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三世冤親一口(倒V)

十二月冬,天寒地凍。

所謂舊債不過年,這個案子拖了許久,眼下各種準備看似妥當,那麽正主也就該出場,不能将這麽個案子拖到明年去。徐秀沉默了下來摸了摸身上的袍子,手感光滑平整,一點褶子都見不到,很類似于後世西服的材質。似是心有所思。

徐揚過來輕輕的推了他一下,才回過神來的徐秀掩飾着自己的失态,咳嗽道:“升堂。”

“威!武!”

升得軒堂,兩邊衙役手中無情的水火棍敲打地面。襯托着官老爺的威風,只見堂官手撚着驚堂木,幹淨利索的敲打在了案臺上,一聲清脆之聲過後。

道:“具告狀人劉達,狀告郭竣重債逼死劉節,強奪劉蘭一案現在開審。告狀人應訴人上前分說。”

真落實到實際開審,劉達的情緒反而控制的很好,站過搭話,條理分明的将事實一一理順,看來張璁有幫他準備過。所說的情形徐秀都已經了解,但再聽一遍也是怒火中燒。

扭頭對郭竣道:“應訴人辯理。”

郭竣的那一雙招子似有流光閃過,拱了拱手笑道:“陳年舊案,當時傅海老爺早已經審問分明,大人緣何又聽刁民胡亂攀扯?至于劉蘭,大人吶,小民生得也是不差,劉家女傾心于我,這事兒不過是兩情相悅,何來強奪之說。”

他這話一完,給他作證的裴生員站出來插嘴道:“金陵刁民訴訟之風由甚,大人不可不防。”

徐秀拿起一根木簽作勢就要丢在地上,斜着眼看他,道:“本官許你答話了嗎?來人,掌嘴。”

也不可能真的就去打他的嘴巴,不過是讓他老實下來。裴生員尴尬的退後,也不敢多作言語。

對郭竣道:“郭鄉紳。”

“有。”

“令祖郭老爺與劉節私債,若真是五年未曾歸還,為何并不提起這事。”

郭竣并不去直接回答,無所謂的道:“怎麽會有還了銀錢不立字據,也不找一個證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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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秀視線自然的從手邊劃過,輕輕蓋在了上面,又瞧了瞧站在臺下情緒穩定的劉達。

對郭竣道:“可有賬簿?”

“有的。”

“取來往年賬簿查看。”

郭竣心中一陣冷笑,被江寧縣民稱為機變的徐大人就這麽點本事嗎?這麽多年過去了,若不曉得另造一本賬簿蒙混過去,還做什麽惡人,做什麽惡事?

不過半個時辰,去往郭家拿賬簿的懶虎就回來了,見着徐秀微微點頭,徐秀也是心下一定,就随意的翻看起了那一堆賬簿,尋到五年前郭老爺與劉節的那一條。

道:“這裏只有出項,未有進項。”

劉達跪下道:“請大老爺做主啊,族弟死的冤枉。”

郭竣橫眉一指他道:“無賴刁蠻。”

“啪。”

徐秀敲了一下驚堂木平靜的道:“告狀人請起,郭鄉紳不要多言。”

平穩住這兩人,徐秀看了一眼結餘,賬面上不過是百兩銀子左右。

手撚着賬簿摩擦了一下紙張,這東西自然是做的天衣無縫,各種出項進項都有依據,但若按徐秀看來,越是正常的東西,反而就不正常。這不,不合常理的地方就出現了。

徐秀指着結餘那塊笑道:“不是說有多間鋪子,偌大田地,怎麽這買賣做的這般小?”

聽他這麽一說,富戶哭窮的心思說是本能也不為過,郭竣忙道:“我郭家不過是托了姑姑的福氣,積攢了一點錢銀,這根基薄弱迎來往送的,哪裏還能餘的下多少銀子,大人明鑒啊。”

徐秀點點頭不置可否,既然如此說道,常規的手法定然是不能奏效了。

猛敲了一下驚堂木,乍起怒斥:“昧了天良的混貨,本官面前還敢縱言欺瞞,來人與我上刑。”

聽他這麽一說,郭竣也有點吃驚,道:“大人是要嚴刑逼供嗎!”

徐秀拿起手邊的簿子晃了晃道:“拿本假賬來騙我?這是你家老簿,上面郭老爺明明添作一筆,言道劉節全然歸還,你還要抵賴嗎?”

……

視線回到之前。

懶虎一把将懶龍拉到旁邊,不過是低聲耳語了幾下,懶龍的神色也變的有些嚴肅,不由擔憂的看了一眼徐秀,同懶虎道:“你确定嗎?為什麽六扇門會和郭竣有來往?”

