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鬼君的妻子(13)
周詩詩淚光盈盈地看向了拓跋陵:“我,我一想之前的事,頭就很痛……”
拓跋陵心疼地将周詩詩摟入懷中,手掌輕撫着她單薄的背:“那我們不想了,不想了。”
周詩詩靠在拓跋陵的胸膛上,微微勾了勾唇角。她不知道,拓跋陵對于她的行為感到越來越奇怪。
笙歌自然也感覺到了他們二人之前的詭異,她心中大樂,不忘拉着張小悠對着拓跋陵火上澆油,張小悠千百年來沒有離開過承澤山莊,而承澤山莊在拓跋陵和她的管制下一直非常平靜,因此張小悠是個沒有什麽心眼的單純姑娘。
何況在張小悠心中,林雨然之前還屢屢“幫助”自己,對笙歌更是一點防備也沒有,全然不知自己一直被笙歌當了槍使。
在笙歌和張小悠的努力下,加上周詩詩不停對着拓跋陵試探着前世的細節,拓跋心中的奇怪漸漸又變成了懷疑,笙歌關于“奪舍”的說法再一次在他心中緩慢地爬了出來。
對于拓跋陵的疑慮,張小悠自然也是看在眼裏。
一日,她突然想起了笙歌之前招魂時,對自己說過的話,便為拓跋陵出謀劃策道:“陵哥哥,既然你心中有疑慮,不如你也給嫂子招個魂呢。如果嫂子是被奪舍的,那麽她陽壽未盡,魂魄肯定還在陽間游蕩着,這樣你一招魂……”
拓跋陵有些猶豫,他不想承認自己懷疑周詩詩,他等了幾百年,好不容易等來了疑似慕流雲的轉世,哪怕是場騙局,他其實也想将錯就錯下去,因為等待太漫長,也太難熬了。
可是張小悠的話無疑是一記重錘敲在了拓跋陵的心上,他一想到真正的慕流雲可能不知在正在哪裏孤零零地游蕩,便覺得心髒如同被一個大手抓住了一樣,心痛的難以呼吸起來。
張小悠見拓跋陵神色有所松動,便又說道:“如果周詩詩就是嫂子,就是什麽都招不來罷了,對嫂子也沒什麽傷害。更何況我可以幫陵哥哥去向雨然借招魂鈴,那鈴铛很是逆天,一點的副作用都沒有。”
聽了張小悠的話,拓跋陵的心中更是一動,他略一思索,心中想着确實是如此,便對着張小悠颔首道:“好,那麻煩你跑一趟了,小悠。”
張小悠點了點頭,當即便去尋笙歌。
笙歌聽了張小悠道明來意,心中暗笑,自己這些時日來的努力總算有了些成果,拓跋陵果然是疑心周詩詩了,這樣一來二去的,什麽樣的感情也經不起這樣的猜忌。
不過笙歌臉上卻面色凝重地點了點頭:“現在的詩詩和之前判若兩人,我早就有所懷疑,不過也只是猜測愛情讓詩詩失了理智罷了,既然拓跋陵也有這樣的想法,那其中必有隐情了。”
說罷,笙歌晃了晃手,精巧的鈴铛便出現在了笙歌的手中,張小悠對于笙歌常常憑空變出一些東西來已經見怪不怪了,接過了鈴铛,對着笙歌道謝道:“然然,謝謝你了。”
可是這事,自然又被笙歌轉身透露給了周詩詩。
“詩詩,拓跋陵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要借我的招魂鈴,你知道拓跋陵要做什麽嗎?”笙歌着對着周詩詩開門見山,臉上挂着一絲漫不經心的微笑。
周詩詩演戲的功夫一流,笙歌卻懶得學她裝腔作勢,反正笙歌也根本沒有将周詩詩放在眼裏,周詩詩在她眼中和蝼蟻沒有什麽區別。
周詩詩的拳頭倏地握緊,她狠狠盯向了笙歌:“我怎麽知道,你那破鈴铛到底是幹什麽用的?”
笙歌眯了眯眼,突然說起了別的:“你一直這樣的陰毒的目光看別人嗎?你不知道這樣你的眼睛很危險嗎。它能到現在還完好無損真是幸運。”
周詩詩氣急:“你!”
笙歌偏了偏頭,笑了:“怎樣。”
周詩詩咬了咬自己的舌頭,舌尖傳來的疼痛讓她冷靜了些,她紅了眼眶:“然然,咱們可一直是好朋友,你就告訴我吧。”
“誰跟你是好朋友。”笙歌幹脆的白了她一眼,周詩詩臉上一陣難看,她聽到笙歌繼續說道:“至于我的破鈴铛呀,反正是拓跋陵要用在你身上的。”笙歌一邊說着,一邊抱着肩,看笑話似的看着周詩詩。
果然,周詩詩臉色一白。哆嗦着嘴唇:“他,他現在在哪裏?”
