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鬼君的妻子(12)

拓跋陵将門之後,戎馬一生。拓跋家的男人都擅長帶兵打仗,拓跋陵更是其中翹楚,拓跋陵跟着晉國皇帝南征北戰,所向披靡,被皇帝稱贊為後起之秀,青出于藍而勝于藍,更成為了民間百姓們口中的戰神。一時間拓跋家權傾朝野。.

可是皇帝年歲漸長,一次舊疾複發,溘然長逝,太子即位。

心皇不似先皇雄才大略,他只是一個多疑的懦夫,和拓跋陵年歲幾近,在民間的威望卻遠遠沒有拓跋陵高,他自然心中不舒坦。在有心懷不軌之人誣陷拓跋陵通敵賣國之時,他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說不準還是他指使的。

總之拓跋陵永遠無法忘記那一夜,将軍府火光連天,鮮血流過将軍府的路,耳邊盡是撕心裂肺的哭。可是拓跋陵手擁重兵,皇帝自然心存忌憚早有準備。

準備便是慕流雲,他心愛的妻子慕流雲。皇帝的人拿慕流雲的性命逼迫他退兵:“慕小姐是慕丞相的女兒,只要你退兵投降,休書一封,慕小姐便能不被你牽連。”

拓跋陵永遠也無法忘記,慕流雲在錦衣衛的手中淚水漣漣,平時那麽美麗柔弱的人兒,那一夜卻那般堅強果斷:“夫君,別聽他們的,你投降,我一樣是死路一條,不要顧忌我,雲兒這輩子與你無緣了,來世再做夫妻……”

語罷慕流雲向架在她脖子前面長劍撞了過去。轉瞬之間,她脖子間的鮮血仿佛一朵紅色的煙花炸在了拓跋陵的眼前。

慕流雲的死,是拓跋陵痛徹心扉的回憶。拓跋陵的記憶到這裏,常年蒼白的臉也泛起了一絲不正常的紅,甚至氣息都開始不穩起來,對笙歌拿出了法器攪亂了周圍的氣息一無所覺。

那一年慕流雲十五歲,已經是名滿京城的相府千金,閨秀中的典範,即将出閣,婚事卻還沒定下來。媒人踏破了丞相府的門檻,可是丞相夫人卻對着那些個芝蘭玉樹百般挑剔,左挑右選也覺得沒人配得上自己的寶貝女兒。

而恰逢這一年的上元節,慕流雲帶着丫鬟等人外出游玩,拓跋陵同樣和友人結伴出門。一行人中,便有着相府的大少爺慕流風。

上元節的京城張燈結彩,異常熱鬧。

“子璋,你瞧!那邊又有猜燈謎!”說話這人是拓跋陵的好友,同為将門之後的沈越,平日裏最是愛熱鬧,什麽玩的都想插一腳進去,而子璋則是慕流風的字,相府大少爺,文采斐然,對于猜燈謎這類比拼活動最是感興趣。

這一行人中,就數他們兩個對每年上元節猜燈謎異常感興趣。

就在他們比拼猜燈謎之時,一個女聲如流水潺潺,溫柔而動聽,在衆人耳邊響起:“哥哥。”

衆人紛紛扭頭看去,随即又聽到慕流風應道:“雲兒,你也在這裏!”見大家都看着慕流雲和他,他又向同伴們介紹道:“這是舍妹,慕流雲。”搖頭晃腦的樣子俨然十分自豪。

那時候的慕流雲亭亭玉立,膚光勝雪,是如玉一般的美人兒,潑墨一般的長發被夜晚的輕風吹起,随着慕流雲的走動,還有一股香氣飄來。

一時間那些個子弟都有些看的發癡,慕流雲有幾分害羞,掩面笑了起來,一抹紅暈飛上了臉頰,如山間傍晚的落霞。

拓跋陵自是也看癡了,只覺得那香氣直往他心裏鑽,見慕流雲臉紅,他更是覺得心跳如雷。

拓跋陵對慕流雲一見鐘情,慕流雲又何嘗不是如此。

當時,慕流雲遠遠地便見了一個白衣少年,那少年身姿挺拔,遠處瞧着極其俊俏。明明距離慕流雲很遠,她卻只覺得那少年笑起來如清風明月,任人潮如此擁擠,那俊秀少年仿佛會發光一般,異常耀眼。

不然怎麽會那麽多人,慕流雲的眼裏只瞧的見他呢。

慕流雲身邊的貼身丫鬟芍藥順着慕流雲看的方向看了過去,卻沒有被白衣少年晃了眼,而是一眼看到了自家大少爺,她當即拉着慕流雲驚喜道:“诶,小姐!你看,那是不是少爺!”

