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憑什麽要我幫你？”小龍女反問，她的口吻未免也太理所當然了！看也不看蝶舞，漠然地凝視着前方，漆黑的眸子深幽而疏遠。
紅唇微翹，蝶舞怒極反笑：“就憑卓爺！”小龍女當衆甩她的臉，蝶舞臉上的笑早就挂不住了，卻不得不忍耐。
一提到卓東來，果然得到了她的正面回應，終于正眼瞧她了麽？蝶舞眸光閃爍，就知道這小女子對他別有居心，只可惜……“雄獅堂朱爺跟卓爺的恩恩怨怨，想必龍姑娘是知道的吧？兩大門派已到了勢同水火的地步，卓爺的意思是要在一月之內将其瓦解，龍姑娘過人的聰慧和高強的武功蝶舞望塵莫及，若得姑娘相助，我們就更有把握了。”
我們？眉梢微挑，小龍女只覺那兩個字刺耳極了，越發地排斥蝶舞。卓的事，不用誰說，她自會相助，只是，為何此時不曾聽他提起過？
“啊，莫非卓爺還未跟龍姑娘提過？”蝶舞“恍然大悟”道，歉意的同時，故作尴尬地摸了摸蝴蝶發釵。“是蝶舞多嘴了，既是如此，那我就不打擾了。”
“且慢！”
蝶舞回眸，隐隐透着幾分得意，她就知道，小龍女必定會跟着她的計劃走。“龍姑娘，還有什麽事？”
小龍女問道：“你想要我怎麽做？”
“我想要你，帶着平兒去見朱猛。”注意，蝶舞說的是“她想要”。既然卓東來不肯“出借”小龍女，那麽，她不介意幫他一把。其實，她是真誠地請小龍女幫忙的，如她所言，有了她的幫助，此事會更有勝算。
然而，蝶舞卻故意模糊了重點，那是卓東來交給她一個人的事，而不是所謂的卓東來煩心的事！
與卓東來有關的事，蝶舞知道，而自己卻不得而知，對此小龍女心生煩悶。回到長安後，卓歸來的時間越來越晚，兩人相處的時間越來越少，是因為朱猛的事麽？可是，為什麽蝶舞知道，他卻不告訴她呢？
百思不得其解，這讓本就壓抑的內心更加的不是滋味。或許，小龍女并不明白這種太過于強烈的情緒，但是她卻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
就是因為不懂，才會慌張，才會手足無措。
這夜，小龍女始終沒能等到要等的人。卓東來就此錯過了阻止事情發生的最好契機，習慣于操控所有人和事的他，甚至不知道蝶舞曾經有找過小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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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猛如約來到長安，第一個見到的不是卓東來，也不是司馬超群，而是一個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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釘鞋眼底閃過一絲深思，引來朱猛的注意，解釋道：“爺，找您的那女子，似乎是卓爺身邊的女人。不是蝶舞，是前些日子失蹤的那個姑娘。”
精光乍現，朱猛的聲音很是低沉，給人一種很是壓抑的感覺：“卓東來就是為了她将我雄獅堂的臉面踩在腳底下？哼，卓東來讓她來，是不是也太看不起我朱猛了，以為在長安老子就任他們搓揉的了麽？”
朱猛所在的客棧，其實離大镖局不遠。在他看來，卓東來居然派了一個女人過來，未免也太看不起他朱猛了，不，這擺明就是給他難堪！
一臉陰森的朱猛即使只是穿着粗布衣衫，蹲坐在木椅上，他所散發的磅礴氣勢令人無法忽視。縱然如今雄獅堂在江湖上的地位岌岌可危，那也并不代表他朱猛怕了他卓東來，一個女人，哼，可別是第二個蝶舞！
一想到蝶舞，朱猛不覺握緊拳頭，心仍舊隐隐疼着！然而，就是這鑽心的疼提醒着他最為殘酷的現實！本以為會是個跟蝶舞一般美豔絕倫的女人，見到來人的那一瞬間，瞳孔不斷的擴張，直至極致！
一個與蝶舞截然相反的女人……若不是青天白日，朱猛甚至要懷疑，她是否是“人”。對上來人如黑水晶一般的眼眸，他竟生生說不出話來。
星星點點的陽光打在她的身上，毫無血色的容顏近乎于透明。朱猛很難想象，這樣人兒會甘願跟着卓東來！視線不經意落在女子懷中孩子的身上，一個激靈，朱猛清醒了過來。
