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另一頭,繼續道:“他要的是別人的黃金,珠寶以及大量的銀票;別人需要的通常是他的絞索,飛镖以及兩把永不離手的刀……一把長刀,一把短刀,當他拿到割斷別人咽喉的時候就好像農夫拿鐮刀割草,那麽輕松那麽純熟;他那絞索殺人的時候,就好像一位溫柔的花花公子,将珠鏈挂在情人的脖子上!他做這些事情當然要付出代價,但是你要讓他知道,讓他認為你付出的代價不能讓他滿意,就算你跪在他的面前,他都不會為你踩死一只螞蟻!”

邪笑着轉身,修長的指尖溫柔的撫上扶桑光潔的臉頰,一路往下,指尖滑過白皙的頸項,柔嫩的肩膀,如情人一般親昵而又似水:“只有一個人是例外,因為他這一輩子只欠他人情……就是朱猛!”

“這麽聽起來,只要是被這兩個人盯上的獵物,就不可能有生還的機會!”男人和女人此刻的距離近在咫尺,扶桑乖巧的貼着他的臂膀。

卓東來再次換了個姿勢,由着扶桑按摩他的背脊,意味深長:“還是有例外的!”

“什麽樣子的例外?”

“比如說,有人一定要保護這個獵物,不被他們殺死……”

扶桑柔情一笑,順勢環上他的頸項,貼在他的耳邊:“而這個人就是卓爺!”

卓東來寵溺的點點她的鼻尖,他從不吝啬給予女人贊美和适當的溫柔。

“爺!”豹神出鬼沒的出現在門外,若不是失态緊急,他從不會打擾爺的清靜。

黑眸一淩,卓東來紋絲未動,只聲音中隐含着冰冷:“說!”

“大镖頭在陸家莊!”簡短的一句話,卻包含着所有爺想要知道的信息。

扶桑聽話的靜靜候在一旁,暗暗的打量着這個男人,從他的表情上看不出過多的情緒,只唇角抿了抿,微眯着的眼眸沉了沉……

“……時刻關注陸家莊,找準時機讓她來紅花集!”

“是!”

從二人的對話中實在是獲取不了任何有用的信息,扶桑眼眸一轉,笑道:“陸家莊?卓爺可是指赤練仙子李莫愁的事?聽聞綠林好漢集聚陸家莊,布下天羅地網恭候赤練魔頭大駕呢!”

“你覺得,誰勝誰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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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大男人對付一個女人,贏了又如何?”話語中些許不屑。

“扶桑此話有理!”他的笑別具深意……

作者有話要說:

☆、女魔頭因愛生恨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許。

輕柔的歌聲仿佛很近,仿佛又很遠,吐字清亮,陸家莊內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陸展元臉色大變,只有他知道,這是李莫愁的聲音!

司馬超群大步向前,凜然而又溫和的大聲問道:“這位朋友,既然纡尊降貴來到陸家莊,可否現身相見呢?”

“就是,躲躲藏藏算什麽英雄好漢!”衆人紛紛附和,如臨大敵,他們卻渾然忘了赤練仙子是女子,自然不是什麽好漢。

突然間砰砰喀喇數聲響過,大門內門闩木撐齊斷,兩葉木門向兩旁飛開,黑色白色滾邊的道袍尤為的醒目,緩緩而進,神态嬌媚,皓齒明眸,肌膚白皙細膩,實在是個出色的美人兒!

衆人的視線落在她泛着銀光的拂塵上,這女子便是李莫愁了。

“小女子膽子倒是挺大的嘛。”一光膀子粗漢嗓門震耳欲聾,渾濁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李莫愁,想不到女魔頭竟這麽個絕色佳人,可惜,可惜了!說話的人是金刀門掌門金算子,一臉的橫肉好生吓人。

盈盈淺笑美目含情,李莫愁的眼中由始至終就只有陸展元一個人。“你可改了主意?”

