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王妃辛苦了
謝承允腦子轟聲炸裂,繃在腦中的最後一根弦斷開。
他翻身将暮語壓在身-下,兩人四目相對,謝承允從她強裝鎮定眼神中看到一絲惶恐,小丫頭剛剛點火的時候倒是膽大,這會知道怕已經來不及了。
“別怕。”謝承允柔聲說道,接着便吻上她的唇瓣。
她的唇如同她的人一般,又嬌又軟。
暮語腦子嗡嗡作響,細細密密的吻落下,王爺的吻溫柔中帶着幾分蠻橫,一開始她緊張地兩手攥緊床褥,随着吻的漸漸深入,暮語的雙臂不由自主地纏上他的脖頸,青澀地回應着。
謝承允原本已極力克制着,此舉無異于火上澆油,澆滅了最後一絲理智。
紅燭搖曳,春宵帳暖,紅燭光影中兩人的身影纏繞在一起,屋外是臘月風寒料峭,屋內卻熱情似火。
暮語面上的紅暈從臉頰處一直蔓延至全身,一時感覺身在雲端,一時又身在烈火之中。
果然這武功秘籍不是那麽好練的。
今晚王府的守衛格外森嚴,王爺為了保護王妃安危特從雲州調了不少好手回京,裏外三層包圍的水洩不通,王爺卻命衆人只得守在王府之外,不得入望星居內。衆守衛不解,直到三更時分,隐隐約約聽到些嘤咛之聲,才知王爺此舉自有一番深意。
自家王爺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旱了這麽些年,陛下都擔心他陰陽失調,作為下屬也自是十分擔憂,這下總算調回來了。
府中守衛雖未聽到什麽聲響,守在望星居中的曉蓮和紫竹卻是聽得一清二楚,都是未出閣的小姑娘,兩人臉紅心跳了一夜,直到三更天那聲音才停。
屋內無人傳喚,她們倆更是無人敢入內打擾,只能相伴着在屋外烤着碳火,互相取暖挨過了一晚。
暮語原是最怕冷畏寒的體質,今夜屋內碳火燒得旺盛,她與王爺二人的火燒得更甚,硬是弄出了一頭的汗,卻因害羞只敢躲在被子裏蒙住自己的小臉,既不敢擦汗也不敢下床讨水喝。
倒是謝承允貼心地給她倒了水,三杯水下肚暮語才覺得嗓子舒爽了些,而後羞憤交加地說了句:“我再也不想練什麽武功秘籍了。”
那聲音嬌嬌軟軟,說出來不像是生氣,倒更像在撒嬌,說完之後因為實在困頓無力,便迷迷糊糊地睡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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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承允半倚在她身側,看着她這嬌憨的小模樣,不由嘴角上揚,又看了會她沉睡時寧靜且略帶紅暈的小臉,輕輕幫她拭幹額角的汗水,才輕攬着她入睡。
暮語醒時已是日上三竿,謝承允已然起身,她看了眼身側空着的位置,回想起昨晚的種種,羞得又拿被子把自己捂住,直到曉蓮在外敲門詢問,她才露了半張臉出來,弱弱道了聲“進來”。
曉蓮也是看王爺出了房門才敢敲門問聲的,進去之後,屋內旎漪的氣味還未消散,曉蓮莫名又臉紅了一陣。
“王爺說讓王妃好生休息,早膳時辰已過,王爺吩咐奴婢給王妃帶了些糕點,一會兒直接用午膳得了,王爺在外間等着您。”
“王爺什麽時辰走的?”暮語問道。
“王爺剛走沒多久,特吩咐奴婢別吵您,”曉蓮頓了頓,臉又紅了幾分,“說您累着了需要好好休息。”
暮語身上雖還酸痛着,但母親先前教導過自己,出嫁從夫,往後一言一行不僅代表侯府,更代表着南安王府。她趕忙起了身,別入府第一日就叫王府中人看了笑話。
她随意塞了幾口糕點入口,填飽了肚子,梳妝得當後就出院中轉了圈。
王府的徐管家在前院中打點事宜,見到暮語,連忙行禮道:“給王妃請安,王妃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暮語趕忙道,“徐管家操持府中大小事宜才真的辛苦,往後還要勞煩您繼續操持下去。”
徐管家聞言一愣,這通常正妻入府,第一要務便是想執掌中饋的,怎麽王妃對此絲毫不上心呢?但王妃開口他也不好推辭,只說道:“那麽老夫便先替王爺和王妃管着,日後王妃什麽時候想接手了,盡管來說便是。”
“好,”暮語欣然應允,轉念一想之後又道,“徐管家,往後府中事務您繼續管着,只需拿王府賬本給我看看就行。”
暮語對別的事務都無興趣,唯獨對銀兩賬目之事尤為上心,先前那八千兩銀票她已藏好,其實八千兩銀票換成銀子能裝多少箱子,又能買多少東西,她全無概念,不過光是看着那數字她就能樂呵好久。
徐管家暗道王妃高明,府中瑣事交由下人打理,王妃只需管住賬目,抓大放小即可。
不愧是王爺看上的人,果然不一般。
去完前院,暮語又去了後廚,這地方關系到自己往後的夥食,不得大意。
後廚正在準備午膳,暮語路過轉了一圈,發現廚房中上至烹饪炒菜的夥夫,下至洗菜淘米的幫廚,都是清一色的男子。通常內廚之事多是些丫鬟、婆子操持着,怎得南安王府這般與衆不同,轉了半圈下來,好像一個女子也沒看到。
準備膳食在暮語眼中是神聖的,她覺得不便打擾,便什麽都沒多問地又去了後院。
後院十分空曠,除去一張石桌三張石凳,還有些殘垣斷壁之外,就無其他多餘雜物了,只是後院角落處堆放着許多粗木。
院中恰好有侍從在收拾殘枝斷木,暮語便走上前問道:“小哥,這些木頭是怎麽回事?”
