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Chapter 043 “先婚後愛也……
在新秘書企圖做法祈禱自己的老板戀愛順利的時候, 陳燼已經成功安排完工作，前往了開機宴。
《怒海沉船》多數時候選擇實景拍攝，第一場戲定在海島, 因而開機宴設在了此處。
陳燼踏上海島的時候, 只覺得海風鹹腥, 白色的浪花翻滾出來的不是浪漫, 而是臭味。
這是一片始于捕撈的海，不是觀賞性的海。
許厭沒在, 簡晨積極主動地自發來接陳燼。
“陳燼哥！”簡晨朝着陳燼揮手，那熱情的模樣, 讓陳燼一度懷疑他暗戀自己。
“你來接我？”陳燼問到。
簡晨當然知道他話裏有話, 啊呀一聲, 笑着說，“許制片忙着呢, 沒空來。”
簡晨的話音剛落, 陳燼就看見不遠處的海島小道上，許厭騎着一個破破爛爛的小電驢，身後載了個男人。那男人有一張讓陳燼覺得面目可憎的臉——許歧則。男人緊張地把手搭在許厭的腰上。
陳燼冷笑一聲, 帶着譏諷的意味反問道, “是嗎？”
簡晨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這才注意到, 解釋說，“許制片在教導演騎電驢。那個相國強，相老板找了個神婆，說今天開機，得讓導演騎車插着香繞島一圈才吉利。不然啊，劇組可要出事了。”
“封建”陳燼略帶不爽地說。
簡晨卻不是很贊同, 他混圈子，知道圈子裏很多人做很多事情之前，都會找人來算上一卦。圖個吉利。他有的時候開演唱會，經紀人也會叫人幫他看看。十問九中，本來不信的簡晨，有的時候都想找大師問問他如果十連氪，究竟能不能出夢中情卡。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簡晨說。
陳燼：“迷信。”
簡晨：“我怎麽聞到了一股酸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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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燼懶得理他，直接往前走。
簡晨忙跟上，“陳老板，你去哪兒啊！”
簡晨不愧是搞唱跳的，這麽一開嗓喊人，隔得老遠的許厭都聽見了。
她擰油門的手一松，剎車一按，腳踩在地上。小電爐歪歪斜斜，許歧則的手還搭在她的腰上。
“學會了嗎？”她問。
許歧則面色尴尬地搖了搖頭。
這真是有些為難他。
他是個自幼騎帶輔助輪的自行車都會摔倒的平衡白癡，現在要學電動車，簡直是難上加難。
“許制片，要不算了吧。”許歧則有些煩了，“其實真不用這麽迷信的。我們稍微燒個香，拜拜，也可以吧？”
許厭心裏也這麽想，可是今天相國強也來，八成又要拿這件事開涮。
她皺起眉頭，盤算着這件事該怎麽解決，一見着陳燼跟着簡晨走過來，許厭計上心來。
“你再練練。”許厭對着許歧則說。
許歧則坐在電驢的坐墊中，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好好一個大男人，現在跟個被封印的鹌鹑一樣。
“來了？”許厭跟陳燼打招呼。
見到她，陳燼的不悅心情才有所緩解。
“嗯。”他淡淡地應了一聲，看着許厭，近乎貪婪地描摹着她的存在。這些日子她曬黑了，現在不着粉黛，穿着海島上的花色衣服，一個大褲衩，活脫脫跟個大爺似的。但在陳燼心中，她還是好看的。烏黑發亮的長發随意地紮在腦後，風吹過來的時候，她飄揚的發絲，終于讓這片海有了一星半點的浪漫味道。
“在做什麽？”陳燼明知故問。
許厭把相國強請大師的事情說了，又把許歧則平衡失靈這件事說了，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想請你幫個忙。”
“你說。”
許厭認真地說：“你能假裝你請了個大師，告訴相國強，開機用不着這麽麻煩嗎？”
能夠打敗迷信的，只有迷信。
能夠請到更厲害的大師的，只有投資更多錢的陳燼。
許厭期待地看着陳燼。
陳燼掃了眼許歧則，壞心眼地想着，要是看他出醜也不錯。奈何這個男人的面子跟許厭的面子是綁在一起的。他沒有不答應的道理。但是，也沒有就這麽簡單答應的道理。
“可以，但是有個條件。”陳燼擡了擡下巴，如是說。
“什麽？”許厭心想，再困難的條件也比不過教許歧則騎電動車了。
教了他一上午，她都感覺自己寶貴的生命被盡數浪費了。
“我沒來過這。”陳燼擡起手表看了眼，距離下午的開機儀式，還有三小時。“你帶我逛逛。”
許厭正想看時間，陳燼就把表支楞過去，“時間夠的。”
當陳燼的導演跟當許歧則的老師，兩者放在一起，這難易程度一目了然。許厭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然後下一秒她就後悔了。
因為陳燼露出了得逞的笑容，伸手指了指那個還在接受許歧則折磨的小電驢，指名道姓地要求，“我要坐這個。”
許厭幾乎是一瞬間就知道了陳燼這麽要求的原因。
這男人到底有多幼稚啊？
