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虎狼之争

這天幾個人相伴出去打獵野炊。要在以前, 可是不大敢的, 草原上随時有北蠻子出現, 弄不好就要交戰, 誰有心思去打獵。

如今北疆城外幾十裏地內不見一個北蠻人。倒不是因為北疆軍打下王庭的事, 而是唐烈一開始布下的地雷，把北蠻子吓跑了, 這裏成了蠻子的禁區，也就變成北疆軍天然的獵場。

岳安皓和洛書負責打獵，趙望聲負責口頭指揮, 魯小胖負責添亂，南楓負責燒烤。帶來的小兵一邊紮起營帳，一邊備下各種東西。

不一會兒洛書一馬當先, 帶回了第一只狍子, 自有小兵上前剝皮清洗, 趙望聲在一邊挑剔，“一只狍子, 誰吃了好？洛書你也加把勁, 打一只野羊回來！”

洛書哼道“有能耐你去打，我看你野雞都抓不到一只！”

南楓把洗幹淨的狍子綁在烤架上, 抹上鹽和調料，慢慢轉着。含笑看着洛書和趙望聲拌嘴。

小胖子看着狍子流口水, 不停問, “好了嗎, 好了嗎？”

南楓不耐煩的踢他, “滾一邊去，哪這麽快，好了自會叫你！”

魯小胖就滾去和趙望聲作伴，也不知道兩人說了些什麽，紛紛上馬跑遠了，南楓留意有親兵一起跟了過去，她也就放了心。

此處的地雷已經沒有了，唐烈除了一開始用來震懾北蠻，沒有埋下過多的地雷，那不是自己找炸麽，除了引爆的，沒爆炸的後來也一一清除了。

等到狍子肉熟了，打獵的和跑到不知哪兒去的兩人還沒回來，南楓招呼剩下的小兵，“過來一起吃，不用留給他們！”

其他人有些不敢，麻球笑嘻嘻的過來，給南楓倒上酒，招呼他們道“鐵大人說可以吃就行。”

他先給南楓割了一條腿，然後自己在旁邊邊吃別割。旁人看見麻球在吃，也就紛紛圍了上去，一起吃的嘻嘻哈哈。

等到趙望聲和魯小胖回來，一頭狍子只剩下骨頭，南楓正在抹嘴。

魯小胖慘叫，“我就知道南楓這個混蛋不靠譜！望聲你看，一點肉都沒給我們留下！”

南楓笑嘻嘻道“烤肉就要趁熱吃，我等啊等啊，眼見肉都快涼了，你們都還沒回來，那怎麽辦？只能不辜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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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小胖不甘心的去看是否還留下些什麽。趙望聲白了南楓一眼，“你說我們會信嗎？”

南楓捂嘴打了一個飽嗝，她笑道“愛信不信，反正肉沒了，我也吐不出來。”小兵們一起嘻嘻哈哈。

這時洛書和岳安皓滿載而歸，野兔野雞狍子野羊，一下子帶回來好些。馬上就有人上前收拾。

岳安皓吩咐道“這些還有這些都別動，餘下的收拾幹淨，大家夥兒一起吃！”

好幾堆篝火點燃，各種野味紛紛上架，香氣飄的老遠。南楓擔心道“會不會招來狼啊？”

魯小胖還在記恨南楓連肉屑都沒給他留一點，他斜眼看着南楓，“來了狼也是先叼走你，誰讓你肚子裏有肉呢！”

洛書道“不會的，現在獵物很多，狼群沒必要到這裏搶，有火呢。”

衆人圍着烤架一邊喝酒一邊吹牛，士兵們也在一邊吃喝。

南楓因為吃多了狍子肉，現在對着香噴噴的烤羊就吃不下多少，她努力的往下咽。

趙望聲陰陽怪氣的勸道“你就少吃一些，小心肚子受不住，砰的爆開！”

魯小胖幸災樂禍，“該！讓你貪吃，你看你看，這羊腿，可嫩可香了，你要不要來一口？”

南楓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們，一言不發。

洛書和岳安皓在一邊哈哈大笑。

一行人別吃邊聊，談到家庭孩子，趙望聲道“洛書，你母親的遺骸你已經迎回，可有中意的姑娘啊？你也老大不小了。”

