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王爺的手真暖啊

王府院中響起幽幽琴聲,府中上下無一不為之震驚,王爺這是在哄人嗎?

南安王府從此以後可以不用總聽劍破長空之音,也不用總聽巨石炸裂、樹木倒塌之巨響,原來世上還有琴音這麽美妙的聲音啊!

兩曲畢,暮語也聽得目瞪口呆,她本以為女先生彈琴彈得最好,今日聽了蕭晗玉彈琴,又覺她彈得更好,剛才聽了王爺的琴音,簡直驚為天人!

“本王彈奏完了,依先前所言,你是不是也該彈奏一曲?”謝承允看向暮語道。

“好啊。”暮語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走至古琴旁坐下,撥動琴弦,奏響琴音。

仍沉浸在南安王琴音中的王府衆人:“……”

這是什麽?

王爺居然沒有拔劍相向,是真愛無疑了。

突然好想聽長劍破空,巨石炸裂,樹木倒塌之聲。

一炷香後,衆人從生不如死的狀态中回過神來。

謝承允眉角也不由自主地突突跳了幾下。

“王爺,我彈得怎麽樣?”暮語一臉期待地問道。

謝承允沉默半晌,問道:“你為何會對彈琴有興趣?”

“也沒什麽興趣,都是胡亂彈的,”暮語嘟哝道,“要不是王爺喜歡彈琴,我才不想學呢。”

謝承允:“我何時說過喜歡彈琴。”

暮語:“……”

Advertisement

好像還真沒說過。

“那麽往後便別再彈了吧。”謝承允淡淡道。

“喔。”暮語低聲應和。

“不過王爺彈琴彈得真好,不知王爺師從何人?”暮語問道。

謝承允并不應聲,王府內一時靜得出奇。

半晌後,謝承允開口道:“我母親。”

暮語聞言一愣,她似乎從未聽說過關于王爺母親的任何事情,但看着王爺眼中疏離而略帶傷感的神情,似乎不太高興,暮語不敢繼續往下問,只笑道:“那就別彈琴了,我本來也不喜歡彈琴,王爺下次還是教我騎馬吧。”

謝承允看向暮語,眼中的疏離之感消散,轉而化作一股柔情道:“好。”

“時辰不早了,我也該送你回府了。”

暮語點頭。

于是兩人和先前那般,同乘一騎,只是這次馬速略快,兩人也一路無話。

到了安遠侯府門前,暮語翻身下馬,總覺得今日的王爺似乎有些心事,不大開心,但又說不上哪裏不對。

天氣漸漸轉涼,轉眼到了十月,上京已是入了冬,雖未下雪,卻寒意十足。

暮語的心情似乎也随着天氣一般轉冷了,她雖是大大咧咧的性格,但對于自己在意的事情也有着一份獨特的敏銳觸覺,那晚彈琴之後,王爺略帶悲戚的神情,一直在她的腦海中久久揮之不去。

秦氏以為女兒是因為待嫁而心事重重,雖說南安王在外名聲和作風是差了點,但她幾次觀察下來,那煞神對暮語也算上心。

仔細想了下,南安王地位家世皆是一等一的好,婆母沒有,王府親戚關系簡單,還有女子最為忌諱的後宅納妾之事,也絲毫不用擔心,這上京城中恐怕就沒有比南安王府的後宅更為幹淨的地方了。

是以秦氏對這樁婚事還是頗為滿意的。

宮中雖免去了暮語不少的宮規、禮儀教導,但安遠侯府的姑娘,出嫁怎能不識禮數。

暮語平日裏胡鬧慣了,往後做了王妃又是另一番天地,一言一行皆關系到侯府的臉面,秦氏看暮語閑着也是閑着,與其這般窩在房中胡思亂想,倒不如學些禮儀教導為好,故而秦氏親自對女兒教導了一番。

所教內容不過是些,“女子出嫁從夫,不得善妒,應恭敬柔順,操持家務”雲雲。

暮語聽得愣愣點頭,回想那日王爺神情異常,難道是覺得她善妒嗎?

婚期一日日臨近,安遠侯府愈發熱鬧起來,那南安王府如鐵桶一般,刀槍不入,油鹽不進,湊湊安遠侯府的熱鬧還不行嗎?

期間慶國公府也登門拜訪過一次,兩家婚事雖已作罷,不過情誼還是該維持住的,白白的大樹沒抱成,慶國公也略感遺憾啊。

十月一過,除去宮裏和王府不斷送來的聘禮,上京各大世家不論往日和侯府有無交情的,均是差人送來賀禮,畢竟南安王府的面子誰敢不給。暮語瞧着那些珠釵金飾,心情總算好了些許,不過與她往日朝氣蓬勃的樣子還是相去甚遠。

直到南安王府差人送了套宮裝到侯府上,送禮的下人還囑咐道:“王爺說,明日巳時,叫暮姑娘在侯府等候,着宮裝,王爺會帶姑娘入宮。”

入宮?暮語有些疑惑:“王爺可有說入宮所為何事?”

