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記憶

正當司徒錦熟悉周邊環境之際,穿越成皇帝的賈赦看着入目的明黃,感受到龍座的威懾,兩眼一番,直挺挺的倒下了!

驚的衆人疊聲喚禦醫。

耳朵邊嗡嗡作響,吵着人暈乎乎的腦子疼的厲害,簡直是擾人清夢。賈赦擰眉剛想呵斥玳安,身為爺的貼身小厮,竟然讓人擾得爺睡覺都不安穩。

沒賞銀了!

但是,一睜開眼,入目皆是明黃。

明黃的簾幕!

頭上的床梁刻着威風凜凜的五爪大金龍!!

垂眸低頭,身上裏衣也隐隐用金線暗繡着大金龍!!

微微偏頭,忽視烏壓壓跪地一片的腦袋,低調奢侈的擺設他一一不陳訴,入目皆是龍龍龍龍,明黃明黃明黃!!!賈赦心頭一緊,依稀還看見跪地,前頭的那一串皇子,他個個認識。

尤其是最前頭的那個太子,不,如今的忠義親王。

他兩個月前,還跟人逛過同一家青樓,并且太子老人家請他喝過茶,他回去還沾沾自喜過!

現在——

“父皇,您……”

還沒聽人說完過,瞬間胸口一滞,賈赦又昏了過去。

天哪,要折壽的,太子管他叫父皇!

他到底在做什麽膽大包天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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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夢!!

他怎麽還醒不過來?

賈赦再一次醒來,偷偷的睜開眼睛,瞧瞧的打量了一眼四周。

還是黃黃黃黃!!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賈赦只覺得頭疼欲裂,他今日不過是在書房躊躇一番見不見外甥女,順帶鄙視一番老二齋戒吧?

難道他不敬畏神靈,被路過的大仙給施法了?

要準備活活吓死他??

被自己的猜想瞬間吓出一聲冷汗,忽地聽到輕微的走動聲,在安靜緊張的氛圍之中,一瞬間擴大了十幾倍,賈赦忙閉眼,緊緊閉起來,裝睡。

不過,剛剛眼皮合上,不知道是不是由于高度緊張,心砰砰跳的緣故,忽地腦海中湧出許多的畫面,像是填鴨一般,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直接塞了進來。

沖擊之下,賈赦再一次陷入昏迷之中。

再次清醒之際,口中正被灌入苦澀的藥汁。

賈赦雖然清醒,但是不想睜開眼,就算給他喂藥的是個大美女,他也沒心情睜開眼。

如今正被發生在自己身上莫名其妙的事情震撼着。

非常值得找專業人士算一卦。

敬大哥,求推薦法力高深的道士!!

他,莫名其妙的多了一段記憶。

關于當今,泰寧帝,司徒錦。華錦朝第三任皇帝。

在他眼裏,泰寧帝十歲即位,十五親政,歷十年,拓疆千裏,定華錦版圖,後善服人用謀,除佞扶善,手段狠辣,堪稱一代霸主。

即使如今,兒子大了不由爹,黨伐不斷。

可是在一代霸主的光輝之下,他這個小小一等将軍,小日子過得還是很滋潤的。

賈家雖然之前有站錯隊的污點在,可是輪到他,他又沒啥野心,錢夠花就行,一品爵位走出去,大小也算個爺。

兒子兒媳聽二房的,繼室又不頂事,他又何苦白費力,一如當年,傷身傷人傷己。

自己疼自己!

每天喝喝小酒,玩玩古董,聽聽小曲,富貴閑人,赦大老爺是也!

但是,莫名多出來的記憶中一代霸主怎麽瞬間變成小可憐了?

好吓人!

好恐怖!!

爹不疼娘不愛,受傷了還沒地哭,左言右史,《起居注》小本本記!

長大勤政娶親,後宮嬌花開滿地,生生流流,要個嫡子皇後好難選!

安定天下之後,文武勳貴清流分,黨争不斷,龍椅一把兒子生多了!