簡晨在一旁捧腹大笑起來，許歧則坐在電驢上，很是尴尬。
“許制片，我......”許歧則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麽。
許厭卻答應了陳燼。
“行。”她上前，叫許歧則下來。然後二話不說重新邁上電動車，戴上頭盔。陳燼走到許歧則的面前，指了指他腦袋上的頭盔，挑了挑眉。或許是陳燼的氣勢太過嚣張，許歧則下意識就把頭盔取下來遞了過去。等陳燼的手都接住了，他才反應出一點不爽來。
兩個男人都拿着頭盔的邊緣，不肯松手。
許厭翻了個白眼，沒說話，只是按動了電動車的喇叭。
嘀嘀的刺音盤旋在海島上。
許歧則最終還是松了手，陳燼利落地戴上頭盔，長腿一邁，坐在了許厭身後的位置。
許厭試了試重量，叫陳燼抱緊她些。
陳燼嗯了一聲，不要臉地直接摟着許厭的腰。
那是被許歧則摟過的地方，這麽想着，陳燼的手更用力了。
許厭無語，“你要勒死我？”
陳燼松開些許，道歉，“不好意思，沒注意到。”
“是嗎？”許厭轉動油門，車猛地開了出去。陳燼沒做提前準備，好好的一個大男人，吓得叫了一聲。
許厭這才報仇般痛快地笑了起來，說，“不好意思，沒注意到！”
陳燼看不見她的臉，坐在她的後面，只能感受到她背部的溫度。
但她的快樂傳遞得如此直接。
要是可以逗她笑，出醜也沒關系。
這麽想着的陳燼，聽到了簡晨更大聲放肆的嚣張笑意。
......不行。
人還是有一些起碼的尊嚴的。
許厭眼底都是笑意，正常地開了車，載着陳燼，往前走去。
天空就在不遠處，觸手可及的地方。海島寧靜，祥和，趕海的人回了家，背簍裏裝着活蹦亂跳的小蝦。這些畫面是許厭幻想過的畫面，但在幻想中，是她坐在車後，而不是在車頭。
許厭忍不住抱怨。
“喂，陳燼。”
“嗯？”
“不是你追我嗎？不該你載我嗎？”
“是你求我在先，公事公辦，這你說的。”
許厭：行，就你嘴巴會叭叭，什麽歪理都讓你占了。
女人哼了一聲，打定主意繼續公事公辦的時候，又聽見男人幽幽地說，“而且你還載了他。”
這把許厭逗笑了。
“吃醋呢陳先生？”倒車鏡裏，都是她笑得眉眼彎彎的模樣。
陳燼認命了。
“嗯，酸的。”他說，“許厭，我有點酸。”
許厭沒想到他會這麽坦誠，這有點出乎她的意料。畢竟在她的印象中，陳燼總是那個說話玄乎，好像什麽都說了，又好像什麽都沒說的那種人。
現在忽然承認他吃醋了，倒是難得。
可是——
“你沒資格吃醋哦。”許厭壞心眼地提醒他。
男人，應該擺好自己的位置，正視自己的待遇。
哪裏有追人還吃醋的？
這麽簡單的道理，她多年前追陳燼的時候，就清楚得不行。
“當年你談戀愛跟別的女孩出去吃飯玩狼人殺，我也沒吃醋。”許厭雲淡風輕地說，“所以陳燼，你沒資格吃醋。”
陳燼抱着女人的腰，身上又被紮了刺。
“我知道。”他偷偷摟緊了一點，而許厭默認了他的動作。
“沒資格，跟我吃不吃，這是兩回事。”陳燼說，“沒資格代表我在追你，吃醋代表我喜歡你。”
面對他突如其來的告白，許厭故作冷淡地說，“噢，那你喜歡吧。”
陳燼才不樂意她這麽平淡的反應。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大海總是和夏天的少年有了聯系，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不遠處的海灘上終于出現了穿着校服追逐奔跑的男孩女孩。
風吹過來，浪狠狠拍，陳燼腦子發抽，大喊一聲，“我喜歡你！！”
許厭手裏的車龍頭差點沒拿穩，車身一晃，許厭怒道，“你發瘋啊！！”
陳燼不管不顧地說，“許厭！！我喜歡你！！”
“......”怎麽辦，不想理這麽個瘋子。
“我喜歡你啊！”陳燼仿佛永遠不會累，喊道。
“知道了知道了！！！”
許厭累了。
她警告陳燼，“你是三十，不是十三，可以冷靜一點嗎？”
說這話的時候，她停了車，回頭看陳燼。
陳燼被罵得很開心，因為他在女人回頭的時候，看見了她眼底的笑意。
海鷗鳴叫，少男少女吵鬧。陳燼心裏一軟，偷親了許厭的嘴角。
“要是十三歲能和你在一起，我也很開心。”
許厭被吻得突然，為了遮蓋自己心中一瞬間的觸動，她無情地說：“在一起幹嘛？給我換尿不濕嗎？”
其實暗戀他的時候有在偷偷想過，十三歲的陳燼會不會也是中二少年模樣。
那個時候的她，背着書包戴着紅領巾，會不會和他擦肩而過。
看着陳燼，男人略帶皺紋的眼笑得爛漫。
“笨死了。”她沒忍住，又罵了一句。“你喜歡我什麽啊？”她沒明白，到現在都沒明白。“你是不是就喜歡我不喜歡你？”
陳燼坦蕩地說，“對啊，我犯賤。”
“那如果我喜歡你，你是不是就不喜歡我了。”
“不會。”陳燼輕笑一聲。
他賤，但還沒有那麽賤。
“如果你喜歡我，我會想和你結婚。”
無厘頭的一句話，來得莫名其妙。
許厭不爽，“誰要跟你共享財産啊！”
陳燼很認真地說：“結婚前簽財産分割協議，婚後都算你的。”
嗯。
一想到陳燼的家産，許厭不得不承認，她有一秒鐘的心動了。
偏偏陳燼看出來了，說，“怎麽？要不考慮考慮？”
“先婚後愛也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