美人計，又是美人計！再一瞧，朱猛一臉煞氣，大如銅鈴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小龍女，在他眼中她就是世間最毒的毒蛇，防備、殺意、怒火融合在一起最終化作無形的暗黑。
男人天生的戾氣迎面撲來，小龍女下意識蹙眉。“你就是朱猛。”原來，竟是個粗莽大漢（菇涼，不是每個江湖漢紙都像俺們家爺一樣優雅）。
“卓東來是怎麽回事，不敢來見我嗎？派你這麽個小女子過來，真不擔心我會要了你的命的？”長袍撩起，朱猛一腳跨在椅子上，一身匪氣。飄忽的眼神假裝不去看她懷中的孩子，唯有眼神的波動出賣了他此刻的激動。“還是他怕了我朱猛，來談和的？”
“卓不會怕你，更不會談和！”奇怪的是，清冷的聲音聽在旁人的耳朵裏卻是悅耳極了，即使是反駁和怒指。
就在這時，奶娃娃流着哈喇子，小手抓着小龍女的手指，“無齒”地咯咯咯笑出聲來，一點不知自己的親爹跟漂亮姐姐之間的緊張氛圍，啊啊啊說着只有自己懂的話語。
小龍女安撫地拍了拍他，示意他安靜一點兒！說來也怪，平兒就是聽她的話，懂得她無聲地含義。
朱猛看着這一幕，從兩人的互動看得出來，這孩子是親近她的。“這孩子，是不是……”
“奶娃娃是你跟蝶舞的孩子。”小龍女倒也不否認，下一句話卻在不經意間把蝶舞給賣了，恐怕這也是蝶舞萬萬想不到的。“蝶舞說，你會為了他，誠服于卓。”
蝶舞？朱猛一陣冷笑，那笑滲得人毛骨悚然，寒氣從腳底往上竄！“卓東來打的好算盤吶，無聲無息地放了顆棋子在我身邊……蝶舞失敗了，又讓你來，我真的懷疑他卓東來爬到現在這個位置靠的就是女人的裙帶！”
話音未落，朱猛徑直起身，踱步到小龍女身邊，直勾勾地盯着她：“兩年前，蝶舞跟你一樣，主動尋上門出現在我面前……難為卓東來舍得将你這般的人兒送到我這裏來，小姑娘，你真的清楚自己在做什麽嗎？”
眼眸沉了又沉，粗厚的手掌搭在虎腰之上，步步緊逼：“我不得不承認，你比她更年輕，顏色更好，但是，有一點你比不上她。”
房門是緊閉着的，小龍女站立在那裏，猶如壁崖邊上的雪蓮：“什麽？”潛在的危機引起了她的驚覺，然而不得不說，朱猛的話引得她側目。小龍女從未想過要與人攀比，容貌的好壞，武功的高低，對她來說沒有任何值得去比較的意義。
這回，卻是個意外。小龍女并非在意比不上蝶舞，她在意的是為什麽卓會選擇告訴蝶舞而隐瞞着她。因此，她并不想放過所有的可能性。
右手一動，腰帶随之被解開，朱猛粗聲粗氣地回答：“她擅長于将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間，她能讓每一個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為她深深着迷不可自拔，在床上，她更是熱情得不可思議……小姑娘，你做得到嗎？”
“離我遠點兒！”小龍女冷言警告，玉峰針已然在手指之間。
衣襟敞開露出黝黑得胸膛，朱猛堂而皇之地在她跟前晃悠，不加掩飾的譏諷：“裝得還挺像那麽回事的，別告訴我你還是個雛兒！卓東來沒碰過你嗎？嗯？”
朱猛，不是這樣的。他生平最不齒的，就是強迫女人！那時如此癡迷蝶舞，他都不曾強迫過她。敗在卓東來的手上，兒子在他人的手中，最愛的女人接近他的真相，短短的時間內發生了太多的事，一波又一波絲毫不給朱猛喘息的機會！
在人前他必須拿出魄力收拾爛攤子，人後飽受壓力和煎熬！朱猛急需要發洩內心的不忿，彌天的怒火！就在這時，小龍女出現了，頂着卓東來的女人的标簽……
小龍女微微偏着腦袋，眼神是那樣的坦蕩、清明，就好像站在她面前的不是男人，而是林中的大雁，湖中的天鵝！她對陌生男人的身體一點興趣都沒有，甚至沒有意識到所謂男女之防……好吧，朱猛的身材其實也沒啥看頭！
“蝶舞就是這樣生了奶娃娃的？”
神來之筆，小龍女這一問，直接把朱猛給問懵了。凝視着小龍女，黑白分明的星眸透徹得跟奶娃娃好奇得眼神有得一拼，朱猛暢然大笑：“看來卓爺真是太擡舉我朱猛了，姑娘如此好奇，我會為你解惑的。”
眼前蒙上一層黑霧，粗布衣衫落得了個跟腰帶一樣的下場……
作者有話要說：
☆、難道，還要爺替你寬衣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