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變化
“別開玩笑了,”楚燕南說着,“殺人所需要的無非是一把刀。”
“可是你行嗎。”于懷龍疑惑的上下打量她。
“你想讓我殺誰我現在就可以動手。”楚燕南皺着眉頭,如果是為了劉九岳的話,犯罪也無所謂了。
于懷龍站起來從窗戶上面往下看,
“你看見那個女孩沒有,現在殺了她就好。”她指着一個和劉九岳有幾分相似的女孩,“我和肖肖會看着你的,喜歡用什麽手段都可以。”
“好。”楚燕南說。她只是簡單掃了一眼那個女孩是誰就走下去了。
她像是殺死馬瑞琪那樣,強行把那個女孩拖進了那個她不知道是什麽的地方。整個血淋淋的過程只有楚燕南看到了,對于別人而言,就只是那個女孩和楚燕南消失了一會兒,然後楚燕南出來,女孩永遠消失了。
“我曾經以為你是一個溫柔善良的人。”肖肖的笑容有些嘲諷。
“我曾經也認為你是一個溫柔善良的人。”楚燕南不動聲色的在口袋裏翻找着紙巾,她的眼鏡上沾了一點血珠。
肖肖掏出一張濕紙巾來,把楚燕南眼鏡上以及臉上的血全部擦幹淨。
“粘在你臉上的那些東西可真夠惡心。”肖肖随手把那張髒了的濕紙巾扔到地下。
“別亂扔,警察會找到它的。”楚燕南想要把那張紙巾撿起來。
“那又有什麽關系,反正上面也沒有你的指紋。”肖肖冷笑一聲。
于懷龍拿出打火機把那張紙團給燒了,咯吱咯吱發出難聽的聲音。
“行了,我覺得你對付普通人應該沒問題,回去睡覺吧。”于懷龍說。
聽到這句話後,楚燕南看都不看于懷龍一眼就往回走,女孩被開膛破肚的場景還歷歷在目,她覺得自己幾乎要摔倒在了地下,可她不能放聲大哭,肆意叫喊來表達自己的脆弱,因為站在那邊的是于懷龍和肖肖,她怎麽能示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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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遠,好像被一個紙盒子絆了一跤,膝蓋狠狠地磕在了地上,挫掉了一塊皮肉,小石子紮了進去,溢出了坑坑窪窪的血珠。
她看着自己膝蓋上的血液,忍不住小聲哭了,她忍着不哭出聲,在路燈下小聲啜泣着,然後扶着路燈讓自己站起來,目光空洞,遙遙的看着前方。
居民樓沒有一盞燈是亮着的,全都黑了。楚燕南四處搜索着,劉九岳會不會在哪個黑色窗戶的裏面,亦或是在誰的枕頭上安眠。
她不敢繼續往下想,只是摘掉眼鏡擦擦眼淚,一步一步的往回走,聽到了一個雖然微弱,但是在安靜夜晚顯得很清晰的聲音。
那是一只并不漂亮的小狗,耷拉着耳朵,像是在嗚咽一樣從喉嚨裏發出的聲音。它想要從紙盒子裏爬出來,但又似乎站不太穩。楚燕南蹲下去伸出手,小狗就用不幹淨的臉蹭了蹭她,然後用閃着光的眼睛,讨好般的看着楚燕南。
楚燕南把小狗高高的舉了起來,它就高興的吐了吐舌頭,哈哈的喘着氣,似乎是想讓楚燕南帶它回家。
“你也是被誰扔下不管的嗎。”雖然知道不可能得到答複,但是楚燕南依舊輕聲問着。
“如果你也是的話,我就帶你走吧。”楚燕南試圖露出一個微笑,小狗卻舔去了她臉上的淚珠,然後吐着舌頭,露出一個近似微笑的表情。
“楚燕南抱着有着溫暖身體的小狗,一步一步的走向了回家的路。身後的路燈閃了兩下,然後就滅了,紫紅色穹頂上的月亮和星星也變得更加清晰。
楚燕南回了空無一人的家,然後把小狗抱進了洗手間,把淋浴打開給它洗了個澡。小狗灰不溜秋的毛發即便洗完了也不顯得幹淨,但它的尾巴依舊歡快的搖着,圍着楚燕南打轉轉,并且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
她不禁露出一個溫暖的微笑,這只小狗似乎天生就有使人快樂的魔力。她用吹風機把它灰溜溜的毛吹幹,笑着說,
“給你取個什麽樣的名字好呢。”
小狗只是坐着搖尾巴,亮着眼睛看着她。
“有了,就叫做……鴨梨。”楚燕南笑的傻乎乎,“看你的毛色兒長的跟鴨梨似的。”
小鴨梨似乎聽明白了,又似乎沒聽明白,只是它看着楚燕南笑了便也跟着覺得開心,尾巴搖的太快,屁股也像是在跟着扭。它一邊蹭着楚燕南的腿一邊往她的腿上撲。
“行啦,好孩子你是不是困了,去桌子底下睡吧,那裏鋪了地毯。”楚燕南把鴨梨抱到了桌子底下,小鴨梨好像也挺高興的,閉上眼睛窩在那裏了。
