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Chapter 020 你不配
聽完宮景澤的“短話長說”版本後, 許厭終于弄清楚了情況。
陳燼回國外以後才認識的駱羽，駱羽當時是那一屆新入學的學生，跟他們這一波中國留學生玩得很熟。
最開始, 駱羽是和宮景澤談戀愛的。
而在許厭把陳燼删除拉黑一條龍以後的幾個月, 駱羽又和陳燼談上了戀愛。
“小三”之名不過是子虛烏有的東西。
許厭松了口氣, 并不想把自己綁在道德的桅杆上任由風吹雨打。
“你們的故事倒是很像留學版緋聞女孩。”許厭辛辣點評道, “有些混亂，有些狗血, 有些勁爆。”
宮景澤摸了摸後腦勺，把啤酒罐裏最後一點酒給悶了。
“年輕, 誰沒幹過什麽荒唐事？”
許厭一本正經地說：“我就沒有。”
宮景澤樂了, 看着她, “小妹妹，你追陳燼那點事, 不荒唐？”
許厭被嗆到, 輕咳兩聲，說：“我這屬于心态上荒唐，行為上正常。”
宮景澤啧啧兩聲, “他還算有點良心。”
“對了。我聽陳燼說你本來想租房子, 沒找到合适的。我朋友在這附近有空置的一居室，剛裝修好, 測了甲醛，沒什麽問題。要是你有意向，我再幫你聊聊。價格肯定低于市場價，一是友情價，二是他也不缺那錢，三嘛, 這剛裝修好的房子，有些人還是不放心住。估計一時半會也找不到租客，你也不過是短租，就正好讓你去補個空檔。”
許厭一聽，有些心動。
“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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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概會租一個月。”
“算你1200。”宮景澤報了價格，“如果你想考慮的話，我待會把房子照片發給你，有意向再帶你去看房。”
許厭開玩笑地說，“宮景澤，你不會今天來找我吃飯，就是為了扮演一把房産中介吧？”
宮景澤惱怒地瞪了眼許厭，“瞎說！這點錢還不夠我吃頓飯！”
兩人鬧騰地上了代價的車，宮景澤把人送到了陳燼家門口。
車開往另一個方向，宮景澤拿出手機，給陳燼發消息。
宮景澤：【老板，房子有望租出去。】
宮景澤：【我的中介費呢？】
陳燼正好在看手機，回消息很快。
陳燼：【季度分紅多一個點？滿意嗎？】
宮景澤笑得合不攏嘴。
宮景澤：【滿意，又可以換車了。駱羽老說我現在的車騷包，你們家小妹妹倒是沒說什麽。】
宮景澤：【不過陳燼，我還是想問，你幹嘛要繞着彎把自己的房子租給她？住你家不也挺好？】
陳燼：【意義不一樣。】
陳燼：【她還小，的确不适合住我家。】
宮景澤：【別整這些歪歪叽叽的，喜歡就上。不喜歡就少作妖。】
陳燼：【宮景澤，分紅還想要嗎？】
宮景澤癟癟嘴，懶得再多說什麽。
陳燼心裏想什麽，他不清楚。
但他要讓駱羽知道，陳燼心裏從沒有她。
過去沒有，現在沒有，未來也不會有。
許厭看了宮景澤發來的房間照片和視頻，裝修不錯，環境也很好，最重要的是距離合适。
給她1200一個月，她都覺得不好意思。
許厭主動提按市場價算，又跟宮景澤約了看房的時間。
她這天照舊上班，打算下午六點準時下班，去跟宮景澤碰面看房。
加班加點地用午休時間寫完了任務清單，下午六點跟心儀姐說再見。
心儀姐笑得溫柔，讓她路上小心點，看房順利。
許厭心頭一暖。
哪知道走出公司了，她發現自己忘帶傘。在江城這陰晴不定的天氣下，不帶傘出門是一種勇氣。
許厭看了眼手機上的天氣預報，顯示晚上七點會有暴雨。
她折返回工位，心儀姐不在，電腦卻開着。
估摸着是下樓吃飯了。
下午六點，是他們吃晚飯的時間。
許厭彎腰拿傘，起身的時候，目光掃了眼心儀姐的屏幕上。
彈出來的對話框裏的內容，正好和她有關。
估計是情緒太過激動，所以消息一直連發，從右上角不停彈動。
同事：【那個新來的實習生走得也太走了吧？今天六點就下班了？】
同事：【沒禮貌，工作态度不行，都不知道陪我們加班？】
同事：【心儀，主策劃提給她轉正offer的事情你通過了嗎？】
許厭一怔，她看了眼四周，确定沒人看見。
有點罪惡，卻又忍不住。
心裏的蠱惑一直在叫嚣着她點開，只看一眼。
但在碰到鼠标之前，許厭忍住了。
因為她已經知道了答案。
心儀姐在另外一端回複了消息，所以同事也給出了回應。
同事：【哈哈，不愧是你！】
同事：【我們兩個當時進來當實習生的時候，就算沒事做也不敢直接走啊。大家都在加班，誰敢走啊？】
