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挖坑埋自己 中年油膩大叔非你莫屬
汽笛聲從樓下傳來, 陸修誠站在窗邊,一手裏晃着一個高腳杯,冰冷的質地将他的手襯得蒼白, 深邃的五官半明半暗, 越發顯得精致。
像傳說中的吸血鬼,蒼白、陰鸷、優雅。
許清這兩天來得未免太頻繁了些。
明月正在做卷子,窗簾拉開着, 陽光灑在桌子上, 鋼筆被一只白嫩纖細的手握着,泛着漆黑的色澤。
“砰砰”門外傳來兩下敲門聲,帶着微微的急切。
少女放下筆起身開門,潔白柔軟的裙角在空中飄過,宛如一朵朵盛開的白玫瑰。
天真,純潔。
“許清哥?”明月擡頭詫異得出聲, 然後又笑道:“你來之前怎麽不和我說一聲吶,萬一我沒起床怎麽辦?”
現在剛剛早上八點。
“那我就把你叫起來,”許清往前走了一步, 桃花眼似乎含着笑,緊緊得鎖着她:
“實在不行,陪睡也不是不可以。”語氣似真似假。
“許清哥別和我開玩笑了。”明月兩只手抱着他的胳膊撒嬌, 完全沒當真,像只放松得露出肚子的小奶貓, 軟乎乎的,帶着點無法拒絕的親昵。
許清揉了揉她的頭發,轉移話題:“現在能出去嗎?帶你出去散散心。”
“奧,那你等等我,我要收拾收拾。”說罷明月就把他推了出去。
房門合上, 許清放下手,眸色淡淡,心裏是壓不住的煩躁。
昨天他怎麽也沒問出來她喜歡的人是誰,她只是哭着說那個人不喜歡她,一雙漂亮的貓眼霧蒙蒙的看着他,明明那麽可憐卻又攝人心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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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噠”皮鞋踩在木地板上的聲音在另一邊響起,他微微扭頭,陸修誠站在那裏不知看了多久,此時才上前。
“你在搞什麽鬼。”
陸修誠直言不諱。
許清輕笑了下:“你猜不到嗎?”
陸修誠看着他,就是猜到了所以才會這麽問。
“離明月遠一點,你們不合适。”
“難道你就合适?”許清輕嗤:“你可是她‘哥哥’,你覺得陳姨能接受嗎。”
“你以為我會在乎?”陸修誠晲了他一眼。
“那明月呢,你也不在乎她能不能接受嗎?”許清清醒得反問,問題一針見血。
“我好了許清哥——”
門被人從裏面一下子拉開,明月眉眼彎彎得走出來,眼裏帶着細碎的光。
“大,大哥?”
看見站在自己房門口僵持着的兩個人,少女歡快的腳步一下子停了下來,眼神閃躲。
陸修誠将一切盡收眼底,微微斂眸颔首。
“好了小明月,我們走吧,別管你哥,電影馬上就開始了。”
許清擡手虛虛得攬上少女纖細的肩膀,将她拉走,平靜得路過那個站在原地的男人。
陸修誠抿唇,眸色暗了下來,耳邊回蕩着那句“你也不在乎她能不能接受嗎”,眼底閃過一絲嘲弄。
不過是個外人,怎麽可能了解他們家明月,他以為他能發現的事,明月會察覺不到嗎。
如果察覺不到又怎麽會怕他躲着他。
可笑。
大門外,明月坐上副駕駛,疑惑得問道:“許清哥,這是新車嗎?沒見你開過這個。”
許清阖上車門,探身過去幫她把安全帶系上,溫熱的氣息帶着侵略感,暧昧得壓了過去。
明月僵着身子緊緊得貼在靠背上,連呼吸都小心翼翼。
“咔噠”一聲,安全帶被扣上,許清回到駕駛座,沒有半點逾矩的動作。
一觸即離。
那點暧昧好像是她的錯覺,明月又放松了下來。
許清似乎能看到她自欺欺人的自我安慰。
車子發動,他打着方向盤語氣輕松:“對呀,前兩天剛買的,因為想給月月一個幹淨的副駕駛。”
“一個沒有其他人坐過的副駕駛。”
明月扭頭看向窗外,一語不發。
許清餘光掃了一眼,看見柔軟的黑發中露出一只白嫩的耳朵,精致的耳垂正泛着瑰麗的紅。
他輕笑了聲,轉移話題:“現在還早,先帶你去吃點早餐吧,想吃什麽?”
明月瞬間忘了剛剛的不自在,扭頭詫異得問道:“剛剛不是說電影快開場了嗎?”
“我看錯時間了。”許清輕描淡寫得說了句,就把這件事掀了過去。
說什麽電影快開始了只是借口,他只是不想明月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陸修誠身上。
畢竟再怎麽樣他們也相處了好幾年,萬一他以後學聰明了放下身段賣賣慘,明月就真的不忍心了怎麽辦?