“你猜呢。”笙歌難得見周詩詩如此真實的倉皇失措的神情,心中一陣奇怪,不會這個周詩詩真的是奪舍的吧。
不過笙歌可管不着真相是什麽,事情只要是按照她的預期發展就行了,不管眼前這個周詩詩是重生還是奪舍,又或者是其他什麽,不管真的周詩詩能不能回來,她與拓跋陵的姻緣,必須要斷。
“你……”笙歌這句話氣的周詩詩渾身發抖,但是到底有求于人,周詩詩深吸一口氣,幹脆湊上前去,拉住了笙歌的胳膊央求似的搖晃:“然然,你就告訴我吧。”
周詩詩的樣子令笙歌心中一陣作嘔,笙歌二話沒說把胳膊從周詩詩的手中抽出來:“你別惡心我了。在密室,慕流雲的棺材旁邊。”
周詩詩來不及針對笙歌,轉身向着密室跑了過去。
這是周詩詩第三次來密室,第一次驚動了拓跋陵,第二次尋找記憶,第三次,面對着拓跋陵為慕流雲招魂。
周詩詩真的恨,為什麽拓跋陵會喜歡那個讨人厭的聖母婊,自己難道不比她聰明讨喜嗎?又知情識趣,那個古板無聊的大家閨秀哪裏比得上自己,周詩詩真的不甘。
密室的門被她撞開,密室燈火通明,陣法已經準備就緒,清脆的鈴聲如流水潺潺流了出來,上一次招魂鈴的鈴聲周詩詩聽不到,但是這一次她卻是親耳聽到了。
眼淚順着她的臉頰流了下來,不過她的唇角卻向上揚了去,帶着些痛苦與絕望。
門被撞開的那一瞬間,拓跋陵就轉了頭,此時見到慕流雲的臉擺出這樣一副絕望的神情,頓時心如刀絞,招魂鈴當即從他的手中落地,他手足無措:“雲兒……”
“陵哥哥!”張小悠見狀,急急地喊拓跋陵。
周詩詩心中火起,健步沖了上去抓住了張小悠的頭發,“啪”的一聲清脆聲響,周詩詩一個耳光落在了張小悠的臉上。
張小悠捂住了臉,不可置信地看着周詩詩:“你……”
周詩詩不再理張小悠,又轉頭向着拓跋陵沖了過去,狠狠地推了拓跋陵一把,可是拓跋陵怎麽可能是她推得動的,周詩詩又開始對着拓跋陵的胸膛掄起粉拳:“你懷疑我,你懷疑我是不是?我告訴你,我上輩子叫慕流雲!是名滿京城的相府小姐,我有個哥哥叫慕流風,你我在上元節初遇。你我大婚之日是十月初九,那天下了大雨,有心懷不軌的人議論紛紛說這場婚姻不得善終!”
周詩詩歇斯底裏地吼着,喊道最後一句話甚至破了音,她咽了口口水,停了下來,淚如雨下,顫抖着嘴唇說完了最後一句話:“可是不得善終的是我。”随即,崩潰大哭。
随着她的話,往事也一幕一幕地浮現在了拓跋陵的腦海中,眼前哭泣的姑娘和之前那個一頭撞向長劍的姑娘身影重疊在了一起。
拓跋陵一把将周詩詩緊緊擁入了懷中,像是要揉進自己的身體裏,他的眼眶有些濕潤:“我錯了,雲兒,我錯了,我怎麽會懷疑你呢,我要保護你一輩子的,我不會負了你。”
張小悠木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唯有臉上有陣陣疼痛傳來——周詩詩是下了死力打的。
張小悠只覺得心如死灰,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管什麽閑事啊,她已經料到,這事過後,兩人仍然是恩愛夫妻,拓跋陵只會把他的“一時糊塗”歸咎到她的身上。
招魂的事情就這樣作罷了。
周詩詩卻将視線放到了笙歌的身上。她和拓跋陵的事情三番五次下來,笙歌又一點也沒想要遮掩,周詩詩已經感覺到了都是笙歌從中作梗。
周詩詩低下了頭去,一場狂風暴雨在她的眼底醞釀:林雨然這個女人,留不得!何況林雨然還是個白富美,很多人不清楚林雨然的底細,以為她每日豪車接送,奢侈用度是因為是林雨然被包養了,可是周詩詩再清楚不過,這些都是因為林雨然是個富二代!
林雨然的背後,是財大氣粗的林氏集團,而且林雨然還有一個哥哥,名為林深,之前林深送林雨然上學,周詩詩偶然見過林深一次,林深是個年輕英俊的男人,雖然只有二十幾歲,但是一身貴氣昂然,并且五官異常俊美。雖然周詩詩只遠遠地看到了他,依然對他印象十分深刻。
林雨然一死,就沒有人能夠阻止她殺人了,只要山莊的怨氣太重,拓跋陵身上的煞氣再也無法鎮住,到時候顧忌周詩詩的性命,拓跋陵一定會同意找一具身體借屍還魂,跟着周詩詩一起離開這裏。——沒錯,這就是周詩詩為什麽折磨死黃玲珑,需要巨大怨氣的原因。
周詩詩随即就想到了,殺了林雨然,到時候就可以利用林雨然的死亡引來林深,再用計謀讓拓跋陵占了林深的身體,這樣豈不是一箭雙雕?既除掉了林雨然,又能夠霸占林家龐大的家産。周詩詩越想越激動。竟一刻都不想要忍耐了。
可是這一段日子來,周詩詩自然也感受到了笙歌并不是好惹的,若想要除掉笙歌,還是得借助拓跋陵。
于是周詩詩回到屋中,便和拓跋陵哭訴起來:“阿陵,我上次一時糊塗害死了玲珑,Y便忌恨起了我,她不想要原諒我,也不想要留在這裏,不如我們讓Y離開山莊吧。”說着,周詩詩眨着水靈靈的眼睛滿含期冀地看向了拓跋陵,拓跋陵怎麽能夠拒絕周詩詩,何況他轉念一想,自己這次想要招魂,不就是因為張小悠和林雨然的挑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