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直到出發那天,他都沒見着林廖庭。

簡修蘊覺得這次的情況有些不妙,林廖庭還從未和他鬧過這麽久的別扭。

但又抓不住他的人,只能想着等他回來了再好好補償他一下。

這次仙劍大會舉辦的地點在州洛山,是衡岳派的地盤。

前段時間衡岳派的老掌門失蹤,新掌門接任,還要準備仙劍大會。

本以為他們會難以為繼,沒想到新任掌門雷厲風行,居然同時操辦得當,仙劍大會如期舉行。

簡修蘊的東西宋清茹前一天便已經幫他打點好,放進了乾坤儲物袋,所以他早早便準備得當。

然後便在門口等着阚聞蕭。

簡修蘊起的早,本就沒睡夠,一會兒便有些昏昏欲睡,但畢竟是須臾之間的大門口,來往的弟子大都認得他,他也不好太過随性。

剛慢悠悠地打了個哈欠,身後突然傳來了阚聞蕭的聲音。

簡修蘊轉過身去,然後便看見他一身黑色勁裝站在他的身後。

面上還戴着半張銀色的面具,遮住了他滿是疤痕的左臉。

簡修蘊有些微怔。

阚聞蕭不知什麽時候已經長得和他一般高了,身姿修長筆挺,就像一株挺拔的白楊,黑色的衣服将他身上的少年感微微壓制,多了幾分持重之感。

以往他左頰上的大片紅色傷疤太過引人注目,所以簡修蘊從未仔細看過的他的容貌。

今日那些疤背面具遮住,簡修蘊突然有了一個驚人的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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阚聞蕭的右半邊臉其實長得非常好看。

劍眉星目,鼻梁挺直,唇色雖然偏淡,但唇峰卻淩厲有型。

如果沒那場災難,說不定……

“師尊?”阚聞蕭的聲音将他拉回了現實。

簡修蘊回過神來,這才發現自己居然當着阚聞蕭的面出神了。

“咳,走吧。”簡修蘊轉過身,輕咳了一聲掩飾自己的尴尬,然後轉身取出了清寒劍。

此次路途遙遠,他重傷初愈,明顯不太适合禦劍,但騎馬坐車更不行,他別無選擇。

阚聞蕭有些擔心,“師尊的身體?”

“沒事兒。”簡修蘊面上表現的風輕雲淡,“不必擔心。”

然後一個時辰剛過,他便覺得靈力有些支撐不住了。

簡修蘊簡直有些唾棄自己,這真的是他的身體嗎?

他還記得自己上輩子煉化了阚聞蕭金丹後的身體,沒多久便重新渡劫,順利晉升分神期,他再也沒有過靈力匮乏的體驗,天下已少有敵手。

但這輩子先是渡劫失敗,又是金丹碎裂,現在連禦個劍都費力,難道反派不走劇情就是這下場嗎?但是上輩子他老老實實地走了劇情,下場也沒好到哪去啊!

簡修蘊直想吐血。

為什麽他不是主角?

靈力匮乏的感覺越來越清晰,簡修蘊雙手緊握,努力調動着靈氣,咬着牙硬撐,胸口處隐隐有痛意傳來。

阚聞蕭似乎發現了什麽,一連叫了他好幾聲,簡修蘊都敷衍了過去。

這時,一只白鹳突然從右側飛了過來,簡修蘊急忙避閃,靈力停滞了一瞬,清寒劍迅速晃動了起來。

簡修蘊正想定神調整,劍身突然重了一瞬,阚聞蕭不知什麽時候收了自己的劍,躍了過來。

因為劍身狹窄,所以兩人無可避免地緊貼在了一起,阚聞蕭的一只手抵住他的後背,另一只手護着他,舒緩的靈力平穩地傳了過來。

這個姿勢他仿佛被阚聞蕭摟在懷裏一般,簡修蘊只覺得身體僵硬了一瞬。

随即有些赧然。

誰能想到,有一天他堂堂須臾之間的長老,居然淪落到要徒弟接濟靈力的地步。

“夠了。”簡修蘊咬牙道。

身後的人低聲應着“是”手中的動作卻絲毫未停。

簡修蘊只覺得這輩子的臉都丢盡了。

逆徒!

他也來了氣,直接控制着清寒劍落了地。

到了地面,他才發現這裏是一個他不認識的小鎮,簡修蘊也不在意,随便找了家客棧便走了進去。

“師尊你餓了嗎?”阚聞蕭問道。

簡修蘊磨了磨牙根,他是元嬰後期的修士,他早就辟谷了,只是因為之前受傷才開始吃飯。

而他現在已經好了,阚聞蕭明顯沒有這樣的意識。

“客官,打尖還是住店啊?”小二殷勤地問道。

“住店,一間客房。”簡修蘊冷聲說道。

“好嘞,跟我來。”小二說着,把他們往二樓帶去。

阚聞蕭沒想到簡修好只要了一間房,有些詫異地跟在他的身後。

師尊這是什麽意思?

錢沒帶夠還是兩個人一起住多些照應?

還沒等他想明白,就見簡修蘊大步走了進去,然後重重地關上了房門。

如果不是他收的及時,那扇門能直接砸在他的臉上。

一旁的小二有些愣怔地看着他,問道:“爺,這是?”

阚聞蕭低頭無奈地笑了笑,轉頭對小二說道:“再開一間房吧,要他隔壁的。”

“得嘞。”小二迅速說道。

簡修蘊一進房間便開始打坐,他前段時間一直受傷,傷到了根基,這段時間又在一直修養,沒怎麽修煉過。

這才導致了今天丢人事件的發生。

所以他要痛定思痛,吸取教訓,好好修煉。

這一入定,便不知過去了幾時。

等他再睜開眼時,天已經暗了下來。

屋內沒有燃燭,黑漆漆的。

簡修蘊慢慢吐出一口濁氣,只覺得現在的自己神思清明,精力充沛,再去天上禦劍二十四個時辰都沒問題。

剛準備起身活動一下身體,便聽見外面傳來一陣敲門聲。

“師尊,你睡了嗎?”是阚聞蕭的聲音。

簡修蘊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差不多已經是辰時了,都還歇息了,他來幹什麽。

雖然他現在還是有些不想看見阚聞蕭,但他早上畢竟也是一片好意,而且他是師尊,和自己的徒弟較什麽勁兒。

簡修蘊給自己做了一會兒思想工作,這才起身,冷冷淡淡地問道:“有事兒嗎?”

“有。”阚聞蕭道。

簡修蘊将房門打開了一條縫,淡淡道:“說。”

話音剛落,一陣香味撲鼻而來。

簡修蘊低頭,借着走廊上的燭光,看清了阚聞蕭手中的東西。

是一碗面。

面條很細,整整齊齊地卧在碗裏,上面蓋着一層高湯,湯上漂着紅豔豔的辣椒,還有一只嫩黃的荷包蛋。

“我見師尊一天都沒吃過什麽東西,所以下了些面。”阚聞蕭将手中的面往他面前又推了一些。

簡修蘊的喉嚨不自覺地滑動了一下,艱難地移開了目光,“我已經辟谷了。”

“師尊之前傷了元氣,得多吃點東西才能補回來。”

簡修蘊聞言沉默了。

阚聞蕭看着他已經動搖了的模樣,試探道:“那我給師尊端進去?”

簡修蘊輕哼了一聲,讓開了門,把他放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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