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三)

大堂中,一中年男子坐于上座,饒有興趣的看着下放的一男一女,抿了抿茶,笑道:“雅缃,鎮國大将軍此次前來提親。阿瑪已經答應下了。”

女子陡然一愣,驚愕的看向男子,道:“鎮國大将軍?”

男子擡眸,直視女子驚愕的目光,點了點頭,道:“不錯。本帥正是咱們大清朝的鎮國大将軍!”

輕搖折扇,男子似乎等待着女子的下一句話,不知為何,女子看着男子的眼神,此刻竟不由的發虛,完全沒有底氣。

看着女子一直不語,男子輕搖折扇,微微一笑,道:“雅缃格格,如果你嫁給本帥,本帥可以讓你的阿瑪仕途從此平步青雲,入京為官只是小事。本帥亦是可以讓你享受所有的榮華富貴。不知雅缃格格可願意答應本帥?”

女子微微一愣,目光輕移,看向上座的譚木查甹儒,聲音略微顫抖的道:“阿瑪,你就是為了這個承諾,所以如此痛快的就答應将女兒嫁了嗎?”

譚木查甹儒眉目微縮,道:“大将軍,會是你最好的歸宿。”一頓,眼眸黯淡的說道:“即使只是侍妾。”

女子陡然一愣,心尖一涼,癡癡的笑道:“原來女兒在阿瑪眼裏,只是一個上位的棋子,只配做侍妾。呵呵…”

譚木查甹儒剛欲解釋,卻猛地發現自己詞竭,一時什麽也說不出來。這時一旁的男子哈哈大笑道:“本帥什麽時候說過,雅缃格格是做本帥的侍妾啊?”

陡然譚木查甹儒眸光一亮,似乎抓到了什麽救命稻草一般,原本內疚的心情,在此刻被一掃而空,看着男子,期待着男子接下來的話。

男子嫣然一笑,道:“本帥要八擡大轎的将雅缃格格娶回去,本帥要讓雅缃格格做本帥的正室福晉!”

而此刻上座的中年男子微微一愣,不确定的問道:“大将軍,你說的是正室福晉?”

男子輕輕一笑,端起桌上的茶杯,看了看,抿了一口,放下,看着女子沉聲的道:“不錯!本帥要你莫得裏雅缃,做我李跖的正室福晉!”

女子猛地一驚,原本心中以為 以李跖鎮國大将軍的職位,一定是早就有很多妻妾了,就像她阿瑪想的那樣,跟着李跖回去之後,只會是侍妾。可是沒有想到竟是讓自己做正妻,正室福晉!女子不由的心神晃蕩,眼眸中淚珠湧現,手一不小心,将男子置于桌案前的茶杯打翻,茶湯化為一朵透明脆弱的花朵,在桌案上悄然綻放。

***

紅燭燃燒似火,勾起人心裏的暖意。鸾帳撩起,透着些許的微風,吹來門外清新的空氣。蓋頭下的女子,心如鹿撞,甜蜜不已。可是她卻沒有發現,今夜的月光中夾雜着詭異的黑線,寒鴉盤旋不落,悲鳴不斷直至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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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拂過,吹動窗棂,原本因為久等而熟睡的女子,陡然起身,興奮的看着門口,可是卻依舊是緊閉的大門。

“都快要到黎明了,李大哥怎麽還不來呢?”女子眸中閃爍的些許擔憂,月華透過窗棂,照在女子的臉上,使女子透着迷離的光暈。

時光如沙粒,不斷的從指間流逝,女子期盼的盯着緊閉的大門,心中不斷的幻想着。這時一根木管刺破窗紙,乳白的青煙,在屋內缭繞盤桓,一股幽香襲來,女子微微蹙眉,輕輕的搓揉太陽穴,可是卻不知為何,眼皮越來越沉重,再也控制不住,重重的垂下,剎那間黑夜覆蓋所有的角落。

而就在女子打下的時候,久閉的大門徐徐打開,李跖一身白衣,輕搖折扇,冷冽的眸光毫無任何感情,自言自語道:“擡走吧…你應該知道下面該怎麽辦。”

陡然黑影閃過,來到女子的身旁,燭光通紅,照亮着所有的角落,而面前的黑影全身被黑紗籠罩,只露出一雙死灰的眼眸,将女子橫抱起,大步走出屋內,腳尖點地,騰空而去。只留下李跖一人,久久的凝視着屋內的紅鸾帳,心中感慨萬分。

“鎏虞,這是我答應你的紅鸾,可是現在,我食言了。不過你放心,我不愛她,這只是一場夢,我李跖今生愛的只有你一個!生生世世至死不渝!”剎那李跖緊咬牙關,折扇狠狠一合,眼中閃過怨毒的光芒,大喝道:“於锖!都是你,搶了我的新娘,搶了我的幸福。我恨你,我要讓你的整個大清江山,為你的錯贖罪!”

