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八)影的覺醒

（八）影的覺醒

一周後。

“喂喂？赤司君，我很快就到了呦。”女孩子俏皮的聲音從電話的另一邊傳來，她似乎知道赤司開了免提，大家都在，聲音又拔高了一個八度，“大家，好久不見了，我可是完美的完成任務了呢。”

青峰的眼皮抖了兩下，“吵死了……又要不得安寧了。”他看向赤司，“你到底給了她什麽任務啊？”

赤司的薄唇挑起一個完美的弧度，神秘的說：“你們很快就知道了。”他環視四周，并沒有發現那個小小的身影，“哲也還在球場嗎？”

黃濑嘆口氣，擺擺手說：“自從決定重拾能力之後，小黑子照你的話只是練習基礎動作，一絲不茍。只是那麽頑固的堅持，還真是他的風格呢。”

赤司沉吟半晌，說：“他的身體機能在好轉，但是對于籃球，他要想上場比賽就必須讓身體找回當初的感覺。但是需要慢慢來，敦，你去看看他，帶回來吧。”

紫原聽到赤司的話後立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拿上幾根美味棒出了客廳的門向後院走去。黃濑非常怨憤的喊道：“诶诶？為什麽不是我去啊，我好想去接小黑子的。”赤司也不發話，淡淡的看了一眼黃濑，當然是因為給你的福利夠多的了啊！（這裏作者亂入了請無視我）

紫原慢悠悠的走到籃球場，四周亮起的燈光中，看到那個小小的身影還在重複着一個動作，那麽認真的表情，那麽堅毅的神态，真是讓人好想捧在手心裏呢。他走過去，站在場邊對黑子道：“黑仔，赤仔說你的身體不能過度勞累哦，已經可以了呢，回去吧。”

黑子哲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紫原君，但是我還想……”話還沒說完就感覺整個人騰空而起，籃球滾落在地，眼前的景物翻轉了個360°，“紫原君，請不要這個樣子，放下我吧。”

紫原敦嘴裏還吃着零食，模糊不清的說到：“不要……能永遠這麽抱着黑仔就好了呢。”

黑子哲也知道自己是沒辦法反抗紫原這個兩米多的身高的，所以不再掙紮，“紫原君，你這不是抱，是扛……”然後姿勢突然又變了，這次他可以看到紫原那充滿魅惑的紫色瞳眸在他的上方，微微眯起注視着自己，紫原抱着黑子大步朝前院走去。

“呃……紫原君……”黑子哲也對這種女孩子一樣的公主抱有些別扭，錯開了紫原偷過來的視線，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我可以自己走的。”

“黑仔的身體好軟，好喜歡黑仔。”

這下子黑子的臉上瞬間暈開了兩坨紅霞，他感到紫原的手掌非常的熱，托在他的後背和腿彎處，不時的捏兩下。他還以為會掉下去，可是紫原抱得他很穩，小心的保護着他。

桃井五月來到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了，她看見滿桌子的食物，興奮之中将要說的事情抛到了腦後，一路颠簸她可是餓的夠嗆。一個女孩子，和傳說中的六個人坐在同一張餐桌上吃飯，不遠處就是赤司那深沉的目光，她非但沒有一點緊張感，吃相還不似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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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呢……這種景象。”桃井的眼睛慢慢眯起來，看着周圍環坐着的六個人，會心一笑，舒服地靠在椅背上，“哲君果然做到了呢。”

黑子哲也大概知道桃井五月指的是什麽，也不回應什麽，只是唇角的笑意越發明顯。今天的聚合，是他成功的，但也是赤司在背後引導的。

“五月。”赤司看着桌子上的餐具已經收拾完畢輕喚一聲，桃井立刻從椅子上彈起表情認真的從包裏翻找出一疊厚厚的資料，呈到赤司的面前。

赤司雙手接過，“辛苦你了，專程跑一趟東京。”赤司一張張的看過，神色慢慢出現了變化，先是皺眉，再是欣喜和隐隐的激動。

桃井坐回原位，仔細看的話她的眼底有一層淡淡的黑眼圈，疲态盡顯但仍然笑得很開心。黑子哲也輕輕說：“桃井同學很累了吧，去休息一下比較好。”

桃井笑着搖搖頭，又掏出一個大本子和一只簽字筆，可以看到上面密密麻麻媽的數據和資料，最後幾頁上倒是工整了許多，寫着他們每個人的名字。

“沒關系的呦，這次成功的話大家都會開心，所以我沒關系的。”桃井翻到嶄新的一頁，“數據已經将近一個月沒有更新了，我需要重新觀察了呢。”她拿着筆抵在下唇，粉色的眸子亮了亮。

赤司的笑意愈濃，終于擡起頭來，掃視衆人之後開口道：“我們的時機來了。”他将一張宣傳的彩頁推到桌子的中央，“今年的七月中旬，全國中學籃球自由聯賽。”

