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七夜,最終中神通王重陽技高一籌。
一年之後,王重陽将九陰真經的上卷交給了西毒歐陽鋒,下卷交給了東邪黃藥師。東邪西毒以十年之期為限,各自創出下卷(上卷),第二次華山論劍之時一決高低。自此,黃藥師未出桃花島,歐陽鋒歸于白駝山,再未踏進中原。
王重陽之舉至今是個謎。
江湖傳言,重陽真人奪取九陰真經,不是為了稱霸武林,而是為了解救普天下的豪傑,讓江湖遠離腥風血雨。衆人皆知,五絕之中,東邪西毒最任意妄為,最我行我素,最癡迷于武學。
而後,王重陽隐于終南山,閉關前将教中事務交由全真七子共處。有人說,他閉關修煉神功;有人說,他經呂洞賓傳道度化,學道成仙;也有人說,他心知自己将不久于人世,為保全全真教,故而有此安排……一時間衆說紛纭,真假難辨。
衆多傳言之後,終南山幾乎成了傳說中的仙山,重陽宮就是傳說中的神殿。鮮少有人知,距離重陽宮後一公裏處,有一“活死人墓”。
何為墓?築土為墳,穴地為墓。活死人墓隐于地底下,常年長不得天日,雖比不得桃花島與世隔絕人間仙境,卻也深幽寂靜,無人打攪。
“孫婆婆,龍兒呢?”鏡中的女子容貌極美,秀眉如鬓,眉目間有着一股英氣,美目中流淌着醉人的笑意,似是滿意身後人的手藝。
這就是此墓的主人,林朝英了。
孫婆婆笑容可掬的為其挑了一只通透玉釵,緩緩說道:“姑娘寅時便去石室練功了呢。”
“寅時?”林朝英蹙眉,瞥了眼銅鏡旁書信,“她可是在惱我?”
孫婆婆頓了下,繼續說道:“小姐,你也知道姑娘的性子,打小就是個清冷慣了的,什麽事情都藏在心裏,雖然話不多,但是個會疼人的好孩子。唯有涉及卓……那位的時候,倔強得很,再說,老婆子看得出來,之前姑娘很是期待呢!”
林朝英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轉而與孫婆婆對視:“婆婆,我怎會不知龍兒心中所想,只是,有些事情你們不知道,我也……婆婆,現在要我将龍兒交給他,我實在是不放心,再等等,再等等吧……”
黑白分明的眼睛中滿是堅定,林朝英咬着牙,心一狠,便不再過問小徒兒的事。有時,就因為那人對你太過于重要,才不得不狠下心腸。
孫婆婆一直都不明白小姐為何在那件事情上過分的堅持,但她了解她家的小姐,小姐這麽做一定有自己的原因,也一定是為了姑娘好!于是,話頭一轉,說道:“小姐,姑爺傳信說今晚會過來。”
啪的一聲,林朝英重重的放下木梳,咬牙切齒道:“讓他去死,一個月內不準踏進古墓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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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柚子(狗腿十足):爺,近來生意清冷,木人包養,木人收藏,木人點擊,所以……
卓爺(慢慢悠悠):嗯?
柚子(搓手谄媚):爺,要不咱出去溜一圈?
卓爺(劍眉微斂):豹……
被豹爺粗魯滴扔出大镖局的柚子(淚奔):卓爺不是你想溜,想溜就能溜!
☆、小番外2
喧鬧的街道人來人往,誰也沒有注意到八角閣樓頂上坐着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兒。不過,這并不奇怪,前夜的大雪早已掩蓋了八角樓原本的模樣,小女孩兒從頭到腳都是白色的,跟厚實的白雪融為一體,常人實在發現。
小女孩的眉眼間有着不符合其年齡的清冷和淡漠,美目俯視,時而流露着探究,她實在不明白為什麽底下的人那麽喜歡擠來擠去……
漫天的雪白中,霍然出現一抹紫色的身影,引得行人頻頻投以矚目的目光。高傲的紫卻不曾為他們停下腳步,快速而不失優雅的消失在衆人的視線中。
“不冷嗎?”男人的嗓音獨特而醇厚。
龍兒微微側目,一絲光亮從眼底劃過。“卓叔叔!”