……

越是扒拉記憶,賈赦越是唏噓不已。

莫了,還砸吧感嘆一句,你要是早說那誰誰原來是打算給太子當磨刀石的,幼子你只是當寵物養着寵的,就不會有這麽多煩心事了!

搞到現在父子兄弟一窩鬥,拉扯滿朝文武一起拼。

幸虧,他無能,沒人瞧得上眼。

這麽一想,其實家裏亂,沒點規矩也有好處?至少聰明人嫌棄看不上眼,就可以自由自在的在榮國府裏,猴子稱大王了。

不過現在……

賈赦忽地一呆,皇帝被氣昏過去,莫名其妙的換成了他。

那麽他的身子,不會換成了皇帝,皇帝也跟他一樣腹诽?

好想……

昏過去!

賈赦一回想自己的前半生,果斷的兩眼一番,又昏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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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其不争!

恨其心寬!

混不吝!

扶不起!!!

簡潔利索的概括了對賈赦前半生的看法。

司徒錦雙手扶額,竭盡全力想要揮掉腦海中賈赦的記憶。

即使知道榮國府,知道賈赦,但也是兩眼摸黑的場景,眼前這樣全然未知的情況下,做為皇帝不得不思慮萬千,腦海中各種揣測浮現,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他過于凝神,注意力集中,忽地腦袋一陣眩暈,然後賈赦的記憶奔湧而來。

無言的皺眉,伸手揉了揉眉心!

跟他前半生比起來,這賈赦恍若蜜缸裏長大的。

悲傷春秋,若嬌養女子!!

但是……司徒錦眼眸微微一閃,眼底不知不覺中露出一絲的羨慕之意。

這人,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

他每日與人鬥,與天鬥,鬥了整整三十多年,也會累!

從未有他這般閑适的日子。

纨绔之所以為纨绔,不正是因為有人疼,有人寵,有人給他們撐起一片天。

沒了前方保駕護航之人,現實的殘酷無情能立即讓人脫胎換骨,或浴火重生,或跌入谷底。

不過,似賈赦這番混不吝的繼續噩噩渾渾。

若是沒了榮國府這敕造……

司徒錦臉色陡然一沉,榮寧兩府膽子可真夠大的。

榮國府,寧國府,這牌匾就敢一直如此挂着,居然這麽多年下來,禮部禦史都沒一個人注意到?

國公之位又不是世襲罔替!

如今不過一等神威将軍的末等爵位,還敢堂而皇之的挂超品國公爵?

“來人!”司徒錦下意識的喚人前來,但是看着湊上來的玳安,一臉笑的谄媚樣,心又瞬間冷了下去。這小厮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眼眸中透着一絲的狡黠之光,看起來有些小聰明。

玳安神色,無時無刻不在提醒着他,他如今是賈赦的身份,不在是高高在上的皇帝。

斜睨了一眼眼前堪稱心腹的存在,司徒錦曲起修長的手指,敲敲桌案。

如今,為何會奪舍一事,他渾然不知原委。

這種事情超脫他控制的局面,讓一直習慣掌握局勢的他不滿。尤其如此玄而又玄的事情,皇家不信鬼神,但是又忌諱鬼神。

再者,如今朝堂動蕩,巫蠱之禍,隐隐爆發。

他仰漢武征戰匈奴之功,但并未喜歡其最後因巫蠱廢陳後,戾太子。

以史為鑒,以史為鏡。

眼下,最為燃眉之急的事情是搞清楚皇帝到底如何了。

否則,他定不了下一步該如何走。

“大老爺~”玳安被司徒錦一眼看得膽顫不已,偷偷摸摸的打量了一眼“賈赦”,沒來由的就心裏一慌。還是這容顏,但是猛然間渾身上下透露出來的氣質,就完完全全的讓人忍不住下跪臣服,顫顫巍巍的開口,“您有什麽事吩咐小的?”

“替我準備些素淨的衣服,現在!”

“是!”