同事：【恭喜你做出了一個正确的決定，讓我們未來少了一個讨人厭的同事。】
許厭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出公司的。
出門的時候，傘忘了撐開，淋成了一個落湯雞。
老天爺似乎還覺得她今天受的刺激不夠多。
她按照宮景澤給的地址到要出租的房子門口的時候，見到的人是駱羽。
兩人一打照面，駱羽妝容完好精致，上下掃了她一眼，“我等你很久了，你來晚了。”
不會吧？
許厭腦子一懵。
宮景澤口中那位朋友，不會就是駱羽吧？
駱羽看出她的猜測，哼笑一聲，“房子不是我的。”
“我今天找你，是有些事情想和你聊聊。”
看到駱羽坐在房間的客廳沙發上的時候，許厭還有一種不真實感。
她滿身雨水，怕打濕沙發，只好站着。
她的狼狽在駱羽的目光下無所遁形。
“宮景澤讓你來的？”許厭問。
駱羽不屑一顧地說，“我看到了他的消息，知道你和他今天約了看房，自己過來的。不過你也不用通風報信了，我出發之前跟他說了。”
“他不會過來的。”
“所以，你想和我說什麽？”許厭看着駱羽，很認真地說，“如果你到現在還以為我曾經插足過你和陳燼的感情，不好意思，駱小姐，在你和他談戀愛的時候，我已經跟他沒有任何聯系了。”
“我們至始至終也沒有發生任何關系。”
“你沒必要找我的麻煩。”
“我今天來是想确定好租房的事情，不想在其他事情上浪費時間。”
許厭很冷靜。
駱羽卻很是沒當回事，甚至她聽完許厭的話以後，發出了一絲嘲弄的笑聲。
“許厭，我沒把你當小三。”
“我今天來，只是想讓你認清現實。也算是姐姐長你幾歲，善心大發，做點好事。”
“我跟陳燼談過戀愛，見過他爸媽，他在跟我分手以後一個女朋友沒談。”
駱羽眼神輕蔑，看許厭的模樣，如同看蝼蟻。
“你呢？”
“許厭，仔細想想吧。”
“為什麽你追了陳燼那麽久，他都沒答應和你談戀愛？為什麽陳燼要拐着彎把自己的房子租給你？為什麽陳燼從頭到尾都沒對你說過他喜歡你？”
“許厭，成人世界裏的規則你可能不懂，我再教你一點。”
“沉默就是拒絕。”
“少把自己的愚蠢、天真、不要臉當作浪漫。沒意思。”
駱羽的話像是一把一把的利刃，直剜入許厭的心間，割出了一道又一道的血痕。
她坐在原地，如同木偶，被駱羽的話語操控了思緒。
“你想知道我怎麽跟陳燼在一起的嗎？”
“我跟他說，我想找個人談戀愛氣一氣宮景澤，他說好。”
駱羽的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你看，許厭。”
“這麽卑劣的理由他都可以答應我，卻沒有回應過的你的喜歡。”
“這說明什麽？”
是啊？這說明什麽？
“說明從始至終，你都不在陳燼的選擇之內。”駱羽拎着包，似乎覺得發洩足夠了，站起身來。走之前，她又折返回來，把包裏的租房合同遞給許厭。“我從宮景澤那要來的，你要是還想租這個房子，可以簽這個合同。”
“小妹妹。”
駱羽見許厭不接合同，轉手把合同丢在茶幾上，她居高臨下地看着許厭，掃了眼衣袖上的線頭，高傲卻平淡地說，“你和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而我們的世界也不歡迎你。你這種女孩我見得多了，夢想飛上枝頭變鳳凰，也不照照鏡子。問問自己，為什麽你爺爺奶奶願意養周不齊那個廢物，也不願意養你。”
“對了，貼心提醒。”
駱羽伸手撥弄了下許厭衣服上的線頭，輕飄飄地說，“你該買件新衣服了。”
駱羽踩着高跟鞋出門而去，地板上留下一片濕漉漉的印記，還有在空蕩的房間中一直回響着的腳步聲。
咚、咚、咚。
猶如死神上門之前，手中罪鐮在染血的地板上刮出的音調。
許厭看着合同，上面的出租方沒有寫陳燼的名字，而是一個中介委托公司。
不過以他的能力，想要掩蓋什麽很容易吧？
當初邀請她入住的人是他，現在想盡辦法讓她離開的人，也是他。
她的手機響起來，是宮景澤的電話。
許厭挂斷，但宮景澤很快又發了條消息。
【不好意思啊許妹妹，駱羽今天一定要過去找你，我也沒辦法，實在攔不住那個姑奶奶。】
【你別怪她啊，自從她爸跟她之前的好朋友在一起出軌她媽以後，她就整天神經緊繃的，看到不屬于我們圈子的人就跟個戰鬥機似的排外。】
【見到你可能有點敏感了。】
【你沒事吧？】
她有事嗎？
許厭不知道，但她知道，她的确該換件衣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