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意料之外的潑天大事

“平身吧，你有何事上奏？”

崇祯注目起身的陳圓圓。

的确名不虛傳。

淡妝素衣，卻也是那驚豔了時光的絕色。

仔細看的話，五官精致度稍遜嫂子張嫣，不過也勝過在場的宮女。

氣質上不如嫂子典雅大方，但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也不是風月場老手那種浮浪俗媚。

身材與張嫣一樣高挑，得體的鵝黃衣裙，勾勒出她的曼妙曲線。

該小的地方小，該大的地方，很大。

“回禀陛下，賤妾告發吳三桂私通異族，有叛明投敵之心，請陛下小心防範。”

陳圓圓從懷中取出一份信件呈上。

張嫣柳眉一蹙，心內震蕩。

陳圓圓上奏的，還真是潑天大事。

崇祯與李自成等在建極殿議事時，她在內屋旁聽，深知山海關是關系成敗的最緊要所在。

多爾衮率領的八旗大軍，戰力完勝順軍，如果再聯合吳三桂手中的關寧鐵騎……

京師這次肯定難以守住。

“有這等事？”

崇祯很意外。

意外的不是吳三桂想叛變，而是陳圓圓居然舉報吳三桂。

明史是清人寫的，吳三桂幫滿清坐穩江山後，也有機會花大價錢請文人粉飾美化自己，銷毀對他不利的記載。

但吳三桂主動投降滿清，屠殺無數漢人這事實，終究掩飾不了，是不折不扣的狠毒漢奸。

所以，他也推測到吳三桂會叛變。

只不過情形走向因他穿越到崇祯身上而改變，劉宗敏挂了，不知吳三桂會用什麽借口叛變。

大明皇帝搶了他愛妾？

這借口好像不夠感人吧。

陳圓圓又是主動跑來皇宮。

“賤妾親耳聽到。”

