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自我攻略 變.态的惱羞成怒

沒等對方做出什麽反應, 明月就挂了電話,盯着慢慢暗下來的屏幕若有所思。

慢慢來,鈍刀子割肉才疼。

明月收回手機, 慢悠悠得在校園裏走, 兩邊都路燈尤為明亮,将她的影子拉得長長得。

任文珺去參加社團的聚餐了,所以今晚她是一個人出來吃飯的。

又走了兩步, 明月微微頓了下, 若無其事得往前走去:“顧學長,好巧啊。”

顧白看着她,少女抿唇笑得客氣又禮貌,卻叫人看不清眼底的神色,從發絲到裙角,每一處都散發着女孩子的優雅動人。

鼻尖微動, 從對面飄過來的依舊是那種熟悉的、混合着黃桃的奶香。

“嗯。”

顧白面色平靜得點了點頭,目光點到為止得從她纖細的脖頸移到抓着包鏈的手,再到裙擺下露出來的半截小腿。

又白又細, 渾身上下都弱得好像用力碰一下就會碎的樣子。

顧白不動聲色垂眸,腦海裏回想的卻是上一次在辦公室見到她的場景。

他不會瞎到連當時明晃晃的勾引都看不出來。

明月眨了眨眼,對他的視線視若無睹, 兩邊的嘴角乖巧得彎了彎:“學長是在散步嗎?那我就先回寝室了,學長再見。”

說罷就要走。

顧白斂眸。

沒吃過豬肉又不是沒見過豬跑, 按理說兩個人單獨在一起不是更容易培養感情嗎……為什麽她的态度和當時完全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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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和自己的身體即将錯開的時候,顧白忽然出聲:“走吧,一起,我送你回去。”

在對方詫異的眼神中補充道:“晚上一個人不安全。”

似乎很有道理的樣子,明月杏眼瞪圓, 點了點頭:“那就謝謝學長了。”

兩個人并排在校園裏走着,顧白在學校平常的一舉一動很難低調,除了一部分來去匆匆的學生,也碰到了一些熟人上前來打招呼。

東拉西扯得聊了兩句,八卦的話題卻總往站在他旁邊的小姑娘身上拐。

這是談戀愛了?其他的不清楚,單從樣貌來看兩個人都是頂尖的,還挺般配。

明月站在他身邊保持着标準的微笑,安靜又乖巧,偶爾被人家抛出來的問題逼急了,還往顧白身後躲躲,像個尋求庇護的小奶貓一樣。

顧白只是淡淡得否認他們的猜測,說是送學妹回寝室,引來幾道揶揄的目光。

平常也沒見他對誰這麽好心。

顧白也沒有過多去做無用的解釋。

只有他知道,少女縮在他身後看似在軟軟得依偎、攀附着他,尋求庇護,實則兩人連衣角都沒挨到。

估計只是不想應付這些人,裝裝樣子讓他出頭,自己在後面躲懶罷了。

顧白打了聲招呼就走了,少女綴在後面也連忙跟上。

對方走得太快,明月有點跟不上,一不小心就微微崴了腳。

“嘶——”輕輕的抽氣聲并不容易被注意到。

“為什麽不解釋?”平靜的聲音從前面傳過來,似乎帶着與生俱來的強大。

“什麽?”明月大部分注意力都在自己微疼的腳踝上,一時沒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麽。

“不出意外的話,明天你就能看到我們兩個的緋聞了。”顧白的聲音聽不出什麽情緒,像是在說一件和自己無關的事。

明月這才明白他說什麽,“你覺得我解釋了他們就會信嗎?”嘴角的笑帶了點可愛的狡猾。

“你解釋了,有人當真嗎?”

