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太子殿下去了柏桂兒那之後,王曉雲的日子才好過了不少,至少吳博雅不再陰陽怪氣地和她說話,那柏桂兒也不再慘白着臉看她,第二日去到主殿那時,柏桂兒的臉色還莫名地添了幾分紅暈,想來她是個內向的人,會如此也正常,但不知是不是吳博雅這幾日都沒盼來太子殿下,看着柏桂兒那稍紅的臉蛋,那陰陽怪氣的語氣就用到了柏桂兒身上。
王曉雲則一副沒她什麽事的模樣立在一旁,也不算看戲……應該算是發呆,反正她們三人平常就沒多少話要說,都剛剛成為新媳婦,對着別人能客套,沒別人的情況下她們三人就淡漠多了。
如此之後,王曉雲的日子過得也還算輕松,太子也有再到過她房裏,當然也是有到過吳博雅和柏桂兒那,于是這慈慶宮的後殿也呈現出了一片祥和的模樣……這當然是表面上的。
知道萬貞兒便是萬貴妃後,王曉雲對那萬貞兒倒是沒再多什麽想法,平常見着雖算不上是好聲好氣,但也沒給她擺過什麽臭臉。
而吳博雅則不一樣了,見着自己的丈夫與一個宮女平日裏那般暧昧,她怎麽可能忍得下這口氣,雖是很想除了萬貞兒,但萬貞兒又不在後殿裏伺候,而且她才剛當上太子妃沒多久,也怕真動了什麽手腳而招了太子的記恨,且她也不想讓宮裏邊的人覺得她是個妒婦,特別是不想皇帝、皇後或周貴妃這般認為。
只是心中這股怒氣随着日子也逐漸變大,有次太子不在慈慶宮,她從周貴妃那回來後,經過前殿見到了萬貞兒,她那原本還帶着絲笑容的臉立即就拉了下來,在前殿坐下,她還指明讓那萬貞兒去給她倒茶。
萬貞兒雖然心底忿恨,只是身份擺在這,她也只能順從地去給吳博雅倒了杯茶,放在那桌子上後,吳博雅拿起,甚至還沒喝便直接摔倒在了地上,口中立即怒喊:“這麽燙是想燙着我嗎?”
萬貞兒無奈,心知不能與吳博雅硬着抵抗,此時只能先跪下認錯,吳博雅又怒着讓萬貞兒去拿掃帚來掃幹淨地上的杯碎。
萬貞兒聽了吩咐掃好後,吳博雅的氣更大了,因為她找不到更好的借口好好教訓這萬貞兒一頓,只能站起身甩手往後殿走去,離去前,還回頭惡狠狠地瞪了眼萬貞兒,忍不住的她用着不大不小的聲音斥道:“下賤的奴才!”
吳博雅并不擔心萬貞兒會去和太子告狀,畢竟她還沒做什麽,不過就是讓那萬貞兒倒了杯茶又掃了下地而已,自小出生在富貴家庭,她認為她這般對個下人并沒什麽大不了的。
而吳博雅繼續往後殿走去的時候,萬貞兒才擡頭瞪了眼吳博雅的後背。
太子一回來,萬貞兒便表現得委委屈屈,太子問了,萬貞兒也不開口,最後太子還是從另一個宮女口中得知了情況,他立即就怒得想要到後殿去找吳博雅為萬貞兒出氣。
萬貞兒可不想鬧大了,畢竟太子和太子妃不和的原因是出自于她,那時不止周貴妃,怕是皇上也不會想容她,于是萬貞兒便拉住了太子,太子冷靜下來後也覺得若他去找吳博雅大鬧一頓,确實會讓萬貞兒有危險,于是他也忍了下去。
只是之後吳博雅的日子就沒那麽好過了,太子幾乎是沒怎麽進過她那房間,就算去了,他也只會匆匆了事,從頭到尾并沒給吳博雅什麽好臉色,太子都這般了,就算是周貴妃看她臉色不對問上幾句,她也只能無奈地搖着頭。
但其中微妙之處王曉雲和柏桂兒都是能看出的,他們一同用膳時,太子明顯就不太想鳥吳博雅,本來她們還以為太子是不是心情不好,只是對着王曉雲和柏桂兒時,太子卻還是有說有笑的。
細細打聽,王曉雲和柏桂兒才猜着這事估計和那萬貞兒有關,吳博雅也知道,王曉雲并不驚訝,反倒是柏桂兒和吳博雅,她們都沒想到那萬貞兒竟有如此深的影響,太子為了她竟然會如此對待她吳博雅,猜出是萬貞兒的關系時,她們倆都愣着久久合不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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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桂兒從此後也知曉了自己并不能得罪那萬貞兒,而吳博雅雖不曾後悔,但也不敢再去惹萬貞兒。
不過吳博雅也沒把太子的态度太放于心上,她認為她才是太子唯一的妻子,這夫妻之間床頭打架不都是床尾和的麽,那太子也不可能會因為一個萬貞兒一輩子都這般對她吧?
