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四十三個秘密

第四十三個秘密

皎皎意外發現,昏睡三日他竟長得和自己一般高了。

“我們不是……”皎皎正欲開口解釋,就被陸兒扯着手跑開,身上的紅線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從姑娘們手裏松開,松松垮垮地繞在二人腰際。

他們二人一陣亂跑竟來到一處河畔,路人見兩人身上紅線相繞,也投來羨慕、祝福的目光。

陸兒吞吞吐吐:“皎皎,你是不是,是不是……”

以為發生了什麽大事,皎皎湊近與他說,順便也将周遭聒噪屏蔽開來,“你且說,我聽着呢。”

像個受氣小媳婦,陸兒用細弱蚊音的聲量嘀咕:“你是不是不想和陸兒貼貼……”

噗——她還以為是什麽要緊事呢,但嘴上還是停不下來逗弄陸兒,“是啊,你說的沒錯。”

旁邊恰好有賣花燈的小販,形形色色,各種各樣。皎皎挑了一個兔子花燈,付錢後又扒開陸兒的手心,将燈杆交在他手裏。

“哪有,哪有這麽醜的兔子!”陸兒像好不容易得到糖果的孩子,卻發現是苦瓜味的。

皎皎作勢去拿,燈杆已經落在手裏了,“你不要?那就還回來吧。”

“不不不,送出去的豈有收回之禮。”陸兒趕緊将兔子燈一把抱進懷裏,生怕一個不留神就被皎皎要回去了。

見一只大兔子緊張兮兮地抱着小兔子,像護崽的老母雞一般,皎皎不禁開懷大笑起來。

陸兒在皎皎這些時日好不容易的放聲大笑中漸漸莞爾,旋即又想起什麽,那彎至一半的笑容霎時又落了回去。

他低着頭,弱弱地問:“皎皎你是不是覺得我像這個兔子燈一樣醜,尤其是……我的眼睛。”

他的話裏藏着自卑,皎皎收了笑,敏銳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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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用左邊捏面人小販的毛筆,沾了朱砂塗抹在兔子花燈的眼睛上,不過幾筆,就變成了一只紅眼睛兔子。

“你看哪裏醜了,這雙眼睛跟天上的牛郎織女星星一樣熠熠生輝。”

陸兒順着她的指示看向夜空,的确有一對星星在深藍的夜空中熠熠放光,就像……近在咫尺的,她眼裏的光,她看着自己時的光。

觀星的皎皎忽然被拽進陸兒齊膝長的幕籬裏,一張愈發驚豔絕倫的臉近在咫尺,不難想象日後他會是怎樣的禍亂人心。

似乎一切人聲嘈雜都被屏蔽在幕籬外,看不見遠處石橋上的人們抱着竹筒、架子聚集在一起,手裏拿着火種。

時間似乎凝滞了,他的眼睛很亮,好比繁星,而那深邃的眼眸深處卻有她的身影,也只有她,從始至終她都是他的唯一。

忽地,後腦勺被一把按住,整個人都向前傾倒,待皎皎反應過來時,只聽得他耳畔說:“沒人會看見的,煙花要開了。”

“砰砰砰——”震耳欲聾的炮竹聲響起,一簇又一簇的煙花争先恐後沖上天,在夜幕下紛紛綻開出最美的姿态,那一刻人們盡情歡呼,好像一朵又一朵的花開在了心上人中間。

但這些都無法令皎皎忽略她唇上的觸感,軟軟的,兩唇竟是無比契合,緊緊相貼。

他像只偷腥成功的貓,伸出小舌舔了她的唇,因着驚訝并未閉眼,清清楚楚看見他含着笑意的紅色眼眸中繁星與煙花,相映成輝,恍若星海。

更吹落,星如雨。

春夕之後,二人都很默契地沒有再提,但兩人之間已有什麽東西在悄然改變。

陸兒像擔心那是黃粱一夢,連睡夢中都不忘摟着布偶娃娃和兔子花燈。

皎皎卻在偷得浮生半日閑後,加緊修煉,她沒忘記自己當初立下的誓言,這也是她不敢與陸兒再深一步的原因。

對于修煉來說,重生後的軀體非但不難相反還很得心應手,皎皎想或許這就是天賦,她有時候僅僅是休息打坐就能自動吸收天地靈氣。

但,她很快遇到了麻煩,連升兩階後到達四階,眼見就要突破五階,她卻再也吸收不了半點靈氣,無法突破。

顯然,她遇到了前所未有的瓶頸,看來她定是要去無華派走一遭了。

皎皎将決定說與陸兒,對這曾經視妖邪為敵,水火不容,自己去随時會喪命的修仙門派,陸兒拒絕了皎皎要把他留下的提議,二話不說收拾東西就要跟她走。

說是收拾,最寶貴的那布偶娃娃和兔子燈。

一月後,南峰山下北靜鎮,迎春客棧內。

“你聽說了麽,那無華派居然縮短了招募新弟子的時間,以往是五年一次,今年與之前比,才過了兩年。”

