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她們都知道
把喻安送到公司，趙涵誠卻沒有回單位。低頭坐着車裏，靜靜地思考。
喻安，喻安，你到底是怎麽回事？趙涵誠有些茫然，有些心痛。越跟喻安相處，越不敢深入探究。他怕揭開一片血淋淋。
記憶中的喻安溫柔，聰慧，善解人意。他喜歡她，只喜歡她。自從她之後，他再也沒遇見讓自己這麽舒服的人。如果她并不是所表現出來的這樣……
忽然手機響起，是趙偉祺打來的：“趙總經理，您沉醉美人鄉不可自拔了是嗎？公司不想要了是嗎？今天早上九點半有個客戶會議，如果您不想拿下這單生意，我馬上打電話回絕！”
趙涵誠擡腕看了下手表：“會議正常進行，我會趕在九點半之前到公司。”
發動車子，朝公司行駛而去。
會後，趙偉祺滿臉譏諷：“幸好你的腦子沒被魚吃幹淨，否則我會聯系股東商議總經理的新人選！”
趙涵誠沒有生氣，反而問道：“你對穆家私人會所知道多少？”
“你問這個幹什麽？”
“我手中有一張終身會員卡。你幫我打聽一下，辦理這樣一張卡片需要什麽條件。”
趙偉祺交友廣泛，幾個電話打過去，就查出結果：“只能由創始人贈與。”
趙涵誠心中一動，腦中有什麽閃過：“你能不能打聽到穆家私人會所的創始人都有誰？”說完，補充一句：“不光是明處的，還有暗處的。”
趙偉祺又去打聽，過了一會兒，回來了：“根據入股排名，有穆尚傑，華泯初，林楓……”
人名有好幾個，但是趙涵誠已經聽不下去。華泯初，華泯初，竟然是他！
趙涵誠幾乎毫不懷疑，這張會員卡就是華泯初贈給喻安的！只是，華泯初跟喻安是什麽關系？喻安為什麽說跟他不熟？昨晚發生了什麽？華泯初為什麽忽然走了？
趙涵誠腦子裏亂糟糟的，直到被趙偉祺一拳打在肩膀上：“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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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你還問我怎麽了？”趙偉祺一張俊臉簡直氣歪了，“天天早起去接那個女人上班，天天早退送那個女人回家，被那個女人迷得五迷三道！你要我說多少遍，她不值得你喜歡！你看看你自己，成了什麽樣子？趙家的臉都被你丢盡了！”
“冷靜，上班時間。”趙涵誠指了指辦公室門外，有幾個同事正在朝這裏探頭。
趙偉祺氣得臉龐猙獰，指着他道：“晚上再跟你算賬！”繃着臉走出辦公室。
“帶上門。”
趙偉祺的腳步頓了頓，一個巨大的聲音響起：“砰！”
趙涵誠向後靠在椅背上，揉着眉心。多年前的喻安坦蕩直率，事無不可對人言。現在的喻安，渾身都是秘密。
h市有許多z大的畢業生，趙涵誠輾轉幾道，找到宋曉晨的電話：“喂，曉晨嗎？我是趙涵誠。”
對面沉默一會兒：“學長好。”
“周末有時間嗎，我們聊一聊？”
“學長是發現了安安的不正常嗎？”出乎意料，宋曉晨竟然如此問道。
趙涵誠握緊電話：“哦，你也知道？”
“知道。”電話那頭，宋曉晨點了點頭。
趙涵誠想了想，改了主意：“今天晚上有時間嗎，我們聊一聊？”
昨天還有兩位帥哥争着送她回家，一轉眼，喻安就得自己回家了。公交站等車的人很多，喻安護着包，避免那天被扒包的事再度重演。
都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喻安只是坐了幾天專車接送，就不能适應公交站的擁擠。趙涵誠下午打電話說晚上有事，明天早上再去接她。想起早上他的态度，喻安心裏有些埋怨。