不知何時,柔弱嬌笑的小婦人來到陸展元的身邊,鑽進他的懷中,緊張得望着李莫愁。她本應該在內室的。她的身子微微顫抖着,陸展元下意識的抱緊了她,她低語:“相公……”

陸展元憐惜的嘆氣,明知這樣會惹惱李莫愁,卻仍舊不忍将他的妻子何沅君推開。

相公?李莫愁危險的眯起眼眸,望向陸展元時卻如情人般柔情蜜意:“陸郎,只要你開口求我,再休了何沅君這個賤人,我就饒了你陸家一幹人等性命。”屆時,她便帶着他回古墓,師傅定會原諒自己的。

李莫愁有多恨何沅君?沅江之上六十三家貨棧船行之所以被滅,僅僅是因為這些貨棧船行的名號中有一個何沅君的“沅”字,她對何沅君的恨早已深入骨髓了。

陸展元感覺到懷中人兒的不安,卻感覺不到李莫愁此刻的壓抑,亦如兩年前那場婚宴之上,他堅決的再次拒絕:“是我陸展元對不起你,但我跟沅君已經成親了,你要殺便殺我吧,不要為難無辜的人!”

“不!”何沅君緊緊的摟着陸展元,巴掌大的臉毫無血色,眼神中帶着惶恐、害怕還有對這個女人的控訴,“我們的女兒還不足周歲,相公你不能丢下我們!李莫愁,你恨的人是我,要殺就殺我吧,放了我相公!”

多麽感人的場面!李莫愁諷刺的笑了笑,冰冷的唇瓣緩緩開啓:“哈哈哈哈,多麽情深意切的夫妻……何沅君你這個賤人,你早就該死!”冰眸微斂,頃刻間殺氣騰騰,衆人甚至連她的動作都看不清楚,她已飄然而至,銀色拂塵無情的掃向何沅君!

忠心的仆人和丫頭只來得及擋在女主人的面前便失去知覺永遠的沉睡,衆人見李莫愁眼睛都不眨一下便殺了三個人,紅着眼睛紛紛出招,誓要将這魔頭斬于刀下!

兩河聯镖,金獅镖局,金龍镖局,崂山派,青龍會等群人聚起發起攻擊,招招致命毫不留情!

拂塵輕揮将三把兵刃一起掃出去,踮起腳尖側身閃過亮晃晃的大刀,飛躍至屋頂回身一記,拂塵起處纏上來者頸口,她的招式令人不可捉摸,出招淩厲又防備得當,令人近不得她身!

餘光瞥見那交織在一起的身影,李莫愁的神色陰沉萬分,笑罵道:“一群酒囊飯袋!”再不戀戰,揮出的銀絲暗藏熟枚冰魄銀針,針針沒入人體內,不消片刻,完好之人寥寥數及,李莫愁縱身而下,穩穩的落地,再次面對相擁的兩人,早已不複适才的柔情!

“我想在只想殺一人,陸郎,把這個賤人交給我,我便不再傷一人!”

何沅君的美是截然不同的,低眉淺笑,惆悵落淚,她的一颦一笑都能牽動着男人的心!在男人眼中,她無疑是純潔的,嬌弱的,溫柔的,是需要依靠和保護的!

司馬超群不動聲色的矗立在當中,巧妙的擋住李莫愁的視線,和煦的微笑此刻是那麽的刺眼,他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平和:“陸氏夫婦夫妻情深,道姑你又何必強人所難呢?”

作者有話要說:

☆、渣男出手莫愁重傷

司馬超群不動聲色的矗立在當中,巧妙的擋住李莫愁的視線,和煦的微笑此刻是那麽的刺眼,他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平和:“陸氏夫婦夫妻情深,道姑你又何必強人所難呢?”

李莫愁正眼也沒瞧他一眼,所有擋她的人都要死!銀絲根根分明,無情的纏向司馬超群。

司馬超群可不是那些個喽啰,方才之所以遲遲不肯出招,也是為了找尋李莫愁的弱處。他側身躲過銀絲的同時,一個閃身沖上前,只有近身攻擊,才能真正牽制住她,她的拂塵更是失去了原有的優勢。

李莫愁畢竟是初出江湖,比不得已在江湖上打拼近十年的司馬超群戰鬥經驗豐富,一來二去竟有些許的狼狽!