她沒想到的是,這事之後的兩個多月那太子也只進過她房間一次,那次她極盡所能地讓太子開心,那太子雖不像之前那般表現出憤怒,估計那怒氣也是淡了,只是他卻也沒再如何正眼看過她,一進她那房間連前戲都沒有,匆匆完事之後,話都不多一句就躺在一旁睡覺。
吳博雅也有些怒了,從小到大她還沒這麽憋屈過,要讓她再低聲下氣求太子原諒根本是不可能的,于是她也沒說話,兩人就這麽安靜地躺着。
之後的時間,吳博雅和太子之間一直沒太多交流,吳博雅已經慢慢開始有後悔的心思了,原本她還想咬咬牙求一求太子,可那也得在太子到她房間才行,在外邊她可放不下臉,但太子一向就少進她房間,于是吳博雅就每日在等待太子到來中漸漸憔悴。
原本王曉雲還怕那太子如此會讓吳博雅記恨她和柏桂兒,然後暗中會對她們做些什麽手腳,但她也是想多了,那吳博雅就算記恨,也只會記恨那個萬貞兒,而且吳博雅也是怕了,她又哪敢再貿貿然做些什麽,她還想順順利利地當上皇後呢。
不過防人之心不可無,王曉雲還是讓銀星和如月謹慎些。
日子就在這般說無聊也不算無聊,可也沒什麽大事中來到了年末,這個年末宮中過得并不算平靜,皇帝的身子是越來越差,盡管日日都進上不少的靈丹妙藥,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皇帝是沒剩多少時間了。
可年節也還是要過的,不說別的,弄得喜慶些了說不定還能讓皇帝心情好些,能拖一日是一日嘛。
一年前的年節王曉雲還是在江南家中過的,雖說這宮裏的日子無聊,像是日日都難熬,可這一年下來卻像是眨眼般就過去了。
面對着紅彤彤的皇宮,王曉雲的心情沒受皇帝的病情影響,畢竟皇帝就算是駕崩了,也輪不到她們這些太子的妃嫔來陪葬,當然她也高興不到哪去,只是面對這傳統的中國紅,輕松些也是正常的。
不過在皇宮裏過年卻是很不輕松,皇帝病重,很多拜祀的活兒就落到了太子身上,她們自然也是得跟着的。
等身子舒坦些了,這年節也快過完了,而皇帝也不負衆望,年節都過了還依然在熬着,只是他已經不能上朝聽政了,這些活兒也是得落到太子身上,盡管太子早就跟着他父皇處理着國事,但以往好歹有皇帝在,這活兒自然能輕松些,如今卻是累得連着一個多月都沒再進過慈慶宮後殿。
等到天順八年二月末,皇帝終于是熬不下去了,乾清宮內傳出了皇帝駕崩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