誰說女人心海底針？男人才是。
王威開車路過公交站，看見一道熟悉的人影，将車子停在路邊：“喻姐！喻姐！”
一時間，所有的人都朝他看去。
喻安自然聽到他的喊聲，走過去道：“什麽事？”
王威從車窗裏探出頭：“喻姐，你是在跟涵祺的總經理交往嗎？”
喻安面無表情：“不關你的事。”
王威習慣了她的冷淡，不在意地擠擠眼道：“他都不送你回家，你跟他談什麽呀！喻姐不如跟我談，保管每天上下班接送，風雨無阻！”
“我等的車來了，明天見。”喻安提着包走向公交車，把王威留在原地。
王威耷拉着腦袋，說不出的挫敗。正打算發動車子，忽然旁邊走過來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帥哥，剛才是你在找‘禦姐’嗎？”
王威吓了一跳，飛快搖起車窗玻璃，逃也似的踩下油門。
“學長什麽時候發現安安……不正常的？”咖啡館裏，宋曉晨低着頭，不敢看向趙涵誠。趙涵誠在大學時期就是她的男神，此時男神就坐在對面，緊張得手心都出汗了。
“剛剛發現。”趙涵誠說，“你呢？是什麽時候發現的？”
宋曉晨道：“安安在大學的時候就這樣了。剛開始是她同寝室的姐妹發現的，後來大家漸漸都發現了。”
“她在大學的時候就這樣了？”趙涵誠有些驚訝，“具體從什麽時候，你還記得嗎？”
“聽安安寝室的姐妹說，好像她從大二暑假回來後就這樣了。”宋曉晨說。
大二暑假？喻安正是大二暑假問他借了錢，然後漸漸斷了聯絡。趙涵誠隐隐覺得，事情可能不是那麽簡單：“曉晨，你能說得具體點嗎？都表現在什麽方面？”
“安安從前熱情開朗，自從大二暑假回來後，就變得沉靜刻苦，不再跟我們一起逛街，也不熱衷于打籃球了。她每天埋頭苦學，幾乎大半的時間都泡在自習室和圖書館。”宋曉晨回憶道。
“你知道是什麽原因嗎？”
宋曉晨沒有立即回答，想了想，擡起頭認真地問：“學長，你們是在交往嗎？”
趙涵誠不意有此一問，轉念一想，就明白了：“我們正在交往。我不确定知道真相後，還會繼續跟她交往。”
雖然他很想知道原因，但是欺騙學妹的事他做不出來。
宋曉晨猶豫了一會兒，抱歉地站起身：“對不起，學長，我不能告訴你。”
“等等！”趙涵誠沒想到會是這樣，“那麽，你能給我安安室友的電話嗎？”
宋曉晨這回沒有猶豫，把電話號碼發給他：“學長，安安是個好姑娘，你不要因為這件事嫌棄她。”
又有人說喻安是個好姑娘。作為多年不聯系的同學，這句話從宋曉晨口中說出來，別有分量。趙涵誠有些觸動：“謝謝你。”
送走宋曉晨，趙涵誠撥通喻安大學室友的電話。
“你好。”電話那頭是一個清澈的女音。
“是王晶嗎？我是趙涵誠。”
電話那頭響起驚呼：“是涵誠學長？學長找我什麽事？”
聲音隐隐透着驚喜，趙涵誠從來不知道，自己居然那樣有人緣：“我想向你打聽喻安的事。”
電話裏沉默起來，過了一會兒，驚喜的聲音變得冷靜：“學長打聽安安幹什麽？”
“我們正在交往。”趙涵誠道。
對面隐隐傳來吸氣聲，然後問道：“你們到了什麽地步？談婚論嫁嗎？”
“還沒有。”趙涵誠說。
“那恕我無可奉告。”王晶挂了電話。
趙涵誠忍不住笑起來，喻安的人緣真不錯，眼光也很好，交的朋友都很有義氣。
宋曉晨一共給他三個號碼，趙涵誠撥通另外兩個，得到的結果跟王晶沒有什麽差別。一開始聽到是他，都表現出驚喜，但是聽到他問喻安，全都擺出無可奉告的姿态。
趙涵誠不禁發起愁來。
她們顯然都知道，但是她們不告訴他。仔細回味一會兒，心漸漸沉了下去。到底是什麽事，讓她們不約而同地選擇緘口不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