司徒錦褪去錦袍華衣,換了淡雅的青衣,而後看着鏡內的自己,嘴角不由抽了抽。

皮囊倒是不錯,保養的也好。

但是內裏,司徒錦不是大夫,但也微微懂些養生調理之法。這身子,光看眼底的漂浮,也知道酒色常伴左右。

與他正直壯年的身軀,完全相反。

且白白弱弱的如白斬雞一般,感覺輕輕一捏,就死。

司徒錦眼眸中閃過一絲的鄙夷,而後看看天色,夜幕降臨,遠處巍峨的皇宮依稀可見。

如今縱然思緒萬千,若是貿貿然而動,要真是逆子設計,他自投羅網,豈不是死不瞑目。

所幸,這身份,能上朝。

明日,朝會,且看看皇帝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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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賈赦不得不出聲喚到。他今日所受刺激太大,昏迷次數太多,昏睡時間過長。如今大半夜的已經睡不着覺了,而且,肚子餓了。

須臾,便有宮女掀開床簾,而後一道略微尖細的聲音響起,“皇上,您終于醒了,奴才這便傳太醫!”戴權說完一頓,默默的打量了一眼皇帝的神色,而後小心翼翼道:“諸位娘娘,還有皇子公主都在殿外等候,可要奴才通傳?”

“戴……”賈赦一頓,後怕的心裏拍拍小心髒,內相一詞終是咬住,腦海拼命回放皇帝與戴權相處的情形。戴權,大明宮掌殿總管大太監,貼身服侍泰寧帝,心腹,深得聖心。

他要是露出馬腳,第一個發現的就是此人。

“咳咳……”清清嗓子,他如今初來乍到,這幫皇子娘娘的,個個都是混成精的人物,他一個也得罪不起。

“什麽時辰了?”

“回禀皇上,已經卯時一刻。”

卯時,天都快亮了,這麽說來他昨兒就只用了早膳!

賈赦眼睛不眨的看向戴權。

戴權微微一怔,忽地眨眨眼,甩掉腦海裏大不敬想法。他先前感覺一瞬間皇帝的眼神有種濕漉漉的如小奶狗一般求喂養??

等待了許久,不見人貼心的回答,賈赦默默的揉揉肚子,非常想念他貼心小厮玳安,不說其他,就這臉長的就比人嫩,而且揣摩主子的心意,就跟他肚子裏蛔蟲一般。

用起來,十分順手。

“朕……”艱難的吐出代表帝王最尊貴的稱呼,賈赦铿锵有力,怨念非常道:“傳膳!”

“傳……膳?”戴權先是疑惑地眨了眨眼,微微愣了一下,而後忙叩首認錯,“求皇上恕罪,是奴才未……”

“先傳膳!”賈赦揮揮手打斷戴權的話語,而後看看門口小太監欲言又止的模樣,身子微微前傾,似乎還能看見門外烏壓壓的一片。

長長嘆口氣,“朕……無礙,令人回去吧。”

“是!”

戴權退下,期間又有禦醫請命診脈。

賈赦調整舒适的姿勢,乖乖的把手伸出去。

但是,心裏砰砰直跳。

萬一,要是人看出端倪來怎麽辦?

所幸,幾位禦醫依次診脈之後,又悄聲商量了片刻,才由院正回到,皇帝龍體無礙,不過怒極攻心。

賈赦松口氣,揮揮手命人退下,而後裝模作樣,十分淡定的吃了一頓九九八十一道奢侈的大餐。

就算筷不過三匙,也抵不過量多,賈赦默默的打個飽嗝,便聽戴權在身後,緩緩道:“皇上,您該上朝了?”

“上朝?!”

現在難道不是來個美人給他捏肩捶腿,然後睡回籠覺的嗎?!

沒有缺過早朝的皇帝,好勤勞啊!

賈赦咬牙,忽地閃過一道亮光,“今日,大朝會?”

“是!”

“那麽……”不知道榮國府會不會請假?賈赦眸子閃了閃,朝外看看榮國府所在地。

他以前,起晚了,可以請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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