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人生如戲 全靠演技
安向陽擡手輕輕拍了拍少女的背, 掌心下接觸到的感覺傳遞到腦海,纖細、脆弱,讓人望而生憐。
明月咳了一會兒就停了下來, 将手從嘴邊放下來, 依舊撐在膝蓋上,事到如今她倒是平靜多了,反而還安慰得向身後的少年說了句:“我沒事。”
剛想直起身子, 前面一股拉力直接拽着她的胳膊将她拉了起來。
“嘶……大哥我疼。”
纖細蔥白的手附了上來, 軟軟的,像落下了一片輕巧的羽毛。
陸修誠低頭瞧了她一眼,形狀好看的杏眼含着水霧,貝齒咬着下唇,泛起一抹瑰麗的紅。
像是有柔軟的藤蔓絲絲纏繞在心髒的位置。
男人眉峰依舊皺着,手下的力道卻卸了不少。
“你逃課就是和他一起出去了?”
明月擡頭只能看到他的西裝。
她抿了抿唇, 不用看,胳膊的位置肯定泛紅了,痛感源源不斷得傳到心髒, 掀起一股燥意,“是又怎樣。”
陸修誠面無表情得挑了挑眉。
怼都怼了,明月幹脆破罐子破摔:“我才不要你管。”
安向陽的目光安靜得在他們兩個身上流連, 聞言輕笑了聲:“大哥,是我纏着月月和我出去約會的, 您別怪她,是我太心急了。”
陸修誠看也沒看他,似乎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裏。
“不要我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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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短促得笑了下:“這可不是你說的算的。”
明月氣惱得瞪了他一眼,抽了抽手卻抽不出來,只好別過頭, 白嫩的臉上泛着薄紅,更堅定了要多賺點錢遠離這個瘋子的想法。
放學的鈴聲響了起來,幾乎是在下一秒,緊閉的教室門被人從裏面打開,程遠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向來整潔一絲不茍的校服帶了點淩亂的感覺。
少年抿了抿唇,垂眼一句話也沒說。
班裏的同學陸陸續續出來了,陸修誠不想在這多待,拉着她就走:“回家再說。”
明月忽然發現自己好像一直被人拽着走,不禁掙了掙手,陸修誠不耐得壓下了她的反抗,垂眼瞧她:“你要是不想走着回去,我把你抱回去也行。”
眼裏似乎帶着笑,細看卻是毫不掩飾的乖張惡劣以及戲谑。
明月一僵,被迫跟上他的腳步。
她丢不起這個人。
安向陽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得看着他們随着人潮越走越遠,直到他們兩個的背影消失在樓梯拐角處。
他收回視線,正準備走,一直站在門口的程遠忽然出聲:
“你不該來打擾她。”
安向陽腳下一頓,扭頭看他,對方毫不退讓:“你除了給她帶來麻煩,還有什麽呢?”尖銳的話似乎直直的戳在人心上。
“你以為你不給她添麻煩,她就能喜歡上你嗎?”安向陽毫不在意得冷笑:“嗤,別傻了。”
走出校門,司機還在原來的地方等候,明月被粗魯得塞進後座,車門在她身後阖上,皮鞋踏在地上冰冰冷冷的聲音像是敲在人心上。
下一秒,左側的車門被打開,陸修誠坐到她旁邊,聲音又淡又涼:“回去吧。”像含了塊冰。