慕流雲這才移了視線,果然發現了自家哥哥的身影,她杏目微瞪:“還真是大哥……”

“那我們去和少爺打個招呼吧!”芍藥平時就是個活脫的人,上元節更是有些肆無忌憚了,在慕流雲身邊歡呼雀躍道。

這是上元節,男女大防沒有往日那般嚴重,過去和慕流風一行人打個招呼,本是無礙的,可是慕流雲這時有些心虛,竟羞紅了臉,但是夜裏昏暗的光不甚明顯,芍藥竟一點端倪也未發現。

慕流雲就這樣鬼使神差般地帶着芍藥,向慕流風和拓跋陵他們一行人的方向去了。

這便是拓跋陵和慕流雲的初次相遇。

後來兩個結為夫妻之後,慕流雲對于初見拓跋陵,還是異常的印象深刻:“你還是穿白衣服好看,上元節那日,你一身白袍,谪仙人下凡似的……”慕流雲吃吃的笑,眼波流轉間,盡是嬌羞。

每每此時,拓跋陵總要将慕流雲攬入懷中,疼愛一番。

可惜拓跋陵後來因為常在沙場,還是喜歡身着玄色衣衫,何況他殺伐的氣質更适合深色,久而久之,也便養成了黑衣的習慣。

這些事情,縱使過了幾百年,拓跋陵也不會忘,他将周詩詩摟入了懷中,冰冷的氣息包裹着周詩詩周身,而周詩詩此刻,卻是從內而外的透着涼意。

她沒有之前的記憶,她什麽都沒想起來。

周詩詩在拓跋陵的懷裏,只覺得四肢都有些僵硬,笙歌之前的話拼命在她的耳邊環繞,此時周詩詩的腦袋中只有一個想法:不能讓拓跋陵知道自己什麽都沒有想起。

“雲兒,你可是記起來了。”拓跋陵扶着周詩詩肩,期冀地看着她。

周詩詩的臉色蒼白的近乎透明,她艱難地點了點頭:“有,有,記起來了……可是,可是……”周詩詩的眼眶上湧上了淚水,身體開始搖搖欲墜。

“怎麽了?“拓跋陵緊張起來。

周詩詩将身體的重量盡放在了拓跋陵的身上:“可是我一回憶之前的事,便覺得頭痛欲裂……”她面上浮現了楚楚可憐的神色,眼淚也從眼窩中砸了出來。

拓跋陵将周詩詩攔腰抱起:“好,好,那便不回憶了,你只要記起就好,我帶你去休息。”

說罷拓跋陵便抱着周詩詩離開了密室,想必這樣發展下去,肯定又要回房間恩愛一番。

“唉,都說在愛情裏女人的智商為零,我怎麽覺得陵哥哥的智商也為零了呢。”張小悠盤腿坐在地上,見拓跋陵連一句話都沒對自己和笙歌說,只抱着周詩詩離開,拄着下巴惆悵道。

笙歌聽了張小悠的話,倒是笑了出聲,她扭頭看着張小悠:“想不到你還挺潮,都學會愛情裏女人的智商為零這句話了。”

張小悠聳了聳肩:“悠悠歲月太過難熬,再說看時代變遷也是很有意思的,你們的歷史可都是我一路見證過來的,我比你們經歷多很多的!”張小悠得意洋洋道。

這還真不一定。笙歌暗笑,不過她也懶得反駁張小悠。只站起身來,拍了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塵,舒泰地伸了伸懶腰,也轉身離開了密室。

張小悠讨了個沒趣,委屈地癟了癟嘴。

……

……

許是憶起了上輩子的事,第二日拓跋陵難得換了一身象牙白花軟緞錦袍,身材颀長如青松般挺拔,頗有幾分風流倜傥玉樹臨風。

周詩詩從被窩中鑽了出來,見拓跋陵的白衣,睡眼惺忪道:“你今日怎麽換了白色的衣服,我都沒見過你穿白色……”

本來滿面春風地拓跋陵聞言笑容一滞,随即又若無其事地湊上前問道:“你剛剛說什麽?”

拓跋陵冰涼的氣息撲面而來,令周詩詩清醒了些,想到自己剛剛說的話,周詩詩登時警醒了起來,她強裝鎮定笑道:“我說,許久沒見過你穿白色了。”

拓跋陵松了一口氣,臉上的表情恢複如常,他過來摟住了周詩詩,有意開玩笑道:“那你還記不記得咱們第一次見面,我穿了什麽顏色的衣服?”

周詩詩在拓跋陵的懷裏再一次緊繃了身體,她絞盡腦汁地想記憶中,慕流雲和拓跋陵初遇拓跋陵穿了什麽顏色的衣服,半晌,才有一個隐隐約約的印象,她試探道:“月白色?是月白色嗎?”

周詩詩到底不是古代的人,對于月白色不甚了解,她以為月白色就是月亮的白色,可是月白色,其實是淡藍色。

拓跋陵的笑容淡了些,她連二人初遇都沒有想起,她連之前記憶特別深刻的事情都沒有想起,拓跋陵嘆了口氣,無奈的伸出手揉了揉周詩詩的頭發。

拓跋陵并沒有多想什麽,周詩詩卻心中一冷,當即知道自己猜錯了。

她“嘤”了一聲捂住了自己的頭,拓跋陵見她突然如此作态,神色緊張起來,本就放在周詩詩頭上的手包住了周詩詩柔若無骨的柔荑:“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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