又無意的瞥了南楓一眼，“你可別學那誰。成了親回家熱水熱飯，噓寒問暖，在外拼殺為了什麽？還不是為了封妻蔭子，光耀門楣。”

南楓做鴕鳥狀，權當沒聽見。

洛書忍着笑道“不急，眼看還有戰事要起，等一切都定了，再談婚論嫁吧，也省的人家姑娘提心吊膽的等着。”

趙望聲摸摸小胡子，“你記得自己的責任就好，老岳呢？”

岳安皓把自己的理由又講了一遍。

趙望聲道“這也不妥啊，難道你一輩子找不到你那個未婚妻，你一輩子單着了？”

岳安皓道“她家就在京城，我家遭逢巨難才和她家失了聯系，以後有機會回到京城，也就知道了。”

趙望聲點點頭，又看向南楓。

南楓渾身的神經都在緊繃，她察覺趙望聲又要開始對着她絮叨，趕緊攬過魯小胖，“耀宗，來，我敬你一杯，權當賠禮，我先幹為敬！”

她一口喝幹，然後亮碗底，看着魯小胖。魯小胖很受用，和南楓一起喝起來。趙望聲在一邊直翻白眼。

洛書和岳安皓相視而笑。

幾人吃完燒烤，天色還早，一起上馬馳騁，南楓的騎術和洛書岳安皓兩人不能比，和趙望聲魯小胖還是可以比一比的。

迎着夕陽策馬奔跑，南楓內心安寧而又平靜，孤單一生又何妨，她如今有這麽多好朋友，有自己的事業，人生的境遇不能說非得有愛人才算圓滿，只要自家沒有覺得缺憾那就是圓滿的。

太陽西墜，夜色慢慢鋪滿大地，洛書和岳安皓回去時又逮了幾只肥壯的獵物。南楓騎馬途中看見一只野兔，她太緊張，勒馬想去抓兔子，最後滾得一身土，兔毛都沒碰到一根。

魯小胖看的哈哈大笑，南楓一鞭子抽在他的馬屁股上，在魯小胖驚叫聲中，馬兒帶着他一路狂奔。

回到營地，篝火還在燃燒，烤架上的野味也在滋滋冒油。

衆人又圍坐在一起，歡聲笑語飄蕩在營地上空，最後幾人都喝的醉醺醺的，南楓還好，被麻球扶着上了馬。

魯小胖一個翻身，臉對着馬屁股，還在不停摸索，“繩子呢，我這馬怎麽腦袋都沒了？”