少女語氣輕快,說出來的話卻毫不留情咄咄逼人。

“大家從來只會相信自己看到的和猜到的。”

“既然解不解釋都沒區別,我為什麽要浪費精力呢?傳就傳呗,智者不懼流言。”

顧白頓下腳步,微微側頭,細碎的頭發搭在額角,右上角打下來的燈光模糊了他眼角的銳利,讓他看起來柔和了很多。

“你說的有道理。”他對上那雙明亮的杏眸。

“我也覺得。”明月輕輕挑眉,應了下來。

注意力再次集中到右腳上,泛起來的疼痛越發細密。

沒過多久,顧白就敏銳得發現了她不正常的停頓。

“怎麽了?”

他停下腳步。

明月朝他咧咧嘴:“你走太快,崴着我了。”

瞧瞧這強行推卸責任的因果關系。

像只張牙舞爪的小奶貓,嘴角還粘着被投喂的奶漬,人家靠近的時候還兇巴巴得朝人揮爪子。

顧白頓了頓,轉身走了過來,在她面前半蹲下來:“哪只腳。”

黑色的短發就在她身前,明月擡手比了比,想使個壞一把抓上去,最後忍住了:

“右腳。”

顧白低着頭,餘光将地上揮舞的影子盡收眼底。

也沒碰她,打着光看了看她的右腳,腳踝的位置微微凸起一個弧度,細白的皮膚已經微微泛着煙紅,骨架還是異常纖細。

比他之前打眼随意瞧着看起來還要細。

顧白關掉閃光燈站了起來,“不知道傷得怎麽樣,去校醫院看看吧。”

“哦。”明月應了一聲,朝他伸出兩條又細又白的胳膊,漂亮輕盈的小包從肩頭滑了下來。

顧白頓了頓,面色平靜得盯着她看。

明月眨了眨眼,看起來比他還詫異:“你不會打算讓一個腳受傷的病號自己走着去校醫院吧?”

顧白沒說話,兩人站在原地僵持了兩秒,他上前一步将人攔腰抱了起來。

太輕了,抱着都感覺沒什麽重量。

顧白神色冷淡,兩只手微微握拳,盡量不碰到她。

在別人感知以外的地方,他的掌心開始發燙,帶着某種不為人知的炙熱。

空曠的醫務室裏,明月坐在凳子上,面前身着白大褂的女醫生正望着她搭在顧白身上的腳踝處揉揉捏捏觀察。

過了一會兒,她站起來拿筆開了個單子讓顧白去走廊盡頭的窗口處取藥。

“輕微扭傷,每天拿着藥在傷處抹開輕輕揉一揉,一周就能好了。”

醫生的話似乎還在他們耳邊回響。

知道扭得不重後,顧白就冷着一張臉讓她自己走,明月怎麽說都不管用,但她又不可能真的單腳跳着回去吧?于是就和他打商量:

“一直抱我可能是有點累,這樣吧,你扶着我走總行了吧?我可是個傷患。”

累倒不累……

顧白想着,勉勉強強往她身邊站近了點,示意她扶着。

明月一只手攬上他的脖子,趁他放松警惕另一只手也抱了上去,兩條腿環着他勁瘦有力的腰部。

顧白下意識把人抱穩了,對上那雙淺棕色的杏眸,反應過來後又想把人丢下去。

明月仿佛提前洞悉了他的意圖,摟着顧白的脖子,上半身微微往後退了退,望着他的眼睛強調:

“我可是個因為你才受傷的傷患,不會連這點殊榮都不能有吧?”

環在他腰上的細腿也不安分得踢了踢。

“行行行,知道您不近女色,我也沒讓您近啊?

“于公,您是要為我這個傷患負責的罪魁禍首,于私,您把自己當成一臺協助我走路的智能機器不就好了?”

“反正在我看來又沒差……”

最後一句嘟嘟囔囔得,但他們兩個離得那麽近,呼吸間都能聞到對方身上那種意味着親密的味道,顧白怎麽可能聽不見?

