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Chapter 008 許老板，滿意……
吃了也不知道是午飯還是晚飯的三明治墊了個肚子以後，許厭拽了個沙發墊，一屁股坐在地上，在客廳搜租房的事情，但一頭霧水，無從下手。
她沒租過房，雖然在網上搜羅了一些信息，但仍覺得眼花缭亂。
有的時候信息太多，也不是一件好事。
租房平臺層出不窮，小中介公司更是多如牛毛。許厭作為一個零租房經驗的人，要在一開始分辨清楚這些內容，很是頭疼。
陳燼本來要去書房辦公，瞧見了她的困難，便出手幫忙。
“預算多少？”陳燼撕拉扯了一張紙，拿着鋼筆，順手在紙上寫東西。
許厭看了眼，上面寫的是“厭厭的租房計劃”。
“嗯，看我哥的錢包有多少。”許厭猜了猜，“一萬多？”
陳燼笑了，“那你倒是低估了你哥。”
“不如我們按你的要求找？”陳燼提議，“房子定了，再讓你哥打錢。”
許厭覺得這很靠譜，遂而點頭。
兩個人在坑周不齊這件事上，達成了某種奇妙的統一。
陳燼晃了晃鋼筆，問，“所以，有什麽要求？”
“位置？大小？房間朝向？”
“周邊設施？通勤距離？”
許厭聽得猶豫，可勁想了想，努力琢磨，還是覺得自己腦袋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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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硬是要說有什麽要求的話——“安全，便宜？”
許厭眨了眨，提出最後這四個字。
不确定地說完以後，她還有點不好意思。
“是不是越少的要求，越難找到房子？”
“你倒是很有覺悟。”陳燼開玩笑，“至少你沒讓我給你找五彩斑斓的黑。”
“別着急，認真看，總能找到合适的。”
“不過——”陳燼拖長了尾音，像是不贊同她的選擇，“為什麽要給你哥省錢？”
許厭撲哧一聲笑起來，軟着嗓子，悄聲說，“我才不給他省錢呢。”
“陳燼哥，我租便宜的，給他報個貴的，這不還能賺點差價？”
小姑娘提起自己的那些小算盤，眉飛色舞的，特別機靈。
陳燼看了就覺得樂。
他佯裝正義，“你就不怕我給你哥打小報告？”
許厭哼了一聲，條件反射般回答，“你肯定站在我這邊啊。”
“是嗎？”陳燼悠悠地說。
許厭嗓子一噎，反手想抽自己大嘴巴子，也不知道這嘴長着幹嘛了，一天到晚老說些讨人厭的話。她瘋狂開動腦筋，想尋找到一個完美的措辭，奈何腦容量不夠宣布告吹。最後還是憑借本能，小心翼翼地勾住陳燼的袖子邊緣，說着連自己都不相信的話，“因為......人的胳膊肘都是往外拐的？”
往內拐，那得是殘疾。
聽到她的回答，陳燼挑了挑眉，拿起手邊的白釉瓷茶杯。
許厭聞到一股茶香。
陳燼是什麽時候開始喜歡喝茶的？她不知道。
她也應該不知道。
“你是外人？”陳燼放下茶杯，舉重若輕地反問她。
許厭一時語塞，支支吾吾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後幹脆耍賴。
“好啦好啦。”她兩只手忙把陳燼寫了‘厭厭的租房計劃’的那張紙給拿起來，“看，這是什麽！這是正事！”
陳燼被她無厘頭的反應逗笑了，輕罵了一句笨蛋，鋼筆敲了下她的腦袋瓜，從她手裏拿走紙張。他看着紙張，眼神認真，手中的鋼筆輕輕晃了晃，似乎在思考和計算。
“江城租房的規矩，如果找中介，一般都是押一付三外加一個月中介費。所以如果我們按你的預期，一萬塊來算，每個月的租金也就二千多左右。”
陳燼說起那些租房相關的專業名詞簡直信手拈來，許厭忍不住有些好奇，但是沒問出口。只是在聽着他說話的時候，如搗蒜泥，乖乖點頭，像個三好學生。只是面上的困惑和好奇，怎麽也遮掩不住。
