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悅心樓⑧
晚上,杜衡忙完事情回到九桐的房間。
九桐正坐在窗邊悠閑的賞月,杜衡從後面抱住他,“聽說你今天教導那些名伶了?”
九桐任由他抱着,在月光下形成一道絕美的畫面。不用杜衡問,他也知道他想說什麽。
“你是想問我,為什麽今天要為難明褚大人和扶曉仙君?”
“他們二人都是這四極中舉足輕重的人物,還是不要得罪他們才好。”
“我可沒有得罪他們,是祝遲硯讓我幫他試下那兩個人的。”
“哦?試什麽?”
九桐伸出手指沖他勾了勾,杜衡将耳朵貼了過去,聽他說。
“他們倆?這還用試?”
“對吧,你也這麽覺得,偏偏就有的傻子不相信,有什麽辦法呢。”九桐笑答。
小傻子祝遲硯在後院已經站了好一會兒,對于這個消息,好像是理所當然,但是他仍然覺得不可思議。
扶曉看着側身倚在梧桐樹上旁的祝遲硯,發了好一會兒呆了。過去拍了他一下:“你幹嘛呢,人都走完了,還在這發什麽愣?”
祝遲硯看了他一眼,內心極為複雜,最後又面向梧桐樹說道:“我來陪這孤獨的梧桐樹終老。”
“倒是個不錯的主意。”
祝遲硯看着他那張人畜無害的臉,頗有不想認識他的想法。
随後又很快的從憂郁裏面出來,拉過扶曉,稍稍問道:“你跟褚兄現在進行到哪一步了?”
扶曉思及昨天晚上的事情,頓時臉色一紅,“沒哪啊?”
“是嘛,那你今天為什麽見了我就躲?”祝遲硯挑眉問道。
“因為……”扶曉一時間發現,好像沒有什麽很好的理由,說了半天,也沒說出來個啥,“因為……”
“因為你心虛!”祝遲硯替他說了出來。
“我心虛什麽,我沒有,我先走了。”說完扶曉就快步離開了。
回到房間後,意外的沒有見到明褚,他在房間踱了幾步,斟酌了一番後,去敲了隔壁房間的門,但是房間裏沒有人回應,明褚并不在房間。
扶曉心生疑惑,這會兒能去哪?回神殿了嗎。
他自己一個人也沒什麽事情,實在無聊的很了,就跑到了前殿,坐在二樓欄杆旁的桌子上,看着下面形形色色的人。
這個時辰,剛好有兩個名伶在舞臺上跳舞,酒池四周圍滿了各色各樣的人,男男女女都有,酒池臺邊還放着幾個酒杯,每個人臉上都沉醉如癡。
臺上兩人的舞,跟今日九桐在他們面前跳的完全不一樣,他們的形态比之九桐是相差甚遠,反倒是這舞,在誘人勾魂上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扶曉心道,若是這舞讓九桐來跳,啧啧啧,定然又會引起一場軒然大波。
在這一衆看客中,有一個身影,端坐在一旁的桌子上,與周圍的人一樣,盯着舞臺上的人看得出了神。
扶曉一陣惱怒,将杯中的茶葉倒出,捏起一片,就朝明褚飛去。明褚察覺到有東西飛來,淺淺一笑,右手在自己胸前随手一抓,那茶葉便被攔截了下來。
明褚擡頭看過去,就見扶曉坐的筆直,手裏的折扇一搖一晃,似乎剛剛的茶葉跟他無關。
等了一會兒,扶曉看了看下面的人,接了自己一個茶葉後竟然還是不知收斂,坐在那裏仍舊安安穩穩的看得起興,心裏更難惱火。
最後自己下樓坐在了他的對面。
“褚兄興致不錯。”扶曉酸溜溜的問道。
明褚輕輕皺了皺眉,開口仍道:“那是自然,你看臺上這兩人的舞,是不是別有一番韻味?”
扶曉被激怒,扯過他的衣襟,拉向自己,“那需不需要我給褚兄也叫來一個名伶,陪陪您!”
扶曉威脅的語氣就在明褚耳邊響起,明褚卻仍舊沒有認識到自己危險的處境,或者說是,根本不想認識到這處境!
明褚掰開他握着自己衣襟的手,又放在手心,“需要,非常需要,尤其需要像曉曉這般的美人。”
扶曉從他手中抽出來,展開折扇,道:“我可跳不出讓褚兄神魂颠倒的舞。”
明褚終于是意識到自己好像玩笑開大了,趕緊哄人,“曉曉想讓我神魂颠倒,又何須跳舞?”
扶曉臉色慢慢平和了下來,開始跟他說起正事。
“杜衡的二十位名伶已經全部選好了,應該這兩天就會進王宮,你有什麽計劃嗎?”
明褚收了他那副嬉皮笑臉的樣子,認真道:“我們對巫族的王宮并不了解,想要憑空找出來一個人沒那麽容易。最快的辦法就是借助龍珠的力量,但是父王現在的龍珠靈力極弱,只怕幫不了我們太多。”
扶曉:“沒關系,只要能感知到明司大人的大致位置,我們就可以在王宮好好的找。只是不知道那嫦琴,會不會在王宮裏面。”
明褚:“嫦琴,倒是不用擔心,如果父王真的在花予渡手下,嫦琴動不了他。”
“花予渡,應該不會殺了明司大人吧?”