“……”紫貂皮下的身軀微微僵了下,爺靜默了,良久之後才緩緩的開口,“為何坐在這兒?你師姐呢?”
龍兒不問卓東來是如何得知她下山的事,也不問為何知道她應該跟着世界,在她看來,她的卓叔叔可以說是通曉古今天下事,這天下就沒有能瞞得了他的事情。
“人太多了,龍兒不喜歡。”龍兒柳眉微蹙,眼睛直直的盯着裙擺上不知何時出現的污黑手掌印跡,小巧的鼻子皺了皺,随即自我嫌棄的移開視線。
卓東來了然,這小妮子本就不喜人多,而且特別的愛幹淨,這一點,跟他還挺像。
兩人并肩而坐,上次見面是一年前的事了,乖巧的龍兒将一年來跟自己有關的事情巨細無遺的講給卓東來聽。
當龍兒提到師傅的教誨時,卓東來的嘴角疑是抽搐。
“叔叔,在龍兒心中你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了!”龍兒斬釘截鐵的表忠心,雖然,她從來都不懷疑師傅說的話,當然,以上條款不适用于“卓叔叔”,這位就是傳說中滴例外。
卓東來默默的将林家的祖宗十八代通通問候了個遍,然後不懷好意道:“龍兒,你師叔幾天去一次古墓?”
“每天。”
“……”卓東來握拳輕咳,循循善誘,“由此可見,師傅的話也不一定全是對的!”
龍兒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繼續遠目觀察。
八角樓對面是明晃晃的青樓,着實打眼得很,好巧不巧,一個腦滿腸肥的猥瑣男搖搖晃晃摟着青蔥蛇妖女出來,好死不死讓他一擡頭就看到屋頂上的龍兒,驚為天人的瞪圓了眯眯眼兒,耍流氓吹口哨:“仙女,仙女……陪爺樂樂……”
冰冷纖細的手指暗暗一動,玉峰針沒入猥瑣男體內,龍兒冷眼盯着着底下衣衫不整,以極其抽象姿勢打滾的男人,嫌惡道:“又醜又臭!”
“……龍兒,師傅的話,還是很有道理的!”狹長的眼眸危險的眯起,臉上未流露出半分的情緒,卓東來自然牽着龍兒的手:“帶你去一個地方,好好認路!”
一白一紫相攜離去。
豹從暗處徐徐走了出來,稚嫩的臉龐隐隐有着幾分殺氣,漠然的上前,他看向猥瑣男的眼神就跟看死人一樣,拖着猥瑣男笨重的軀體,淡定的再次回到暗處。
從頭到尾,都沒有人吱一聲,來往的行人仿佛完全沒有看到這一幕一樣,該逛街的逛街,該路過的路過,老百姓可不敢插手江湖之事。
作者有話要說: 原諒柚子無能,想來想去還是選擇用介樣滴方式将爺和龍兒滴“過去”呈現出來(盯着鍋蓋遁走)……
☆、小番外3這是屬于爺的
作者有話要說: 截至此處這次滴小番外就收尾了哈,咳咳,那啥,不是文文收尾喲
豹曾經問過卓爺,當年為何會救姑娘?
這是豹唯一一次越逾過問爺的事,那時姑娘還是襁褓中的嬰兒,着實看不出有任何的利用價值!
卓東來沉默良久,始終沒有給出一個答案。
猶記得,也是個大雪紛飛的夜晚,在終南山腳下,不知是何人将一個尚在襁褓中的女嬰丢棄在了山道內側。卓東來發現她的時候,弱小的身子完全僵硬了,氣息已經非常的微弱,他帶着她上了終南山,王重陽當時也這樣問過,為什麽要救她?