說來,這司馬超群也奇怪,赤手空拳不帶兵器,然而他的拳頭蘊含着驚人的力量,耳邊碰的一聲,牆壁大面積分裂,破碎的石塊兒飛濺在李莫愁的臉頰上,她的腳步頓時紊亂,司馬超群趁機攻向她的下盤。

陸展元和陸立鼎見狀,默契十足的分別兩個方向向李莫愁攻擊,此刻她已露出破綻,機會難得飛速即逝,容不得有片刻的猶豫!

李莫愁腹背受敵,足尖踮起躲過司馬超群的攻擊,躍身而上,黑白道袍在空中飛舞旋轉,順勢踹向陸立鼎的心窩,一時間糾纏着的四人仿佛在空中靜止了下來,漆黑的瞳孔不可置信的擴張,就在這一秒,劍身已刺進她纖弱的肩膀……

“陸郎……”婉轉低吟,若不是右肩滲出的鮮血,李莫愁仍舊是不肯相信他真的傷了自己。适才,她明明知道他持劍而來,卻一心只對付陸立鼎和司馬超群,篤定還戀着她的陸郎不會真的傷她……

陸展元神色複雜的凝視着她,閃爍的眼眸不肯與她對視,只那手還握着劍柄不放。

“大哥!”陸立鼎焦急萬分,趁着這女魔頭恍惚,正是除去她的好時機,大哥還在猶豫什麽?

陸立鼎當機立斷,握住陸展元的手猛力将劍拔出,那一霎那鮮紅的血源源不絕的一湧而出,一腳狠踹心窩,陸展元眼睜睜的看着她如破布一般重重跌于數丈之外!

李莫愁悶哼一聲,不知是因吃痛還是因情郎的絕情,絕色的容顏早已扭曲,美目中滿是陰霾:“陸郎,你竟如此心狠!”

“我大哥再是心狠也比不得你,李莫愁,你殺了多少無辜的人?就因為你妒恨我嫂嫂,但凡姓名、字號中帶有阮、沅之人你通通都不放過,真真是心如蛇蠍!”陸立鼎咬牙切齒,“兩年前大鬧婚禮被元音禪師擊敗勸退,卻還不死心,明知我大哥嫂嫂兩情相悅,早已成親還百般糾纏,當真是無恥至極!”

現下,勝負已分,陸立鼎破口辱罵,衆人紛紛響應附和,怪不得孔夫子說女人和小人難養也!原來,這女魔頭愛而不得竟草菅人命,禍人家庭!

“小道姑,人家連娃都生了,你就別糾纏了麽!”

“就是就是,跟着金爺我保你一世榮華富貴!”

“喲,金爺,您老上個月才迎了第十三位小妾,這又打上小道姑主意了?适才才吃過這女魔頭的苦頭,不怕她毒啞你麽?”

衆人的話李莫愁充耳不聞,她心心念念反複嘟囔着兩情相悅,百般糾纏,無恥至極!原以為,自己的眼淚早在兩年前就已經幹涸了,她望着那雙曾經柔情似水的黑眸,只覺得諷刺極了!

“你若答應不再糾纏于我,今日便擾你性命!”陸展元終是不忍見她香消玉殒。

何沅君睫毛微顫沉默不語,陸立鼎則難以置信,質問道:“大哥,你今日心慈,只怕日後釀成大禍!兩年前這女魔頭就答應元音禪師,如今不還是找上門來了?”

“你今日若不殺我,他日我李莫愁定取那小賤人的性命!”時至今日,李莫愁的瞄頭仍舊指向何阮君一人。

陸立鼎神色一斂,奪過陸展元那柄染血的劍:“我大哥心慈,今日這殺孽就我陸立鼎一人承擔了!”

