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三世冤我養你
徐秀只覺得自己的嘴唇肯定有了一些紅腫,不然不會感覺到絲絲涼意。輕輕舔了舔,對一枝梅感覺到了深深的無力感,和這種神經病自然也沒什麽好多說。
當務之急就是要把兩人之間的話題與行為引向正途,不好再讓他這麽無休止的輕薄自己。
一抹嘴巴故作平靜的道:“緣何要為我所用?有何圖謀?”
想必不過是祈求自己不要抓他罷了,徐秀如是想到。
一枝梅有些惋惜時間這般的局促,美妙的滋味也只能無奈的放在心下細細品味,這時候若繼續浪費時間,老秀才他們一來也就不好脫身,懶虎打岔畢竟時間有限。
便道:“大人為民做主,本心堅定,賢德之士必有仁人義士相助。在下不才願相助大人。”
見他拍着胸脯,徐秀并不怎麽領情,道:“你是官府通緝的大盜,本官是受江寧縣民擁戴的父母官,我有什麽需要你幫助的?有機會本官也不會讓你逍遙法外,你可懂得這個理?”
一枝梅渾不在意徐秀說什麽要逮捕自己的話,葛沖這個江寧縣乙班捕頭的确是有本事的人,但若就想抓住自己,則未免顯得太嫩了一點。更遑論現在自己就是甲班捕頭,有什麽風吹草動,瞞誰也瞞不過自己。
撓了撓臉道:“大人,如今您的處境可是不妙,正常手段耍了個十成十想必也無法改變什麽,您只能技窮于此了,您只是七品縣官,還是京城轄縣的縣官,做事的餘地又怎麽大的起來,若有我的相助,您能有更好的算計方向,豈不是很好,至于在下能不能逍遙法外……”
一枝梅沖他眨了眨眼睛繼續道:“大人試試不就成了。葛捕頭貌似捉拿到好幾個一枝梅了。”
提起這事徐秀就氣不打一處來,自頭次慘遭輕薄之後便下了死力氣要求緝拿他,孰料還發生了第二次第三次,而葛捕頭所抓到的所謂一枝梅,不過是尋常的一些小蟊賊。
徐秀穩了穩心神,不置可否的道:“本官為官正直,自然要行方正之道,怎可與匪類為伍,行什麽鬼蜮伎倆?”
眼瞅着一枝梅雙眉就要豎了起來,明顯對着匪類,鬼蜮這種詞彙聽的不爽。以防再遭強吻,徐秀連忙改口,咳嗽道:“俠士有江湖的規矩,本官有官場的實情,這事兒不可一概論之。”
一枝梅心中一笑,親愛的徐秀徐峻嶒倒也是個好漢不吃眼前虧的主兒,看來以後可以多吓吓他?想着趣事,一枝梅心中所想也表現在了臉上,這笑容只看的徐秀打了一個顫。
而徐秀則心中悲憤,我什麽時候也變得這麽欺軟怕硬了?該死的一枝梅,我必要将你繩之于法!
一枝梅晃着手指連連否定,道:“大人不要硬撐了,當下這局面誰都曉得你處境困難,楊廷和要北上了,別看是入閣,但內閣現在李東陽等同于擺設唯唯若若的,王鏊王大人則是獨木難支,內閣如今就是劉瑾的一言堂,誰能幫你?靠那個錦衣衛千戶?一來一去別說天高地皇帝遠往來時間長,就是有用,等有說法傳回來,黃花菜也涼了。大人何必強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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俯身一吻輕輕的落在了他的額頭,緩聲道:“讓我來幫你。”
徐秀眉頭一皺,也不去想自己又遭輕薄的事情,只道這一枝梅不過是江湖大盜,緣何會對朝廷事物這般熟悉。不錯,楊廷和是要回北京了,帥老頭說的很直接,直接與自己說這次回北京其實遠不如在南京自由,對自己起不了多大的幫助,全靠峻嶒自身。
眼瞅着傅海那邊有了回信,陸珩更加的對自己不耐煩,吳鴻也關不了幾天。王華先生的同年到底還是與自己隔了一層關系,幫助有限已經是顯而易見,此時再加上那個還不能求證的六扇門,處境到底怎麽樣,真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徐秀心中比誰都清楚這破事的困難程度。
便也不去與他來什麽虛的東西,推開他直道:“莫說這些虛的,你能怎麽幫我。”
一枝梅道:“孟嘗君門下三千客,助他逃走的時候,有人化作犬吠,有人擊掌如雷,有人梁上君子,有人摸黑取物,這些本事在下通通都有,大人只需養一個一枝梅就足以。”
從懷中取出了一本簿子放在了桌子上,道:“這是郭家好人記載的往年賬簿,還有郭老爺多封親筆書寫可以佐證,以此可破劉節案。”
真是天助我也,徐秀連忙拿過賬簿仔細翻看,裏面收支全部标的清清楚楚,雖然當時沒有給劉節寫收據,但在賬簿中,這位好人品的郭老爺到是詳詳細細的記載了劉節歸還的細節。
突破口有了,徐秀心裏壓着的石頭終于輕輕的落了地,一想到一枝梅說的那個養字,就又有了壓力。
只能說一文錢難倒英雄漢,壯士堪為五鬥米而折腰,尴尬的道:“咳,本官……為官清廉,怕是養不起你的。”
一枝梅自然也是曉得徐秀沒錢,這也是他看上徐秀的一個根本性因素,大明俸祿極低這時候哪還有什麽官員死守着俸祿過日子的,自己不過是拿孟嘗君打一個尋常比方,誰要他養了?
