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經沈仲詢介紹,林初才知恒廣的代表是恒廣董事長的兒子,兩家的親戚關系可以間隔四五層,确實是遠親,邊上還有另外兩位恒廣高層,剩下的那些人不知道是什麽身份,大家都打了聲招呼,沈仲詢才介紹了一下。
林初只聽說過最有名的恒廣,另外的企業恕她孤陋寡聞,只是面上還要裝作久聞大名。
兩人在這桌入座,沈仲詢和恒廣小開低聲說話,林初便無所事事,不由自主的到處張望。
她不得不承認這場晚宴辦得聲勢浩大,遙遙望去,幾十桌宴席上已坐滿了大半的人,還有一些賓客陸陸續續的從門口進來,每個人都衣着光鮮,林初低頭瞧了瞧自己,也不知道這身新買的毛呢大衣會不會給沈仲詢丢臉。
那頭陳華端與程喬安坐在一桌,兩人互報家門,然後“幸會幸會”,彼此并沒多少寒暄話可說,直到陳華端發現程喬安的視線有些躲躲閃閃鬼鬼祟祟。
陳華端不動聲色的舉起酒杯,随着他的視線望了過去,并沒有看到什麽可疑人物,只是突然看到了林初。
她将直發燙成了波浪,稚嫩的模樣比之前成熟一些,外罩一件黑色大衣,裏頭不知穿了什麽打底,露出了白色的領口,轉頭與旁人說笑時擡手将頰邊的長發绾到了耳後,露出了精致的側臉,還有一只小耳朵。
陳華端眯起眼,緩緩咽下酒水。女人改變外形,多數時候都是為了異性,比如她身邊的男人。
在這種場合,最适宜結交,打聽人也是輕而易舉,陳華端與旁人攀談了一會兒,問了那一桌的情形,對方說是恒廣的人,想了想,又不确定道:“那個好像是……我記得我在哪裏見到過!”他轉頭問程喬安,“哎喬安,那人你有沒有印象,我覺得面熟!”
程喬安看了一眼,又迅速收回視線,笑答:“沈仲詢,褚錢景區那家公司的,負責招商這塊。”
對方恍然大悟:“對對對,我說呢,這麽面熟,上次吃飯的時候在隔壁包廂見過。”
兩人就沈仲詢的“油鹽不進”聊了起來,這個世界上沒有男人會不喜歡錢和女人,他要麽故作清高,要麽就是胃口太大,總結陳詞——太難搞。
那人又笑問陳華端:“你也是混了這麽多年了,看人準,你看看那人到底什麽樣,貪財還是好色,還是真這麽正直?”
陳華端一笑,緩緩道:“他啊,年紀有點兒大!”
對方一愣,雲裏霧裏。
呂久娴也一直在留意那桌,男人們聊天,她盡量不插嘴,待聊得差不多了,她才湊過去低聲對程喬安說:“待會兒過去跟沈經理打個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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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喬安立刻道:“不用了吧!”
呂久娴恨鐵不成鋼:“什麽不用了,你看看那兩個人,剛才就去敬酒了,你的競争對手都去了,就你坐在這裏?”她用力擰了擰程喬安的大腿,“在外面你可以跟沈經理套交情做朋友,公事上也好說話,怎麽,他還不配你去拍馬屁?”
程喬安蹙了蹙眉,偷偷瞥了一眼林初,見沈仲詢一直在替她夾菜,兩人湊得近,不知在聊些什麽。程喬安淡淡一笑,看來沈仲詢也只是個凡人,他有了主意,又看了林初一眼。
林初正在優雅進食,沈仲詢頻頻轉頭看她,若非場合不宜,他一定要把她揉一揉。
沈仲詢又夾了一筷子魚肉給她,“還牙痛?”
林初點頭:“痛,不想吃了。”她低聲道,“你別給我夾菜,多難看啊。”
沈仲詢笑了笑:“沒事,這桌都是熟人,又不是什麽多正式的場合,周歲酒而已!”
林初不贊同:“我牙壞了,視力沒壞,你好好吃菜喝酒,待會兒我開車就行了。”
多數女人在酒桌上只會勸男人少喝點兒,林初卻讓沈仲詢好好喝,沈仲詢偷偷握了握她的手,聽話的好好喝了起來。
不一會兒就有人過來敬酒,林初拿過飲料做好準備,之前已有了兩次經驗,沈仲詢會将自己介紹給別人,林初免不了要喝上一口,生病是一個好借口,她可以一直喝飲料。
這次她卻忍不住想把手中的飲料潑到對方身上,程喬安笑道:“沈經理,剛才就看到你了,沒想到大家都來了!”
沈仲詢笑了笑,客套了幾句與他碰了杯,正要介紹林初,程喬安已開口:“林小姐我認識,是大學校友!”
沈仲詢微微詫異:“哦,程經理也是江大的?”