金光一閃,唇角一勾,李莫愁閉上眼眸,她,心如死灰……

“噹……”

作者有話要說:

☆、龍女現,救莫愁

“噹……”

伴着清脆的鈴聲,雪白綢緞從天而降,陸立鼎只覺眼前一花,綢緞不偏不倚的擊在劍身上,看似輕柔的力道卻使得他手心顫抖發麻,下意識一抖,竟連劍柄都拿不穩,哐當一聲武器落在地上!

衣裳甚雪是那般飄渺,輕盈的身姿立足于雪白綢緞之上,恍若九天之外的仙子飄然而下,如瀑布一般的黑發垂下,襯着肌膚更加的透明,黑而明亮的水眸深處是寒冷刺骨的冰霜,她穩穩的落于李莫愁身前。

“仙女……”

不知是誰嘟嚷了一聲,卻無人回應,那一道道不知餍足的視線緊緊的跟着“仙女”,舍不得移開半刻!縱是如司馬超群這般見過“世面”的男人,也不禁失神。

這才真正看清,不食人間煙火的人兒雪白的膚色中少了幾分血色,顯得蒼白異常,陽光和煦的照射之下,仍無半點血色,莫不是真乃仙人?

“師妹……”未處理的傷口導致李莫愁失血過多,精神有些恍惚。

小龍女迅速點她穴道,從懷中掏出小巧木瓶,一粒乳白的顆粒塞進李莫愁嘴裏:“張嘴。”

李莫愁微微皺眉,終是厭了下去,不知為何神色激動了起來:“這是,九花玉露丸?師傅可是……”原諒她了?

“我做的。”小龍女不喜不怒,無一絲情緒。

李莫愁暗淡的垂眸,苦笑道:“即是如此,你又何苦救我?”

救她?陸立鼎立馬反應過來,雖不悅但方才見此女子身手不凡,不得不耐着性子緩和道:“姑娘且慢,請恕在下孟浪,敢問姑娘芳名,從何而來,尊師是哪位前輩,為何救助這女魔頭?”

小龍女聞聲望過去,只淡淡一瞥,蹲下身子與李莫愁平視:“師姐,師傅問:時至今日,你可死心?”

死心?李莫愁神色複雜凝視着陸展元,他正憐惜的安慰着嬌妻,連一個愧疚的眼神都沒有!她不甘心吶,不甘心!“死心如何,不死心又如何?師妹,我還能回古墓嗎?”

陸立鼎大步流星上前,眼中暗藏惱怒:“今天誰也不能帶走李莫愁!我不管姑娘你跟這魔頭有何淵源,我長兄差點命喪她手,怎可……”

“他是該死!”不點而朱的唇瓣輕啓,小龍女緩緩轉身,冷冷的盯着陸立鼎,轉而又看向他身側相擁的一男一女。

陸立鼎漲紅着臉,呵斥道:“好你個小女子,跟那女魔頭果然是一夥的吧?我兄長與你無冤無仇,竟說出如此狠毒之言?”

司馬超群觀察夠了,視線在陸展元和李莫愁之間來來回回,眸色一暗:“姑娘何出此言?可否有我們不知的隐情?”隐隐似乎牽扯着男女之情,而陸展元從頭到尾都未正面回應過那道姑的質問以及對此禍事的完整交代,現在想來,實在蹊跷!

“你們之中,誰是陸展元?”語氣之中半點暖意也無。

陸展元遲疑,猜測道:“正是在下,姑娘是否單姓一個龍字?”在終南山養傷時,他從未進過古墓,也曾經見過林前輩另一個弟子,倒是莫愁總是念着她有個小師妹,故而知道小龍女的名字。

冷俊的目光掃了他幾眼,對李莫愁道:“師姐,兩年前你就是因為他,不肯遵循師命前往西域白駝山莊?也因為他,被師傅逐出師門,釀成今日之大禍!”她的言語舉止之間自有一股威儀,似乎令人違抗不得!

李莫愁面如死灰,咬牙道:“師妹,我這條命你要救便救,何必出言羞辱于我?”

