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總管太監在線黑化

農歷九月初一, 邊境來報,賀勇将軍帶三萬精兵耗時三月,歷盡千辛, 終于将齊國五萬大軍擊退。

當月中旬, 齊國寫下降書。

兩國長達十年的戰争自此才終于落下帷幕, 而年僅雙十的賀勇将軍,更是在這一仗中大放光彩。

收到降書皇帝龍顏大悅,在賀将軍班師回朝的當天, 親自去迎接愛将。

大将軍凱旋的消息一經流出,百姓們紛紛挎着花籃夾道相迎。

齊國不同于大楚的富饒,他們所在的位置極寒,常年飄雪, 農作物根本不能生存,物資匮乏,百姓們只能靠打獵為生。

也正是如此, 齊國百姓性格大多蠻橫無理,經常肆意在大楚邊境燒殺搶奪,擾的邊境人們苦不堪言。

漸漸的,齊國皇帝開始觊觎大楚的地盤, 明裏暗裏總要挑起事端。

十年了, 這場戰争終于結束了。

這其中,最開心的除了皇帝,就是那些被殘害了十年的百姓。

所以在賀勇将軍回來的時候,他們不禁撒花慶賀,感激賀将軍救他們于水火。

當浩浩蕩蕩的隊伍穿過人群,到達城門口的那一刻,皇帝從座椅上站起身, 迎着隊伍激動道:

“賀愛卿此去為我們大楚打了個漂亮的勝仗,辛苦了!”

賀勇翻身下馬,銀白色盔甲在他身上發出沉悶的聲響,他單膝跪地,抱拳恭敬的對皇帝回話道:

“為皇上效力是臣的職責,微臣願為大楚抛頭顱灑熱血!”

皇帝一聽,臉上笑容更深。

他伸出手将賀勇從地上扶了起來,随後轉身對一旁伺候的石安秋開口道:

“吩咐下去,今晚朕要設宴犒勞賀将軍和一衆功臣們!”

石安秋彎腰拱手:

“是皇上,奴才這就去辦。”

說着他退到一旁,等待着皇帝和賀将軍寒暄完之後,一同回宮。

在人前,他收起了渾身戾氣,一副柔弱體貼的模樣立在角落裏,一身酒紅色宮裝襯得他唇紅齒白,好看的緊。

見石安秋退到了自己身旁,站在後排給皇帝撐場面的皇貴妃側頭給伺候自己的大宮女使了個眼色。

這大宮女也是個人精,她見了主子的眼神後,立馬抱着暖手爐向石安秋走了過去。

看着他那副牲畜無害的樣子,大宮女不禁心中一動,嬌羞着沖他喊了一聲:

“石總管怎麽站在這裏?”

石安秋聞聲擡起頭,沖着來人冰冷冷的瞥了一眼。

在看到是貴妃身旁的貼身宮女後,他态度不變,仍舊一副慵懶的模樣垂着眸。

“原來是雪珠姑娘,找咱家何事?”

雪珠聽着石安秋這陰冷的嗓音,原本動了幾分的春心,立馬給澆的透心涼。

這一刻,她突然想起石安秋心狠手辣的那些傳言。

她偷偷瞥了他一眼,見他沒有多餘的表情,她心中不免松了口氣,趁着自己還有些膽子,她趕緊從懷裏掏出暖手爐給男人遞了過去。

“這城門口兜風,石總管您可當心着涼了,奴婢這裏有個暖爐,您若不嫌棄就先抱着暖暖手。”

她剛把暖手爐遞過去,就見石安秋的臉,肉眼可見的沉了下去。

他眼簾一擡,銳利的眸光一掃,吓得雪珠差點跪了下去。

“你的意思咱家身子差,還不如你一個姑娘,是嗎?”