收拾斷木的侍從還不習慣府中有女子的說話聲,下意識地驚了一瞬,而解釋道:“回王妃話,這些是王爺往日練劍時砍下的,擋了王妃的道,小的這就把它清理出去。”
暮語了然點頭,而後道:“王爺真是體恤下人,練劍時都不忘幫你們砍柴呢。”
清理斷木的侍從:“……”
頭次聽到有人這般誇贊王爺。
都是上好的金絲楠木,花匠花了半個多月才種好,王爺三兩下全砍完了,可不是被砍了只能當柴燒嗎。
“我來幫你吧。”暮語看着堆積如山的斷木道。
“王妃這般辛苦,怎敢勞煩王妃親自動手,這些事我們下人來做就好。”侍從趕忙道。
暮語奇怪,明明自己什麽事都沒做,還睡了這麽個懶覺,怎麽各個都說自己辛苦了?
侍從看着王妃疑惑的表情腹诽道:這粗木都被王爺三兩下折斷,王妃這小身板可不是辛苦了嗎。
謝承允因為大婚,皇上特準了他五日的假,他從軍多年從未懈怠過,即便是休沐也仍去了城外軍營中巡查了一番,将軍中事宜交代清楚後,想起要和暮語一起用午膳,便又快馬趕回王府中。
回到府上時,正趕上午膳,各色菜式擺了滿滿一桌,六菜一湯。
“王府的菜可還合你胃口?”謝承允說着夾了一塊魚肉放到暮語碗裏。
“合得很。”暮語答道。
她本來就是個不挑食的,什麽都喜歡吃。她原本覺得侯府的廚子廚藝已是極好,沒想到王府的廚子廚藝更加精湛。
“那就多吃點。”謝承允又夾了塊排骨到她碗中,不枉他從宮裏要了兩名廚師回府,果然派上用場了。
“王爺,我們下午要幹嘛呢?”暮語問道。
“我有五日休沐的時間,可以陪你好好在京城逛逛,你想去哪都可以跟我說。”
“我想學騎馬。”暮語脫口道。
謝承允聞言看了眼暮語,眼神意味深長:“等你傷好些了再學騎馬吧。”
“我哪有……傷”暮語說到一半反應過來,臉唰一下便紅了,活像碗裏那只熟透的大蝦。
“那就彈琴吧。”
立在八仙桌旁布菜的下人聞言一驚,王妃又要彈琴了?!
“我教你畫畫如何?”謝承允道。
“好啊。”
下人們松了口氣,頭次覺得王爺這般體恤下人。
于是午膳過後,兩人就到了書房學畫。
“你想畫貓兒還是狗兒?”謝承允問道。
貓兒狗兒那些對自己來說是不是太難了些,暮語沉思片刻脫口道:“小金魚。”
謝承允聞言大致了解了她的作畫水平,于是說道:“初學者從山水畫起容易學些。”
居然一眼就被看透了,暮語原本就對作畫沒什麽興致,聽謝承允這般說了之後,便恹恹道:“不然我還是幫夫君研磨吧。”
“也好。”
還真就這麽一口答應了?暮語不甘心這般被人看扁,趁着謝承允專注作畫的時候,用手偷偷沾了點墨汁,行至他身後,嬌滴滴地叫了聲:“夫君——”
謝承允聞聲回頭,正中下懷,暮語俏皮地将手上墨汁點到他的鼻頭處,而後哈哈大笑道:“黑鼻頭,黑眼睛,夫君可不就是我畫的狗兒嗎。”
謝承允從未被人如此戲弄過,要是往常或許早被他砍了雙手,可是他此時看着眼前笑意晏晏的小姑娘,卻是半點怒氣都無,反倒有種想将她拆吃入腹的沖動。
他長臂一攬,将暮語勾入懷中,轉身放在背後書桌上,欺身就吻了下去,桌上宣紙、筆墨散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