明月往自己旁邊的車窗縮了縮,但即便如此,厚雪參雜着松木的香氣還是毫不客氣得在明月周身萦繞,帶着過分的侵略感。
陸修誠沒看她,擡手松了松領帶,隔板升了上去,車內的氣氛近乎凝固。
一到家,明月就抱着書包推開車門一路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陸修誠也沒阻攔,慢悠悠得下車,領帶被放在沙發上,西裝裏面幹淨整潔的襯衫也被解開了一個扣子,帶着莫名的色氣。
明月喝了口杯子裏的涼水,書包被她随意丢在床上,她剛緩了緩拿出手機,門口傳來三下敲門聲,勻速、有力、一絲不茍,像一只優雅的獵豹,慢條斯理得享受追逐獵物的過程。
明月坐在床上沒動,捏着杯子的手緊了緊,手骨關節處微微泛着蒼白的顏色。
“開門,你知道我的耐心有限。”
“還是說,你想我去找王嫂要備用鑰匙。”
“咔噠。”面前緊閉的房門被悄悄打開一條縫,那雙精致的貓眼從縫中望向他,帶着點毫無意義的警惕。
“我困了,大哥你回去吧,一會兒我就不下樓吃飯了。”
陸修誠擡手抵着房門毫不費力得進去了,更顯得她那點無謂的掙紮像是以卵擊石。
房門再次合上。
明月雙手捧着杯子,粉白的唇沾了點未幹的水,在暖黃色的燈光下像嬌嫩的花瓣,引人采撷。
陸修誠漫不經心得看着她,往前走了兩步,明月卻有一種被野獸鎖定的感覺,胳膊上細小的絨毛都要炸起來了。
她腳下動了動想往後退,陸修誠微微彎腰,高大修長的身影讓影子将她完全籠罩在下面,一只手虛虛得攬在她腰後,雖然沒挨着,但存在感極強。
明月毫不懷疑如果自己撞上去會立刻被攬着腰貼上面前的人。
“大哥……”
她僵着身子不敢動。
陸修誠更放肆了點,低頭輕輕挨在她臉旁,“嗯?”聲音低低的,像是從喉間發出來。
吐息之間,熱氣沖在黑發間白嫩精巧的耳垂上,迅速染上一層暧昧瑰麗的紅。
陸修誠看着,眸色更深了些。
明月抿了抿唇,別過頭,擡手抵上他胸前,又不敢貼太近,遲疑得将手虛虛放在半空,臉色依舊帶着點蒼白:
“大哥你,你離我太近了。”
“我不喜歡。”
“哦,”陸修誠懶懶得應了一聲,眼裏帶着戲谑:“那你要怎麽辦呢。”
像只大貓逗弄着怎麽也跑不掉的老鼠。
話音落,明月就感覺耳朵上傳來一股皮膚相貼的觸感,耳垂接觸到的地方是和陸修誠完全不一樣的溫暖柔軟。
陸修誠甚至微微閉眼,卻沒等到自己預料之中的激烈反應。
修長的食指勾着少女的下巴,不滿得将她的臉轉了過來,映入眼中的卻是細細的淚痕,一滴晶瑩的水珠挂在眼睑的位置欲落未落,在燈光下格外刺眼。
“啧。”陸修誠擡手拭去,粗粝的拇指劃過少女臉側嬌嫩的皮膚,留下淡淡紅痕。
“哭什麽。”
聲音涼涼的,帶着點微微的煩躁。
明月也不說話,含着水霧的杏眼朦朦胧胧得瞧了他一眼,又害怕似的移開視線,像只受驚的兔子。
陸修誠食指勾着她的下巴将人又轉過來,拇指捏了上去,又不敢太用力,只好虛虛得控制着。
虛張聲勢。
“我又沒對你做什麽。”心裏煩躁,語氣也難免帶了點重音。
明月眼睛微動,又是一滴淚順着皮膚劃了下來,眼裏帶着不安和茫然無措,看起來尤為讓人心疼。
陸修誠松開手直起身子,那股令人窒息的冷雪和松木的味道終于遠了點。
“再哭你信不信我讓你哭一個晚上。”
明月看了他一眼,眼裏霧氣彌漫,仰頭将淚含了回去。
陸修誠面無表情得挑了挑眉,冷嗤一聲出去了。
房門在面前阖上,明月捧着水杯慢悠悠得抿了一口,眨眼間一滴淚落在了杯子裏。
艹,用力過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