小龍女眸光微斂,眉心一皺,懵懂之色一閃而逝,她正色道:“我只是說出事實,師傅早就說過,陸展元并非良人!師傅還說,師姐性子執拗,唯有頭破血流之後,才會幡然醒悟,故而,那日你叛出師門實在師傅意料之中。”

“師傅……”神色悲憫,李莫愁哽咽着,險些落淚。

見她如此,小龍女輕握李莫愁的手:“那負心漢的真面目你可看清楚了?師姐,師傅一直都在古墓中等你!”

李莫愁緊緊的抱着她,此刻再也壓抑不住兩年來沉積的悲傷和哀痛:“師傅,徒兒錯了,徒兒真的知道錯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古墓派不是誰都可以欺辱的!

負心漢三個字猶如尖銳的刀尖直戳陸展元心肺,一時之間,場內的情勢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轉變!

“怪不得這道姑窮追不舍,原來是抛棄了人家啊?”

“兩年前,可不就是他夫婦二人成親之時麽?所以女魔頭當日才大鬧的?”

在場的人,誰也不傻,一些原本忽略的細節很快就串聯起來了。

何沅君柔弱的福福身,細軟的嗓音中流露着哭腔:“龍姑娘,莫愁姑娘,千錯萬錯都是妾身的錯,我相公也不過只是遵循公公婆婆的意思迎我進門……只要莫愁姑娘不再徒增殺孽,沅君甘願下堂!”

好一個以退為進,這不是暗指李莫愁無媒茍合麽?

“賤人!”若不是身受重傷,李莫愁定要殺了這賤人不可!因何沅君無恥的話,她只覺氣息紊亂,喉中腥甜,一道鮮血從嘴邊緩緩流下,美目中滿是殺氣!

以此同時,同樣震驚的還有陸展元!他不可置信的對何沅君說:“沅君,你我夫妻情深,休妻之事我絕不答應!我真正愛的人只有你……”

兩人一來二去好不惬意,冰冷的眼眸泛起淡淡的諷刺,小龍女本對這個拐騙師姐的男人頗有微辭,眼下聽他此番言論更為不喜:“真情也好,假意也罷,無論如何師姐于你是有救命之恩,今日你卻集結衆多好漢欺負她一人?真真是不仁不義的無恥之徒!”

感覺到師姐顫抖的身子一動,小龍女繼續說道:“我古墓派不是誰都可以欺辱的!陸展元,我且問你,當日你下山時可曾許諾娶我師姐?你可曾送于錦帕作為定情信物?然而你一去不複還,逼得師姐只得下山尋你,而你,卻已經和旁人結親……這樁樁件件,是否屬實?”

堂內掀起軒然大波,陸展元衆目睽睽之下,終是艱難的道出一句:“莫愁,是我陸展元有愧于你!”

李莫愁垂着眼眸,久久不說話,最後從懷中掏出錦帕交給小龍女。

錦帕上綠葉紅花是那麽的奪目,一針一線之間半點瑕疵也沒有,紅色綢緞将其裹着,由此可見其主人是多麽的珍惜和愛護!在小龍女的記憶中,師姐李莫愁向來是不怎麽擅長女紅的。

指尖一動,白绫輕揮,錦帕已落在陸展元的手中,一分為二,陸展元錯愕的看着小龍女。

“這東西還了給你!從此以後,你跟我古墓再無瓜葛,休得再糾纏!”

誰也來不及阻止,只得眼睜睜的看着小龍女帶着李莫愁一躍飛上天空,最終仿佛消失在天際盡頭!那雪白薄紗随風飄逸,清甜的芳香彌留在空氣之中,久久難以散去。

司馬超群眼泛精光,不由感嘆:“好俊的功夫!”

經過此事,陸家莊在江湖上的名聲算是全完了!

人人都知,那陸展元始亂終棄,将好好一個與世俗凡塵隔絕的女子生生給逼成了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恬不知恥勾引了人家,又抛棄了人家,人家尋仇而來武功不敵竟召集江湖衆多高手欺辱之,真真是無恥之至極!