青峰挑了挑眉，“那不是在Inter High之前？”

綠間推推眼鏡，‘我聽說過東京的這個比賽。”

赤司點頭道：“是的。自由聯賽前幾年的規模并不大，因為接着便是IH，很多選手并不會特地去參加。但是近兩年，它的時間已經改在了IH之前的一個半月，所以參加的隊伍變多了。所謂自由，就是不分學校，只分隊伍的賽制。因為與學校無關全看個人自由，所以很多街頭籃球自由組合的隊伍也可以參加，算是一個比較大衆化的比賽。”他的赤色瞳子煜煜閃光，“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小赤就是派我去調查這個比賽喽，報名一周前已經開始了，所以我還收集了一些隊伍的資料，順便……幫你們把名報了，說實話，要給你們報名還真是不簡單呢，光名字就吓着人了。”

黑子終于明白了什麽，目光有些驚愕的看向赤司，嘴唇因為心中的激蕩有些許的顫抖，“赤司君，你的意思是……”

他的祈願。

他們共同的心願。

赤司的目光轉過來，“哲也，現在開始，你該叫我什麽？”他的語氣頗有幾分調笑，等待着黑子的一個回答。

黑子抿了抿下唇，稍微低了頭，喃喃：“隊長。”

赤司很滿意，又看向在座的其他人，問道：“你們呢，還有什麽意見？”現在都明白了，赤司所說的那句“哲也的願望不是我一個人能實現的”真正的含義。

黃濑撐着半邊臉笑着說：“只要能跟小黑子一起打球，管他什麽聯賽。”

綠間微微的揚起嘴角，“呵，有意思，那我就去看看吧。”

青峰懶散的窩在椅子裏面，翹着二郎腿，打了個哈欠道：“啊啊……沒意見，能打比賽什麽都行。”

“赤仔在，黑仔在，大家都去，我就去喽。”紫原只要不打籃球腦神經就一根，根本沒有思考回路這一說，大家去哪，他就跟着走。

赤司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着衆人，“明天開始訓練，桃井準備記錄數據，兩個月後，重返賽場！”他的聲音不高，中氣十足，一字一字都帶着鼓舞人心的力量，在黑子的心中激起了千層浪。

赤司重新看向黑子哲也，綻開柔和的微笑，“哲也，你的願望，我們來實現。”

黑子幾乎要落下淚來，他微微昂着頭，又重重的點頭，“是！我果然……最喜歡大家了。”

黑子回到房間裏，坐在床頭，将頭深深地埋進臂彎裏，這幾日他一直努力着，那一句“歸隊”給了他莫大的力量，讓他有信心再次回到他們之中。他凝視着掌心許久，下意識的做出推球傳遞的動作，黑子無聲的笑了。果然無論怎樣遺忘，那些東西早已經刻進他的骨，融進他的血，能夠和你們在一起，真的……太好了呢。

黑子哲也下定決心般的握緊了雙拳，他們的聲音在腦海中不斷重複，心跳加速，血液沸騰，僅僅幾日，那種渴望賽場的感覺回到了身體裏，在叫嚣着，讓他擡起頭，挺起胸膛，變得勇敢，變得堅強。

盡管赤司沒有說早晨幾點到球場，但所有人都一致的起了個大早，青峰來的時候還不停地打着哈欠，滿眼幽怨的看着桃井，不用說他能來這麽早肯定是桃井的功勞。東方泛出魚肚白，晨曦初露的時候，七個少年已經并肩站在重新開始的起跑線上。

赤司銳利的目光打量着每一個人，開口：“五月，你負責大輝，涼太，真太郎，敦四個人，先繞場五十圈熱身，然後每人三十個往返投籃，兩百個俯卧撐，一百個深蹲起，剩下的你來定。”

赤司只是将所有人都要做的訓練任務布置下去，剩下的根據每個人的特性安排訓練計劃收集數據就是桃井的工作了。她拿着簽字筆，笑盈盈的看着四人，“那麽，我們現在就開始吧，把小赤的任務做完每個人都麻煩給我展示一下技能了。”

“哲也，我來負責。”赤司走到黑子面前，将一個籃球放到他手裏，下一秒語氣變得異常溫柔，“可以嗎？”

“恩。”黑子沒有猶豫，就如多年前一樣，赤司訓練了他一身的傳球技巧，今時，還是赤司，要讓他在運動最少的情況下創造勝利的奇跡。

“我相信赤司君。”自始至終沒有更改的信任，為此笑過，傷過，卻還是義無反顧的選擇跟随。

“好，開始！”

