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愛會轉移呀 渣女必備守則

房間外, 陸修誠阖上門往外走,皮鞋踩在木板上,發出冰冷沉溺的聲音, 沒走兩步就停了下來。

面前的走廊上站着一個少年, 身體僵直,嘴角抿着,雙手垂在身側微微握緊, 看過來的眼神仿佛他是什麽十惡不赦的壞人。

陸修誠擡起單邊眉毛, 聲音聽起來依舊沒帶什麽感情色彩:“陸哲?”

“你站這裏幹嘛。”

說罷繼續往前走。

就在兩人即将交錯的時候,一道複雜帶着警告的聲音砸在凝滞的空氣上:“她是你妹妹,不要随便進她的房間。”

高大欣長的身影頓了頓,斜眼看了看旁邊的少年,擡手微微整理袖口,動作一如既往的優雅矜貴:

“現在自然是我妹妹, 以後就不一定了。”

意有所指。

陸哲沒想到他敢這麽明目張膽且理直氣壯,不可置信得扭頭望他:“……你是禽獸吧?”顧及着這裏離明月的房間很近,他勉強找回理智把聲音壓得很低。

陸修誠輕笑的一聲:“陸哲, 你是不是太大驚小怪了一點。”

“明月只是在我們家養了幾年,吃飯多雙筷子的事,不是你叫聲妹妹就能有血緣關系了。”

“連戶口本上的關系都沒有, 我怎麽就禽獸了?”

陸修誠瞧着他,一雙黑眸深如寒潭。

陸哲看起來似乎比他更不解:“她不是咱媽的……孩子?”

陸修誠舔了舔牙, 頭疼得想起來明月來的時候不過七八歲,陸哲也僅僅比她大了一歲多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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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他忙于學業,他們的媽媽顧及着陸哲和陸嬌年紀小,怕他們無意間的話傷到明月,于是介紹的時候只說了句‘她以後是你們的妹妹’, 再加上一直以來言行多有偏愛,造成了這樣的誤會。

“你不會告訴我,你和陸嬌都是這麽認為的吧?”

陸哲抿抿唇,眼神略微飄忽。

“啧。”陸修誠擡腳往前走。

“說都說了,你好歹讓我了解清楚吧?”少年的聲音帶着點尴尬和惱怒。

“去我房間說,你想站這裏被她聽見嗎。”男人的步子依舊穩健。

陸哲跟上:“你得把你知道的關于月月的事都告訴我。”

話音落,房門在他面前被阖上,陸哲摸了摸自己差點被砸上的鼻子,不知道他陰晴不定的大哥又發什麽瘋。

“你在命令我?”涼薄的聲音從房間內傳出來,然後便沒了動靜。

陸哲抽了抽嘴角,覺得直接問他媽應該更快一點。

“嘟——嘟——”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通,陸哲一臉習以為常。

“……月月的事啊,你怎麽突然想起來問這件事了?”話筒的另一邊,正在翻看文件的女人頓了頓,疑惑得問道。

“她媽媽是我朋友,身體不好去世了,之後他爸爸走不出來,整日喝得爛醉,孩子也沒人管,我看不下去就接回來了。”

一直優雅平和的聲音忽然帶了點嘆息:“後來她爸爸就直接消失了,要不是每年都會有一封信從世界各地過來送到月月手裏,我都要以為他也出什麽事了……”

陸哲挂了電話,心裏泛着鈍鈍的疼,同時還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喜悅漫了上來,悄悄充盈在一個小小的角落,神不知鬼不覺。

另一邊,明月洗完澡出來,才去看vx上的消息。

寂言:【今天什麽時候有空打游戲嗎?】

寂言:【月月月月月月月月月月月月月月月月】

明月:“大哥,你吵到我的眼睛了。”聲音毫不掩飾的嫌棄,聲線卻柔美得像茉莉和白桃的混合型香水,馥郁的香味似乎能透過屏幕傳出來。

寂言輕咳了一聲,調高音量,又播放了一遍,帶着溫暖的吐息似乎吹到了他耳朵上,泛起一片紅。

“那你打不打嘛。”

明月揉了揉發麻的耳朵,總覺得這句話奶味好重,“打,怎麽不打。”

看到另一邊的消息,又補充道:“但是我要拉個人一起。”

寂言:……垮個批臉.jpg

“還是你那個朋友嗎?”像是柔軟的尾巴輕輕垂了下來,蓬松的毛也蔫巴巴的,帶着點顯而易見的失落。

“不是啊,”明月奇怪得反問:“怎麽了?”