應邀的江湖高手們更是大呼屈辱,誰能想到一向信譽頗好的陸展元陸立鼎竟隐瞞事實真相,幸而未釀成大禍!

好事者不禁想問,其中詳細曲折。

故而,仿佛一夜之間人人都知道在那仙山深處有一古墓,古墓中住着的皆是女子,江湖人稱之為“古墓派”,又稱“姑娘派”。

而有關古墓派弟子傾城之姿的傳言不胫而走,尤其是傳聞中不食人間煙火,超凡脫俗的小龍女更是聲名大噪!

于是乎,武林第一美人的寶座換人了……而前任,乃是絕舞之姿——蝶舞。

此時的蝶舞渾然不知自己引以為傲的寶座已然不保,躲避朱猛和卓東來的她被官兵帶入官邸,鬥篷幾乎遮擋住了她大半張臉,每每前進一步手腕,腳踝的鈴铛就響個不停,長裙兩側隐隐能從這瞧見白皙修長的腿,引得引領的官兵頻頻側目!

作者有話要說:

☆、尋蝶:天下第一舞

遠處傳來一女子的哭喊聲,又是一個惹惱大人的舞娘。

這位官爺是出了名的好色,尤其對舞娘情有獨鐘,然,他對舞姿的要求卻是極為苛刻,稍有不如意,便會下令砍了舞娘的雙腿!方圓百裏,稍有姿色的舞女都被圈養在這裏,沒日沒夜的跳舞,陪着官老爺玩樂!

現下遭殃的這名女子,不過只是因疲勞而稍有恍惚,終是難逃既定的命運!身強體壯的兩名官兵拖着掙紮求救的她與蝶舞擦肩而過,神色如常,這樣的事他們早就司空見慣了!

“大人,新來的舞娘到了。”

一踏進內室,鋪天蓋地的萎靡之氣迎面撲來,空氣中夾雜着□的氣息。金色薄紗在房間內肆意飄動,隐隐約約,一個男人坐在正中央,莺莺燕燕環繞在旁,不安分的手在女人們的身上任意妄為,他甚至連頭都沒有擡,埋進那雪白的柔軟之中不可自拔!

半響之後,才意猶未盡道:“新來的,跳得好呢本大人重重有賞!要是跳得不好,哼哼,瞧見方才那女子沒有?惹惱了本大人我,我就砍掉你們的雙腿!”

這話不僅是對蝶舞說的,更是對所有的舞娘說的,官老爺似乎很滿意女人們明明很害怕卻故作鎮定的模樣。

藏于鬥篷之中的人兒并未在意男人的心不在焉,旁若無人的舞動起來!她天生就是為舞而生的,軟而無骨的身子伴着音樂擺動,修長的大腿泛着迷人的光澤,随着舞姿腳踝的鈴铛聲聲作響,仿佛迷了舞者自己更是迷倒了觀看的人。

蝶舞的舞與旁人不同,別的女人的舞無一例外展現的是女人的柔軟和嬌媚,而她的卻在柔情之中添了幾分的剛強,堪稱是力與美的完美結合!她的舞就像她這個人,不僅向世人訴說着屬于女子的嬌媚,更訴說着柔美中的堅強和驕傲!

此刻,官老爺眼睛都瞪直了,真真是大開眼界!

一舞終,他意猶未盡,忽然對這女子的樣貌好奇了起來,舔舔幹澀的唇瓣,命令道:“妙啊,真妙啊,簡直堪稱是天下第一舞啊!好,好,我倒要看看擁有絕妙舞姿的女人究竟是何模樣!”

“我的容貌,只能給大人一個人看!”話語之間有着驕傲和不可置疑,“其他人,沒有資格!”

“其他人都退下!”官老爺迫不及待,伸長了脖子,不耐煩的将其他人通通給轟了出去!“美人兒,現在可以了吧?”