卓東來當時凝視着懷中的女嬰,只一句話:“她是棄嬰!”
“注定這女娃娃命不該絕,竟碰上你心軟的時候!”王重陽以內力為女嬰暖身,得空調侃道,若不是親眼所見,說什麽他都不會相信卓東來會救一個棄嬰!
卓東來毫不理會王重陽的戲谑,若有所思的望着懷抱中的嬰兒,此時,她睜着圓滾滾的大眼睛看着他,自打她醒來,不哭不鬧,乖得出奇,是因為知道自己是棄嬰麽?
手指在她的臉上戳了戳,軟得不可思議,忽然,卓東來感覺到手指上的濕意,低頭一看,這女娃娃竟喊着自己的指尖,津津有味的吸吮起來,他黝黑的眼眸不覺一暗,僵硬的線條柔和了不少。
王重陽收回內力,喃喃道:“女娃娃還挺喜歡你的,怪哉怪哉!”
喜歡……他?黑眸迸發出驚異,顯然卓東來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多年之後,卓東來才願意承認,當時會一時心軟,大發善心,是因為同病相憐吧……棄嬰……
有時,卓東來也問自己,龍兒于他而言,究竟是什麽?
蝶舞,一個和自己一起長大的女人,在世人看來,他們有着青梅竹馬的情分!而他,将這個女人親手送到了雄獅堂朱猛的床上,因為她有着令男人為之傾倒的容顏,因為她有着世界上最絕妙舞姿,因為她是“十分有用”的女人!
卓東來的身邊,從來不養“毫無用處”的女人!
那麽,龍兒呢?朱猛說,此女恍若來自九天之外;小高說,她比高山雪峰頂上的積雪更為潔白和純淨;歐陽明日說,龍兒,是世間最為美好的女子……這樣一個女子,難道不比蝶舞更為“有用?”嗎?
龍兒之美,他早就知道了。他還知道,她的武功堪稱絕妙,修為之高世上鮮有對手,她會是這世上最難已匹敵的“武器”!
究竟是什麽令他改變了初衷了呢?
是在她毫不保留的将九陰真經的拓本交給他的時候?還是在她第一次殺人的時候?正如歐陽明日所說,龍兒是世上最為純潔的女子……那時,卓東來就知道,自己永遠都不會忘記眼前這一幕:
冰冷的劍無情的從那個人的身上抽了出來,劍上的鮮血一滴一滴的滴落在被雪花覆蓋的地面上,格外的妖冶而絢爛,眼中一絲顫抖一絲惶恐,最終化作誰也無法動搖堅定:“卓叔叔,你沒事吧?”
“……沒事!”卓東來與那雙滿含關切的眸子對視。
殺人,是小事也是大事。
第一次殺人,必定是要付出代價的,尤其是像龍兒這種與世無争的人。
卓東來默默的牽起她的手,刺骨而透徹的冰冷,雙目望着前方:“卓叔叔?又是你師傅教的?”
“師傅說你跟師叔同輩,龍兒理應這麽稱呼!”
“把叔叔二字去掉!”摸了摸光潔的下颚,一想到古墓中的那位,卓東來很是嫌棄。
“卓?”