石安秋嘴角微勾,似笑非笑的望着她,說出來的話卻帶着慢慢的殺意。

雪珠心下一驚,這才想到自己失了分寸。

這太監本就是不男不女,平常看起來跟個沒事人一樣,但心裏卻比誰都介意這件事。

而剛剛她說的那兩句關心話,到他耳朵裏,還以為她變着法的說他身體不如男人硬朗。

頂着石安秋吓人的目光,雪珠差點哭了出來。

“奴婢……奴婢絕不是那個意思……奴婢只是想關心您……”

她話音一落,石安秋又是一陣冷笑:

“雪珠姑娘可真會說笑,咱家一閹人,怎配得上姑娘關心。”

他們這些伺候的人,雖然都是下人,但太監總要被壓一頭,仿佛缺了那麽點東西就成了人人喊打的老鼠,誰見了都要吐口口水。

石安秋即便是爬到了內務總管的位置吧,但瞧不起他的人,仍是大把存在的。

而雪珠是貴妃娘娘的貼身宮女,向來眼高手低,若沒有主子的意思,她怎麽會看的到他?

他說完雪珠頓時擡起頭看向石安秋,臉色青了又白,明顯一副震驚的模樣。

她眼眸轉了又轉,從他那不緊不慢的語氣裏,她聽出了他的嘲諷之意。

這會兒她才想明白,原來他從自己來的那會兒就應該已經知道了自己的打算,話裏話外的,把自己套進去自己還不知道。

偷雞不成蝕把米……

眼見着沒了臉,雪珠的臉色也落了下來:

“石總管您也別太傲了,我們貴妃娘娘受寵這麽多年,拉攏你也是瞧得起你,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她說完拎着那個小手爐轉身離去,留下石安秋挨着小春子站在風口上,眸色陰沉莫測。

當天晚上,皇宮裏張燈結彩,文武百官帶着家眷一同入宮赴宴,熱鬧非凡。

教坊司早在半個月前就接到了宮宴的消息,準備了十來場歌舞表演,當然,壓軸的肯定是仙月和仙舞二人。

“萍兒、妙凝,你們衣服換好了嗎?下一場可就是你們了,快着點!”

周嬷嬷站在禦花園後面的院子裏,看着正在換衣服的舞姬們着急的催促着。

眼見宴會上琵琶曲兒最後一個音落下,那個叫萍兒和妙凝的,終于換好了衣服随着隊伍跑了出去。

這時周嬷嬷路過覃年年的身旁,看着化完妝美得跟個妖精似的姑娘,她不禁多瞅了兩眼。

“下一場就是你們了,你才來沒多久,你确定有把握嗎?”

這次宮宴恨不得整個大楚的官員都來了,可容不得一點差錯,要不是石安秋開口,她可不敢把覃年年這個新人安排上。

看着周嬷嬷擔憂的眼神,覃年年不禁莞爾一笑:

“您就放心吧周嬷嬷,這幾天可是仙舞姐姐一直帶着我練,您信不着我,難道還信不着仙舞姐姐嗎?”

一聽她提起仙舞,周嬷嬷的心立馬就放下了,五六分。

“成吧,到時候你可得好好給我跳,要是除了差錯,我拿你開刀!”

看着她兇狠的眼神,覃年年俏皮一笑:

“奴婢定竭盡全力,不讓您有發脾氣的機會!”

周嬷嬷伸出手指故作兇狠的怼了怼覃年年的小腦門,剛一轉身,只見一個小宮女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沖她慌張的叫喊道:

“不好了周嬷嬷,不好了!”

周嬷嬷臉色立馬落了下來:

“好好說,怎麽了?”

那小宮女喘了口氣,然後焦急道:

“仙舞姑娘……仙舞姑娘她……”

聽着她斷斷續續的話,周嬷嬷急得就差把她嘴掰開,看看她到底想說什麽了。

“你快點說啊,仙舞她到底怎麽了?”

小宮女終于将一口氣喘勻,“仙舞姑娘暈倒了……”

暈倒了???

周嬷嬷聞聲,眼前一黑,差點向後面摔過去,幸好有人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緩了幾分鐘後,周嬷嬷睜開眼,一副晴天霹靂的模樣瞪大了眼睛。

“快去,快去請太醫啊!!!”