陳燼仿佛會讀心術，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了然地說，“你哥當初找房子的時候，全都是我幫他看的信息。”
“找了半個月，結果住進了我家。”
......周不齊，你真行啊！
許厭憤憤地想。
偏偏陳燼還調侃，“現在又開始幫你找房子。你說，是不是很有緣？”
許厭擠出一抹假笑，“其實也可以不用這麽有緣。”
她作勢要拿走面前的電腦，自己抱到一邊看去。
陳燼瞧着她似乎真的有點小脾氣了，伸手勾住她的衣角，輕輕拽了拽。
“好啦，先看房吧。”
許厭對于陳燼的服軟從來沒辦法，她心一緊，大腦反應過來之前，人已經重新坐回男人的身邊了。
陳燼開了個excel表格，再次問清楚了許厭的實習地點，上班時間，然後開始慢慢詢問她的可接受通勤時間，居住習慣等。
最後理出了一些中介公司的房子，短租公寓，又貼心地幫許厭發朋友圈問了一句，朋友有沒有要轉手或出租的房子。
陳燼點網頁檢索信息的速度很快，許厭看得頭暈腦脹。
看着看着，許厭就覺得有點頭疼，一想到這一切都是因為她哥周不齊不靠譜而導致的，便覺得更頭疼了。要不是周不齊盛情邀請住在他家，許厭估計會提前一個月開始研究租房。
而不是周一就要實習了，今天還在找房子。
許厭用食指骨節狠狠壓了壓太陽穴。
陳燼看着屏幕，沒回頭，很是冷靜，“周一實習要帶的東西收拾好了嗎？先去準備吧。”
許厭搖頭，不願意走。
“我陪你吧，本來就不該是你來做的事情。”
“不用。”陳燼無情地戳穿許厭，“你坐在提供不了任何幫助，并且還會影響我。”
小姑娘時不時發出一聲嘆息，看見滿意的裝潢的房子又會小聲驚呼。有點情緒就想表達，又怕表達太過吵到他思考，還會把自己的嘴偷偷捂住，留下一雙活靈活現的大眼睛，滴溜溜直轉悠。
弄得陳燼有點煩，也有點心癢。
的确很受影響。
許厭卻不知道陳燼的想法，只是滿腦子冒出來一串省略號和問號。
......？
陳燼就這麽不想看見她嗎？
許厭在陳燼看不到的角度狠狠出拳狂揍兩下，在他感受到拳風回頭的時候，僵持住了動作，糾結一番後，雙手搭上了陳燼的肩膀。
許厭的臉上露出了孝順的笑容。
“您辛苦了。”
她伸手揉捏起來，力道适中。
假模假樣做了幾下，許厭一屁股站起來。
“您繼續忙。”
陳燼看着女孩兔子般溜走的背影，啞然失笑。
許厭這脾氣和性子，還和以前差不多。
追他的時候，偶爾把自己追到生氣，還對他這個被追的人發火。
也是挺有意思。
女孩剛剛觸碰過的地方有點發燙，陳燼反手搭上去，似乎還能碰到她留下的滾燙的指紋。
他狠狠一按，為自己緊繃的肌肉放松。
一個小時過後，許厭被喚回了客廳，看見電腦上的那份表格，人有點傻。
表格裏面詳細地記錄了房屋的情況，地點，位置，通勤時間和方式，還有價格以及利弊。每個房子的中介的聯系方式也附在表後。
總之，十分詳細，堪稱是保姆級別的租房手冊。
陳燼拿鋼筆的尾巴戳了戳許厭的手臂，空着的那只手撐着玻璃茶幾，側頭看着她，眼眸中是笑意和自得。
“怎麽樣？許老板，滿意嗎？”
許厭點了點頭，竟然覺得陳燼像一只溫暖的、讓人十分有安全感的大狗狗。
毛絨絨，想抱抱。
要是給她這份文檔的是尤依，許厭都會撲上去猛地吧唧親一口了。
但現在她面對的是陳燼。
許厭不知道如何表達對他的感謝，只好軟了态度。
“謝謝你呀陳燼哥。”許厭讨好一個人的時候，聲音忍不住甜了幾許，“辛苦了。”
陳燼看着她，黑色的眼眸中沉郁下積潭深水。
他壓下心裏的思緒，忽然說，“想吃甜品了。”
許厭以為陳燼在暗示她，連忙拿出手機，朝着陳燼打包票。
“我馬上就買！”
她剛開始看蛋糕奶茶店，手機就被陳燼抽走了。
陳燼笑着說，“不急。”
他講話雲淡風輕，卻讓許厭覺得，他總有一種成竹在胸的态度。
以至于讓她往往不會反駁，乖乖聽他的話。
“房子定下來，你再請我吃。”
陳燼下了結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