這是龍兒十六歲之前對山下唯一的記憶,這一年,她還不到十歲。
☆、好漢齊聚陸家莊,卓爺尋訪紅花集
時光如梭,一晃眼,兩年過去了。
在這兩年中,江湖的格局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最是令人津津樂道的便是極具傳奇的三位“人物”以及其倚靠的勢力。
其一,“紫氣東來”卓東來。長安大镖局二镖頭卓東來,以其深不可測的智慧和做人做事的明快作風,說服了自河朔中原到關東最重要的三十九路綠林豪傑,從黑道走向白道,組織成一個江湖中空前未有的超級大镖局。
其二,不死不救“賽華佗”。此人不過二十出頭,外表清秀俊美,膚色淨白,眉心一點朱砂閃爍流華,本是大好男兒奈何卻身有殘疾不能行走!許是因為此,他性格孤傲,行事詭異難測,定下“三不救”:不死不救;為惡好色者不救;看不順眼,不救!複姓歐陽,來自于西域,江湖傳言,歐陽明日是西毒歐陽鋒之傳人。
其三,“赤練仙子”李莫愁。武林中人無人不知此女貌似桃李,卻心若蛇蠍,武功路數十分的詭異,其暗器冰魄銀針更是狠毒無比,江湖人稱“赤練”魔頭!殺人必在黎明時分,并且會在人家牆上印上與要死的人數相應的血手印。 近來,江湖出現一件天大的事,血手印出現在陸家莊,一時之間人心惶惶。在此之前,阮老拳師家、沅江上六十三家船行無一人幸免,盡數喪于赤練仙子李莫愁之手!
罪大惡極之人,人人得而誅之!武林正派人士紛紛齊聚陸家莊,揚言誓死除去這等禍害,還江湖一個安寧,陸立鼎更是邀請了不少名門正派,其中包括近兩年嶄露頭角的長安大镖局總瓢把司馬超群!
當你真正見到司馬超群時,心中的懷疑立馬散去。有些人,與生俱來有着這樣的魅力,不用他說什麽,做什麽,只需站在那裏,便已令衆人心悅誠服!司馬超群就是這種人,他注定在人們的歡呼,敬仰,崇拜中生活。
“總镖頭……”趁着空檔,郭壯挪到司馬超群身邊,欲言又止。卓爺前腳踏出長安,總镖頭後腳便下江南,明擺着是要瞞着卓爺!
司馬超群眼皮也沒擡一眼,依舊笑得如沐春風:“東來在紅花集有要事要辦,何必讓他分心!他想知道,自然就會知道,多此一舉有意思麽?”
郭壯默默的選擇一個不打眼的位置,望着被衆人簇擁的總镖頭,視線一刻也不敢離開。思緒卻是百轉千回,總镖頭還是頭一次這樣,莫不是為了那件事跟卓爺置氣?
甩甩頭,郭壯很快收回心思,總镖頭和卓爺的心思不是他這種小人物能夠揣測的!
和煦的微笑為及眼底,司馬超群漫不經心的和周圍的人寒暄客套,一點都不擔心郭壯所憂心的。嘴角那一抹肆意的笑,似乎篤定那人不會拿他怎麽樣,耳邊充斥着“總镖頭”恭敬的稱謂,他的笑意更濃,更有深意!
紅花集不過是通往長安的一個小鎮,唯剩下幾戶人家專做來往行人的生意,蕭條已久。
男子慢悠悠的騎着馬兒一路過來,竟沒見着半個人影,不過,蕭條也好繁華也罷,都與他無關!算算腳程,那人已經抵達紅花集了吧?
嘴角吟着一絲淺笑,他愈發的漫不經心,仿若不知有人在等着自己,竟有閑情逸致欣賞紅花集的景致來!頭戴深紫絨帽,紫色的綢緞遮住了他大半張臉,身披紫貂皮衣,鮮少有人穿着一身紫,也鮮少有人能駕馭得了紫!
他的目的地到了——扶桑客棧。
還未等他敲門,門就開了,店小二板着一張臉,不耐煩的說了句:“看什麽看,要進就進來吧!”
眉梢微微一挑,跟在店小二的身後進了客棧,他并不在意店小二明顯不夠和藹可親的态度,因為,他一眼便瞧見了要找的人!
“我能坐這兒嗎?”幾乎在那人颔首的同時,他就坐了下來,随口要了壺茶,“你在等人吶?”
語調不卑不亢,亦如這男子給人的感覺,呆板近似于迂腐,忠心近似于愚忠!“是!”
“我是來找人的。”
“你找誰?”
“洛陽雄獅堂的楊堅。”
“那你又是誰?”