趙望聲已經橫在馬背上了。洛書和岳安皓哪怕醉的再厲害，騎馬那是本能，倒是順利上了馬，只是方向全不知道了。都靠親兵引路。

回了城，魯小胖和趙望聲各自回家，洛書也岳安皓非得吵着去南楓家裏。

南楓笑嘻嘻的，“行啊，來吧，老子把你們倆都收了！”好在她還有一絲清明，沒有說出更多渾話來。

一宿無話，早上三人起來，都有些宿醉頭疼，熱熱喝了幾碗粥好了許多。帶回來的野味分了分，親近的各家都送點，其他洛書和岳安皓帶回營裏給下屬加餐。

此時江南水患的消息傳來，朝廷不論是救援還是災後工作都做得不到位，導致流民越發增多，匪患也越來越厲害。有一些悍匪幹脆盤踞山頭或是縣城，公然和朝廷叫板。

朝廷派兵剿匪，派出去的老爺兵捷報倒是傳的很快，具體剿匪繳的怎麽樣就不知道了。

特別搞笑的是，有個将軍，剿匪的捷報剛剛報到朝廷，還沒來得及焐熱呢，吃敗仗潰逃的消息就傳遍了京城，聽說皇帝大怒，等該将軍一回來就下了大牢。

此番有又無數百姓遭難，因為有些剿匪的将領沒能力對付土匪，對付老百姓還是很在行的，殺良民冒領軍功的事不在少數。

導致沃土千裏的江南繁華之地，變成大片的荒地和無人區。

忠義王文思趁機上書朝廷，怒斥朝廷不體恤百姓，自己要為天下百姓張目，要清君側！他的大軍也在調動當中。

朝廷上下慌成一片，馬上下旨讓唐烈和丁昌東勤王，務必斬殺逆賊文思，這時候文思不再是忠義王了。

唐烈迅速調兵遣将，這次是朝廷正式旨意，所以唐烈出兵是有充分理由的。

朝廷的一群草包安樂慣了，也不想想文思和唐烈相隔這麽遠，即便唐烈有心勤王，跑也要跑很長時間，等打上交道，黃花菜都涼了。

其實朝廷倒是沒想唐烈打到文思老巢裏去，只希望能把文思阻攔在京外。不過大軍一旦行動，後果就不是是任何人能預計的。

唐烈除了在北疆留下一些兵馬駐守，其餘的人馬直奔京城而去，文思的軍隊已經暢行無阻的打到離京只有數百公裏的距離，京城已是危如累卵。

此時朝廷豁出全部人手去阻攔文思，匪也不剿了。

南楓和魯小胖留在北疆，洛書、岳安皓和趙望聲已經随隊開拔。

丁昌東毫無反應，繼續呆在自己領地，不出兵，也不退兵。把自己地盤看的牢牢的。

唐烈行進的并不快，等他趕到時，朝廷的兵馬已經損失的差不多了，文思正準備一鼓作氣攻進京城，哪知道被趕來的唐烈給堵住了。

文思心裏火啊，他雖然號稱三十萬兵馬，那可是把大大小小的人頭都算在裏面了，邊關還要放一部分，能帶出來的也就十幾萬，他非常不願意同別的将軍交戰，畢竟邊關将士和朝廷的兵馬不同，那都是生死之間鍛煉出來的，不是朝廷的豆腐渣。

他不停的想和唐烈談判，甚至說出将來把大啓一分為二，自己和唐烈共掌江山的話。唐烈回複的簡短有力，“不和亂臣賊子談判！”

文思怒火中燒，開始和唐烈打接觸戰，一上手他就發現不對，唐烈軍隊配備的兵器異常鋒利，小小的接觸戰打下來，文思半點好處都沒撈到，反而損兵折将。

謀士讓文思稍安勿躁，“唐烈一共才多少兵力？他幾乎傾巢而出，北疆一直有北蠻虎視眈眈，将軍不如點撥一下唐烈，讓他知難而退。”

文思陰沉着臉，“早就和他說了，他讓我不要瞎操心，此子可惡，一心要與我為難！等老子抓到他，有他好看的！”

謀士道“那将軍就與他對峙，我們已經切斷了朝廷的供應，到時候朝廷忍受不了，或許還會讓步。”

文思怒道“我不需要朝廷讓步，我要王座上的小兒讓位！”

一路順風順水的文思不願意被唐烈阻攔在門口，下令大軍開拔，要和唐烈直接幹上。

唐烈對付北蠻用起火炮毫不猶豫，對付文思的兵将，火炮等于對着同胞，所以一開始他并不動用。眼看文思要大戰，他拿出幾門火炮亮相 ，頓時文思的大軍遭到迎頭痛擊。

火炮的威力不在于它的殺傷力有多強，而是那驚天動地的震懾力，那炸起的巨大煙塵，四散飛舞的炮彈碎片，讓文思的軍隊一下子士氣全無。

唐烈特意吩咐，開炮時沒瞄準軍隊聚集處，傷亡已經控制到最小，但是文思吓破了膽，從沒見過如此恐怖的東西，他揮軍便退，一直退到天塹橫江邊，此時兩軍對峙便成立了。

唐烈趕跑了文思，他并沒有開放京城的封鎖線，更是把補給全攔了下來，京裏已經開始缺糧，百姓們開始紛紛逃離京城。

對于離開京城的人，唐烈一概不管。想要進京，不好意思，京城目前只出不進，耗子倒是可以溜進去幾只。

短短數月，京城十室九空，留下的只剩一些高官和王族宗室，他們沒地方去，出城倒是可以，但是一出城，前程名利都要抛卻了，以後運氣好是個田舍翁，要是運氣不好，還是一樣被新帝清算。

那樣的結局，還是一些官員的結局，王族宗室，除非逃出大啓，否則到哪裏都躲不掉繼任新君的清算。