下一場就該仙舞上場了,壓軸表演她卻暈倒了,弄砸了晚宴,這不就等着要被殺頭嗎?

小宮女聞言,趕緊回話:

“嬷嬷,我們舞姬哪裏請得動太醫?”

周嬷嬷這才緩過神,坐在那裏發呆。

就在這時,只見仙舞搖搖晃晃的從遠處走了過來,她穿着一身與覃年年一模一樣的淺紫色流沙裙,長發束在頭頂,幹淨利落。

“仙舞!!!”

見她出來,所有人都看向她。

仙舞臉色蒼白的搖了搖頭:

“嬷嬷不必擔心,仙舞沒事。”

她不過是為了這場晚宴節食太久,導致體力不支。

見她臉色不對,覃年年趕緊扶住她,關心到:

“仙舞姐姐你能撐住嗎?”

仙舞點頭。

不能也得能,為了這場舞,她等了太久了,錯過這一次,還不知道要再等多久……

在她點頭後,上一場的舞姬們都退了下來,周嬷嬷招呼着覃年年和仙舞二人上場。

臨上場,周嬷嬷還不忘叮囑:

“仙舞身子虛,年年你多照顧着她一點啊!”

覃年年扶着仙舞,重重的點了點頭:“奴婢知道了嬷嬷,一定不會出事的。”

說完,屬于她們的琴聲已然響起。

覃年年和仙舞默契的戴上面紗,一前一後入了場。

偌大的禦花園內,坐滿了達官貴人,觥籌交錯,歡聲笑語。

在琴聲響起的一剎那,衆人的目光不禁同時被那兩道淺紫色身影吸引。

她們身姿窈窕,一豐盈,一瘦弱,配合默契,紫衣飄飄,步步生蓮。

許是因為體力不支的緣故,仙舞的動作明顯跟不上覃年年,而覃年年也似乎發現了這一點,她随即放慢了自己的速度帶着她。

随着琴音逐漸激昂,二人的動作難度也漸漸增加。

覃年年長發束在頭頂,雪白天鵝頸露在人們眼前,她身材較其他女子多了幾分曲線,凹凸有致。

跳起舞來,比仙舞的柔弱更多了幾分欲在其中。

在場的男人全被覃年年勾了魂,站在皇帝背後伺候的石安秋看着場中男人們的目光,不知為何,心中竟隐隐升起一抹怒火。

他有一股想把她從臺上拉下去的沖動,然後把看她的那些男人眼珠子一個個都摳出來……

石安秋不禁冷笑一聲。

呵,女人!!

說什麽不想爬龍床,這舞起來,可比身邊那個還賣力。

慣會騙人的小東西。

想到這裏,他臉色已經黑到了極致,若此刻覃年年在他身邊,他定毫不猶豫的把她舌頭剁了,讓她以後再沒辦法花言巧語騙人。

一舞驚鴻。

場中女人還在跳,她跳的那麽認真,眼神清純,恍若仙子下凡,令人癡迷。

旋轉甩袖一氣呵成,最後一個動作落下時,仙舞明顯已經支撐不住,她腿一軟倒了下去,倒下去的瞬間,不小心扯住覃年年的面紗。

覃年年的面容就這樣暴露在了衆目睽睽之下。

本就被她舞姿迷的神魂颠倒的皇帝,在看到她面容的瞬間,不禁拍手贊揚:

“好啊,舞美人更美,來人,傳朕旨意賞!”

石安秋聞言,立馬上前,弓着腰居高臨下俯視着覃年年,二人對視的那一刻,他不禁扯出一抹陰冷的笑容:

“還不快謝恩!”

