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風雪海确實有隔空打人的本事,當另一個小弟子把荷包撿起來的時候,又被擊飛。

所有弟子都不知道這股外力從何而來,找不到人,也尋不到氣息,大驚失色。

有個膽大的大喊一句:“是誰在那兒裝神弄鬼,滾出來!”

“聒噪。”風雪海不耐煩地說了這麽一句後,又揮出一拳,那出聲的弟子挂在了樹上,腥紅的血滴在了地上。

其他弟子驚恐地往後退,沒人敢上前,更沒人敢說話。

還是一弟子最先反應過來:“快,通知師父,有妖邪入室。”

有個弟子踉踉跄跄地跑出去找人了。

風雪海的頸卒在一旁添油加醋:“怎麽,你生氣了?确實該生氣,這些小弟子,天賦沒有你高,修為也沒有你強,偏偏就得到了掌門的賞識。”

話一出口,風雪海雙拳出擊,伴随着小弟子們的哀嚎聲,漸漸歸為平靜。

難道要破解這一局,關鍵在于風師兄的頸卒身上?

闵承沂想起剛剛莫奇的虛陣中,滅了虛的,留下實的,陣法自然而然就會破了。

念頭剛從腦海中閃過,手中的劍仿佛跟他心有靈犀,朝着頸卒的方向就是一擊。

“別……”闵承沂伸手,剛想阻止,卻是來不及了。

離頸卒只有幾寸距離的時候,劍變成了實物,那頸卒反應極快,側身躲過了。

但是劍氣太過于兇猛,他又沒有準備,手臂被劃傷了一個大口子。

而闵承沂的劍,插在了不遠處的一棵樹上。

風雪海和他瞬間如臨大敵,警惕地看着周圍,大喝道:“誰?”

闵承沂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當然不敢現身,默默地往後退了幾步,心裏暗罵着無咎。

他本來不想惹是生非的,劍一出手,打草驚蛇,想藏也藏不住了。

頸卒受了傷,又看不到人,怒氣沖沖道:“誰在這兒裝神弄鬼,給我滾出來!”

目光掃視的時候,剛好就停在了闵承沂站的地方,吓得闵承沂身軀一震,不敢動彈。

幸好頸卒沒有發現他,很快又朝別處看了。

找不到人,風雪海也沉不住氣了,沖劍揮出一拳,樹碎裂開來,木劍也掉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那棵樹的後面突然出現了一個裂紋。

闵承沂定睛一看,發現那裂紋後面不是別的,而是桑蕊兩姐妹的幻境。

頸卒一臉茫然:“這兩人是誰?”

風雪海也不認識,搖了搖頭。

闵承沂看得心裏咯噔一跳。

按理來說,虛陣是按照順序一個一個破的,怎麽兩個同時出現了,難道……

糟了!

“時間到了!”

闵承沂後知後覺想起,破虛陣是有時間限制的,他剛剛拖延了太久,導致兩個虛陣混雜在一起了。

一定要毀掉虛物才能破陣嗎?但是他記得,莫奇師兄是随着樹妖一塊消失的。

那棵樹就像一道屏障,破裂之後,往兩邊撕開。

看着缺口越來越大,闵承沂心急如焚。

如果讓兩個虛陣連接在一起,就永遠都破不了了,他也要被困在這兒。

怎麽辦?

頸卒還沒發覺異樣,以為桑蕊兩姐妹是入侵的妖邪,蹙眉道:“她們何時闖入九煞殿的?”

“無論是誰……”風雪海眯起雙眼,聲若寒冰,“只要敢傷我,都得死!”

