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葬神沙漠 對付熊孩子最佳法則
九嶷是被人給趕出巷子的。
她開始還嘗試着與這些難民們溝通,可對方不領情她也沒辦法。
不過這也讓她真切體會到了這裏的貧富差距,或者說難民與百姓之間的鴻溝。
就像一條跨不過的坎。
九嶷正尋思着找個客棧歇息,剛落腳腰間就傳來震動。
是傳音符。
她取下來,另一邊的聲音便如炸雷般響起:“你那邊情況怎麽樣!”
熟悉的聲音最先傳來,接着便是林修的聲音同她解釋道:“方才紅霧姐聽說我有聯絡符,就問我能不能和你聯絡。”
話音剛落,那邊一聲悶響,紅霧揮了揮拳頭,“少廢話,不是你說的有事要說我才開口的嗎。”
“是是是,”林修委屈地摸了摸差點被揍的鼻子,看向聯絡符,“九嶷姑娘咱們這邊已經安排妥當了。”
據他所說,許多與林修的同門也留下了不少,在一定程度上減輕了他們的負擔。
再加上其中有個醫修的師妹注意到,大多數年紀尚輕的難民瘟疫都被清除了,只有一些老人家仍然還有的留存在體內。
但是根據以往每日至少離開不下數十人的情況,葬神沙漠的他們已經控制得非常好了。
幾乎無一死亡。
九嶷松了口氣,“那就好,對了,”她提醒他們,“那些我留下的樹苗有在栽種嗎?”
這次是紅霧的聲音,“放心,大夥都搶着種呢,不過種這麽多确定嗎?”
Advertisement
她預估了一下,就九嶷留下的樹苗可以覆蓋大半個葬神沙漠了,她不太明白。
這麽多那之後的房屋該安置在何處。
“你忘了?咱們現在修房子最缺的是什麽?”九嶷提醒她。
紅霧恍然:“是木頭!我知道了,你讓大家種這麽多樹就是等着以後用來修建吧?”
“沒錯,大家種下的樹苗可能還小,但是等我回去之後便能快速催發壯大,到時候房子的問題就會解決不少。”
“另外,”九嶷頓了頓,“我想去這裏問問哪裏有工匠,順便詢問一下該怎樣在遼闊荒蕪的地方來安排房屋與其他的比例。”
她之前也有這樣的想法,可惜對于這方面實在不太了解,便想着趁着這次機會去多看看。
其實她有問過那些難民,可他們也都苦笑着告訴她,這種設計都是有錢人的活計,他們是半點都不清楚,倒是幹勞力活使得上勁。
大漠那頭的紅霧和林修對視一眼,安撫她,“放心,大漠這邊的事你不用操心,大家都還蠻适應,過得不錯,你在那些個地方可得注意着點。”
九嶷從思緒中抽出來,下意識點了點頭,但想起這不是面對面,剛要說話,誰知道就聽見一連竄急促的腳步從她前方疾來。
“你個挨千刀的小崽種!偷吃了爺家的米,看爺不打死你!”
九嶷只看見一道身影向她這邊逃竄,她心下估算多半是在躲人,便錯了錯身不想多管閑事。
誰料這小泥人也不知道生了什麽心思,看她動作居然直直地又要往她身上撞,手臂一伸就要來扯她腰間的錢袋子。
這可不能被他給順走,錢袋子如今可算是九嶷的命根子,沒了這玩意兒在這些地方可是寸步難行。
她瞧是躲不開了,便手速極快地将袋子往腰間一塞,徹底沒了蹤影。
泥孩子眼尖,看拿不到錢,也就不再搭理她,幹脆撞開她的肩膀又飛快離開。
“……”九嶷揉了揉那鐵疙瘩似的腦袋撞過的地方,手指觸摸的地方又濕又黏,還有股奇怪的味道。
餘光瞥見地面飄落的符紙:“……”
很好,她擡眼看向那留下這個泥腳印的小路。
小混蛋,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
聯絡符沾了水便失效了,九嶷根本不用撿起來再試圖拯救,那濕漉漉的符紙就在落地的瞬間化作了一灘符水。
很快,又有人追了上來,是個杵着拐杖的老太太,邊扶着腿邊提醒這邊的九嶷,“小姑娘你可機靈着點,這些小賊一次不得手還得來第二次。”
說完就咳嗽着被後來趕上的兒子給勸回去了。
“算了娘,咱們回去吧。”
一老一小離開後,九嶷也沒有離開,只是出神地盯着那灘符水。
直到細碎的腳步聲再次響起,拐角處小小的黑影,九嶷這次長記性了,直接伸手逮住了。
“說吧,打算怎麽賠?”她那聯絡符才帶出來就沒了,現在可好,系統聯系不上,這下紅霧以及謝決那邊也斷開了聯系。
“你誰啊你!快放開我!”小泥人掙紮不停。
九嶷冷笑,“我是誰?我倒要問問你是誰,真當我不知道你想要做什麽。”
她解下錢袋子在他眼前晃了晃,看對方眼前一亮就要搶,“想要?”