“并未言明,王爺只說姑娘明日便知。”

暮語接過暗紅繡金線的廣袖宮裝,端在手裏沉甸甸的,明日又要見到王爺了,暮語的心中帶着幾分欣喜,又帶着幾分忐忑,不過總算舒爽了不少。

翌日一早,王府的馬車在門口等候,暮語一路乘車到安化門,一下馬車就看到謝承允負手而立,似等候已久。

他今日身穿玄色親王服,頭戴金冠,腰間佩一根金色蟒紋腰帶,長身玉立,風度翩翩,是暮語從未見過的樣子。

“王爺。”暮語跳下馬車,一掃往日陰霾,露出陽光般和煦的笑容。

謝承允臉上本是他一貫的冷漠之色,見到暮語後似被陽光溫暖般,緩和了許多。

“王爺,我們去哪啊?”暮語問道。

謝承允:“進宮。”

暮語:“……”

“我的意思是,進宮幹嘛呢?”

謝承允:“一會你就知道了。”

見暮語仍呆立在原地,一臉迷惑的樣子,謝承允索性拉過她的手,觸感是一片冰涼。

王爺的手真暖啊,暮語正想着,另一只手也被拉過。

兩個人就這樣站在安化門外,捂了半晌的手,待暮語覺得不僅手暖了,連帶臉頰都燒紅了之後,謝承允才拉着她的手入了宮門。

雖說此時不是上朝的時辰,但宮門外往來的宮女內侍不斷,途徑之人皆忍不住側目,瞧見南安王的身影既害怕又抑制不住心底的好奇,想看看那女子是何人。

膽小的瞥了一眼就低頭匆匆而過,有膽大的多看了幾眼,總感覺自己窺見了什麽不得了的秘密,不知會否命不久矣,也趕緊低下頭去快步離開。

壽安堂內,檀香爐青煙袅袅,太皇太後手撚佛珠,口中默默誦經。

太皇太後已然聽聞了南安王此次的婚事,這次總算運氣好,安遠侯府的姑娘沒跑也沒自盡,眼看即将了卻一樁多年的心事,她也對暮家姑娘有幾分好奇,原本想召進宮來瞧上一瞧,但年紀大了,管不了那麽多閑事了,又怕吓着人姑娘,把好不容易的婚事攪黃了,故而也就作罷。

好在承允那孩子還算有心,一早差人來傳了話,說今日會親自将人帶到壽安堂來給她請安。

“禀太皇太後,南安王殿下和暮家女到了。”身邊安嬷嬷來報。

太皇太後原本斜靠在雕花楠木椅上,聞言便坐直了身子,将手裏撚着的那串佛珠也放在了案幾上。

太皇太後久居深宮,雖不是閱人無數,但歷經三朝,見過的後宮女子數不勝數,女子的那點小心思、彎彎繞繞皆逃不過她的眼睛。

“臣女拜見太皇太後。”暮語行禮道。

“快過來給哀家看看。”

暮語乖順地走到太皇太後跟前,展顏一笑,太皇太後的心一下就軟了不少。

清麗脫俗,活潑可人,一雙眼睛尤為動人,看上去清澈如泉,不帶任何雜物,這樣清澈靈動的眼神在上京中已是多年未見。

“哀家原本總擔心承允會孤獨終老,這下總算放心了,”太皇太後拉着暮語的手說道,“若是以後他欺負你,你盡管進宮來和哀家告狀,哀家定不放過他。”

“王爺待我很好。”暮語嬌羞道。

“承允那孩子心眼不壞,只是從小吃的苦頭太多,為人才稍稍冷漠了些,你別放在心上,更別怕他。”

太皇太後說完又看向謝承允道:“你這孩子,終于不用哀家這把老骨頭再替你操心咯。”

暮語行至壽安堂外,才知自己今日要見的是太皇太後,一時緊張,沒想到太皇太後卻是如此的平易近人,兩人熱絡地聊了好一會兒,臨近午時才依依不舍得離開了。

臨走前,太皇太後悄悄将暮語拉至一邊,交給她一個錦盒,神秘兮兮道:“哀家也沒什麽好東西送給你,這是哀家多年珍藏,你好好拿着。”

暮語接過錦盒,連連點頭。

馬車一路向南,出了宮門直往安遠侯府去,暮語和南安王同乘一車。

“太皇太後剛剛給了你一個錦盒?”謝承允問道

“是啊,太皇太後說是她的多年珍藏,叫我好好收着,”暮語笑嘻嘻道,“不知是不是什麽稀世珍寶。”

謝承允輕笑:“看得出太皇太後她很喜歡你。”

“真的嗎?”暮語看向謝承允,王爺又恢複了從前那般自在的神情,讓她感到莫名的心安。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片淨土,藏着最柔軟的情緒,最在意的人,王爺今日帶自己見了他的皇祖母,便算是對她敞開心扉吧。

見了太皇太後後,暮語心情大好,她手捧錦盒,憋不住好奇之心,偷偷打開看了一眼。

“好像是本書,”暮語略感失望,本以為會是什麽稀世珍寶,和書冊相比她當然更喜歡珍寶。

暮語将書冊拿出,奇怪太皇太後為何送本書冊給她,便随手翻看起來:“還是本小人書,只是這畫的究竟是些什麽?還有這些姿勢為什麽這般奇怪?難不成是武功秘籍?”

謝承允聞言暗覺不妙,一把奪過暮語手中書冊,看着書冊上身形交-纏在一起的男女。

“對,就是武功秘籍。”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