紫衣男子從容的取下綢緞,凝眸低笑:“在下卓東來!”
作者有話要說:
☆、上上計謀——攻心(一)
這人,便是“紫氣東來”卓東來?楊堅有些詫異,眼前這個風姿卓越,氣度不凡的男子竟是卓東來?很難想象,那些個陰毒的計謀是出自于這個男人之手,僅從表面看的話……
在真正見到卓東來本人之前,楊堅已經領略過他的手段了,眨眼的功夫,他已然收斂了外露的詫異。“你可看到那邊磨刀的小二?”
店小二就蹲在幾步之外,卷起衣袖,磨刀聲霍霍,毫不顧及客人們。
淡淡一瞥,不甚在意:“看到了,這間客棧看來很久都沒有人來住過了!小二磨刀,自然是殺豬宰羊來招呼我們!”
“恐怕在他的眼裏,我們倆才是待宰的豬羊!”
“哦?是嗎?”卓東來側身,很是不以為然。
楊堅可不會僅憑着他兩句不痛不癢的話,便放下戒備!“聽聞大镖局的二把手卓東來機智過人,行事雷厲果斷,但不知傳聞與真相相差多遠?”
卓東來由始至終都是笑着的,那弧度真真是恰到好處!“傳聞中虛虛實實,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就像傳聞中的楊堅,乃是雄獅堂朱猛最信任的手下,此時此刻卻坐在這裏,與雄獅堂最大的敵人密謀叛逃……”
深邃的眸子轉了轉,笑痕更為的富有深意,茶是涼的,想來茶葉也不怎麽滴,卓東來卻是一臉的回味和享受,生生的喝出了大紅袍的滋味!
這等作派,着實令楊堅氣悶!“廢話不多說了,來談談我們的交易!”
“好,我最喜歡爽快之人,你要是能幫我得到雄獅堂,今後雄獅堂堂主的位置就是你的!”四十路綠林中三十九路已被他收複,只剩下洛陽雄獅堂一路,而河朔中原到關東必經洛陽……
楊堅一口回絕:“我不要當什麽堂主,我要的是你放過雄獅堂的兄弟,放過雄獅堂的朱爺!”
“恐怕不行!”卓東來拒絕得十分爽快。
“為什麽?”
“有朱猛的一日,雄獅堂就永遠是朱猛的雄獅堂!”
楊堅語氣有所緩和,一分堅定,五分自豪:“朱爺就是這樣的人!”
卓東來似有所感的微微颔首,反問:“你如此忠于朱猛,卻為何要出賣雄獅堂呢?”
“你可曾見過朱爺?”卓東來的否認在楊堅的意料之中,“你要是見過朱爺,你就會知道,他是一個戰盡最後一滴血,也永遠不會後退的男人,任何人休想讓他俯首稱臣!而大镖局對雄獅堂又志在必得,最後的結局只能是一場浩劫,既然已經知道是這樣慘烈的結局,倒不如讓我來做這個罪人!只求為雄獅堂所有的人讨一條生路!”
卓東來與楊堅面對面坐着,身子微微向左邊傾斜,指尖在空中随意的滑動,低嘆一聲:“哎,原本我以為朱猛不過是一員莽夫,哼,此刻我卻對他有些尊敬,居然能讓人對他如此的敬重,真是難能可貴呀!”
“你可是答應了?”身子向前探,楊堅急切的問道。
卓東來冷哼了一聲:“很抱歉,我不能答應!”
“你可知道,你的镖車此刻已經進入我的埋伏,若他們接不到我的消息,便會将你的人殺于刀石谷!”緊握的拳頭暴露楊堅此刻的情緒,卻只能隐忍不發,言語間隐約帶着幾分威脅。
威脅?表情冷了幾分,沒有人喜歡被別人威脅,薄唇微張:“哦,是嗎?我看不見得吧?”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以卓東來的智慧,怎會遭人算計?
