵在了他的脖子上,冰涼的金屬貼在了皮膚上,皮膚下的大動脈跳動着。

他只感覺鮮血從咽喉和齒縫間争先恐後滿溢而出,但更多的是喉管裏瞬間就溢滿了腥氣。

他就這樣被割了喉,禿頭看着車前蓋上的血蹙眉,最後還是把人拖走直接扔進了後備箱裏,再從後備箱裏拿出一個抹布,把車前蓋上的血都擦了,再拿出來一個新的牌照安在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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