話音剛落,從他手裏飛出一顆藥丹,觸碰到屏障的時候,瞬間炸開。

那屏障就像一面鏡子,出現了許多裂紋。

闵承沂陡然心生一計。

他用意念驅使木劍,木劍得到授意,往屏障的方向飛去。

風雪海見狀,以為木劍要逃,沖着木劍揮了幾拳,那拳頭的威力就像巨浪,排山倒海地往屏障的方向打去。

屏障收到沖擊,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裂縫,但是沒有破。

闵承沂蹙眉沉思,這威力還不夠。

他挪步到屏障附近,咽了咽口水,大着膽子高聲道:“風雪海,你知道為何宋掌門不待見你嗎?因為你心術不正,而宋掌門心懷蒼生,你不過就是宋掌門的一顆棋子罷了!”

說完這話,闵承沂冷汗涔涔。

風雪海擡頭怒道:“你是誰?”

他果然能聽到。

闵承沂往後看了看那将要并行的兩個虛陣,抹了抹額頭上的虛汗,視死如歸地繼續激怒他:“你無需知道我是誰,只需要知道,你就是個不受待見,人人避之不及的惡鬼。即便你将來練成內息術,宋掌門也不會高看你一眼的。”

這話果然奏效,風雪海怒氣騰騰,背後燃起了熊熊烈火。

頸卒抓住他的手,試圖平複他的怒氣:“小心這是激将法。”

闵承沂急得火燒眉毛,一邊觀察着屏障的狀況,一邊學着天機閣以前那些師兄罵他的話,有模有樣道:“難道不是嗎?像你這樣的人,是不配出生在這世上的,就算活下來,也注定被世人唾棄。風雪海,你這輩子注定得不到宋掌門的關愛。”

說完這番話,闵承沂心虛地低下頭。

這話徹底惹怒了風雪海,他眼睛赤紅,身後的火焰陡然拔高,他氣得失聲:“去死吧!”

這一拳,風雪海用了全力,轟隆隆一聲響,屏障猶如一塊冰,化在地上,很快就融進了土壤裏,橙色煙塵滾滾。

闵承沂雖然提前往旁邊閃躲,但因為風雪海那一拳的威力太大,還是被殃及,五髒六腑仿佛被人重擊,喉頭一股腥味,吐出了兩口黑血。

再擡頭,周遭景象已經換了。

“承沂師弟,你破陣了。”莫奇驚喜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闵承沂擡頭,有雙手放在了他面前。

“風…風師兄……闵承沂面容扭曲了下,舌頭仿佛打了結,話說得磕磕巴巴的,“你…你……”

風雪海沖他莞爾一笑:“承沂師弟,謝謝你。”

闵承沂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聽見他道謝,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剛剛對年幼的風雪海說了那番話,現在見到他,莫名的心虛,也不知道風雪海有沒有看見。

他現在裝死還來得及嗎?

莫奇跑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十分贊許:“承沂師弟,這次多虧了你。”

闵承沂聽得雲裏霧裏的:“啊?”

莫奇嘆了口氣:“我們幾個都有心境,進不了虛陣,拿不到鏡石,原本還擔心你一個人破不了陣呢,沒想到都是虛驚一場。”

桑蕊走過來,神色不明地盯着闵承沂看了一會,語氣冰冷:“你剛剛在我們的虛陣裏都看到了什麽?”

“沒有什麽。”闵承沂心虛地別開臉,過了一會,驟然反應過來,他們幾個人并不知道他在虛陣裏發生的事情,在桑蕊灼熱的目光下,随口扯謊,“師兄師姐們在跟妖獸打架,我幫忙解決了妖獸,就拿到鏡石了。”

莫奇問他:“鏡石呢?”

對,鏡石……

闵承沂差點把正事忘了,摸了摸胸口,空空如也,什麽也沒有。

他心裏湧出一股不祥的預感。

剛剛急着破解虛陣,借用了風師兄的手,不會順便把鏡石給毀了吧?

見他手忙腳亂,莫奇也察覺到不對勁,面露憂慮之色:“鏡石丢了嗎?”

拿不到鏡石,破了陣也是徒勞無功。

“鏡石在我這兒。”

不遠處,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夜色中有個人緩緩而來。

闵承沂回首看過去。

“辰也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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