卓東來漫不經心的緩緩說道:“其實,朱猛并非一個好的首領,他太過于意氣用事,行為太過于沖動!你們雄獅堂占據洛陽最繁華的都市,朱猛卻不善經營,使得你們成為四十家镖局中最最拮據的一門,況且我還聽說,朱猛身邊有一個女人在九個月之前神秘的失蹤,朱猛生平最愛的就是這個叫做蝶舞的女人!如果他知道你跟蝶舞之間的感情,你想,他會如何?”
楊堅身子一僵,瞳孔不斷擴大,怒斥:“我和蝶舞之間是清白的!”
作者有話要說:
☆、上上計謀——攻心(二)
“你不能否認,你不愛蝶舞吧?”卓東來似笑非笑的斜睨,淡淡的諷刺,不容置疑的肯定道。
“我……”對上那雙洞悉世事的黑眸,楊堅的眼神下意識閃躲。
卓東來見他明顯心虛,擲地有聲道:“你早就背叛了朱猛,你現在所做的只不過是出于良心的愧疚!但是這些朱猛他不會知道,他只會知道你楊堅把雄獅堂的兄弟出賣給大镖局,使數人暴屍刀石谷下!”
一字一句,無情的敲打在楊堅的心髒上,只覺腦袋嗡嗡嗡作響,他失态的站起來,望着那雙深如寒潭的眼眸,仿佛看到了此刻刀石谷慘烈的激戰,兄弟們尚且溫熱的屍體,臉色蒼白如紙,雙腿發軟的跌回板凳上,失神的喃喃自語:“朱爺,楊堅幫不了你,幫不了你了……”
這一場仗,他輸了,輸得徹徹底底,甚至搭上了自己!楊堅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可是,你怎麽知道我們有埋伏?難道,雄獅堂有奸細?”
卓東來笑得越發的高深莫測,只一倒茶的舉動都盡顯優雅,與此刻心灰意冷的楊堅形成鮮明的對比!
“既然你對雄獅堂了若指掌,在下對卓先生也無大用了。”楊堅一臉的平靜。
“不要太小看自己!”卓東來可不贊同,棋子的用處只有下棋的人才清楚不是?“大镖局求賢若渴,你這般的人才正是我們求之不得的,更何況你的叛逃,對雄獅堂的士氣有所打擊,這也是我們需要的……”
明褒暗貶的話,在楊堅聽來,只會更加的受辱和難堪!“卓先生太擡舉在下了,在下感激不敬……”
卓東來手一揚,只言片語的感激可不是他想要的呢!“楊兄弟,大镖局的門永遠為你敞開!”
兩人你言我語的時間,刀已磨好。
店小二提着刀,走到他們的面前:“客官,這茶可還好喝啊?”
“雖然涼了點,可是別有一番風味啊!”仿佛是為了證明所言不虛,卓東來不緊不慢輕啄一小口。
小二笑得有幾分古怪:“客官倒是識貨人,這是本店特制的十香茶,喝了此茶能夠活血去毒,還能提神安魂……這樣,肉也會分外鮮美,客官後堂的鍋已經燒好了,就等着你下鍋了!”二話不說提刀就砍!
卓東來紋絲未動,只微微側着,還未咽下的茶水一噴而出,閃了店小二的視線,趁着這空檔,一腳踹向他的心窩,只使出不到三分的力道,店小二整個人徑直飛了出去,重重跌在地上!
“原來你們就是這麽做生意的,難怪如此冷情啊!”
鼻青臉腫的店小二狼狽的爬起來,大喊一聲:“兄弟們,殺!”
一群手持武器的男人從幾個側門沖了進來,一時之間,喊打喊殺聲震耳欲聾!
對面的人眨眼功夫就已沖了過去,卓東來唇角一勾,破碎聲,打鬥聲似乎成了最為動聽的旋律,伴着這旋律,他更為專注的聞着幾乎無味的茶香,品着“加料”的涼茶,滿足的嘆息傾瀉而出,恍若別有一番滋味呢!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楊堅就解決掉了那些個上不得臺面的人,武功還是不錯的!