他冷着一張臉,操心得替她攏了攏裙擺,把露出來的又白又軟的大腿蓋上,聲音是一如既往得冷淡銳利:“下來。”

明月直視着他仿佛能吓哭小孩的視線,抿着唇搖了搖頭,然後靠在他懷裏裝聾作啞耍無賴。

“……換個姿勢。”

這個可以有。

明月扶着他的肩膀從他身上跳了下去,顧白手伸出去下意識要去扶,她卻非常輕松得單腳落地,然後朝他伸出兩條細白的胳膊。

顧白停頓了一秒,彎下腰,胳膊穿過她的腿彎将人抱了起來,一舉一動像個完美的機器一般冰冷不帶任何感情。

距離女生宿舍還有一段不算短的距離,明月看着前面那個光線充足的地方眼前一亮,是一個花壇,周圍堆砌着瓷磚。

她朝那邊指了指:“學長,我要去那。”

顧白皺了皺眉,盯着她看了一眼,在對方堅持的目光下收回視線将人抱了過去讓她坐在瓷磚上。

麻煩。

有那麽一瞬間,他想丢下這個家夥自己回去。

想法還沒來得及實施,顧白就被人拽着領口拉着湊了過去,纖細的骨指莫名有股讓人難以拒絕的力量。

“學長,腳疼。”

溫暖的杏眸含着水光,在路燈下波光潋滟。

顧白不知道事情怎麽發展到現在這個樣子的,等他反應過來手裏已經握了一只漂亮的腳踝,近看皮膚依舊細白,沒什麽瑕疵,纖細的骨架仿佛脆弱得一折就斷。

完美得像一件白玉雕刻的藝術品。

炙熱的掌心揉開了藥膏,輕柔得在她泛紅的皮膚處塗抹。

滾燙的熱度對方卻似乎感受不到一樣,面色如常得看着他,顧白卻覺得熱度混合着細微的電流傳到了心髒的位置,經過的地方一片酥麻。

明月彎着一邊唇角垂眸看他,杏眸裏流動着某種若有所思。

她忽然彎腰湊近,不顧自己的小腿還被人抓在掌心,清甜的果香混合着奶香的味道越發馥郁,在顧白鼻尖萦繞。

“你說,大家知道高冷刺人的顧學長這麽變.态嗎?”

心跳如鼓。

顧白喉結上下滑動,恍惚間似乎聽到了惡魔的低語。

明月一臉淡定得看着對方冷着一張臉離開的背影,絲毫沒有身為傷患被一個人丢下的慌亂。

明晃晃的惱羞成怒。

逗過頭了。

本來以為會是和她大哥一個類型的家夥,沒想到意外得有點可愛。

她拿出手機聲音哀傷:

“是譚學長嗎?這麽晚打擾你真抱歉,但是我,我真的沒有辦法了……”

還有比我更貼心的任務對象嗎?

自我攻略最為致命。

真希望她的任務目标也能如此懂事。

另一邊,隔壁學校的男生宿舍裏,接到電話的小金毛眼前一亮,快速擦了擦還在滴水的頭發,套上衣服拿上鑰匙就出門了。

剛在原地吹了幾分鐘冷風,明月就看到一輛車快速飛馳過來在她面前停下。

一只小金毛急匆匆得從駕駛座下來,手裏拿着的幹淨的外套劈頭蓋臉就罩了過來,周身被男孩子幹淨清爽的氣息包圍着。

“沒事吧?怎麽突然崴到了呢?醫生怎麽說的?你那個朋友就算有天大的事也要把你送回寝室再說啊,丢在半路也太過分了吧。”

叽叽喳喳的關心并不會讓人覺得吵鬧。

譚航彎着腰替她把外套的扣子扣上,明月揉了揉他垂下來的腦袋,小金毛擡頭,露出一雙濕漉漉的眼睛,像黑曜石一般漂亮。

走了沒幾分鐘又去而複返的顧白站在十幾米外的地方冷眼看着,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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