雙方立刻親切不少,沈仲詢愛屋及烏,對林初的校友自然會有好感。程喬安篤定林初不會亂說話,他雖與林初不熟,但也同桌吃過幾次飯,偶爾也在男寝一起打牌,林初的話不多,也從不像別人那樣說三道四,最能觀察人品的地方有兩處,飯桌和賭桌,她食不言,輸的身無分文也照舊氣定神閑,外柔內順,也絕不會将自己的閨蜜置于難堪的境地。
程喬安賭贏了,林初不可能将葉靜的事情告訴沈仲詢,即使沈仲詢知道葉靜堕胎的事情。但她不可能讓程喬安喝的暢快,醞釀片刻,她剛想開口,便聽呂久娴笑道:“這麽說也是我的校友了,你是什麽專業的?現在一看,我也覺得你有點兒面熟了。”
林初一怔,“生物。”她笑道,“跟你們不是一個專業的。”
呂久娴聽到“生物”二字,面色微變,笑容也淡了不少,若有所思的瞥了林初一眼,不再搭讪,林初又覺得牙疼,索性也不聲不響了。
程喬安與沈仲詢聊了幾句,便往回去了,沈仲詢拉着林初重新坐下,突然問:“只是普通校友?”
林初捂着腮幫子,幹巴巴的“嗯”了一聲,沈仲詢蹙了蹙眉。
晚飯結束時外頭飄起了小雪,很細很小,落在手心轉眼便化成了水,林初一邊伸着手一邊随沈仲詢往室外停車場走,另一些人繞去了地下停車場,好一會兒周圍才散了人,沈仲詢與她十指相扣:“冷不冷,是不是無聊了?”他低頭親了親林初的頭發,“還好今天散得早。”
林初戳着自己的腮幫子,牙疼的不想說話,哼哼着搖搖頭,剛走到車邊,便聽有人喊:“林初!”
林初循聲望去,笑道:“老……陳大哥!”
陳華端阖上車門,朝他們走近幾步,笑說:“剛才就看到你們了,這是你男朋友?”
林初立刻做了一番介紹,沈仲詢與他握了握手,兩人又說了幾句場面話,這才道了別。
“沒想到陳華端也來了。”林初繼續戳腮幫。
沈仲詢說道:“之前吃飯的時候我看到他坐在程喬安那桌,還真沒想到他就是你老板。”說着,他又似笑非笑,“怎麽管他叫陳大哥,你不覺得奇怪?”
林初裝傻:“難道叫陳叔叔?”
沈仲詢忍不住笑出聲,沒好氣的拍了拍她的腦袋,林初立刻喊他注意點兒:“我開車呢,你別動!”
雨刮器時不時的刮一下車玻璃,林初總覺得晃眼,擔心一個不小心便撞車,提心吊膽了一路,終于開回了公寓。
這段日子兩人處于熱戀,林初曾與沈仲詢探讨過這個話題,什麽叫熱戀?
沈仲詢不知道答案,他只知道有時候一動不動的看着林初,他也能渾身發熱,戀的話更是無時無刻。
林初對此表示自豪,她享受着被沈仲詢愛的感覺,公寓裏的盆栽得她細心照料,幾周下來越活越精神,林初也将這份細心分了點兒給沈仲詢,洗漱過後她牙疼稍微好了一些,便泡了一杯蜂蜜水喂沈仲詢喝下,揉着他的太陽穴問他舒不舒服。
沈仲詢身上的酒味已經散去,剩下的是沐浴露的香味,可他仿佛還陶醉在酒香中,林初的手指太過溫暖。
周日晚上養精蓄銳,兩人靠在一起談天說地,也不知第二天起來會不會是白茫茫的一片。
沈仲詢的公寓裏一派溫馨,程喬安卻沒有這般好運。
呂久娴産後一直暴躁,今天忍了一晚上,回家後終于爆發,摔碎了兩個花瓶,嬰兒房裏立刻傳來啼哭聲,月嫂忙不疊的将寶寶抱到了自己的屋內,鎖上房門裝隐身,留下火藥味越來越濃的兩人。
“你當我不知道?今天你一進酒店我看你就不對,我說呢,原來是看到舊情人的小姐妹了,怎麽,想那個賤|人了?”
程喬安任她自己吵鬧,出口的髒話龌龊不堪,他只當搖滾,腦中想着什麽時候把她搖一搖,踹一腳,讓她滾出這裏。
吵得累了,呂久娴才歇了下來,程喬安終于上前,甜言蜜語說了一番,抱住她開始親熱。
呂久娴産後旁了三十斤,一直沒有恢複,程喬安不想費力抱她去卧室,便把她壓在地板上開始動作,呂久娴覺得刺激,克制着叫聲開始順從。
程喬安盡量把她當成葉靜,可她沒有葉靜的好身材,沒有葉靜這麽漂亮,沒有葉靜叫他名字時的那般依戀。
程喬安希望葉靜等等他,等到他功成名就,等到他飛黃騰達,他就可以把全世界最好的東西送到葉靜面前,不過在此之前他要做成他的第一份事業,不惜任何代價。
第二天他從呂久娴的身上爬起來,穿衣洗漱,出門前往公司,工作到十點才撥出想了一晚上的那個電話:“葉靜,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