“沒有。”說着沒有,聽起來卻欲言又止。

明月假裝自己沒聽出來,聲音依舊清脆歡快,讓人想起來雨水砸在玉器上的聲音:“那你等我一下哦,等會兒打游戲我叫你。”

寂言:【嗯】

好乖哦,明月捂了捂臉,切到她師父的聊天框。

白琛:【月崽崽我忙完了】

白琛:【前幾天一直在準備考試,沒時間陪你打游戲,抱歉抱歉】

是早上的消息了。

明月:【沒事的呀師父】

明月:【那一會兒師父陪我一起打游戲嘛?】

對面秒回。

白琛:【好啊】

明月剛想退出去,視線停留在下面被衆多消息頂下去的一個小紅點上,她伸手點開。

傅安歌:【月月,游戲裏的好友申請你同意一下吧】

明月這才想起來她把傅安歌的游戲好友删了,然後一直沒打游戲就沒加。

20級戀人關系,那麽多花他半句也沒提。

他不提明月就當沒注意,沒心沒肺得登了游戲,似乎是一直注意着,瞬間兩個邀請就發了過來。

明月頓了一秒,先去同意了傅安歌的好友申請,自己建了個房間,将兩人拉了進來。

“這是……?”白琛的聲音帶了點遲疑,看着比自己晚了一秒進來的人。

“這個是我師父,三樓……是我cp。”明月的聲音傳到兩個人耳朵裏,帶來的是不同的感受。

白琛從椅子上坐直了起來,舔了舔微微起皮的下唇,色澤好看的唇肉帶了點可憐的意味:“你cp?”

聲音聽起來略帶幹澀。

“是你最近這幾天找的嗎?”

“嗯,”明月應了聲,點了開始匹配,略微思考了下:“三天前吧……大概。”

寂言第一次覺得聽別人說話像坐過山車一樣,一喜一驚。

欣喜的是她親口承認了他們的關系,失落則是因為今天已經第三天了,三天一過,這個所謂的體驗卡就失效了。

白琛抿了抿唇沒再說話,眸子是如墨般純粹的黑。

打了幾局,他們兩個相處起來比上次和傅安歌一起和平多了,明月非常滿意。

正想着,右下角就冒出來一條消息。

[預約]

傅安歌:【坐等月月打完游戲(乖巧)】

一向強勢的男人忽然賣萌,像一只高傲的大型貓科動物,明月覺得心髒似乎被一條毛茸茸的尾巴掃了掃,癢癢的。

[預約]

明月:【傅哥不用等我啦,你開吧,我這局打完就要睡了。】

傅安歌:【不行,我要等月月睡覺和我連麥】

發過去一段黏糊糊的話,傅安歌拇指伸在屏幕上碰了碰,又忽然收回手,像是被燙到了一樣。

明月:【好叭】

看着這句不知是勉強還是寵溺的話,正靠在床頭的男人蹙了蹙眉,散亂的狼尾不羁又肆意,兩條長腿大大咧咧得擺着,薄薄的T恤下擺輕輕掀開,露出勁瘦的腰身和完美的人魚線。

與此同時,明月對她師父還有寂言說道:“這把打完我就不打啦,明天還要早起呢,一會兒該睡覺啦。”

“好。”

“嗯嗯,睡個好覺哦。”

兩道聲音一起響起,短暫得重疊了一下,後面就純粹得是寂言清揚的聲音,特性很明顯。

白琛垂下眼,喝了口水。

“好噠,你們也要早點休息呀~”

随着這句話落下來,對面的水晶被點爆,一場漂亮的勝利以最後那句‘victory’華麗收尾。

白琛退出界面,再看向在線好友時,明月已經顯示離線狀态了。

傅安歌看着在線好友那欄,白琛和明月一模一樣的開局十五分鐘,手伸向桌子上的煙盒。

一根被抽出來叼在嘴裏,他剛想點上,又思及一會兒還要和他家寶貝連麥,怕抽完煙聲音不好聽,于是按耐了下來,咬在煙上磨了磨。

沒一會兒,明月的頭像就暗了下來,傅安歌将叼着的煙抽出來扔進垃圾桶,轉戰vx眼巴巴得繼續等。

又等了大概幾分鐘,就在他略微煩躁得将屏幕切來切去的時候,對面終于發來了消息。

明月:“傅哥,我要先去洗個澡呢。”說罷還小小得打了個哈欠,軟軟的糯糯的,像一團戳一下手指就會陷進去的棉花。

傅安歌的心裏的煩躁奇跡般得瞬間平和了下來,毫不矜持得散發魅力:“沒關系,洗澡也可以連麥。”

聲音低沉,帶着微微的暗啞,像是砂紙在輕輕摩擦,所過之處激起過電般的酥麻。

明月:【?!你……不要臉!】

傅安歌微微眯眼,似乎能聽到少女嬌俏中帶着害羞的綿軟聲線在耳邊環繞。

這就不要臉了?