纖長的手指掀下鬥篷,露出令人驚嘆的容顏,早在很久很久之前,在那個人的“教導”之下,蝶舞就明白何謂“女人天生之武器”。

巴掌大的臉蛋兒彈指可破,一只藍色翅膀的蝴蝶現于她的眉眼之間,晶瑩的黑眸之中流淌着醉人的妩媚和淺笑,官老爺大半輩子從未見過這等姿色的美人兒,跟她一比,所有的女人幾乎都黯淡無光毫無半點可取之處!

“美……”

瞳孔不斷的放大,贊美之詞還未完全說出來,就被那插于胸口的匕首終結了!這男人到死都不明白,為何他等來的不是美人入懷,而是頃刻間丢了性命呢?

盈盈淺笑的臉瞬間暗了下來,蝶舞無情的拔出匕首,冷眼瞧着男人倒在地上!

“大人……來人了,刺客抓刺客!”

門外的人察覺異動,破門而入,驚恐的發現大人死于女人之手,扯着嗓門大喊的同時,拔出武器,沖了上去!

蝶舞不屑的冷哼,區區幾個小兵又豈是她的對手,在她打定主意入府之前,就已經想好了退路!就連蝶舞自己都不得不承認,這麽多年始終還是受了那個人的影響,計劃行事總是有着幾分他的獨特風格,他就像夢魑緊緊跟着她,怎麽也揮之不去!

成功脫身後,蝶舞即刻返回村莊,卻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小小的村莊,住着的都是質樸的好人!正是因為這裏的人單純而又簡單,蝶舞才回選擇在這裏隐居!

村民們為了她的平安歸來而喝彩,蝶舞卻沒心思卻接受他們的好意,出門在外,她最擔心的,還是她那尚在襁褓中的孩子!

“我的平兒呢?”蝶舞沖進一戶簡陋的人家,這是她的落腳之處,屋主是李嬸!

李嬸也是個命苦的女人,她的丈夫和兒子都死了,如今這個家只有她一個人!平日裏靠着接些針線活過日子,當初見蝶舞只身一人還懷着孩子,便好心的收留了她。

“在屋裏呢!”李嬸慈祥的笑着說道,“你一個女人在外面帶孩子也不容易,你家裏來人了,你就随他們回去吧!”

蝶舞一頓,錯愕的轉過身,氣息不穩道:“我的家人?”

作者有話要說:

☆、楊堅助蝶舞,無緣無怨

蝶舞一頓,停下腳步,錯愕的轉過身,氣息不穩道:“我的家人?”鳳眸中瞬間充滿防備和警惕,一步步朝着房間走去。

“就在你屋裏啊!”

蝶舞顧不得李嬸,索性徑直推開房門:“……楊堅!”竟然是楊堅!懸着的心在見到那人時又回到原來的位置,蝶舞安心之餘卻隐隐有着些許失落。

來人正是楊堅,黑眸凝視着蝶舞,那裏面有着太多太多無法言語的情緒……亦是說不出口,更多的是不知從何說起!

而蝶舞只看到,他懷中抱着的是她的孩子!“把孩子給我!”

楊堅愣愣的看着空落落的臂膀,瞧着蝶舞溫柔的在那嬰兒眉心間落下一吻:“這孩子,一定是朱爺的吧!”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自己這話是多麽不是滋味,又是多麽的嫉妒。

蝶舞充耳不聞,楊堅卻容不得她逃避,繼續說道:“自從你走了之後,朱爺像發了瘋一樣找你,他要是知道,你為他生了子嗣一定會高興的!你還是回去吧!”

在簡陋的角落中藏着蝶舞早就收拾好的行李,就是為了這一天而準備的!在見到楊堅那一霎那,蝶舞便知此地不宜久留,非走不可了!“從我離開雄獅堂那一刻起,就沒想過再回去!在那,我只不過是朱爺的玩物,他從沒給過我任何名分,我也不需要為他付出任何的忠誠。我去我留我自己決定!”

“可這孩子呢?”

“這孩子是個意外!”蝶舞适時阻止楊堅繼續說下去,“你要是真的為朱爺好,就永遠不要讓任何人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這個孩子的去留也由我決定……別逼我做出不願做的事情!”

