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轉身

劉九岳發瘋一樣的跑了,她看到了大街上一個男人拿着一大束紅色的玫瑰,女人脖子上閃閃發光的鑽石,而她沒有!沒有鮮花,沒有玫瑰,沒有鑽石,沒有能讓她随便買名牌的□□!她只能抱着空洞的愛情,和緊巴巴的日子。可愛情又有什麽用呢。

她想要物質人生和閃閃發光鑽石一樣的生活,可是因為楚燕南,她沒有!那些東西,曾經的她輕而易舉的就能夠得到,而全是楚燕南給害的。

兩個女人在一起能有什麽好結果,兩個人能賺到的錢撐死也就夠勉強過日子的,再多了誰也做不到。

人生最悲哀的事情莫過于有一個平凡的命運和一個太不平凡的愛情。

劉九岳看着服裝店櫥櫃的玻璃,那玻璃誠實的映照出了一個已經很久沒有精心打扮過自己了的女人。她看着裏面星光璀璨的衣服,如果穿着它們的是自己該多好。

劉九岳早就厭倦了自己養活自己的日子,她想要像以往那樣不勞而獲,只要稍微動一下雙腿,就能有名牌和名包。

她看着街上的那些幸福女人,就算被戴上項圈又有什麽關系呢,那些項圈與鐐铐最起碼是金銀做成的,沉迷在金銀之中,忘記鐐铐,将它們當做項鏈與手镯便可以。

劉九岳突然把那個拿着玫瑰的女人看成了楚燕南,然後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如果那個拿着玫瑰,戴着項鏈與戒指的人是楚燕南呢?

如果那個穿着婚紗,幸福笑着的女人是楚燕南呢?

抑制不住的獨占心便潮水一般的湧了出來,她希望楚燕南永遠孤獨,那樣就沒有人會發現摘了眼鏡的她又多好看,沒有人會發現她的坦率與真誠,自然她也永遠不會有婚紗,項鏈,鑽石與鮮花。

楚燕南越自閉,越內向,越不喜歡和生人說話,劉九岳就越高興。

她再次看了看紅色的玫瑰,自己有了鮮花,那是不是也會有人給楚燕南鮮花,鑽石和婚紗,她會不會變得和自己一樣下*流肮髒?

劉九岳沒有辦法肯定楚燕南能擋住物質虛榮和所謂愛情的誘惑。她很害怕,因為楚燕南一直都是她心中的一片淨土。

劉九岳一方面被虛榮沖昏了頭腦,一方面又被自己的獨占欲所吓怕。

如果她真的和別的男人結婚了,劉九岳也希望楚燕南因為她一蹶不振,斷絕和外界的來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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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雨說下起來就下起來了,大雨并沒能澆醒劉九岳的頭腦,她不知道自己走到了什麽地方。

楚燕南覺得劉九岳說的也沒錯,确實是自己拖累了她。這樣一想,她覺得自己沒有那麽愛她,但是世界的顏色為什麽卻越來越淺,越來越灰暗,逐漸變成一片漆黑了呢?楚燕南不知道,只是她的心已經漸漸被絕望湮沒了,沒有眼淚與悲哀,只是一切都變得和往常一樣而已。

她自己握住了自己的手,那段時光只是老天的恩賜罷了。楚燕南躺在夏天薄薄的被子裏,閉上眼睛,自己本就應該是一個人的不是嗎?

這樣便很好,她們分開了就很好,這樣劉九岳應該就能快樂的過她喜歡的日子,自己也能走回自己原本就該走的路了。她在想今後要怎麽應對于懷龍和肖肖,如今最在乎的人已經幸福了,她也無所畏懼了。

劉九岳和楚燕南都是不知孤獨為何物的人。劉九岳的朋友招之便來,揮之就去,她擁有各色各樣的朋友,世界中是一片光明,讓她從不明白為何有人會孤獨。楚燕南在一個人的世界裏漸漸麻木,已經将孤身一人當做了普通的事情,讓她無法感覺到什麽叫做孤獨,在一片黑暗中哪怕有一絲光明都足以讓她當做恩賜。

楚燕南第一回不知道要做什麽樣的夢,她只想在夢中大哭一場,她是個女孩,給不了劉九岳想要的東西,可是這是命運,她沒法改。

她想着,如果自己能創造出一個世界來就好了,她想要創造出一個愛情可以自豪說出來的世界,想要創造出一個沒有偏見,沒有歧視的世界。

不只是別人歧視了她們,她們更是自己在歧視自己。那是一份無法引以為豪,大聲告訴別人自己很幸福的愛情。

其實就算她們都是男人,也要比都是女人來的好過些呢,楚燕南這樣想着。劉九岳并沒有什麽錯,錯誤都在楚燕南的身上,她一開始就不應該愛上劉九岳。

“是我錯了。”楚燕南在夢裏哭着說,“我不應該縱容自己的幸福。劉九岳,是我錯了。”

幸福快樂,本就是一種罪過。

楚燕南讓自己醒來,發現眼角是濕的,她睜開眼睛,由于近視的緣故世界很模糊,她眨了眨眼睛,眼淚就滑下來了。

她打開電腦想要打字,卻不知道該寫些什麽。空白的word文檔裏,只有這麽寥寥幾字,那是楚燕南已經無法對她說的。

希望你能幸福,你要讓自己活着。

楚燕南開始擔心劉九岳的今後,因為她的時間也被按下了暫停鍵,劉九岳只能看着她的愛人死去而自己永葆青春,她會不會像蘇玲一樣永遠等那個虛無缥缈的月崎?