楚燕南也許是因為睡眠不足的緣故,第二天頂着兩個黑眼圈起床,但人的精神頭是好的,把眼鏡一戴遮住了黑眼圈,反而比平常精神了幾分。
她給鴨梨買了一條狗鏈,早上就像是一個老太太一樣牽着它去公園遛彎兒,還跟幾個提籠架鳥的大爺和拿着扇子去跳舞的大媽打了聲招呼。她看着活蹦亂跳的鴨梨,感覺心裏很舒服。
鴨梨根本就不漂亮,甚至算不上可愛,可是楚燕南就偏偏覺得心裏暖暖的,她看着一個牽着貴賓犬的婦人走了過來,鴨梨過去聞了聞,婦人就立刻把貴賓犬牽走了。
楚燕南繼續帶着鴨梨散步,清晨的鳥叫很好聽,讓人很放松。
于懷龍上午一般不會有什麽動作,楚燕南估計她也就是因為起不來。肖肖也沒有什麽動作,倒是健康證下來了。楚燕南可以去劉九林那裏做一個服務生的兼職。
一般來講都是選幾個漂亮大方的女服務員站在門口招攬客人,然後歪瓜裂棗的就在裏面穿上灰突突的制服做服務生。楚燕南是不好意思站在門口招攬客人,只好穿着灰突突的制服在裏面幫忙點菜。
楚燕南最大的問題就是愛臉紅,給人家點菜,兩句話就開始不好意思然後害羞,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說什麽,弄得誤會一連串一連串的。
有一個男的問楚燕南是不是對他有意思,楚燕南當場就吓懵了,一個勁的解釋然後臉紅的不行,越解釋誤會越大。
楚燕南就弄不明白了,她對于喜歡的人永遠都是主動出擊加上打直球,誰會害羞臉紅呀。
最後還是劉九林幫她擺脫了這個問題,楚燕南覺得這是劉九林一輩子智商最高的時候。
“你別老那麽愛臉紅行不行。”劉九林彈了一下她的腦門,“跟我妹妹待一塊兒的時候怎麽沒見你害羞過。”
“別提劉九岳了。”
“怎麽?分啦。”
“嗯,分了。”
“啊?”又是這個二聲的“啊”,真是太他媽洗腦了。楚燕南幹脆捂住了耳朵。
“你們從小到大都愛黏在一塊堆兒,分了還真稀奇。”劉九林就想不通這麽好的姐們兒怎麽就分了呢。
“你還記不記得你和肖肖結婚的時候,劉九岳接到了那束花,她回家後就跟我吵了一架,然後她就走了沒回來過。”楚燕南一邊收拾盤子一邊說。
“那她多半是等着你去找她呢。”劉九林說。
“你叫我去哪找她,酒店還是別人的被窩裏?”楚燕南把盤子收拾好。
“我那妹妹從高中起就那德行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劉九林拍了拍她的肩膀,表示安慰。
“我讓肖肖把工作辭了,現在我養活她。”劉九林說。
“那肖肖現在還畫畫嗎。”楚燕南不想看到肖肖放棄畫筆,不知道為什麽就是不想。
“當然還在畫畫,而且還找到了把畫賣出去的渠道。我怎麽可能讓她一輩子就當一個美術老師呢。”
“如果是肖肖的話,一定能有所成就的。”楚燕南說,就算再不喜歡肖肖,她對肖肖的畫永遠都有莫名其妙的信心。她送的那幅畫現在她還小心翼翼的挂在家裏,雖然大氣的畫對于狹小的房間而言太不協調了。
“其實她畫成什麽樣都沒關系啦。”劉九林笑着說,“畢竟還有我養着她呢。”
楚燕南想到了劉九岳,也許她期待的就是嫁為人婦的生活。她一瞬間就出了神。
兼職工作很忙碌,但是楚燕南覺得這樣很開心。諷刺的是,沒了劉九岳的束縛,楚燕南反而過得更好。
她現在除了寫小說之外還有了一筆來自兼職的額外收入,再加上她沒有什麽需要花錢的地方,頂多就是小鴨梨的狗糧錢,她一個人在經濟上過得很輕松。
于懷龍可能是暫時找不到需要她的地方,所以楚燕南愉快的投入了生活。她在加大兼職的工作時間,幹脆就變成了全職。她每天都在上班工作,漸漸地也不那麽內向孤獨,也不那麽害怕和別人說話了。
楚燕南變得開朗多了。她甚至交到了新的朋友,有時還會和男服務生開兩句玩笑。
王莉是一個放暑假做兼職的大學生,為人熱情開朗,和不善言辭的楚燕南漸漸熟路了起來,成為了不錯的朋友。楚燕南第一次意識到什麽叫做孤獨,她想了想先前的自己,覺得那真是一個孤獨的人。可是她之前卻完全沒有感受到,只是一心一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忽略了這個世界的陽光。
王莉和所有女孩一樣,熱衷于追星,首飾和閃閃發光的東西,楚燕南有時候覺得王莉就和劉九岳一樣,都一樣有着女生所應有的一切性格。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