***

獨白:“我原本以為李大哥可能是喝多了,所以才沒有進來。可是我卻沒有發現,一場精心策劃的陰謀,在我身上悄然上演。”

***

黑暗,無邊的黑暗。寒冷,永久的寒冷。這徹骨的寒意,似乎想要将所有的生靈所吞噬。

長鞭襲來,将呆滞中的女子驚醒,女子微微一躲,長鞭似乎長了眼睛一般,依舊狠狠的打在了女子的身上,女子陡然吃痛,怒目瞪着面前的老妪。看着女子憤怒的目光,老妪微微蹙眉,鞭影連閃,便随着幾聲痛苦的嚎叫,女子身上那身火紅的霞帔,此時已經被長鞭打出了絲絲裂縫。女子驚恐的環顧四周,這是一個全封閉的地宮,只有一個石門可供出入,而地宮的四周有火燭照明,才略顯明亮,而地宮的四周分別擺放着:七弦長琴,黑白棋局,毛筆桌案,和震天大鼓。而地宮的中心是一股幽泉,九龍戲珠的龍頭為出水的泉眼,水面七彩的花瓣漂浮在上,夾雜着些許騰空的氣霧,宛若仙境。

“你還以為你真的會嫁給主子嗎?老奴告訴你,如果你不按照老奴的話來做,達不到老奴的要求,惹怒了老奴。這地宮中沒有人的救得了你!”面前的老妪面目猙獰,似地獄的惡魔。

女子癱坐在地,雙手緊緊蜷曲護住自己,淚珠似乎決堤了一般,嘩啦啦的不斷的流下,劃過臉頰,滴落在火紅的霞帔上。抽泣的道:“李大哥你在哪裏啊?相公!相公!”

老妪冷冽一笑,長鞭猛地抽打在地,一聲清脆的刺耳的響聲,響徹整個幽暗的地宮,道:“還不給老奴起來!”

女子驚恐的看着面前的老妪,一驚之下,顫抖的起身,淚眼婆娑的看着老妪,似乎向博取些許的同情。

老妪雙眉陡豎,又是一鞭抽打在女子的身上,喝道:“你這一套對老奴無用。”随即看着驚恐的女子,右手一指遠處的七弦長琴,道:“先彈奏一曲給老奴聽聽吧!”

女子微微一驚,看着老妪微微搖晃了一下,手裏的長鞭,不可置疑的模樣,怯懦的走到七弦長琴旁,坐下,雙手輕輕的置于琴上,指尖微撥,一首琴曲悄然在地宮中不斷的回蕩,曲子剛談了沒多久,剎那間,老妪蹙眉,暴喝道:“不對!”随即長鞭應聲而出,女子驚恐的剛要閃躲,老妪呵斥道:“你敢躲,就再多加兩鞭。”女子猛地一愣,咬着牙,一動不動的端坐在那裏,長鞭飛舞,似騰空的靈蛇,猛地抽打在了女子的身上,女子下意識的“嗤…”的一聲,猛地蹙眉。

老妪不滿的呵斥道:“以指甲肉別之,輕而清者,挑摘是也;輕而濁者,抹打是也。重而清者,剔劈是也;重而濁者,勾托是也。外弦一二欲輕則用打摘,欲重則用勾剔;內弦六七欲輕則用抹挑,欲重則用劈托;中弦三四五欲輕則用抹挑,欲重則用勾剔。抹挑勾剔以取正聲,打摘劈托以取應聲,各從其下指之便也。難道你連這最基本的要義都不知道嗎?”一頓,猛地長鞭抽地,呵斥道:“再來一次!”

女子微微擡眉,似乎被老妪的氣勢所震懾,指尖不由的顫抖,剛彈第一個音,竟彈錯了,老妪長鞭如蛇,再次鞭打在女子的身上,女子痛苦的緊皺眉頭,而此刻長鞭一轉,勾住琴桌,用力一拉,琴桌便來到的老妪的面前,老妪将長鞭置于一旁,雙手撫琴,随着琴音,道:“此曲名為《胡笳五弄》。”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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