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為什麽我不行 憑什麽他們可以
不出顧白所料, 第二天八卦就小範圍得傳開了，明月在的那個學習部的大群裏也有人拿着照片讨論他們家會長是不是談戀愛了。
認識她的人暗戳戳得拉着她問什麽情況。
明月瞧了眼照片，有他們兩個并排走的, 也有顧白當時半跪在地上給她抹藥的, 對上熟人打趣的目光，她抿唇笑了笑：
“能有什麽關系？很純潔的上下級啊，吃完飯碰到了就順便一起散散步。”
“你說這個啊……我不小心崴到腳了, 學長很紳士呢, 就說要送我回寝室。”雖然半路就跑了。
并沒有不承認也不否認的暧昧不清，坦然得讓他們自我懷疑是不是他們太小題大做了。
不過這似乎也是最合理的解釋。
顧白那邊沒什麽人敢去問，關系近點的去了也被一句——“你要是很閑我給你找點事做”給不鹹不淡得打了回來。
本來以為暫時不會再聯系她的傅泠也機關槍一樣噼裏啪啦一通消息轟炸。
傅泠：【你不是說你沒有喜歡的人嗎？】
傅泠：【那這是什麽】
傅泠：【[圖片]】
傅泠：【我沒他帥還是沒他有錢？】
因為之前一直找人留意着明月的消息，所以事情出來的第一時間他就收到了別人發過來的照片。
明月對他說的話不感興趣，倒是點開照片又看了一眼，不得不說照相的人技術還是可以的。
明月：【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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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要多氣人有多氣人。
傅泠眼神一兇, 抓着旁邊室友的胳膊讓他看向自己：“我和顧白誰長得帥？”
這話問得極其認真，室友呆滞了兩秒，推了推眼鏡, 思考了一會兒勉強道：“你帥？”
傅泠滿意得松開手，他就知道是那丫頭眼瞎。
青年手裏拿着一本雜志大大咧咧裸着上半身從傅泠面前走過，用一種古怪的音調像是在念詩一般：“吾妻之美我者, 私我也……”
一個玩偶砸了過來——
“爬！”
青年抓住，那到身前辨認了兩眼, 發現是某位沒什麽印象的前任送他的生日禮物。
他随手放在一邊，去攬傅泠的脖子：“怎麽了今天？火氣這麽大？為什麽要問這種的問題？”
傅泠本來不想說，畢竟事關男人的面子，但是不說他又一直纏着他，後來實在嫌他煩, 就坦白了。
青年搖了搖頭：“哪有你這麽追人的？”
傅泠抓了抓自己的頭發：“之前明明都是這樣，送點花、送點奢侈品、看個電影、吃頓飯就行了，連告白都不需要。”
“但是她太難搞了，油鹽不進，請她看電影吃飯說沒時間，給她買包送首飾也不收，也就花和一些難買的吃的她才要。”
“比如？”
“都是我讓人排幾個小時隊才能買到的那種。”
青年聽着有點警惕，猶豫了一下，勸道：“要不還是算了吧，天涯何處無芳草呢？不圖錢也不圖你的臉，那圖什麽？圖感情。”
“別挖了個坑把自己埋了進去。”
“不行，”傅泠有點煩躁：“我還是不甘心。”
青年思索了一下，笑眯眯得攬上他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樣子：“那這樣吧，我幫你追這個，你幫我制造點機會。”
“什麽機會？”
明月不想聽他們讨論自己的八卦，就打算去隔壁學校找範子欣玩。
結果一問才知道，她今天滿課，而且還都是專業課，明月就讓她安心上課，自己去找了糖糖。
時沐：【哎？月月在我們學校嗎？那你現在在哪兒？】
時沐：【我還在上課，不過這是最後一節了】
明月給他發了個位置，他看了看。
時沐：【月月，這附近有一個我們學校挺出名的貓咖，應該不遠，你去那裏坐着玩一會兒等我，下課了我去找你】
明月：【好】
收起手機，她抿了口奶茶，四處望了兩眼，就在前面的拐角處發現了糖糖說的那家貓咖。
裏面的場地很大，也沒有什麽味道，打眼一瞧，就看到幾只或趴或坐着的貓，乖乖巧巧。
或許是因為今天還是工作日的關系，學生們還在上課，貓咖裏客人并不多。
明月去前臺買了點小零食和貓罐頭，随手抱了只正在舔爪子的布偶，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給它順毛，暖色的陽光撒進來，襯得杏色的長裙也泛着暖意，一人一貓格外和諧。
“阿遠？你在看什麽呢？”
少女正想循着他的目光望去，被他眉間的不耐打斷：“不是說要去貓咖嗎？進去吧。”
“奧奧。”來不及細想，她推開了那扇透明的玻璃門。
往裏面看的第一眼，她就看到了坐在窗邊的那個身影。
潛意識裏，她并不希望暫時還沒有臣服于自己的男朋友看見比她漂亮的女性，即便她不認為他會和其他膚淺的男人一樣。
她下意識想拉程遠往相反的那一邊走去，卻被一把避開。
迎着對方微冷的眉眼，少女勉強牽了牽唇角：“抱歉，忘了你有潔癖，我只是想和你去左邊坐。”
“不用了，我看到高中時的同學了，我去打聲招呼。”話音落，程遠克制着眼裏的情緒，強做鎮定得朝窗邊走去，指尖在不為人知的地方沒出息得輕顫。
少女看着他離開的方向，咬了咬唇跟了過去。