覃年年趕緊收回目光,配合着仙舞的動作,朝皇帝的方向叩首謝恩:

“謝皇上~”

從禦花園退出來時,覃年年和仙舞二人已經被冷汗浸透了衣衫。

明明已經深秋,她們冷汗卻止不住的流。

“剛剛……實在很抱歉,差點連累你。”

仙舞蒼白着臉,對覃年年道歉。

覃年年聞聲搖了搖頭:“好在有驚無險。”

她笑,仙舞卻笑不出來。

她原本還指望着這一場表演後,能獲得皇上的青睐,給她個身份。

沒想到竟是這麽個結果。

仙舞與仙月不同,仙月孤傲,自持慎重,寧可一輩子守着教坊司與妓同名,也不願去後宮勾心鬥角。

而她,寧願在後宮裏掙破頭,也不願在這裏被埋沒。

二人往教坊司的方向走着,眼看着要到門口了,仙舞突然停下腳步。

她目不斜視的望着正前方用黑漆寫的‘教坊司’三個字的門牌,不禁淺笑開口道:

“這大概是你我姐妹二人一起度過的最後一日了。”

覃年年聞聲,不禁詫異的回頭看向她:

“姐姐要離開?”

聽到她的話,仙舞不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我的傻妹妹,你當真是單純。”

她看不清,仙舞卻看的真真切切,今晚皇上的那個眼神,絕不只是單純欣賞,更多的,是男人對女人的迷戀。

能讓聖上看上的女人,怎麽可能還窩在這裏跳舞?

她大笑:

“等着明天陛下清閑下來後,派人來接你吧,我的好妹妹!”

說完,仙舞像喝醉了一樣,飄飄然然的向着教坊司走了進去。

徒留覃年年一人,風中淩亂。

第二天一早,果然就像仙舞說的,皇帝剛下了朝,便火急火燎的讓石安秋帶着賞賜來到了教坊司。

掌事周嬷嬷帶着衆人出門謝賞,她滿臉的喜慶,笑的合不攏嘴。

石安秋拿着賞賜單子念了一遍,念完後,随後将單子給周嬷嬷遞了過去。

“周嬷嬷你點一下賞吧。”

說話時,他手握拳抵在唇邊輕咳兩聲,原本赤紅的唇,這會兒看起來也有些蒼白。

周嬷嬷接過單子,悄摸摸往小春子手裏塞了一大袋子銀錠子,随後笑到:

“哎喲石總管您可別打趣老身了,您親自過目的單子,肯定錯不了。”

她說完,石安秋并未接話,而是垂眸在跪着的人中,搜尋了一下覃年年的身影。

目光落到她身上時,她像是有感應一樣擡起頭看他,見他看向自己,她還傻呵呵的沖他一笑。

石安秋見此,眸色瞬間一沉。

他收回目光,語氣譏諷的沖覃年年言道:

“咱家在這裏要恭喜美人了,終于得償所願,晚上洗幹淨了等着,會有人來接你去侍寝。”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看向覃年年,一臉驚嘆。

石安秋在說完這話後,領着小春子和其他人轉身回去複職。

就在他轉身離開的瞬間,覃年年趕緊起身追了出去。

“石總管等一下!”

她嘴裏一邊叫着,一邊伸出手扯住石安秋的衣袖,他本就瘦弱的身子被她拽的一個趔趄。

回過頭,他目光陰沉的望向她,咬牙切齒的問:

“咱家最近是不是對你太好了?”

他冷哼,她不會以為他讓她出頭是為了她好吧?還是以為自己除了頭就能為所欲為?

想到這裏他不僅嗤聲,他不過是覺得就這麽除了她太過無趣,爬的高摔得慘,他就是想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望着他陰狠狠的眼神,覃年年不禁被吓得一哆嗦。

她眨巴着大眼睛,有些無措的看着他,片刻後,她開口道:

“總管不是說,只要奴婢跳好了,出頭了,您就會讓奴婢跟着您嗎?”

她語氣中沒有爬上龍床的欣喜,反而有股委委屈屈的意味。

冷風蕭瑟,石安秋薄唇緊抿,煩躁的搓了搓手指。

看着她那直白的眼神,他眸光更寒:

“美人策劃了這麽久,為的不就是這個結果嗎?如今還有什麽可埋怨的,難不成還想讓咱家心生愧疚為你鋪路?”