“何止啊!聽說其他各大門派亦然,前前後後紛紛又招募新弟子了。”

“這修道之事真這麽好?你看這北靜鎮一月前可不是這樣摩肩擦踵的,直到無華派放出招募消息才重演往年熱鬧。”

“那可不是,即使你沒有得大道,飛升成功,光是容顏永駐、壽命長久便惹人羨慕,若能闖出點名聲來,我看比那些個封侯拜相的人還逍遙自在!再說了,那無華派可是修真界第一門派,前前後後飛升的人,你我兩雙手加起來都數不過來。”

“那咱倆還不趕緊去報名!”

“切!你以為無華派是想上就能上的?鬼鬼,那歷屆考核都古怪刁鑽得很,你我都不夠喝一壺的……”

隔了好幾桌,坐在窗戶旁的皎皎一字不漏将那二人的話都聽在耳裏,不費絲毫力氣,想來這就是四階的能力。

眼觀四路,耳聽八方。

“可吃飽了?”皎皎擱下筷箸問。

一碗豆漿被擱在桌上,已經見了底,陸兒點頭。

果然,皎皎一向信守承諾,當初答應他一定會有肉吃,果然沒食言。

皎皎也很好奇,陸兒的肚子到底是怎麽做的,跟無底洞一樣,一頓能吃一頭羊。

幸好雲深出手闊綽,給她留下的身外之物非常多,正因如此,才能在價格水漲船高的客棧包下一件房間,不然晚上還得露宿街頭。

皎皎帶上陸兒食完早飯後離開客棧,根據方才得到的消息,她要上無華派第一步就要去門派報名點報名登記。

北靜鎮雖然坐落在無華派下,得蒙修道者庇護,比其他周邊鎮子都要大些,甚至快比得上一座小城了。

她找報名地點還需要多走走。

“戴好幕籬,若身體不适,一定要告訴我。”皎皎隔着幕籬拍了拍陸兒的頭,他已經比自己高了半個頭。

畢竟是捉妖辟邪第一的無華派,北靜鎮被下了許多陣法、禁制,陸兒自來到此地便被壓制得靈力不穩,時常露出端倪。

“好。”陸兒聽聞更抓緊了她的手,她明明對無華派的事很着急,卻又能停下關切自己。

這就夠了。陸兒心裏卑微地想。

——不,還遠遠不夠。

心裏仿佛有個聲音在否認。

陸兒一怔,皎皎沒能察覺到他的異樣,只因她在匆匆的人群中聽見一個聲音。

“你面相粗看端正,印堂飽滿,鼻大聚財,但仔細一看這嘴,上厚下薄,意味着你能承得住財,卻會漏財啊!”一個身高五尺,身形瘦削,肩窄臀寬,手裏拿着幌子,上面用墨筆書寫了一個大大的“相”字的算命先生。

“那大師,你看我,我該怎麽辦?可有什麽破解之法?”另一個大腹便便,商賈模樣的中年男人急急追問道。

算命先生伸出一根手指。

中年商賈男人立刻明了,從鼓鼓囊囊的荷包裏掏出一兩銀子塞過去,哪想算命先生根本不接!

“看來我這破解之法只值你一兩銀子,那只能讓你守住一兩銀子的財。”算命先生搖頭晃腦,作勢要走。

“诶诶诶,那先生您說要多少銀子。”商賈男人連忙撰住,急得滿頭大汗。

算命先生又伸出一根手指。

這下肯定不是一兩銀子,商賈男人試探問:“十兩?”

算命先生一把拿過他翻找的荷包,看來他的意思是一個荷包的銀子。

商賈男人十分肉痛,但為了日後的家業,也不得不破財。

“咳咳咳,聽好了,我只說一遍。”算命先生清清嗓子,才說道,“氫、氦、锂、铍、硼。”

商賈男人:“???”

“我已花了五年壽命給你逆天改命,你每天将這五個字念上五十遍,一年後,定會財源滾滾。”算命先生抹開額頭的汗,臉色明顯白了幾分,煞有其事解釋。

商賈男人練練道謝,十分感激地念着那幾個字就走遠了。

“可否讓先生給我算算?”一道清脆的聲音鑽進耳裏,算命先生看去,是一個與自己身高相仿的素衣少女。

他搖頭,“不可,今日氣運已用盡。”他急着回去數錢呢,一看那鼓鼓囊囊的荷包就知道肯定不少錢。

“那這個呢?”

算命先生不耐煩地掃眼過去,走了兩步才反應過來,唰地瞪大眼,聲音都變了調,“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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