回想到之前見到的花予渡,不像是那麽有心計的人,但畢竟是出身巫族,也說不好。
明褚搖了搖頭,“說不好,花予渡平時不會刻意的去挑什麽事,但是她給人的感覺一直是神秘莫測的,她做的每件事都好像無欲無求,但往往她才是收獲最大的一方。”
“如果真的是這樣一個人,那我倒覺得,她應該不會害明司大人。”
對于扶曉說的,明褚只覺得有趣,問道:“怎麽說?”
“若真的如你所說,每件事無欲無求,最後卻獲得得最多,這人有這麽深的城府,那她想拿下靈石,通過神殿和前幾天歲歲的點主儀式來得到它,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嗎?”
扶曉喝了口茶,又繼續說道:“怕就怕,她不是想要靈石,而是想要的更多。”
明褚順着他的話,細想道:“想要的很多?她想要什麽?拿了靈石,什麽不能得到?”
這個,扶曉也解釋不通,最後又回到了最簡單的想法,“也有可能,我們真的想多了,她就只想守護巫族而已。”
明褚卻又否認道:“如果她真的只想守護巫族,為什麽不告訴我父王在巫族的事情呢?”
“會不會是明司大人自己不回去?”
“不太可能……”
“行了,你們倆就別在這亂猜了,明天進了王宮一問不就知道了。”
明褚話還沒說完,就被過來的祝遲硯打斷了。
扶曉看着坐過來的祝遲硯,調侃道:“怎麽不陪你的梧桐樹終老了,跑到這裏來了?”
祝遲硯很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又轉頭欣賞臺上的舞去了,就是不看這兩人,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被塞了一嘴狗糧。
“我是來告訴你們兩個,杜衡已經安排好了,明天晚上,帶你們進王宮。”
“晚上進宮?”
一般晚上宮門都會給關起來,為什麽要安排晚上進宮?
“還不是因為怕白日出門太過招搖。之前悅心樓就是白天送名伶們進宮,但是每次一上街,都搞得街道水洩不通,甚至還有一些修行,練武的人過來劫持。雖然有花予渡派的不少高手保護,最後都有驚無險,但一路上也是波折不斷,耽誤了不少時間。
後來花予渡就改了時間,将名伶們進宮的時間安排在了晚上,等選拔結束,再在中午由宮中巫女送回悅心樓,那陣仗,才叫厲害呢。”
看他說的有模有樣,扶曉疑惑道:“你見過?”
“這個,沒有。”
不是祝遲硯不想看,主要是他的家教實在是太嚴了,平時根本出不來,就算是出來了,也頂多是去搖民轉兩圈,找扶曉訴訴苦,哪會跑這麽遠來炎辰。
“那你說的天花亂墜的。”扶曉嘲諷道。
祝遲硯轉過頭,對于他這态度非常不滿。
“我來之前可是打聽過的好吧,關于花予渡,還有些悅心樓,我知道的可不少。”
明褚看着他得意的樣子,便開口問道:“是嗎,那你說花予渡和青澤的事情是真的嗎?”
“這……”關于花予渡的事情,他确實也聽了不少傳聞,但是因為版本太多,哪個真哪個假,他也說不上來。但是他又非常不想在明褚面前丢面子,就挑了一個印象最深的版本,當做真的來說吧。
“肯定是真的啊,你們想啊,不然為什麽青澤都把她祭壇毀了,她還能放他回去。”
扶曉對此深信不疑,因為他聽到的一個版本跟這個差不多,也最說得通。
“嗯,那這個花予渡應該是個特別深情的人。”
“對對對,我們想到一塊去了。”看到扶曉認同自己。祝遲硯非常激動的拉着他進入了自己的陣營裏面。
明褚沒說什麽,就看着他落在扶曉肩上的手。
若是祝遲硯反應再慢半拍,他這只手,怕是要廢了。
“褚兄呀,我跟扶曉又不會有什麽,你至于像防那什麽一樣防着我嗎!”祝遲硯委屈道。
以他跟扶曉認識的時間來看,他若真的有什麽想法,不早就暴露了,況且,他跟扶曉真的是好兄弟。在沒有來到炎辰之前,或者在沒有見到明褚之前,根本不覺得兩個男人之間會發生什麽好嘛,之後就更沒有想過了。
“防火防盜防……閨蜜。”明褚看了遲疑了一秒,還是堅定的說出了“閨蜜”。
“閨蜜!!!”祝遲硯怒吼,“我堂堂森林之王,被你說成閨蜜。”
明褚坐的安穩,繼續嘲諷道:“不過是一只兇一點的小貓而已,還真以為自己有多厲害了。”
祝遲硯突然想到了淩格,像是在對他說,又像是自言自語道:“說起來還有些想淩格了,這段時間不見他,也不知道他怎麽樣了,牙齒有沒有伶俐一些,跟人格鬥的本事有沒有提升,畢竟可是經過龍王親身指導過的。”
果然,祝遲硯剛說完,明褚手中的水杯,“砰”的一下就碎了,“那看來,小貓咪也需要本王親身指導一下了。”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明褚一說完,祝遲硯就“嗖”的一下溜走了,最後還給扶曉留了一句,“交給你了,看好你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