明月正在享受蓬松柔軟的毛從手下、指縫間劃過的觸感，懷中乖巧的布偶歪頭蹭着她的手，喉間發出舒服的呼嚕聲。
忽然一道身影在旁邊停下，極具存在感的身高讓明月下意識擡頭。
呦，遇見熟人了。
明月眨了眨眼看着他，見他暫時沒有說話的打算，只好先出聲打破這片尴尬凝滞的氣氛：“好巧啊，最近怎麽樣？”
程遠撚了撚指尖，眉眼冷淡得垂着：“是挺巧。”
對她第二個問題避之不談。
身後的少女也走了過來，大大方方得坐在明月對面，伸出右手：“你好呀，你是阿遠的同學嗎？”
她很聰明，知道即使在別人面前，程遠也不會給她面子讓她碰他，所以她選擇從他同學這裏入手——宣示主權。
別的不說，對方這張臉還是讓她很有危機感的。
“高中同學。”明月伸出右手握了上去，抿唇笑了笑。
“原來是高中同學啊，”少女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頗有興致得問道：“那阿遠高中就是這麽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嗎？真好玩，叔叔阿姨一定很頭疼。”
知道對方什麽意思，但明月對女孩子一向要更包容些，因此也不在意她耍小聰明，配合得問出了她想讓自己問的問題：
“你是他女朋友嗎？”
少女害羞得輕咬下唇：“嗯。”
然後做出一副八卦的樣子試探道：“阿遠高中談過戀愛嗎？”言語中不乏警惕。
明月慢悠悠得撓了撓懷裏小貓的下巴：“沒有呢，所以你應該是他初戀。”
聲音平靜得像是随口說了句今天早上吃的什麽。
“不是初戀。”冷淡的聲音從一旁傳來。
你怎麽舍得把這麽美好的詞給別人。
少女的嘴角還沒來得及揚起就又僵在唇邊，她沒想到程遠即使是在他同學面前，依舊這麽不給她面子。
“嗯？”明月詫異得揚了揚眉，站着的少年正垂眸看她，鏡片後依舊是熟悉的冷淡眉眼，她卻看出了一種名為委屈的情緒。
大概是錯覺吧。
明月錯開目光。
認識了三年的人卻莫名變得陌生。
出于女人的第六感，少女總覺得他們兩個之間的氣場不太對，她微微皺眉，又面色如常得說道：
“阿遠，你站那兒幹嘛？坐吧，好不容易碰到你高中同學，就當是敘敘舊了。”
說罷往旁邊挪了挪，留下一個語氣親密。
程遠推了推眼鏡，淡淡得應了一聲：“嗯。”
腿一邁，坐在了明月旁邊的位置上。
兩個女孩子齊齊一僵。
明月抽了抽眼角，神經病。
要不是要在這等糖糖，她早走了，哪兒來的閑工夫陪他們鬧着玩。
她将懷裏的貓抱起來放在桌子上，站起來皮笑肉不笑：“借過，我還有事，失陪了，你們慢慢聊。”
“如果能幫我把這個貓罐頭給它喂完就再好不過了。”
程遠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外，跟着走了出去，少女也站了起來，被他冷淡的眼神凍在原地：“我出去一下，別跟過來。”
少女捏了捏拳，看着他快步走過去，拉住了那個女孩子的手。
瞳孔微微放大。
原來他沒有潔癖嗎？那為什麽從來不讓她碰他……
明月冷淡得皺了皺眉，掙開他的手：“需要我提醒你嗎？你是有女朋友的人。”
像是角色對調了一樣，明明以前冷淡的人是他。
程遠也不勉強，右手修長的中指輕扶了一下眼鏡：“各取所需，我從來沒有強迫她，她想分手随時可以。”
明月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杏眼瞪圓，看着面前這個逐漸陌生的人：“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不經意得，她又想起來之前腦海中劃過的那個猜測，她理了理混亂的思緒，警告道：“我不管你那個奇葩的腦子裏在想什麽，你最好停下所有奇怪的想法和行為，不要牽連無辜的人，也因為一時之氣毀了自己。”
“看來你猜到了？”程遠沒有想過要否認自己做的任何事：“答應做她男朋友之前我就和她說明白的，我不會喜歡她，也不會和她有任何肢體接觸，但她還是同意了。”
“哪有什麽無辜的人。”
鏡片後清亮強勢的目光難得帶了點示弱般的難過：
“為什麽要說她是我初戀……你明明知道我有喜歡的人。”
明月移開視線：“既然和她在一起了就好好對人家女孩子，別變成我瞧不起的人。”
“你瞧不起的人？瞧不起的哪種人？”程遠朝她身前邁了一步，天然的身高優勢莫名帶着股壓迫感：“瞧不起為什麽還要和他們在一起？有人在強迫你？”
他本來以為是……她有某種特殊的喜好，只和渣男談戀愛，這才随口答應了一個人的表白，但現在看來好像并不是這樣。
似乎還有其他更大的原因在後面，蒙着一層霧，讓他看不真切。
程遠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在明月身上，獨有的清冷強勢的侵略感無孔不入：“還是說，他們身上有你想要的東西？”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你知道，”清冷的聲音打斷她，程遠不給她逃避的機會，微微垂眸看着面前的少女，抿了抿唇，眼角帶着一個向上的弧度，看起來隐隐有點委屈：
“他們可以，為什麽我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