望着他冷漠的目光,覃年年眸中的火苗漸漸熄了下來。

“石總管您是希望我侍寝的,是嗎?”

當然。

石安秋冷哼。

只要她成為後宮中一員,便可随他磋磨,他要她生不如死,她便生不如死。

見他沉默,覃年年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晶亮的眼眸也在這一瞬間,黯淡下來。

“奴婢知道了……”

說完她松開他的衣袖,後退一步,福了福身。

臨走前,她還不忘紮一下心:

“雖然總管您總是說話不算數,但奴婢不怪您,奴婢這人心眼實,只一門心思,認準了認準了跟着你,就只想跟着你……您信也罷不信也罷,您且等着吧。”

望着她這副氣鼓鼓的樣子,不知為何,石安秋竟難得的軟了心。

覃年年說完話便又回了教坊司,石安秋站在路口,看着她離開的地方,久久沒有回神。

過了一會兒之後,小春子不禁提醒道:

“總管,皇上那邊還等着呢!”

石安秋咳了兩聲,聞言點了點頭:

“走吧。”

上午還風和日麗的天,轉眼就陰了起來,等到傍晚的時候,天空開始飄起了雪花。

這是入冬以來第一場雪,飄飄灑灑,沒多久金碧輝煌的宮殿就都成了雪白一片。

銀裝素裹,有多久沒有看到過這樣的景色了?

面對着來接她的宮人,覃年年站在雪地裏,伸出接住一片落下的雪花。

“為什麽不是石總管過來?”

她聲音輕輕淺淺,再加上模樣精致,活脫脫像一只雪地裏的精靈。

兩個太監生怕驚擾了她,不禁放軟了聲線:

“姑娘有所不知,昨日我們總管随皇上接賀将軍時,不小心着了涼,下午時候就燒了起來,這會兒還沒褪熱。”

發燒了??

聽到這句話,覃年年臉色頓時緊張了起來。

“可看了太醫?”

小太監搖頭:“這奴才就不知道了,姑娘您就別為難我們了,還是早點換了衣裳去侍寝吧!”

他說完,覃年年當即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石安秋的院子裏,小春子急匆匆推門進了屋,一進屋,看到躺在床上的石安秋,眼淚當時就落了下來。

“怎麽就病了呢?藥吃了嗎?”

伺候的小太監搖頭:

“喂不進去。”

小春子當即就急了:“喂不進去也得喂啊,這個時候還能由着總管性子嗎?”

說着他接過藥碗,一咬牙:“我來喂。”

說完他拿着勺子吹涼了藥,遞到石安秋嘴邊,誰知還不等入口,就被他給打翻了。

“滾!!!”

小春子聞聲趕緊跪倒在地,這時石安秋燒的迷迷糊糊睜開了眼。

他喘着粗氣,白着臉,對小春子問到:

“幾時了?”

小春子顫顫巍巍答:

“酉時了總管……”

“酉時啊。”

石安秋念叨了一句,黑眸微阖,臉上戾氣盡褪,看起來那樣漂亮無害。

“她這會兒已經在龍床上了吧?”

說這話時,他的眸中有明顯的失落與不舍。

只是他聲音太小,小春子向前爬了兩步,豎起耳朵去聽,還是沒聽清。

眼見着石安秋燒的又暈了過去,小春子慌了,他轉頭催促伺候的小太監:

“還杵在這裏做什麽?還不快趕緊去請太醫!!”

小太監被吼得一愣,随後轉身就往外跑。

外面天色已經全黑,再加上下雪路滑,他一開門就與一個穿着粉色宮裝的姑娘撞到了一起。

聽到聲音,小春子趕緊跑出來看。

在看到來人的瞬間,他不僅吓得瞪大了眼睛……

“覃姑娘?您怎麽會來??您這會兒不是應該……”

不是應該在皇上寝宮裏侍寝嗎?

當然這句話他聰明的沒有說出來,他看了眼四周,眼見着沒人,趕緊把覃年年拉到了屋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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