赤司對黑子的要求可以說是極盡寬容，訓練的時間很短，連續一段時間都只是簡單動作的重複，跑動量也不會很大，每天還要定時做身體的檢查。大部分的時候他會讓黑子看着自己的練習，因為赤司即使上場比賽，他的運動量也是很少的。他試過多次Zone之後的無力感和身體機能的迅速下降，憑借黑子的Misdirection想要比賽并非沒有可能，只要他們在場上。

一天下來，體力最好的青峰也被赤司的要求玩了個半死，四個人癱死在場地上的時候，黑子就會跑過去送瓶水遞條毛巾，照顧他們。可是即使是這樣，也沒有人說要退出訓練，桃井觀察了一段時間之後說他們的能力并沒有減退，但是幾個近乎變态的家夥湊在一起，訓練也變得好像戰場，常常是唇槍舌劍，實在吵不過就幹脆用籃球一決勝負。空曠的籃球場上，不時的回蕩着調侃的大笑，其中并不缺少某人的慘叫聲，最後都以赤司的一句“很有精神嗎，再跑五十圈”而告終。

黑子就坐在板凳上看大家跑圈，眉眼中的笑意也不掩飾，等到他們跑完了，就去給青峰蓋上毛巾，給黃濑送水，給綠箭拿來幸運物，再給紫原塞上美味棒，然後蹲在一旁看了一會後，“噗嗤”一聲的笑了出來。他想起了從前，這種集體死亡的景象真是久違了啊。他笑由心生，輕松自然，柔和的日光灑在他的面頰上，剛剛運動過後的潮紅還沒有退去，把另幾個倒地的人看得有些癡了。

“哲，你真漂亮。”青峰就是那種心直口快的人，有什麽說什麽，他平躺在地上，手裏抓着藏青色的毛巾看着黑子說。

難得的這一次黃濑沒有跟青峰唱反調，實在是懶得爬起來，但是嘴上的調戲可不能少。“小黑子嫁我吧！”

“青峰君，漂亮是用來形容女孩子的，請你好好學習國語。黃濑君，請允許我鄭重的拒絕。”黑子哲也語氣很平穩，但是眼神已經有些躲閃，他記得大家對他說過的很多話，那些不知是玩笑還是認真的話，回憶起來心裏總是暖暖的，面色也有些不自然。

“漂亮也可以形容男生的，哲也，更有誘惑力呢。”赤司走過來打破了這個僵持的局面，但是總覺得他看向地上那幾個人的目光中帶着些殺氣，其他人也不甘示弱似的回瞪回去，對視間火花四濺。

誘惑力……是說我嗎？黑子哲也有些發愣的思考着，誘惑力……想想自己存在感很低啊，藍色頭發藍色眼睛，就是皮膚白了點長得小了點，有麽？

時間靜靜地流淌着，在這個大院子裏面，少年們盡情揮灑着汗水，期待着未來，和所珍視之人一起，一同努力，一同前進，從而無所畏懼。就這樣過去一個月之後，黑子已經能夠堅持四十分鐘的訓練了，他真的是一個很認真的人，盡管他的天賦不如其他人，但是那份執着是無人能及的。赤司對他的要求也漸漸增加難度，基本能力恢複熟練之後，就要開始恢複他幻之第六人的真正力量了。

正當赤司還在考慮怎樣激發他的Misdirection的時候，這一天，黑子在另一個半場練習往返跑，赤司覺得可以去看看另外四個人的練習進度了，就一步步朝另一個半場走過去。這時離他最近的黃濑眼看着赤司走進，心中一個走神，手心本就很多汗水，接球時一滑，球就在衆目睽睽下飛向了另一個半場。黑子哲也此時正好在球飛出的軌道上，天藍色的眸子下意識的鎖定了橫飛過來的球體，大腦還沒有反應身體卻是已經先一步有了動作，他的右掌手腕旋轉出一定的角度，直直的拍上籃球，風呼嘯着刮過耳側，球立即倒飛而出。

會加速的傳球！Ignite Pass！

那個球的轉速快到幾乎看不清軌跡，青峰看着如此快速的球，瞳孔驟縮，幾乎是下意識的上前幾步站在球飛出的軌跡上，順利的接球，三步上籃，球空心入網，落地幹脆！

“傳的漂亮，哲！”

曾經多麽熟悉的話語和動作，如今再見，黑子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手，扯出一個驚喜與無奈交織的笑容，他身體裏的每一寸血肉早就因為籃球打上烙印，即使克制着輕度的練習，即使Misdirection消失了許久，本能的出手就能代表一切。

赤司眯起眼睛，“看來，訓練計劃要更改了，哲也。”是的，要在剩下的一個月裏，讓黑子将自己的力量恢複，要讓他和奇跡們的配合重現，要讓影子再次覺醒，這一次，是作為他們五色之光的蔚藍！

黑子握緊了拳頭，毅然擡頭，“可以。”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