陳圓圓為了取得信任，把前因後果，詳細道來。

她本是秦淮河畔醉紅樓的花魁，賣藝不賣身。

卻被外戚田弘遇，半逼迫下帶入京師，本是說好要将她獻給崇祯皇帝。

田弘遇是崇祯的丈人，因女兒田貴妃去世，田家日漸失勢，就想用獻上絕品美姬的辦法，來讨好崇祯，鞏固地位。

但當時崇祯內憂外患，煩得要死，身體也不大好，根本沒那心思。

田弘遇沒找到機會獻上去，只能先把陳圓圓養在家中，學習宮中禮儀規矩等。

陳圓圓也漸漸認可自己是要成為崇祯皇帝的女人。

田弘遇為在亂世中找倚靠，有意結交當時得崇祯信賴，且握有重兵的吳三桂，盛邀吳三桂來家赴宴。

田弘遇叫出江南搜羅來的姬女，彈琴唱曲，以助酒興。

姬女們個個都美豔非凡，而其中擔任歌姬的陳圓圓，更是讓吳三桂驚為天人，不僅格外驚豔，歌聲也超群絕妙，令人陶醉，吳三桂神移心蕩，一見傾心。

吳三桂懇請田弘遇，将陳圓圓贈送給他。

即使田弘遇說明，陳圓圓是要獻給皇帝，吳三桂依然不管不顧的索要，甚至變臉動怒。

田弘遇不敢惹惱權勢正盛的吳三桂，只能置辦豐厚嫁奁，送至吳府。

吳三桂大喜，當晚置辦酒席，慶賀納娶尤物美妾。

卻突然有邊境戰事來報。

軍情緊急。

崇祯令吳三桂，即刻奉诏入援趕赴山海關。

尚未入洞房的吳三桂，只能急匆匆離家北上。

陳圓圓留在了吳府。

但她日子不好過，遭到吳三桂正妻張氏嫉恨，常常欺辱。

今日，順軍破城，吳府亂哄哄一片。

陳圓圓意外聽到張氏，與公公吳襄的對話。

說的是，吳三桂與多爾衮之間早在暗通款曲，并初步達成了約定。

多爾衮保證事成之後，吳三桂封藩王，同享江山，藩土永鎮。

換言之，就是割出一大塊地盤，給吳三桂做土皇帝。

吳三桂答應了，但為了名聲，還需要演戲給天下看。

吳襄還透露，順軍能如此順利，直搗京師，京城又不攻自破，這背後是有強大力量在暗中推動。

李自成只是一顆被利用的棋子，順軍的強盛，不過是昙花一現。

而崇祯，必須死。

聽到這些。

陳圓圓驚吓得差點暈倒。

她本是要成為崇祯皇帝的女人。

被年老貌醜的吳三桂強娶回家，被張氏欺辱，這都算了，殊不知吳三桂一家還勾結異族，密謀毀滅崇祯執掌的大明。

如果崇祯皇帝真死了，她也只能心死認命，嫁雞随雞，随波逐流。

但崇祯皇帝沒有死。

他亂軍中取上将劉宗敏首級，又打敗李自成，扭轉乾坤。

陳圓圓登高閣觀戰時，也觑見那血染龍袍，死戰長街，所向披靡，無人可擋。

他本就不是什麽将軍。

他卻沖鋒在前。

他竟蓋世無雙。

陳圓圓的心當即炸開，融化在沸騰的熱血中。

在她心目中，崇祯不僅是皇帝，也是大英雄了。

而崇祯本是她要嫁的男人。

她決定，要為皇帝做點什麽。

因此，她冒死逃出吳府，前往皇宮。

聽着陳圓圓的訴說。

崇祯心頭感嘆。

老丈人費心費力給女婿送美女，在這裏好像是習以為常的事，萬惡的皇權啊。

原來陳圓圓是要獻給皇帝的，吳三桂截胡，但陰差陽錯間，他還沒來得及吃到嘴裏。

陳圓圓大膽表明對崇祯的傾慕，又有意無意的暗示，她仍是完璧，尚未破身。

這也解釋了她為什麽給人一種“出淤泥而不染”的感覺。

陳圓圓正當花季年華，在江南一直是賣藝不賣身。

這個時代，把貞潔看做極為重要的東西，一旦不是清倌人，她賣藝身價也就跌了，正如後世女明星要扮清純、隐婚一樣。

陳圓圓是田弘遇精心準備送給皇帝的，必須是處子，否則有大不敬之嫌。

按後世歷史走向，據說是便宜了劉宗敏。

如今，陳圓圓把自己送到了皇宮。

她上報的重大情報，恰恰印證了自己心中對吳三桂的懷疑。

不論從動機，情感，邏輯，還是從高達89的忠誠度，都證明陳圓圓的話，足可信任。

“陳夫人對大明忠心耿耿，巾帼不讓須眉，請恕哀家方才失禮。”

張嫣對于之前因偏見對陳圓圓甩臉色，落落大方的致歉。

“皇後娘娘，賤妾不敢當。”

陳圓圓有些慌張，貴為皇後居然向出身低賤的她道歉。

張嫣呼吸一滞，表情有些不自然。

這丫頭慌亂中說錯話了，只有崇祯的皇後，才能直呼皇後娘娘。

她是崇祯哥哥的皇後，要叫懿安皇後，區別可大了。

她低頭掩飾下窘迫，剛想開口糾正，崇祯卻沒所謂的回到正題。

“吳襄有沒有說，背後推動的力量，都是誰？”

“不曾聽到，但吳府想必是其中之一。”

“你來皇宮時，有人認出你嗎？”

“賤妾也知道事關重大，因此趁夜色，面遮黑紗，私下去後院找一輛馬車。”

“嗯，聰明。皇嫂，吳襄目前的職權是什麽？”

崇祯贊了陳圓圓一句，視線轉問張嫣，記憶碎片不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