啧。

單邊眉毛挑起,眼裏是惹人心醉的不羁暧昧和游弋自如的直白誘惑:“我也可以和你一起洗。”

第二天,明月到教室,程遠一如既往地早早得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她面色如常得打招呼:“早呀,程遠同學。”

對方僵了僵:“早。”

猶豫了兩秒問道:“你……昨天中午走之後,下午怎麽沒來上課?”

“和我大哥鬧別扭呢。”明月将書包塞了進去,毫不在意得說道。

“昨天老師好像有事找你,直接又去了醫務室,發現你不在就去查了監控。”程遠推了推眼鏡,略不自在得解釋道。

“沒關系呀,”明月笑着看向他:“我知道程遠同學肯定是瞞不住了才會這樣的。”

“我從來沒有不相信過阿遠。”最後一句是湊近了輕聲說的,一同過來的還有少女身上茉莉和白桃清甜馥郁的香氣。

程遠的鏡片在陽光下閃了閃,眸子明亮又專注。

一天的時間很快過去,明月回到家寫完卷子,依舊是找了她師父一起打游戲。

[預約]

寂言:【結束了嗎?】

明月:【什麽?這局還沒結束,推到高地了。】

我們家高地。

明月一邊清兵,一邊在心裏補充道。

[預約]

寂言:【不是,我是說,cp關系】

明月:【嗯……我覺得即便不是cp啦,我們還是朋友對嗎?】

等着回複忍不住屏氣凝神的寂言瞬間蔫了下來,手指在鍵盤上動了動。

[預約]

寂言:【好吧,我明白了】

誰叫他有本事喜歡上別人,沒本事讓人家喜歡他呢。

算了,寂言抓了抓頭發,不過只認識了三天罷了,應該只是他最近單太久了,這點心動很快會被覆蓋住的。

傅安歌在臨近明月放學的時間忍不住頻頻将目光掃向放在一旁的手機,看到自己的消息被回複後幾乎立刻就秒回了,但卻遲遲沒等來她接話。

他蹙了蹙眉看向自己上一句發的話,忍不住想是不是太平淡了讓她沒有想回複的欲望。

傅安歌抿了抿唇,忽然打開了游戲,在線好友裏顯示明月已經開局兩分鐘了。

心髒的位置沉了沉。

直到第二天,即便他一直在游戲上等他,一直在線,明月還是視若無睹,傅安歌終于意識到自己最近的感覺沒錯——明月在遠離他。

為什麽?

傅安歌忍不住将消息發了過去。

明月正騎在一個路人野王身上解放雙手,語音轉文字變着花樣誇‘哥哥好厲害’‘哥哥是最棒的’,右下角跳出來一條預約消息,她掃了一眼,沒理。

傅安歌就一直捏着酒杯看她一局接着一局,骨關節處的皮膚過于用力泛着蒼白,心髒的位置微微發疼。

這對他來說是一種奇妙的體驗,起碼他從前只感受到過胃疼是什麽感覺。

時間在飛速流逝,不知過了多久,明月終于離線,一道vx的語音電話被他打了過去。

傅安歌本來以為她會無視,或者拒絕,就想在游戲裏那樣,結果下一秒就被接通了。

一片沉默,只有兩邊并不融合的呼吸聲,輕輕的,微不可聞。

“為什麽……”傅安歌率先開口打破沉靜,這時他才發現自己聲音這麽沙啞幹澀,像是熬了幾宿的夜。

“傅哥你知道嗎?我以前好喜歡你。”明月答非所問得說了句,聲音聽起來有些傷心和失望,。

心髒的位置又疼了起來,鈍鈍的。

什麽叫以前,傅安歌有種不好的預感,桀骜的眉峰蹙着,漂亮的鳳眸兇狠又不羁,還藏着一絲小心翼翼。

像一只輕嗅花香的猛虎,渴望又克制。

“但是傅哥,愛是會轉移的呀。”

少女聲音柔柔的弱弱的,像在吟誦一首古老的情詩,帶着點悲憫的嘆息和漫不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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