客棧的空地,那些個人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苦苦□,這樣的場面着實有趣呢!
“客人,請手下留情!”
楊堅聞聲側目,那是一個穿着和服的女人,如火的顏色襯托着肌膚尤為的白嫩,緩緩而來,竟聽不見半點腳步聲,随性搖曳着身姿,發上金色步搖輕輕擺動,她嬌嫩的臉龐泛着些許紅暈,煞是好看!
只見她水袖一揮,打手們火速退下,客棧又恢複了方才的平和與安靜。
行至卓東來跟前,微微俯身:“扶桑見過卓爺,楊爺,初次見面多有得罪,還請多多關照!”她的聲音亦如她妩媚的容貌,婀娜的身姿,誘人的體香,尋常的話從她嘴裏說出來卻裏外透着不尋常的味道來!
這般風情萬種的女子,恐怕無一男子不為之傾倒不為之瘋狂吧?
偏偏,身側這個男人,卻始終不肯正眼看她一眼,扶桑為止側目。
“扶桑是一個十分特別的名字!”卓東來看向楊堅,“三年前,曾經在江湖上有一樁驚天血案,有一對夫妻漂洋過海來到我中原,然而還未到長安的路上就遭到土匪的劫持,丈夫不幸被土匪所殺,妻子就因為容貌嬌美而被押回山寨,受盡了□!妻子忍辱偷生一年有餘,漸漸成為山寨中一名普通的女子,正當所有嗯都已經忘卻了她的來歷,突然有一天,山寨的所有人在一夜之間全部暴斃,唯一活下來的只有這個妻子!有人看到她手持兩把殘破不堪的武士刀,從死人堆裏走出來,身上染滿了鮮血,從此血娘子便在江湖上成名,她血娘子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叫做扶桑!”
此時的卓東來,更像一個盡職的說書人,最後還不忘征詢當事人的意見,無聲的……
随着“故事”的演進,扶桑的表情變了又變,然而只微微一笑,稱贊:“卓爺真是好見識,好眼力!”
卓東來忽的起身,與扶桑四目相對:“沒想到在如此荒涼的地方還能見到血娘子,真是卓東來三生有幸啊!”
“卓爺過謙!還請卓爺和楊爺上樓,妾身為二位準備了一些酒菜,權當是壓驚,還望二位能賞妾身一個薄面!”
“血娘子做東,在下卻之不恭!不過這位朋友還有要是要做,一位故人多日失去聯絡,如今已經知道她的下落……楊兄弟一定急着去見她吧?”笑意帶着幾分邪氣,卓東來意有所指。
楊堅神色大變,不可置信道:“你找到蝶舞了?她在哪兒?”
眸底一絲興味,扶桑了然:“這個蝶舞一定非常特別,卓爺要找她,楊爺要找她,就連雄獅堂的朱爺也要找她……”當數個男人同時找一個女人,不問其他,這定是個貌美的女人!
笑意未達眼底,若仔細聽的話,便會發現卓東來言語之間有着幾分不以為然:“的确,她是一個有着世上最曼妙舞姿的女人!孫通會帶你去見她!”
作者有話要說: 劇情過渡,柚子也無可奈何的說……
本來想上張爺滴出浴圖神馬的拉下人氣滴說,整了半天不知道咋上圖……囧囧有神
☆、紅燭旖旎,美人兒伺浴
柔若無骨的身子試探性的靠在男人的手臂旁,扶桑喃喃自語:“楊爺真真是等不及了吧……眨眼的功夫就不見蹤影了呢!”