懶虎動了動嘴皮子:“想是六扇門不走朝廷公費,但這銀錢花費也是巨大,不吃這些富戶的,吃誰呀。”

懶龍道:“那大人不是很危險,不行,我要告訴他,讓他盡早做些準備。你幫幫我。”

轉身便離去,懶虎瞅了瞅兩人,覺得很是折騰,為什麽不以真面目示人呢,這樣遮遮掩掩的麻煩不麻煩。但他既然已經如此說道,懶虎也只能故作他意的去把徐揚老秀才張璁等人引開。

大白天的,徐秀周圍有人他怎麽能出現?

“兄長慢走啊!我會想你的。”徐秀在身後高聲道別,徐輝只不過是搖手已做回應。

徐秀心下一笑,有個哥哥感覺還是不錯的,雖然他那張臉很刻板,但瞅習慣了,也蠻可愛的。回身見身邊人寥寥,也覺得奇怪,只想是或有他事,便獨自回過內堂,這門剛剛關上,肩膀上就傳來了一陣力量将他推在牆角,緊緊固定住。

舉目一看,不由氣的笑了,道:“大白天的你都敢來?”說完就條件反射的拿手背擋住了嘴巴,定是心有戚戚。

見他這樣防備,一枝梅兩手摸上了他的耳朵,輕輕揉搓,滿足的道:“在下來是有要事和大人商議。”手感不錯,耳墜肉肉的,是個有福氣的樣子。

被揉捏的有些尴尬的徐秀瞪着他道:“你是匪,我是官,你來和我商議什麽?這不是老鼠和貓談生意嗎,作死,信不信我高聲叫一下立馬兒把你緝拿歸案?”

若真想将一枝梅緝拿歸案,在他出現的第一時間就叫人或許是最好的,然而徐秀的頭一句話卻說是大白天你都趕來,很難說這裏面沒有再一次見面有些開心的信息意味在裏面吶。

一枝梅就這麽靠在他的身上,不自覺的嗅着他身上的味道,表情很是暧昧,嘴角勾起,充滿魅力的輕道:“大人啊,刑部有個六扇門,知不知?”

徐秀翻了一下白眼,不屑道:“六扇門嗎,我這個江寧縣衙也叫六扇門,這有什麽事?”

一枝梅腳尖微微提了起來,身高不夠也只能如此,湊到他的耳朵旁邊,低聲道:“這六扇門相當于錦衣衛、兩廠的職能,但卻更加可怕陰森,外人不足以知。”

徐秀一聽就覺得這是個昏話,若真有這麽個東西錦衣衛兩廠會不知道?就文官這種勾心鬥角的局面能隐藏的深?歪着脖子強迫自己将注意力從耳朵被吹的渾身都不自在的地方移開。

忍了忍,掙了掙,還是掙脫不開,捂着嘴巴憋着氣道:“能不能先把我放開,禁锢的那麽死幹什麽。”

一枝梅的鶴眼盯着着他白白嫩嫩的手,平時這個手老提溜着驚堂木東拍西拍的,這一看下來卻有點柔柔弱弱的感覺,不自覺的就咬了一口,見他吃痛,又輕輕舔了舔,品着着舌尖上的感覺笑道:“讓我親一口,我就放開你。”

徐秀只覺得手上一麻,渾身上下都像是通了電一樣的感覺,沒有這方面經驗的他只能是惱羞成怒,臉上微微有些發熱。

壓着嗓子道:“混蛋,快放開我。”

一枝梅見他的圓眼睜的很圓,臉上的羞澀模樣心中很是滿足,讓他的呼吸都有一點急促,喃喃道:“峻嶒,你怎麽這麽美,讓我好生喜愛。”

被語言輕薄,被行為調戲,特別還是個男人,還是個幾次三番都被他得逞的人,自認是大丈夫的徐秀整個人都不好了,掙脫不開,又不敢高聲叫被人看到自己這種樣子,左右為難之下,情緒有了急躁。

帶有一絲委屈的意味,道:“放開我,放開我。”

掙紮糾結之中,那只覆蓋在自己嘴上的手已經拿開,一枝梅見着他上下開合性感的紅唇頭腦一熱,舔了舔嘴唇就迎合了上去。

“唔!”

又被親了,或許說,這是吻嗎。

所謂一回生二回熟,這一次倒令他急躁的情緒慢慢平穩了下來,也第一次有意識的去迎合了他,只覺得嘴裏的舌頭在那裏追逐着自己的舌頭,進進出出翻翻滾滾,還會輕輕的咬自己的嘴唇。

這一吻不自覺的就分出了攻受,徐秀那條小舌頭在一枝梅的攻擊下會下意識的躲閃開來,而一枝梅卻會緊追不舍追逐着他,舌尖包裹着他的舌頭,極具有侵略性的意味。

徐秀的呼吸漸漸有了些粗,臉上的紅暈慢慢由紅變的粉嫩,手慢慢的攀上了他的身上,拽着他的衣領,只覺渾身上下一陣燥熱,只覺一枝梅口腔中微甜的滋味很是令人着迷,閉上了眼睛,依靠生物之間的本能去依附他,去享受他,去接受他。

嘗試着去……喜歡上他。

作者有話要說: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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