師傅當初可是說過的,好漢就是要将美妻養的白白胖胖的。這可是颠倒不得。
已經将徐秀的主權劃歸自己的一枝梅輕哼道:“我養你啊。”
徐秀眉頭一挑,還真是得寸進尺,自己食得俸祿,有得前程,青史标名或許不敢說,但華亭縣江寧縣縣志總會留上一個名兒以供後人研究地方志,而在散曲一道,想必也絕對不會繞得開自己,幾百年過後也能在網絡上搜的到,誰要你養了?誰稀罕你養了?
一張嘴就是刺激的話:“我将你投入大牢,自然就養得起你了。怎麽樣,要不要吃牢飯?”
剛想起身跑到窗戶邊,一枝梅雙手就蓋在了他的雙肩上,将他壓制在座椅之中,耳聽呵呵冷笑,徐秀悲劇的閉上了雙眼,也不去做什麽掙紮,接下去會發生什麽事他已經有數了……
只能說是不作死就不會死,徐大人你怎麽就搞不明白?還是說你是有意識的想要刺激到他然後好享受到被輕薄的快感?好享受到被侵犯的樂趣?此間不自覺的抖m,或許阿秀,你隐藏甚深的屬性就這麽暴露出來了。
折騰的人滿臉桃紅,折騰的人呼吸急促,折騰的人起了怪異的心思,尴尬的徐秀只覺得自己的嘴唇沒法看了,必然紅腫,顏色鮮紅。
一枝梅松開他幹淨利落的道:“我養你就行了。”
木然的回嘴道:“誰要你養了。”
有時候想要占言語上便宜,或者不肯讓步的行為其實是一種雙方關系不自覺親近的産物,這個道理很容易就能想的通,跟沒什麽感覺的人才會客套客氣禮貌禮貌,才是生疏的表現。情商低下者除外。
只能說徐秀潛意識裏已經将同一枝梅的關系拉近了,這不過是尋常心理學,與個人的考量所思沒什麽關系,也是人不自知而旁觀者清的一個典型例子。
可是徐秀既然想要占語言上的便宜,自然就要有承受代價的準備……
不需細表。
徐秀只覺得自己這半個時辰裏大腦一直會有間隔性缺氧,這不是個好兆頭,也自然會讓他的身心飽受折磨,當然話也要說回來,具體的個人感知感覺如何,旁人不過是根據他的反應做一些粗淺的分析而已,定然不會就這麽看的清清楚楚的。
至于到底感覺如何,自己知道。
一枝梅這段時間內舔嘴唇的次數,想必已經比尋常十幾天還要多了,這不,舔着嘴唇道:“徐大人,峻嶒,阿秀,或者稱呼你……阿牛?我們該說正事了。”
指着他道:“誰允許你說我乳名了。”
這乳名讓徐秀比較糾結,現在就連徐揚都不怎麽說了,乍一聽下倒還比較想念的,可是,你怎麽能說呢?
徐秀道:“乳名……是你喚得的嗎?”
一枝梅湊近前來,勾起的嘴角讓徐秀不由反複注視,這人的嘴巴怎麽可以生的這麽好看?
聽他耳語道:“如何喚不得?”
相比于古人對于這方面的重視,徐秀還是輕了一點,揉着耳朵無奈的道:“叫可以,但是,最好還是不要叫我乳名。一枝梅君,我們該說正事了。”
“是了。”
耽擱了半個時辰的對話終究又進行了下去,此間互動,兩人推心置腹,細細推敲籌謀,而在外面插科打诨的懶虎卻是急的無可奈何,時不時的望向內院,只希望那個家夥盡量的快一點。
無奈的暗道:如果自己有犯錯的地方,那麽明顯就是聽了一枝梅的昏話才會去當什麽放風的家夥,你這個家夥在裏面你侬我侬,而我在外面喝風?
什麽世道。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今天更新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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