蝶舞眼底的悲傷令楊堅一窒,想起那個人,他眼眸一沉:“你走不了的!”

“為什麽?”

話音未落,房門被人粗魯推開,是他!蝶舞迅速背過身去,以雷霆之速再次将房門關上插上門杠,反手将孩子塞進楊堅的懷中:“抱着他,快走,你救救他,快走啊!”

楊堅不明白,為何卓東來的人會令蝶舞如此恐懼!

“你快走啊!”剔透的水眸直直的盯着楊堅,那是無助的眼神,絕望的祈求!

不管蝶舞流露出怎樣的神情,只要她是蝶舞,就足以讓楊堅無所顧忌為其傾盡所有!哪怕,她要他保護的,是她與朱爺的孩子,是另一個男人的孩子……

目送楊堅安全離開,蝶舞便能安心的對付這個再一次破門而入的男人了!

蝶舞側着身子,以此隐藏仍然有些顫抖的呼吸。“你來這兒幹什麽?”

“小姐已經離家很久了,家裏的人十分想念你,讓屬下接小姐回去!”孫通恭敬的彎腰行禮,話中卻有着截然相反的堅定。

蝶舞冷笑,眼中迸發出寒意:“我的事我自有分寸,你回去告訴卓爺,不用為我擔心!”

“卓爺吩咐了,一定要請小結回去!請小姐給屬下一個方便!”

蝶舞眸光一閃,心口一緊,終于正眼看向孫通:“卓爺也來了?”

“卓爺在紅花集等着咱們!”

深吸一口氣,蝶舞眸光黯淡了下來,別過臉去冷哼一聲:“我還有事沒有做,辦完後立刻去紅花集找你們。”

孫通沉默片刻,話裏話外不乏威脅和暗示:“卓爺的脾氣小姐是知道的,卓爺的命令屬下必須照辦!”

“你!”

雄獅堂

黑底暗紋的盔甲泛着光澤,朱猛危險的眯起眼睛,懷疑道:“你看到的真是楊堅?”

“據村裏人對那個男子的相貌形容,應該是楊堅沒錯!”矮小的男人心知堂主對楊堅的信任,急忙繼續說道,“村裏人看見那男子抱着蝶舞姑娘的孩子離開了,随後蝶舞姑娘也離開了村莊,不知去向!”

孩子,蝶舞的孩子……

銳利的瞳孔縮了縮,朱猛來回踱步,隐忍從來不是他的強項!“楊堅曾是我最信任的兄弟,如今卻成了雄獅堂最大的叛徒,我朱猛此生最痛恨的敵人!我要讓天下所有的人都知道這個叛徒的下場!你去诏告天下,誰要是敢收留楊堅,便是與我朱猛為敵,與我們整個雄獅堂為敵!”

“是!”

發洩過後,胸口的怒火只增不減,朱猛喚道:“釘鞋,你去把木雞和韓章找來,我要重金懸賞楊堅的人頭!”

“……是!”釘鞋再是猶豫和不忍,也絕不會違抗朱猛的命令。

雄獅堂誰人不知,那豔絕天下的蝶舞姑娘是朱爺的女人!深得朱爺信任的楊堅居然給爺戴了一定綠油油的帽子,這對任何一個男人來說都是此生之大辱,什麽兄弟情義連狗屁都不如!如今的朱猛,恨不得将楊堅千刀萬剮,碎屍萬段!

作者有話要說:

☆、争執:龍兒也會孩子氣

茂密的樹林之中,在最高大最年長的那棵樹下,李莫愁盤坐于樹蔭底下閉目凝氣修養生息。她的傷,不重,卻也不輕,一直隐隐疼着,雖然不至于影響腳程,但她不願以如今這落魄的模樣見師父,是以二人一路走走停停比預計的時間遲緩了不少!

一炷香之後,李莫愁緩緩睜開眼眸,黑暗中清楚的看到小師妹在不遠處盯着手心的紙條,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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