小泥孩狠狠地點了點頭,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大眼睛圓溜溜地眨了眨。
九嶷微微一笑,在要放在小泥孩的手中時又一收,“休想。”
小泥孩瞪大了眼,張嘴就要下去時被狠狠扣住下颌無法動彈,只見在他眼裏原本還長得好騙的家夥湊近了些,鉗住他的更緊,吐出的話卻很輕。
“想讓我放過你嗎?”一雙彎眼溫柔極了。
小泥孩愣愣地點了點頭。
“乖孩子,那就帶我去你平日裏住的地方如何?”
小泥孩被吓着的思維迅速回籠,想扭過被捏得酸疼的下颌,誰知道根本無法動彈。
他磨了磨牙,艱難地含糊兩個字,“做夢!”
九嶷眨了眨眼,在他眼前晃了晃錢袋子,拉開的袋口裏,一眼就能瞧見一把的碎銀和銅錢。
最後各種威逼利誘下,小泥孩是這樣認為的。
他妥協了。
“但是你得答應我,”他咬着顆碎銀子,“不許随便亂跑。”
九嶷挑了挑眉,“沒問題。”
**
不得不說,有個人領路确實會省了不少麻煩。
至少這次九嶷沒有一進來就直接被人趕了出去。
她目光落在周圍人身上,發現這次有不少小孩,和之前見過的都大差不差,看不清是男或是女,穿着黑漆漆的破爛布衣,忙碌着照料那些癱倒在地的人。
九嶷心中詫異,而她跟前的小泥孩卻是見怪不怪,看她不解才不情不願地壓低聲音道:“這裏大多數都是大人生了病沒法子變賣家産,留下小的來照料。”
所以說,她看見的這些孩子可都是一個家的頂梁柱。
帶她轉了一圈後,小泥孩就要帶她離開。
雖然收了銀子,可這個地方到底是不幹淨,他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也想讓九嶷快點走。
要不然染上了什麽病,怪到他們這些頭上,他們可承受不起。
這個地方已經被那些官兵們清理過無數次了,許多孩子的爹娘親人都一去不複返。
“等等,”九嶷喚住了他不耐煩的背影,“在這裏住一晚多少錢?”
“……”
小泥孩瞪大了眼,“你瘋了!”
這一嗓門之大吓醒了不少人,那些忙前忙後的泥孩子瞪了他一眼,似乎在控訴他的沒輕沒重。
泥孩子咬着牙,扯起九嶷的袖子就往角落走,看她一臉無辜的模樣他就牙癢癢,“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九嶷瞅他那急得直撓頭想笑,不過很快她就壓下去了,“當然。”
“再說了,還不是因為那些客棧都滿了客,根本沒有提供住所的地方,否則我也不會來這。”
這一句話這算是踩中了小泥孩的尾巴,“咱們這裏怎麽了!”想到嗓門太大又惡狠狠地壓低,“咱們這裏可不收無用的家夥,得了病也怨不得咱們。”
“這是自然。”她在他攤開的手掌上放了一塊碎銀。
于是就這樣,九嶷暫時住在了難民篷最角落的位置。
那是小泥孩宋團給她随手指了的地方,随後也不跟她廢話,收了銀子就去照料那些身旁沒人的病人。
“……”九嶷笑了笑。
這地方是真的很會指,可以說是離那些難民最遠的角落,地面上雖然也有厚厚的一層泥,但都是在金輝能夠撒下的範圍以內。
摸了摸,地面是幹的。
她找了個角度靠着歇息,認真打量起這裏。就在她的咫尺處,怨聲載道的難民,任勞任怨的泥孩子們。
同時待得近了,她也明白過來這些人身上染上的不幹淨,那種味道是曾經在葬神沙漠接待的難民身上聞到過的,一種腐朽的氣息。
而這裏的人明顯病情更甚,沒有林修他們那些修士的幫忙,大多數都行木将朽。
連看上去勁頭十足的孩子們也隐隐有股同樣的味道。
這裏不容樂觀啊。
一直癱着看孩提們在那忙碌,九嶷也坐不下來,渾身都不适應。
正巧,她瞧見不遠處有個老太太不知怎的,本就蠟黃的臉色焦黑起來,止不住地開始顫抖,抽搐起來。
九嶷連忙上前扶住,“您沒事吧?”
很顯然,她問了一句廢話,怎麽可能沒事。
她剛伸手扶住老人家的手臂,就碰到了濕漉漉的鼓包。
九嶷一看,好家夥,黑色的張力性極高,好像只要她再碰就直接爆裂開來。
“貓……黑……貓……”
老人家撐住她,斷斷續續的話還沒說完,就暈了過去。
貓?
九嶷順着她的視線,看清了窩在腳邊瘦弱的小黑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