他說的風輕雲淡,明月也沒有細想。
等他們吃完早飯不急不慢得來到電影院,附近已經人滿為患了,畢竟是周六,這裏又是一個大商圈。
明月被許清拉着走了過去,她看了看自己的手,輕輕掙了掙,動作不大,卻帶着讓人無法忽視的抗拒。
許清握得更緊了:“這裏人太多了月月,我只是怕我們走散。”
聲音一如既往的懶懶散散,帶着點不正經的調子,卻很有說服力,沒讓人察覺出來半分異樣。
明月被說服了,但她往許清身邊湊近了些,淡淡的奶香混合着水果的味道也飄了過去:
“我們離近點就好了嘛許清哥,你松開一點,我有點疼。”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男人喉結上下微微滑動,松開了她的手,還沒等她高興,五指強硬得放進了她的指縫,骨肉摩擦同時給兩人帶來一陣酥麻的癢意。
十指交錯。
明月呆了呆,看着相握的兩只手,暗自糾結,這樣會不會太親密了點。
旁邊那道目光都快把他的手盯穿了,許清微微勾唇,狹長漂亮的桃花眼裏波光潋滟,讓人忍不住想迷失在裏面。
沒等明月糾結太久,他們就進去了,看着大屏幕上血淋淋的标題和手裏的3D眼鏡,明月後知後覺:“不是說散心嗎……為什麽要帶我來看恐怖片?”
3D恐怖片?
這tm是人能幹出來的事嗎?就這麽安慰失戀少女的?
許清安撫得拍了拍她的頭,幫她把眼鏡戴上,然後把一臉視死如歸的明月往後按在了椅背上:“別擔心,放輕松。”
輕松不了,謝謝。
許清剛想收回手,胳膊已經被人抱住了,纖細的手像依附他而活的藤蔓一樣輕柔纏在他胳膊上,柔若無骨,還帶着細微的顫抖。
他仿佛能看到明月形狀漂亮微微發白的唇肉和顫動的睫毛。
和憐惜一起升上來的是同等的占有欲和破壞欲。
許清眼裏劃過一絲暗光,身體往她旁邊靠了靠,高大的陰影似乎能帶來無盡的安全感:
“別怕,我在呢。”
聲音是明月熟悉的慵懶調,此刻卻顯得格外溫柔,似乎在誘着人淪陷。
電影結束也不過十一點出頭,直到暖烘烘的太陽照在身上,明月才有了點重回人間的感覺。
她這時才注意到自己正抓着許清的胳膊,連忙松開,如玉般無瑕的皮膚飄起來一抹緋紅。
讓人想咬一口嘗嘗是不是和看起來的一樣甜。
“別動。”許清彎腰靠近。
明月疑惑得擡頭,陰影籠了下來,眼下的位置被拇指按着摩挲了兩下,很快收回手。
盡管如此,微微粗糙的觸感還是讓細白的皮膚染上點一抹豔麗。
“有灰,”許清淡定得解釋,“走吧。”
灰?哪兒來的灰?
明月一臉疑惑得被拉走了。
車子停在一早就訂好的餐廳門前,位置是靠窗的,悠揚的小提琴聲在耳邊環繞,優雅又舒适。
“你喜歡的那個男生是你們學校的嗎?”許清試探得問。
昨天回去後他不是沒有查,但一點收獲都沒有。
不知道是不是她藏得太好了,符合‘她喜歡但不喜歡她’這個條件的人選為0。
明月将叉子從嘴裏拿出來,緩緩咀嚼食物,似乎是在遲疑:“……不是的,他應該比我大一些,可能在上大學,也可能剛剛工作。”
“你連他這些基本的信息都不知道你就去喜歡人家?”許清質問,漂亮的桃花眼幾乎要冒火。
見明月一副被吓到了的樣子,又勉強壓住火氣:“你們在網上認識的嗎?”
明月小心翼翼得瞧了他一眼,點點頭。
“你看過他的照片嗎?”沒等她說話,許清又接着道:“就算見過,隔着屏幕你也不知道人家是不是拿的網圖。”
“沒,沒見過。”明月含着叉子,期期艾艾得說。
“但是他聲音很好聽的。”
說着,明月忽然盯着他看了幾秒:“和許清哥的聲音有點像。”
“沒見過你怎麽知道對方是什麽樣的人?聲音也可以用變聲器什麽的改變呀。”
“說不定對方是一個又老又醜的中年油膩大叔,專門為了騙你們這些小女孩的感情和錢。”
既然對方是情敵,許清可沒打算口下留情。
這可不算說壞話,頂多只是告訴天真的女孩子一種可能性而已。
“不會的,我相信他。”明月執拗得回答,陽光透過玻璃在她頭發上撒下一層光輝,眼底是認真又熱烈的金色。
天真得可愛。
許清微微垂眸:“那月月可以告訴我你們怎麽認識的嗎?”
“說不定我能有辦法幫你追到他呢?”
“真的嗎?”明月眼睛閃了閃,似乎有點意動:“也對,許清哥戀愛經驗那麽豐富,一定懂得很多。”
許清:“……”
“其實,”明月端起旁邊的果汁,蔥白纖細的手指在顏色豔麗的杯子上摩挲,“我們是打王者認識的。”
“認識之後我一直粘着他,但他不喜歡我,本來前幾天發現他好像有女朋友,我準備放棄的,可後來他又告訴我他沒有女朋友。”
這不是基本操作嗎?許清一聽就明白了。
“寶貝,你沒感覺到嗎?他明顯是在吊着你啊,就像随手逗弄一個小寵物,可有可無。”
為了讓她死心,許清把話說得特別狠。
等等……這個走向怎麽有點熟悉?
許清眨了眨漂亮的桃花眼:“寶貝,你ID叫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