“心系美人兒,自然是迫不及待咯!”楊堅的猴急取悅了卓東來。
扶桑感覺得到男人的愉悅,膽子更大了點兒,纖細的柔荑攀上他結實的臂膀:“美人兒?扶桑真想見見這位蝶舞姑娘,那該是怎樣的花容月貌才能俘獲幾位爺的心啊……”
卓東來斜睨了她一眼,調趣道:“能夠雄獅堂朱爺念念不忘的女人,能夠令忠心耿耿的楊堅背叛朱爺的女人,自然是人間極品!”
眉心微動,扶桑怔了怔,凝視着卓東來,話語中三分錯愕七分揣度:“朱爺念念不忘的女人,楊爺傾盡所有的女人,那卓爺呢?”
這個是聰明的女人啊!卓東來但笑不語,握着那細軟的手把玩着,這雙手的主人定是花了不少的心思去保養它,常年使刀弄劍之人手有老繭,不若她的柔軟白皙……感覺到指尖上不勻的點點凸起,終是不得幸免呢!
金鈴索就不會有此隐患……
扶桑已明了,當真是個無情的男人吶!“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莫不是蝶舞姑娘的美貌還不足以打動卓爺?”
見卓東來依舊不語,扶桑心知不可再問,不動聲色的将話頭轉向自己:“想來,扶桑這般凡人之姿,卓爺定是更加的瞧不上眼了!”
僅僅憑着美貌去得到男人的心,這在扶桑看來,是極為愚蠢的!女人的美貌是武器,身子也是武器,挑撥男人的手段更是最佳的武器……
紅燭旖旎,帳暖添香。
世人只言颠鸾倒鳳之醉,哪想美人兒伺浴也別有一番滋味呢!
古色古香的屋內,彌漫着淡淡的溫熱霧氣,憑添了幾分暧昧幾分情意!
女人身無寸縷靠着浴盆斜卧在木質的地板之上,大半的春光被遮擋,只隐約能瞧見胸口嬌嫩的肌膚,尾處盈盈可握的腳踝,然而随着她的動作,傲人的豐滿若即若離的與浴盆的邊緣摩擦,白皙挺立的背脊上那朵鮮紅的玫瑰呼之欲出,真真是誘人極了!
然而,女人仿佛對這一切絲毫不覺,一門心思撲在伺候男人沐浴這件事兒上!小手拽着濕帛仔細而又輕柔的在男人露出水面的精壯胸膛上擦拭,來來回回在那條猙獰的刀疤上打轉兒,美目流淌着醉人的嬌媚,微微咬着紅唇,小手調皮的沒入水中……
漆黑的眼睛緩緩的睜開,渾厚的聲音不高也不低,拿捏得恰到好處:“你說,有一個男人知道自己被最信賴的人背叛,那是什麽感覺啊?”
“我猜不到別人是什麽樣的感覺,但如果是我,我一定不惜一切代價,結束了那個人的性命!”
“嗯……很多人都會這麽想。”卓東來贊許一聲,薄唇吐出肆意的輕笑。
扶桑不解道:“你笑什麽?”
卓東來側目,流光一閃:“有一種行當專門為人實以報複解決麻煩,而他們的生存全部建立在人與人之間的仇恨,你說是不是一件十分可笑的事啊?”
“你說的,可是殺手?”她的身子微微向前傾,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半分停頓。
男人的視線毫不顧及的在她的身上來回游走,眼底卻是一片冷情。“你可知道殺手之中,如今誰最貴誰最有名啊?木雞和韓章!”
“我好像,聽過他們的名字……但是從來沒有見過他們!”
扶桑的話着實取悅了卓東來,他又是一陣冷笑:“見過他們的人,恐怕已經成為一堆黃土了!韓章跟楊堅是一樣的,都是雄獅的最愛是他最信賴的人,也是手下最危險的人,朱猛一向很少讓他們離開他身邊的!然而,木雞遠比韓章更為危險,因為他沒有家,沒有固定的居所,也沒有固定的生活方式,但是如果有人需要他他也認為他需要這個人,就會突然出現在他面前……”
慵懶在水中動了動胫骨,卓東來趴在浴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