這樣她真的能夠幸福嗎?

“我真的錯了。”楚燕南抓着自己的頭發。

她不應該和劉九岳相遇,這樣劉九岳就會有一個平凡的人生和一個平凡的愛情,她會實現自己想要當新娘的夢,會穿着婚紗洋溢着自信的笑容,然後平凡的有一個孩子,平凡的死去。

自己究竟做錯了多少事!她沒能讓她有一個平凡的愛情,最重要的是,她沒能讓她平凡的死去平凡的活着!

楚燕南只能對劉九岳說一聲對不起,可是她覺得不會和她再見面了,連說聲對不起的心願,恐怕都滿足不了了。

她看着自己及肩的頭發,并不太長,但是男性是絕對不會有這樣的頭發的。她看着鏡子裏自己女性的身體,覺得很厭惡。

楚燕南認為自己那個時候跳到水裏就不應該上去,那樣就最好,時間會讓她忘了自己的。可是現在她想死恐怕也沒那麽容易了。

她不想死在于懷龍手裏,最起碼儈子手應該是肖肖。

為什麽,因為于懷龍已經手染人命,再殺一個楚燕南只會遂了她的心願,而她恨肖肖,就要讓肖肖一輩子蒙在她死在她手裏的陰影之中。

楚燕南想着肖肖此時此刻應該是新婚之夜,打擾一下正是時候,但是她想自己如果死了,劉九岳是不是很危險。

她拿起了手機,撥打的是于懷龍的號碼。

“喂,于懷龍,你不要對劉九岳動手,剩下的你要我幹什麽都行。”楚燕南感覺很害怕,她覺得于懷龍是那種毫無感情的人。

“即便我要你殺人并且和肖肖做同夥?”

“如果你能保證不對劉九岳動手的話,那就沒問題。”

楚燕南覺得什麽都可以忍,她會慢慢習慣然後接受的。

“那我要你馬上過來找我。”

“好……”楚燕南攥緊了手,掌心微微冒汗。

她洗了一把臉,盡量讓自己看上去不那麽憔悴,然後把頭發用梳子沾着水梳好,撣了撣衣服,想要讓別人覺得自己過得還不錯。

她過去的時候,發現肖肖也在那裏,而她應該和劉九林在一起的。

“你是不是很驚訝我也在這兒。”肖肖的嘴角挑起來了一下。

楚燕南有點尴尬,只好點了點頭。

“你也不看看現在是幾點了,我趁他睡着的時候出來的。”肖肖說。她覺得有點惡心,因為今天穿的那件婚紗根本就不夠潔白,是各種各樣的色塊組成的。她在挑選婚紗的時候絲毫沒有看款式,只在選最接近純潔白色的婚紗。

“哦。”楚燕南不想看到肖肖。

“你和劉九岳,是不是分開了。”肖肖問,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故意把花扔給劉九岳的,只是不知不覺就這樣做了。

“嗯,我給不了她想要的生活。”楚燕南不想多說。

“你值得嗎?”于懷龍有點瞧不起這樣的楚燕南。

“蘇玲不會那樣對你,你當然覺得不值得。”楚燕南反唇相譏,這個問題讓她覺得惡心。

“你是怎麽知道蘇玲的事情的。”于懷龍問,她一下子被戳中了要害。

“因為在這方面我們是同類呀。”楚燕南笑着說,“肖肖,還有你,別以為自己隐藏的很好,我知道我們三個都是同類。”

肖肖心裏嘎嘣一下,立馬站起來大喊,

“你這個肮髒的瘋狗,別亂咬人行不行!我才不想知道你們那檔子破事兒!”

“看,反應這麽大,一看就是說中要害惱羞成怒了。”楚燕南依舊笑着。

“楚燕南,你還好吧。”于懷龍默默地吸着一支煙。

“我不能肯定我過得好不好,但是我能肯定我過得很對。”楚燕南說,“你的煙,不如也給我來一口試試吧。”

“不,你不适合這種東西。”于懷龍說。“還有我不确定你是不是真的能幫我殺人。”

“你是想說我即便有那個膽量也沒有那個能力,對吧。”

于懷龍點了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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